╭*||▂▂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书名:剩女的古代日常 作者:徐立 文案 大龄剩女,企业高管简心莫名来到一个架空的皇朝成为瑾贵妃身边的一个宫女。 虽说后宫女人都是属于皇上的,简心表示我还是等二十五被放出宫,继续自己的剩女日子吧,这后宫生活一波三折,心惊胆战,不是咱这现代人消受得了的! 好不容易出宫了,这日子也是让人不省心,怎么想安安生生过日子就这么难? 本文又名《简心要嫁人》。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宫斗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简心 ┃ 配角:王大牛,简意,瑾贵妃,夏睿朗 ┃ 其它:樊晨 ==================   ☆、交锋   夏朝皇宫御花园内,瑾贵妃在一大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来到临波亭稍作休息。这临波亭在整个御花园的中心湖边上,东西南三侧临水,水波阵阵,微风习习;只有北边就是来时的路上,也是花团锦簇,草木欣欣。正是那赏景散心的好去处。   简心指挥着宫女们将各色糕点摆上,茶煮上。正是将近中秋佳节,此时湖面吹来的风已经有了凉意,瑾贵妃啜一口茶水,把茶杯捧在手心摩挲权当暖手。修长细嫩的双手被茶杯的温度染上红晕。站在瑾贵妃身后的宫女简心感叹:真是美啊,不管颜如何,就这手,就足够令人心神荡漾了。可惜……   正在瑾贵妃神游天际,宫女简心感叹红颜被困于这皇宫之中犹如金丝雀般不得自由之际,一道声音打破了临波亭的平静。   “哟,原来是瑾姐姐在这里呀。妹妹给姐姐请安了。”说是请安,却并不行礼。来人高昂着头,即使站在亭下,也使人感觉是在从上往下看:“昨晚和皇上下了一晚的围棋,还真有点脑胀,原本想来临波亭吹一吹湖风,看来妹妹来的不是时候。”说着就进了临波亭。   来人正是如今正得宠的明妃,其父为镇西大将军,常年镇守关外,在军队中很有威名。加上今年刚刚将来犯的鲁国打败,在民间也是常被传颂,就连当今圣上都发嘉奖令说其“忠君爱国,为君分忧”。如此就更涨了明妃的声势。   现如今后宫之中,东宫之位尚悬,瑾贵妃已经是分位最高的妃子,代掌后宫。但是瑾贵妃又不是最受宠的,皇上也就每月初一应付式的去静心宫走走。   瑾贵妃虽然性格冷淡,在这宫中却能够被封为贵妃,虽然有先进宫的便宜,但也不是任人揉捏之辈。   “原来皇上和妹妹下了一晚的围棋啊。”瑾贵妃不咸不淡的应道。重音明显放在了“一晚”上,说完还冲着明妃微微一笑。   从明妃过来到瑾妃转身回话,简心一直在注意瑾妃,刚好看到这一笑。这冷美人笑起来怎么就有那么美,犹如寒冬的一缕阳光,明媚照人。   明妃却不这么认为,那简直就是嘲讽,什么下了“一晚”的围棋,不就是说皇上对围棋的兴趣比对自己大吗?明妃本就是武人之后,鹅卵的脸型配上一双会说话的杏眼,鼻梁高挺,嘴唇娇小而下唇略厚,很是有一股英姿,此时她瞪大了杏眼,满眼愤怒,手刚要抬起来,被一边的一位嬷嬷在身后给拉住了。她只得深吸口气,堆出一脸灿烂的笑:“是呀,不像某些答应啊,常在啊,想要见皇上一面都要盼上那一年半载的。皇上说了,这下棋啊,还是跟爱妃下有意思。姐姐和皇上下过棋吗?”   瑾妃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揭开茶杯饮了一口茶,皱了皱眉:“孙嬷嬷,这茶凉了,给我换一杯。”说着把茶杯递给简心。   简心低头上前接过茶杯,不知怎么的手一抖,连杯盖带茶水全洒在明妃的双腿间,乍一看就像尿了裤子。   简心慌乱地跪下磕头:“求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娘娘饶命啊。”怎奈跪下时没有看清,手腕缠住了明妃的袖口,她跪下得又急,嗤啦一声,明妃的半条手臂就漏了出来。气得明妃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简心千刀万剐,这可是皇上特意赏给自己的天香绫,除了太后只自己得了一匹,居然让这个贱人毁了。   简心一见,就哭了出来:“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娘娘您不要杀我啊。”   明妃刚要开口要王嬷嬷将这个贱婢拉下去杖毙,就听瑾贵妃清冷的声音响起:“说的什么话,连道歉都不会!妹妹什么都没说你就求他不要杀你。你这样说岂不是毁妹妹的名声吗?简直不知所谓。”   简心又对着瑾贵妃磕头:“奴婢吓坏了,一时最快,求娘娘看在奴婢一向中心的份上,绕过奴婢吧。”   瑾贵妃叹口气:“罢了,妹妹你看,这个奴婢虽说笨手笨脚的,但一直服侍了我三年,我一直用着也顺手。不如我替她给妹妹陪个不是,饶了她吧。”   明妃噗嗤一笑,压下自己心中的愤怒,这一主一仆是拿自己当笨蛋吗?说道:“姐姐既然说情,我就不追究了。只是可惜了这皇上赏的天香绫,这衣服做出来皇上还没看到呢!”   “是吗?正好我那还有一匹,我还说料子太薄放着一直没做成衣服,一会儿就让人给妹妹送过去。”   明妃的双手握紧,尖长的指甲陷进肉里都无所觉,脸上带着笑:“如此谢谢姐姐了。”转头又看向简心:“在这宫里伺候贵妃姐姐,你还是当点心的好。”只是那口气怎么听都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奴婢知道了,谢谢明妃娘娘。”简心咚咚咚又磕了三个头才战战兢兢站到了瑾贵妃身后。   瑾贵妃站起身来:“既然妹妹要吹风,我还是不打扰妹妹了,这就回静心宫吧。”对明妃点点头带着一干人等走了。只留下湿了裤裆,断了袖子的明妃在临波亭散发怒气。   话说瑾贵妃是当今皇上登基那年选秀进宫的,如今已有三年,凭借着明艳的美貌和冷淡的性格,在后宫中很是突出,再加上户部尚书的父亲杨博荣很是受皇上重用,皇上为了笼络其父,宠幸过几次后就将之封为贵妃,赐号瑾,意喻美人如玉。很是得宠过一段时间。   奈何瑾贵妃性格本就冷淡,加上少女情怀,多看了几本话本,向往那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生活,对皇上也没多大的热情,即使那是一个生性豁达,英俊儒雅的男人,一想到要和一后宫的女人争一个男人,瑾贵妃就提不起精神。   能坐上皇位的那能是傻子?夏睿朗来过几次就感觉到瑾妃的冷意了,但是夏睿朗刚刚登基,为了让杨博荣与自己站在一边,就耐着性子每个月都来那么几次,但现在有了三年的缓冲期,夏睿朗已经在前朝站稳的脚跟,并且借着恩科考试录用了一批真正属于自己的官员。夏睿朗也就不用再别着自己的性子来应付瑾贵妃了。毕竟自己利用过她,最终只维持了个面上的尊敬。   正好三年一选秀,又进来一波容貌各色的女子,明妃的父亲又是镇西大将军,正是得用之时,加上明妃对夏睿朗很是温柔小意,女子嘛,就该是这样子的。就来明妃处更勤了。   瑾贵妃不冷不淡地走了,留下明妃在临波亭里边气得脸色通红。王嬷嬷看明妃杏目怒瞪,一副咬牙切齿的狼狈样子,快速看了看四周:“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说着将宫女手中的大氅披在明妃身上。   明妃被王嬷嬷提醒,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脸色:“哼,和她置气,本宫犯不上,也不知道皇上上次去她那里都是多久前的事了!”说完,搭上王嬷嬷的手:“走,回灵心宫。”   谁都不知道,这一幕正巧被拐角处的皇帝夏睿朗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改文,希望能被大家喜欢   ☆、简心   瑾贵妃回到静心宫,分别住在静心宫东西侧殿的两位昭仪都出来迎接。向瑾贵妃大礼参拜。瑾贵妃一向不耐烦这些。本来两人都要跟着去服侍她,被她打发回去了。这种使唤其他人来显示自己尊贵的虚荣,于瑾贵妃来说是最瞧不上眼的。   瑾贵妃将一众宫女太监都遣下,只留下简心在寝殿服侍自己。   简心将瑾贵妃的头饰一一取下,头发梳通,就这样披散在身后,又给瑾贵妃换了一身宽松柔软的常服,整个人就慵懒了下来。瑾贵妃并没有去休息,而是拿起一本诗册读了起来。   简心收拾完,就站在瑾贵妃身后,冲着她的背影愣愣出神。   一个月前。   高远集团销售部,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简心在主位前站着,双臂撑着会议桌,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与会者。被看到的人都默默地下脑袋,就怕会被这个“母老虎”点到名。   “怎么?”简心推了推眼镜,被眼镜遮挡住的眼镜闪过一丝蔑视,“没有人发言吗?那就挨个来吧,就从你开始。”简心指了指自己左手边第一个人说道。   “好的,简经理。”那人紧张的站起来,刚忙说起了自己的构想。简心侧耳听着,不时提出问题,直指要害。   等所有人都发言完毕,简心点了点头:“很好,大家会后拿出一份切实可行的执行方案明天交给我。散会。”   等简心走出会议室,而刚才还正襟危坐的一干男子全都瘫在座椅上,嘘声一片。   “母老虎又发威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要不是高远集团的待遇比同行高,我早就辞职了。”   “知道为什么简经理那么变态吗?”   “什么?”   “嘿,嫁不出去缺少男人的滋润呗。”   “哈哈哈哈。”   “哼。”简心在走廊里听着会议室传出来的哄笑声,不屑得撇了撇嘴角。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的自尊心的男人,永远都得在女人手底下讨生活。   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秘书小胡就开始汇报:“简经理,你六点在天意酒店燕风雅间有约,请您务必准时到。”   简心错愕地看着小胡,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务必准时到这种强制要求的话。   小胡被简心看得有些尴尬:“那什么,简经理,这是您母亲的原话。”   “我妈?”   “是的,简太太刚才打到我手机上的,要求您一定要去,要是不去的话,就和您断绝母女关系。”简心的眼镜越瞪越大,小胡的话声越说越小,说完就匆匆退出简心的办公室,开玩笑再待下去会得心脏病的。   简心看着像是有猛兽在后边追着跑出去的小胡,自己有这么可怕吗?耸耸肩,无所谓。拿出手机拨通简太太电话。   “妈,是我。”   “我当然知道是你,什么事?”   “小胡说……”   不等简心说完,简太太在那边就开始说:“我跟你说,你今天一定要去,那可是方太太给介绍的,经常上财经杂志的那个洪氏集团的副总裁,年轻有为,仪表堂堂,错过这次机会,你再也找不到这么优秀的男人了。”   “妈,我又不着急结婚,你不要老是插手我的事好不好?”简心烦躁的说着,对于结婚,简心是没有概念的。但是总要是能和自己比肩的吧,看看周围的男人,被女人超过了只会说一些酸话,这样的男人简心根本连看都懒得看。   “你不急我急,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到,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简心小声嘟哝了一句,偏偏被耳尖的简太太听见。   “这么优秀的男人你不抓住,下半辈子你就别进我的家门了……。”   简心把手机拿开,放到桌子上任由简太太发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下边蚂蚁大小的人流、车流穿街而过。有些迷茫。   简心从小就要强,上学当班长,考试拿第一,养成她说一不二,甚至有些盛气凌人的性格。出了学校进入社会,从一干男人中拼杀出来成为高远集体的部门经理。然而,对于女人来说,这样的性格实在是不讨喜,从小到大竟然没有被追求过,以至于都奔三了,还没有谈过恋爱,成为了大龄剩女。   简心是不着急,简太太坐不住了,自己优秀的女儿成为老姑婆那可是太可怕了。就想方设法地安排相亲。简心推了几次,简太太急了,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喂,喂,简心,我说的你在听吗?”听筒里陡然变尖锐的声音将简心的心神拉回,她无奈地拿起电话:“妈,我在听。”   “好,就这么说定了啊。”简太太挂了电话,生怕晚一秒简心又推说有事不去了。   简心拿着电话哭笑不得,洪氏集团副总裁?就那个被誉为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的洪让?简心对他有印象,是一个能力出众的男人,只是,他能答应去相亲?简心有点不敢相信。如果是他的话,去看看也无妨。   简心抱着这样的心态来到天意酒店。被服务员领入燕风雅间时,洪让已经到了。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洪让温和地一笑,站起来为简心拉开座椅:“简小姐很准时。”   简心坐下后,两人都沉默了,好在服务员及时开口:“两位点什么?”   “简小姐请。”   简心也不客气,点了几样自己爱吃的:“洪先生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就这样吧。”洪让让服务员下去:“我们来谈谈吧。”   “恩?”   “既然简小姐来这里赴约,就是有结婚的意向,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简小姐辞去工作,尽快生个小孩,我母亲急着抱孙子,安心在家当洪太太,领小孩。我每个月会给你十万元的零花。你觉得怎么样?如果嫌少还可以再加。”   洪让每说一句话,简心的拳头就握紧一分。等他说完,还自信满满地看向她时,简心的愤怒爆发了,他凭什么要求自己去给他当全职女佣还附带生孩子的?因为还没有上菜,桌子上只有两杯水,简心抄起自己前边的水杯照着洪让就泼了过去。   “做梦!”说完就离开了燕风雅间。   就这样,简心心中的郁气还是不能发出,这男女都平等了多少年了,从哪又冒出来一头种猪,居然还有这种大男子思想,该说他是太自我了还是他太自信了。我去,老妈从哪里淘来的这种极品,就该送到外太空去吃灰尘。   正想得出神,就听到一声尖叫和踩急刹车的声音。随后简心从汽车前窗的影子中看到自己的身体抛飞在空中。“这下不用考虑结婚了,老妈也不用和我断绝母女关系了吧。”简心最后的思想定格在这一刻。   简心醒来时,就变成了夏朝静心宫瑾贵妃身边的贴身侍女,为正五品女官。就这样简心一边吸收宫女的记忆,一边适应这里的生活,对这种伺候人的事也很快上手,简心表示,人的适应力果然很大。 作者有话要说:     ☆、有孕   简心是瑾贵妃的贴身侍女,她借着这个便利暗中观察了瑾贵妃一个月,得出这个女人是真的不想争宠的,皇上每个月来与不来,她都不是很在意,兀自怡然自得,看书读诗,赏花游玩,活得很是惬意,对皇上也不甚关心,甚至有几次远远看到都要绕过去。   跟着这样的主子虽不能出头,但也可以安心过日子。简心根据原主的记忆得知自己宫外尚有父母兄弟,自己现在二十三,再过两年二十五岁,就可以求得恩典被放出宫,到时,自己拿着积攒下来的银两去寻原主父母,也算是有个立身之地。现在来说比起以前的生活是很憋屈,但也只能是出宫后才能筹谋自己的生活,眼下,一切都要为了出宫做准备。   “简心?”正在简心胡思乱想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简心赶紧赶走脑中的思绪,躬身道:“奴婢在。”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女婢在想,明妃娘娘一向是骄纵的,这回会不会去皇上耳边告状。”   “没有关系,你以为皇上是个傻的,由着她胡闹?”冰冷的眸子中满是嘲讽,就是不知这嘲讽是对着明妃去的还是对着皇上去的。   听到这话,简心抬起头直视瑾贵妃的眸子,对上那嘲讽的眼神,与当年表妹被男友劈腿后那种怨中带恨,又无可奈何的眼神何其相似。即使她一再表现出对皇上的不在意,心里恐怕也还是有怨恨的吧。毕竟瑾贵妃不过双十年华,在后世,还是一个憧憬爱情的懵懂年纪,却被强迫着成熟了。   简心走向前,收起瑾贵妃放在案上的书册:“娘娘还是早些歇息吧,不要再想今天的事了。”   她服侍着瑾贵妃更衣,睡下,就要出去,却被瑾贵妃一把拉住:“简心。”声音出奇的柔软。   “怎么了。娘娘?”   瑾贵妃翻身面朝里侧,手却没有放开,低低的说道:“今天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出气。”   简心微微一笑:“娘娘多虑了,您是女婢的主子,只有您尊贵了,才有女婢的脸面。说句出格的话,奴婢的身家性命都系于娘娘您一身,为娘娘,也是为奴婢。”   瑾贵妃手越攥越紧,最后轻轻放开,嗓音恢复了清冷:“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简心福一福身,退了出来。   话说两头,明妃本就是一个被骄纵的大小姐脾气,被简心那般发作一番,在御花园是压下脾气了,回了灵心宫这自己的地盘,可就没有顾忌了,愤恨地在屋里摔东西。   春兰赶紧将一干宫女太监赶出去,由着明妃发脾气。等她发够了才有可能听得进去劝,现在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今天明妃本就是耀武扬威去的,却憋了一肚子气,这脾气就发得时间有些长,直把花厅内凡事能搬动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明妃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春兰见机将明妃扶到寝殿中靠坐在榻上,刚要宽慰几句,就见明妃突然捂着肚子尖叫起来,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吓得春兰直接搂住明妃怕她翻下塌来。   “娘娘,您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   明妃疼的直摇头,根本说不出话来。   “来人啊,来人啊。”   一直在外间守着的大宫女夏荷和秋菊跑了进来,一见明妃这样,顾不得行礼,就上来帮春兰将明妃扶到床上躺下,春兰又赶紧吩咐灵心宫总管太监木子去请御医。又吩咐其他宫女太监赶紧将花厅里的乱局收拾干净。   明妃躺下后那种钻心的痛稍减,春兰见她挣扎劲小了,这才敢开口问:“娘娘哪里不舒服?”   “肚子……”刚要说话又是一阵疼痛,搅得明妃说不出话来。   好在木子腿脚快,又一个劲的催促其快点,外边传来曹御医觐见的声音。   春兰赶紧将床边的帷帐放下,夏荷出去请曹御医进来。   曹御医进来后也不多话,请明妃伸出左手来,只见他按住脉门凝神细数,又换过右手,凝神细数。接着躬身询问一番,说道:“臣先恭喜娘娘,您这是喜脉,已经有月余,胎儿尚不是很稳,又娘娘肝火旺盛恐是近日郁结火气使得动了胎气,只要吃几副安胎药,再静卧几日就可痊愈。这期间,还要娘娘静心养气,保持心情舒畅。”   明妃在床上听得此言,狂喜,顾不得肚子的疼痛,咬牙问道:“本宫果真是有孕了?”   曹御医赶紧跪下答道:“臣所言句句属实,娘娘若不信可另请高明。”   “不必了,还请曹御医为本宫开药方吧。”明妃早已疼的难忍,要不是有外人在早就大叫出声了,哪还有心情另请人来。   曹御医也是一肚子郁闷,一大把年纪被太监木子紧催慢催的小跑着过来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这看出了喜脉不说有赏吧还被质疑医术,果真是脾气不好,怪不得会动胎气。曹御医暗暗决定,以后有明妃的诊还是能躲就躲吧。   这明妃不经意间把太医院资格最老的御医给得罪了还不得知,果然即使明妃在最得意的时候,这曹御医也是再未踏进灵心宫一步,把这机会都让给了想出头的年轻人。   明妃得知有喜立即派木子向皇上去报喜,顺便趁此机会,报复一下瑾贵妃和简心那个贱婢。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求收藏 不足之处请指出,谢谢!   ☆、杖责   卧龙殿东暖阁,从御花园回来的夏睿朗正在批奏折,李巡则目不斜视立在书案旁,室内悄然无声。李巡看夏睿朗半天都没有翻看一下手中的奏折,又垂下头,皇上又遇到难事了吧,这都多长时间了居然还没想清楚。   而夏睿朗是在想事情,可并不是国家大事,而是他后宫里的女人。   原本以为直爽、娇俏的明妃是个仗势欺人的;原本以为不食人间烟火的瑾贵妃也会拐着弯回击。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罢了,反正后宫女人除了生孩子的功能外,就是平衡前朝的势力。难道还想跟她们谈情说爱吗?夏睿朗嗤笑一声,在自己决定争皇位开始就已经放弃了爱情。   夏睿朗思绪一定,刚要翻开手中奏折,就听外间有一太监轻声走了进来,跪在案下:“启禀皇上,灵心宫总管太监木子和太医院曹御医求见。”   “他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夏睿朗暗自嘀咕,刚才明妃还好好的,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难道就生病了?“宣。”   木子和曹御医进来跪拜之后,木子满脸喜色说道:“奴婢恭喜皇上,明妃有喜了,特派奴才来禀告给皇上。”   夏睿朗本来还以为是明妃装病邀宠而来,没想到却是这般喜事,他虽然有些厌恶明妃的所作所为,但子嗣一直是他心头大事,猛听得明妃有喜,还是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目光转向曹御医:“他说的可是真的?”   曹御医今天有点背,怎么一个两个都怀疑他的诊断呢,明妃他可以腹诽,皇上他可不敢敷衍,赶紧跪下回话:“回皇上,千真万确,只是明妃肝火郁结,动了胎气,还需静养。”   夏睿朗一听,脸就黑了,这刚怀孕就动了胎气,再一想肯定是今天御花园的事让她气着了,看来也是个气量不大的,如何能做得国母。自己以前还真是瞎了眼。   夏睿朗心中这么想,脸上却不表露出来:“李巡。”   “奴婢在。”   “曹御医诊脉有功,木子报喜有功,赏。”   “谢皇上赏赐。”二人跪下谢赏,接过李巡递过来的托盘,上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十个银锭子。每个银锭子足有十两,托在手里沉甸甸的,曹御医心道,还是皇上大方啊。   夏睿朗为了一是安抚明妃,二是确实高兴,当即摆架灵心宫。   明妃满心欢喜登着皇上过来,做着自己的皇后梦。就听到外边有报“皇上驾到”。得意的一笑,果然皇上听到自己有孕就来看自己了。整理一下衣装由春兰搀着出去迎接。   夏睿朗一看明妃苍白着脸被春兰搀出来,也是一惊,没想到明妃竟能把自己折腾到这种地步,叹了一口气,上前接住明妃的手没让她跪拜下去:“爱妃还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毕竟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   明妃虚弱地笑了一下:“谢皇上关心,臣妾一切都好。”   夏睿朗之前刚看到她趾高气扬的样子,转过头来再看她西子捧心的样子,有些转化不过来,不过还是明知故问:“好端端的怎么就动了胎气呢?”   明妃泫泪欲滴,低下头去:“没有什么,可能是臣妾昨晚没有休息好。”   夏睿朗眉头一挑,没想到明妃还会给瑾妃遮掩,难道自己对她的猜测是错的,这个念头还没转过,就听“扑通”一声,春兰就跪在了地上。她一跪下,这站在一旁服侍的夏荷、秋菊和也都跪下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   “求皇上给娘娘做主啊。”春兰哭天抢地一边磕头一边嚷道。这头磕的砰砰直响,不一会儿脑门上就流血了。   “李巡,拉住她,有事说事,这般作态是要干什么?”   一番折腾后,终于夏睿朗坐在花厅主位上听春兰诉委屈。夏睿朗也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三寸不烂之舌,什么叫做上下嘴唇一翻,黑白颠倒,是非错乱了。   春兰把临波亭那一幕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倒是没有说错,只是不说明妃明显就是去炫耀找事的,只说简心是如何故意另娘娘出丑,瑾贵妃是如何包庇简心的。   夏睿朗错愕片刻,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总算李巡咳了一声把夏睿朗拉回神来:“果然如此,太狂妄了!”夏睿朗站起来:“李巡,去传旨,瑾贵妃治下不严,禁足一个月,抄佛经百遍。至于那个宫女,顶撞明妃致使明妃动了胎气,降级,杖十,罚俸半年。”不管怎么说简心作为一个宫女顶撞明妃,就是不对,还是要小惩大诫一番。   “奴婢遵旨。”李巡领旨退下,春兰等人也都退下了。明妃虽然觉得夏睿朗对简心的处罚太小,也不敢提出异议。   花厅内只剩夏睿朗和明妃二人。   他将明妃扶到床上,自己也躺倒床上搂着明妃,两人小声的讨论着孩子的事情,气氛也很融洽。   话说两头,瑾贵妃接到李巡传的口谕,恭恭敬敬地接了磕了头起身。   李巡对简心说道:“还烦请简心姑娘同咱家去趟执管司领恩,咱家好回去交差。”   简心脸色苍白,看了瑾贵妃一眼,瑾贵妃也是一脸凝重:“李公公,你看这杖责……”   李巡打断瑾贵妃的话:“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还请瑾贵妃慎言。”   简心心一横,不就是十杖吗,领完之后,让瑾贵妃对自己愧疚,也算是自己的一种资本,为自己以后在静心宫生活的好点,拼了。   “还要麻烦李公公与奴婢跑一趟。”简心对李巡行了个礼。又对瑾贵妃说:“娘娘,奴婢去去就回。”   瑾贵妃深深看着简心,轻轻点了点头:“让安心和舒心和你一起去,回来时也有个帮手。”   “谢娘娘关怀。”简心行过礼就和李巡去了执管司。   简心被安心和舒心搀回来后,直接趴在床上,再也不想动弹。   自己想的还是太轻松了,这十杖听起来不多,可差点要了简心的命。如果再重点,就可以再转世重生了,简心稍有娱乐精神的调侃自己。   有婴儿手臂粗的木棍,执行的全是孔武有力的军士,那一棍下来,皮开肉绽,血肉横飞。十下而已,简心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   不就是看不过明妃的嘴脸,整了她一下,就要受到这样的刑罚。简心接受不能。 即使现代商场如战场,人们也是各式手段层出不穷,但也只是你赔我赚,从没像现在这般命悬一线。如果那皇上一时激动,把十杖说成一百杖,那就真没活路了。出宫,一定要出宫!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求收藏   ☆、固宠   夏睿朗在灵心宫陪了明妃一晚。第二天起床更衣,正在洗漱时,春兰来报说住在东西侧殿的两位昭仪来给明妃请安。   夏睿朗不动声色洗漱完毕,一下子就猜到了明妃的心思。按照宫规,怀孕的妃子不能伺候皇上,也就是说夏睿朗将有七八个月不能宠幸明妃,这七八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以让皇上迅速坠入另一个或是多个女人的怀抱。谁知道过后皇上的心思还会不会在自己身上。她将住在自己宫殿里的两位昭仪搬出,就是要用这两人来固宠。   这两位昭仪住在灵心宫,就要仰明妃鼻息,受明妃拿捏。以前别说让两人露头,每次皇上来灵心宫都要派心腹将自己的侧殿监视起来,生怕被皇上看到抢了她的风头。如今怀孕了,就要给她固宠。   李乐很是气愤,嘟着嘴冲辛亦玉抱怨,而辛亦玉却是劝道:“李妹妹何必生气,咱们本来就要听明妃的,如今又能见到皇上,应该高兴才是。”   李乐说道:“就是,现在她用到咱们了,总要对咱们好点,趁机让她也破费破费。再说了就凭玉姐姐如此性情容貌,保准能让皇上看直眼。”说完李乐呵呵直笑。辛亦玉却是莞尔一笑:“李妹妹又拿姐姐打趣。”   这就有了不等夏睿朗上朝走人,二位昭仪就来主殿请安的一幕。   夏睿朗本想直接走人,却见两位昭仪各有千秋,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裙,头发也是仅用一个玉钗挽起,一双大眼睛忽闪着睫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很是俏皮可爱;另一位身着浅紫色的昭仪服,头发配饰无不工整,没有一丝差错,气质温婉,身体纤细,正低头向自己行礼。   夏睿朗免了她们的礼没有耽搁,上朝去了。   二人遂来到里间向明妃请安,明妃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   “回娘娘,臣妾不知。”   明妃看向春兰,春兰回话:“确实是看不出来,皇上只是免了两位小主的礼就匆匆而去了。”   明妃冷哼一声,对李乐和辛亦玉说道:“回吧。”   李乐和辛亦玉从明妃处出来,李乐呼了一口气:“每次去明妃娘娘那都好有压力啊。”   辛亦玉微微一笑,一指点到李乐脑门上:“你呀,就是太活泼了,一让你安生会你就有压力。”   “本来就是嘛,玉姐姐,我们去御花园玩吧,进宫这么久,都没有出过灵心宫,现在明妃娘娘解了咱们的禁,今天玩他一天好不好。”   “好,我也想去看看。”   二人一到御花园就玩得乐不思蜀,一直到夏睿朗下朝从游廊走过,听到有人在假山流水处嘻嘻大笑,声音清脆,笑得毫无城府,天真烂漫。不由好奇心起,走过去一看,却是今天早上在灵心宫见到了那两名昭仪。   只见那穿黄衣服的女孩捧起一捧水往天空洒去,点点水滴被阳光反射成绚烂的水晶,落到女孩头上,女孩也不躲开,甩甩头发继续玩。   一边侧坐着另一女孩,并不玩,只是温柔的看着黄衣女孩,不时提醒她别淋到水,吹到风就不好了。   夏睿朗有一会儿的晃神,忘记了这里是那个充满争斗的后宫。一步步走向两人。   李乐最先发现夏睿朗,但是她被吓呆了,愣愣的看着夏睿朗忘了行礼,辛亦玉看到李乐不动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夏睿朗。慌忙拉着李乐跪拜下去:“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到此,还请皇上恕罪。”   其实李乐确实是算御前失仪了,头发黏在脸上,衣服也有些湿,贴在身上勾出曼妙的身材。   夏睿朗温和一笑:“不知者不罪,起来吧。”   “谢皇上。”   “两位倒是好兴致啊。”   “回皇上,我们今天第一次来御花园玩,一时兴起,就得意忘形了,呵呵。”李乐回过神来后,就又恢复了活泼的性子,对皇上也不拘束。   “第一次啊。”夏睿朗意味深长问。   “呃。”李乐刚要回答,就被辛亦玉拉了一把,李乐看看辛亦玉又看看夏睿朗,尴尬地笑了笑。   夏睿朗把辛亦玉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心里清楚的很。上次选妃都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连明妃都已经从明嫔升到明妃了,这两个小丫头居然都没有逛过御花园,可见明妃的手段了。要不是明妃怀孕,恐怕她们还要在灵心宫窝着呢!夏睿朗心底对明妃添了一丝厌恶。   “你的衣服都湿了,还是赶紧回去换衣服吧,不要着凉了。”   “谢皇上关心。”二人行礼后就退走了。夏睿朗思索片刻,露出一抹微笑。   “李巡。”   “奴婢在。”   “挑几样首饰去送给二位昭仪,就说给她们压惊。”   “是。”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 求收藏 打滚求……   ☆、八卦   简心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好在瑾贵妃派来一名小宫女丫丫来照顾她,要不然连上厕所都不能解决。丫丫手脚也勤快,上药喂饭,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简心感叹,这有人伺候的日子就是舒服,如果屁股不疼就更好了。   正胡思乱想间,就听得小丫头慌乱地跑过来:“姑姑,瑾贵妃朝着这边来了。”   “哎呦,赶紧扶我起来。”这万恶的旧社会,就是身上带伤也要行礼啊,一到这个时候,简心就无比怀念在高远集体作威作福的日子。   “不必了,你安心躺着就是。”说话间瑾贵妃已经过来,阻止了简心的虐身行为。   简心也不推辞,就又趴下了。等的就是这句话,瑾贵妃真是深得我心啊。   瑾贵妃站在床前:“简心受苦了。”说完又哀哀一叹:“这个皇宫,就像是一座牢,牢住了本宫,也牢住了你。虽说你我身份尊卑有别,但都是要将青春消耗在这座牢笼里不得挣脱。本宫早就对这里没有奢望了,不必为了所谓的面子里子的伤了自身,所以简心你要记住,以后不可冒失了。”   简心没想到一顿打换来瑾贵妃对自己的交心,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但是她却不敢苟同瑾贵妃的态度。   “娘娘,您退,她们进。如若超过您,可还有您的立锥之地?”   瑾贵妃眼中有片刻挣扎,但一想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皇上,争来又有何用。轻轻摇了摇头:“简心,你不懂。总之,以后在静心宫外还是谨言慎行吧。”   简心见劝不过瑾贵妃也不再多言,反过头来一想,如果能够安生的呆到出宫,未尝不好。   瑾贵妃也只是稍待了片刻就回了。倒是跟瑾贵妃一起过来的静心宫主管宫女畅心却留了下来。   “简姑姑为了娘娘受了杖刑,真是忠心一片啊,可惜娘娘不领情,你这真是白受罪了。”畅心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看着简心,一脸的幸灾乐祸。   简心努力搜寻原主的记忆,才知道当时两人都有成为瑾贵妃贴身侍女即正五品的尊等宫女的机会,瑾贵妃选了简心,留下畅心做从五品的静心宫主管。从那以后,畅心就见不得简心好,总要时不时出来刷一下存在感,给简心添添堵。两人见面总要冷嘲热讽一番。   简心嗤笑一声:“总比有人想表忠心都没有机会的强。”   “谁说的,现在还不是我在贴身伺候娘娘,你现在被降级成了从五品,而我却升为正五品。等你伤好,看娘娘还搭理不搭理你。”   “那我就拭目以待。”   畅心恶狠狠瞪了简心一眼,转身趾高气扬的走了。简心看着畅心的背影,冷哼一声,就这种程度也敢跑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不说简心的烦恼,这后宫之中另外一个正在伤透脑筋的却是明妃。   明妃的固宠策略很是成功,只是,太成功了。每天夏睿朗都去灵心宫明妃处坐坐,然后转身就去了侧殿,今天辛亦玉明天李乐的轮番宠幸。就是明妃最受宠的时候夏睿朗也没有这样天天来灵心宫,如今为了两名昭仪倒是天天往这边跑了。不对,现在已经不是昭仪了,已经被升为贵人了。   明妃很是悔恨,就不该放那两个狐狸精出来。现如今就别怪自己心狠手黑了。她招来春兰吩咐一番,春兰领命出去了。   后宫中的风向瞬息万变,自从李贵人和辛贵人在御花园偶遇皇上后,这御花园就变得热闹起来,抚琴的、下棋的、吟诗的甚至还有舞剑的,花样百出。从未在皇上面前露过脸的、被宠幸过一次又被忘了的以及偶尔能得见圣颜,但不多的,都幻想着被皇上看到进而受宠。   “唉,你说她们也是,这么多女人都盼望着那一个男人宠自己,可他就一个人,怎么可能每一个都顾到。真是可怜。”   “噗嗤。”简心看着才刚刚十岁的小丫丫,一副大人模样的样子唉声叹气为后宫中的女人感叹,笑着把口中的茶喷了出去,她一边擦最一边问:“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还男人女人的,她们用得着你可怜?”   丫丫嘟着嘴,不高兴了:“丫丫怎么就不懂了,洒扫上的姐姐说的,其他姐姐都很同意呢。”   简心不动声色,说道:“那些闲言碎语的你不要听,省得把你都带坏了,只管干你的活就行了。”   “是,姑姑,丫丫知道了。”   小丫头明显被打击了,正是天真烂漫的年岁,想想自己十岁的时候,还只是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过家家呢,而丫丫却要适应这后宫一步错就要命的生活。简心不由起了怜爱之心,就哄道:“好了,我不教训你了,你还听到什么,说给姑姑听。”   “丫丫说了,姑姑不嚷我?”丫丫歪着脑袋看着简心。   简心揉揉她毛毛的脑袋,笑着说:“姑姑不嚷你。”   丫丫像是倒垃圾似的把这几天听到的都说给了简心。   据说是前几天,皇上宿在李贵人那里,早起时,李贵人抱怨说那调理身体的药太苦,可不可以不吃。皇上惊讶,忙问说爱妃身体不适?李贵人就说,不是皇上让人给臣妾熬的药吗,说是补身体的,喝了容易怀孕,人家都喝了好一阵了。辛姐姐也在喝。   皇上叫把药端上来,并宣了太医来看,好家伙,根本不是调理的药,那是避子汤!李贵人听了当场就哭过去了,皇上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哎呦,下令严查。   其实就是明摆着的事,这谁能不知不觉就哄得李贵人和辛贵人规规矩矩地喝这避子汤。都说是明妃吩咐的,到最后查到春兰身上。   谁知春兰是个忠心的,到死没有供出明妃来,只说是看两人受宠,为明妃委屈就给她们喝了避子汤。明妃也说是从来不知有这事。   最后啊,春兰被杖毙了,据说灵心宫的宫女太监都要到场看施刑,有好几个都吓得尿了裤子了。   说完丫丫还打了个哆嗦,好似她也见到那场景了。简心听了却沉默不语。   “姑姑?”丫丫探头探脑的把脑袋伸到简心眼前叫唤。   简心回神,就看到一个大脑袋在自己跟前,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姑姑,你也被吓到了?”丫丫咧嘴笑道。   “说什么呢,以后这些话不要在外边说,尤其是关于明妃的。”   “哦,丫丫知道了。”   “我饿了,去给我拿点吃了来。”   “好的,姑姑,丫丫这就去。”丫丫蹦蹦跳跳去厨房要点心去了。   简心却沉默了,那是一条人命啊。以前看电视、小说什么的,虽有意识知道后宫的倾轧,但这是第一次直面这种动辄要命的事情。简心看似镇定,其实她知道,自己的手指一直在抖,这才把丫丫打发出去,想要自己冷静一下。   简心盘算着,自己降级后,成为从五品主管,也就是以后自己要管着这静心宫中所有的宫女,看似繁琐,却也安全,不出静心宫,这麻烦事总不会自己找上门吧。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啊。。。   ☆、交接   半个月后,简心的伤痊愈。去回了瑾贵妃。正如简心所料,自己降级后,成为了静心宫主管。简心恭恭敬敬磕头谢恩后,就走马上任了。   按照现代的规矩,一人走一人来,必须有个交接手续。当简心拿着库房钥匙和账本找到畅心的时候,畅心很是惊讶,甚至有一点点的惶恐,虽不明显,但简心是谁呀,能在一堆男人中拼杀出头,这察言观色的本领根本就是本能。   “还请畅心姑姑与奴婢交接一下吧。”   “什么交接?你自己去看不就得了。要我跟去干什么。我现在是娘娘的贴身侍女,要一刻不离娘娘身边,你懂不懂?”畅心色厉内荏地囔道。   “要不然,我去回了娘娘,让娘娘给您半天假,与我交接一番?”   畅心脸色通红,瞪着简心:“不用了,我就陪你去又如何?”你短短半天功夫能看出什么。   简心也不多说,二人来到静心宫库房,这里专门存放皇上或是太后赏赐的,一时半会又用不到的东西,还有瑾贵妃的年例银也存在此处的一个箱子里。   简心早就看过这库房的出入库记录单,简直泪奔。居然是按日期记录,出库和入库全都记在一起,想要找那可有的找了。她按照现代的记录方式,按物品名称将出库栏和入库栏分开,然后填写数目,一目了然。   就是瑾贵妃的年例银也早已计算清楚,就等着核对呢。   畅心与简心是同批入宫的宫女,二人又被分在一个宫中多年,对彼此很是了解,之前简心并没有表现出对账目的精通,她也不怕被简心找出漏洞,只要过了今天,以后再有问题,可就与她无关了。   谁知简心进入库房后,就分门别类的盘查起来,一边查还一边说:“睿历一年皇上赏赐天香绫二匹,太后赏赐一匹,共三匹,上个月娘娘赔明妃娘娘一匹,余二匹。核对正确。   “睿历一年皇上赏翠纹织锦羽缎斗篷一件,核对正对。……”   畅心简直无语了,这赏了什么,出了什么,还剩什么,简心都能说出,什么时候她对这库房如此了解了?想到这里,畅心冷汗直冒。   “咦?畅心姑姑,你很热吗?”   畅心擦擦脑门上的汗:“不热,你继续。”   “这东西倒是都没有错处,不过这里的东西摆放杂乱,查起来还真是麻烦。”   “这东西一多,看起来就显乱,我们还是快快查清,瑾贵妃那不好离开太久。”   简心似笑非笑看了畅心一眼,合上出入库记录:“好吧,咱们核对一下俸银。”说完就走向装年例银的箱子。   畅心跟在简心身后,脸色越来越白。   简心就跟没有看到她的脸色似的,拿出钥匙打开箱子,一个银锭子一个银锭子的数了起来。数完银锭子又数金元宝。不一会就数完了。又拿起银锭子看成色。说实话简心是不会看的,但是有原主的记忆,好坏还是能分一下的。   “唔……”   “怎么了?”   “这不对呀,畅心姑姑,按理说,娘娘年例纹银六百两,封赐瑾妃时赏银一百两,封赐贵妃时赏银五百两。再加上这几年每逢娘娘寿诞都是赏银一百两,这四年下来也要有纹银两千两,出去平时各种打赏的,我算算,一共是二百两,还要余出一千八百两。这里只有一千七百两,敢问畅心姑姑这一百两去向何处?”简心微笑着看向畅心。   畅心只感觉简心那微笑仿佛恶魔的笑容,畅心擦擦额头上的汗:“许是记差了。”   “哦,记差了啊,那这一百两的差额要怎么办呢?不然还是回了娘娘,许是娘娘哪天手大赏出去了没有跟畅心姑姑说。”   “不……不用了,这区区一百两还是不要惊动娘娘了,就由我来补了吧。”   “哎呀,畅心姑姑说得真是轻巧,一百两还是区区,那就不知道,这年例发的二六宝银怎么就变成了普通纹银了?”   畅心的侥幸心终于被彻底打翻了。这二六宝银就是每五十两相当于普通的纹银五十二两六钱,每一百两就能多出五两二钱。这一千八百两的二六宝银就相当于纹银一千八百九十三两六钱。也就是说畅心要补的不仅仅是一百两,而是一百九十三两六钱。畅心作为正五品的主管宫女,俸禄一年也就纹银五十两,她要还的相当于她四年不吃不喝攒下的俸禄。   畅心听完简心的计算,双腿一软,就瘫了下去。她当时猪油蒙了心,看瑾贵妃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就想着她总不会去查看这些的。谁知自己一朝高升,自己还洋洋得意时,危机也来了。这些钱并不是她自己一人所贪,这里里外外的打点,也花去不少,就算自己所得也早已买寄回家中,这可如何是好。   简心蹲下身来,扶起畅心:“畅心姑姑,你倒是说个话啊,这银您是补还是不补啊?”   畅心双眼无神,失魂落魄,还是说道:“补,只是还请简心妹妹多担待些时日,我……我一时半会也凑不齐这么多的银钱。”   简心痛快答应:“这个好说,只要不被娘娘发现,我还是能做这个主的,但是姑姑还是请尽快。”   “一定,一定。”畅心说完就匆匆离去。   简心看着畅心的背影,微微一笑,胆子这么大,敢偷皇宫中的宝银拿去外边卖,到现在没被发现也算是她幸运。有这个辫子抓在手里,相信以后在静心宫中自己的阻碍会小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 求收藏   ☆、太后   在简心忙着整治静心宫中各类弊病中,瑾贵妃的禁足到期了。最高兴的莫过于住在静心宫中的两位昭仪,欧阳燕和齐妙涵。   这一段时间不时有谁在御花园偶遇皇上的话传出,两人也很想去试一试,但是瑾贵妃被禁足,二人也不好太过张扬出去。只好耐着性子等待。好不容易解禁了,当然要好好打扮一番,试试运气。   因着瑾贵妃代掌凤印,一大早,其他宫妃都来到静心宫给瑾贵妃请安。之后由瑾贵妃带领一起去慈心宫给太后请安。   夏朝重视孝道,就连夏睿朗也是每日都抽空来看看太后。所以每日去向太后请安的机会,每个人都不愿错过。   瑾贵妃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众女,示意欧阳燕和齐妙涵:“本宫一向喜静,不爱游玩。妹妹们以后可以多跟其他妹妹交往,才不辜负这花样年华。”   两人听后大喜,这是不拦着自己挣前程呢,都福身称谢。   瑾贵妃点了点头,看了看独缺了灵心宫里的三位,也就不等了:“想是明妃妹妹身子重,不爱多走路,我们去吧。”   果然,明妃带着李贵人和辛贵人已经等在了慈心宫门口,一见瑾贵妃来,就双手托在腰后,把还不显怀的肚子挺了挺:“哎呦,姐姐可来了。妹妹我这身子重,就没有往静心宫去,还请姐姐见谅!”   瑾贵妃看了一眼明妃的肚子:“无碍,妹妹还是以身子为重。”   淑妃手上的锦帕都快绞烂了扔不自觉:“要是能一举得男,那可是皇上的长子呢,不知道皇上要高兴到什么地步呢!”说完还瞟了一眼瑾贵妃。   淑妃当年怀孕时,也很是张扬了一段时间,奈何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公主。而在她怀孕期间,皇上的注意力又转到明妃身上了,所以她对明妃的怨念就没有遮掩过。   明妃呵呵一笑,并不接话。   德妃看气氛尴尬,在瑾贵妃后边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让太后登着可不好。”   瑾贵妃对德妃赞许的笑笑,就带领众人进了慈心宫。   太后是这个皇宫中最尊贵的女人,一般到了她这个地步,儿子是这个天下的主人,媳妇们都不敢闹到她跟前,所以这几年她反而变得越发慈祥和蔼了。   瑾贵妃众人行过礼后,太后慈善的看着瑾贵妃。说起来,瑾贵妃是太后姑姑家的孙女,她还要入宫时的稚嫩迅速退下,愈发显得冷静自持,性子里的淡然给人一种抗拒感,衬得她更加高贵,往那一站,一般的宫妃都不敢靠近。多么好的苗子啊,可惜性子太冷,朗儿不喜欢。   太后看了看瑾贵妃身后跟着的宫女是畅心,拉住她的手说道:“你也是,对这些个宫女太监不要太由着他们的性子来,该严厉的时候也要严厉一些,不然白白为你招祸,好在一个月不长,熬出来了。”边说还边捏了捏瑾贵妃的手,这里边的是非,太后看得清清的,只是该说的话还得说。有时她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强行要求朗儿将她封为贵妃反而是害了她。   瑾贵妃了悟一笑:“谢母后关心,臣妾知道该怎么做。”   “你有主意就好。”   明妃想起那天受到的侮辱,轻笑一声:“要我说,还是姐姐太仁厚了,像那样毛手毛脚的宫女就应该送到浣衣局里去,姐姐居然还让她当静心宫的主管,实在是那个宫女的福气。”   “妹妹怎么就和一个宫女较量上了?”瑾贵妃面上显得讶异:“还是,妹妹在生姐姐的气?”   “妹妹怎么敢生姐姐的气呢。”明妃回了一句,还要再说却被德妃打断:“母后,小馨儿昨儿晚一直吵着要找您玩,我估摸着您休息了就没让她来。想来现在她已经起了,不如让轻云把她领来陪您玩儿会?”   太后想起那个机灵的小孙女,就笑得合不拢口:“哎呦,小馨儿还能想起我这个老太婆,快去带过来,有一阵子没见她了。”   淑妃一听,就急了,这个小馨儿就是德妃女儿夏馨,已经三岁了,比自己的女儿要大两岁,可惜自己的女儿夏吉还不能走路说话,不然也能抱到这里讨太后欢心了。   太后在上面看得清清的,就对着淑妃问道:“小吉儿怎么样了,会走路了吗?”   淑妃忙答道:“回母后,小吉儿能站住了,还不敢开步走,女孩子家家的,就是胆小。”   “唔,不要着急,让那些伺候的看好了,学走步时最怕摔倒,摔倒一次,她就不敢再走了。”   “是,臣妾记下了。”   正说着呢,就听到外边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顿时,这些个宫妃都有些惊喜,赶紧不着痕迹地整整衣装、发髻。由瑾贵妃领着迎了出去:“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皇上说完就要往里走,就看到了瑾贵妃,想起今天禁足到期了,就对着她点了点头,向里走去。明妃本来以为皇上停顿一下是看到了自己,谁知却对那个瑾贵妃点头去了,心里一下子就窝火了。这段时间,皇上对自己冷淡了,都怪这个瑾贵妃挡在前面,要不是她在,就凭自己怀孕这件事就应该能晋升个分位。   “皇上今儿来得早啊。”   “早朝没什么事,就退了,来看看母后。”   “恩,也好,一会儿小馨儿也来了,你也看看她,中午就和德妃一起留下来吧。”   “是,母后。”   德妃欣喜,没想到无心插柳,倒被太后留饭了,赶忙说:“是。”   太后又说:“说起来,再有半个多月就是中秋节了,皇上有什么章程没有?”   “中秋晚宴要宴请群臣及诰命们,朕就想着中午的时候,咱们在御花园摆个家宴,吃个团圆饭,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也好,咱们自己先吃个团圆饭,让所有的宫妃都参加,大家热闹热闹。瑾贵妃呀,你掌管后宫,就由你来安排这次的宴会吧。”   “臣妾领命。”瑾贵妃起身行礼接下这个任务。不管有人是嫉妒也好,诅咒也罢,在没有皇后的后宫之中,也只有瑾贵妃有资格安排这种家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你们不给评吗?   ☆、筹划   从慈心宫回来,瑾贵妃就叫来简心,让她全权负责这中秋宴会的事。只是有解决不了的再来找她。   简心黑线,这种大懒使中懒,中懒使小懒的感觉怎么破。太后把这事交给了瑾贵妃,瑾贵妃就交给自己,话说自己能把这事交给丫丫做吗?简心摇了摇头,把古怪的念头统统赶出脑袋,还是想想中秋宴会的事吧。   虽说宫中大小宴会经常办,有前例可循。可看看瑾贵妃如今的处境:不说正在受宠的李贵人和辛贵人,已经生育过女儿的德妃和淑妃,明妃这又马上要为皇上添丁了,就是底下的虎视眈眈的年轻貌美的姑娘也有个十几二十个,再过两年又要选进一批。瑾贵妃受宠也就罢了,既不受宠,又占高位,这妥妥的拉仇恨的节奏。瑾贵妃无所谓,但唇亡齿寒,简心不得不为自己的小命着想,决定要趁此机会笼络笼络人心,至少要拉几个人来,站在瑾贵妃这边。   有了这种想法,简心就拿出自己竞争销售部的经理职位时的那种拼劲,要把这宴会办得漂漂亮亮的!   她把自己对宴会的构思和瑾贵妃禀报一番,瑾贵妃点了点头:“这样很好,你去办吧。”说完还把自己的名帖拿出来说有事可以用这个开路。简心接过名帖,这简直是意外之喜,有了这个就好办事多了。   简心谢恩出来,就开始写请柬,除了一宫之主的宫妃,将剩余的住在偏殿的昭仪贵人之类的,都以瑾贵妃的名义邀请到静心宫,至于来不来,能来几个就要看造化了。   果不其然,除了静心宫这边的欧阳燕和齐妙涵来了,还有灵心宫的李乐和辛亦玉也来了,住在德妃闲心宫和淑妃清心宫偏殿的都没来,其他宫殿的倒是来了两名常在,分别是展元瑶和阮曼柔。   简心一看就明白了,欧阳燕和齐妙涵本就在静心宫,就连她们偏殿的宫女也都要简心管束,多少要给简心个面子,李乐和辛亦玉正当宠不怕惹明妃生气,另外的两人展元瑶和阮曼柔,则是因为她们所住的省心宫主殿没有人,谁也管不到她们俩,当然愿意过来讨好瑾贵妃。   瑾贵妃看了看简心,见简心点头,就开口说道:“本宫负责这次中秋家宴,想着既然是自家人,就自娱自乐一番,由妹妹们出几个节目让皇上和太后也高兴高兴,就是不知妹妹们意下如何?”   几人一听,都是双眼发亮,互相看了看,欧阳燕试探地问道:“会不会被人耻笑?”虽说在中秋宴上表演节目能得到皇上的注意,可到底也算是个主子,和那些艺人一样上台表演,就有点糟践人的感觉。   “又没有外人,怕什么?”齐妙涵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说起话来就大大咧咧了,简心看向齐妙涵,只见她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在心底给她一个赞。   “就是,再说了,演的好了说不定皇上和太后会给赏呢!”李乐接口说道,还对辛亦玉挤眉弄眼的,两人相视一笑。   其余的人见李乐都同意了,就都点头表示可以,又接着讨论要表演什么,辛亦玉会抚琴,李乐能舞剑,齐妙涵倒是会跳舞,其他人也都是说什么吹箫啊,弹琴啊没什么新意。   瑾贵妃见状说道:“这事本是简心提起,不如问问简心的意见?”   六人又将目光放到简心身上,那期待加上兴奋的眼神差点将简心晃瞎,这后宫中的女人,为了那个皇上可真是疯狂。   简心整理一下思绪,微微一笑,开口道:“当然不能只是抚琴跳舞一类的,我有更好的节目,只是要各位小主每天都来练习。”   几人表示没有问题,但一定要吸引人,主要是吸引皇上吧,简心在心中补充。   简心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自己想到的那两个节目,要想能够效果好,还要定制一些衣服和道具。就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几人大呼从没见过,皇上和太后一定会喜欢,欢欢喜喜就讨论开来。   简心将早已写好的稿子交给几人,让她们自己选择,然后给她们大概讲了一些大概,就让她们自己排练。简心推出主殿,揉揉太阳穴,这一项算是完成,还要不断跟进,接下来就要安排主要的部分了。   宴会宴会当然以宴为主,这饮食是很大一部分,又都是宫中的主子,不能出一点差错,简心对此也是很上心。   简心又来到御膳房与这里的尚膳正就菜单和上菜的方式展开商讨。尚膳正是一位年过五旬的大叔,刚刚上任不久,也是很重视这次的宴会,想要借此机会表露一番自己的才能,简心的建议简直是瞌睡了送枕头,尚膳正很是高兴,与简心讨论的也是很热烈,最后简心是在尚膳正星星眼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而剩下的御花园的布置则需要好好设计一番了,简心决定到御花园实地考察一番再回来做设计图。   “呦,这不是静心宫的简心姑姑吗?不在瑾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着到这里玩来了啊?”   “你还不知道吗,人家早就不是瑾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女了。”   “那是高升了,成了太后的贴身侍女?不对呀。我今儿和咱们娘娘去太后宫里请安也没见着简心姑姑啊。”   两人对着简心嘻嘻哈哈地一问一答,笑得肆意,眼神张狂。简心认出是明妃宫中的夏荷和秋菊,就站在那嘴角噙笑,看着二人任两人笑。   两人笑过一阵,见简心不为所动,也就笑不下去了,把头一扭走了。   简心看着两人的背影,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求评啊 求收藏啊!!!   国庆呢,大家都快乐一下啊!!!   ☆、立威   御花园不愧是皇家园林,设置精巧不失大气,零落建在里边的亭台轩榭各有风格,假山流水穿梭而过,中间的人工湖碧波荡漾,简心沉浸在这美景中,都要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了。   简心站在远处看着临波亭,这里是自己穿越过来后,第一次替瑾贵妃强出头的地方,虽然受了些罪,但好在没让自己把命玩丢,也让自己懂得了这后宫的生存之道,与职场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对自己也算是个警告吧。在这里宫女是没有生命保障的,要想活着出宫就得谨言慎行。   简心叹口气,收回目光,眼下没有时间让自己感叹,还是思考一下宴会场地的问题吧。   最终她选择在御花园东北方向的叠秀亭处办宴会,这里花团锦簇,而且亭子外边有一处空地可用来表演节目,且重要的是这里离着御膳房最近。   回去后简心开始写写画画,最终确定了场景布置的方案,她拿着瑾贵妃的名帖找到敬事房总管太监王当,要求借调太监帮忙搭舞台,王当倒是很好说话,当即拨来十个小太监给简心用:“瑾贵妃的差,你们要好好的办,听简心姑娘的吩咐,要是让我知道谁出了岔子,仔细你们的皮。”   简心听着这训话,心里都一哆嗦,好家伙,别看人家没有根,可照样真汉子。不由为总管竖一大拇指。   那能坐上总管太监的人都是人精,简心在人家面前那就是个雏,他微笑着看着简心:“让简心姑娘见笑了,这些个疲懒货,不抽打着点儿不行。”   简心赶紧说道:“哪里,总管大人说笑了。简心谢谢总管大人。”   王当双手背在身后,点点头:“咱们都是为主子办事的,说什么谢。”   简心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笑笑和王当告辞。   她边走边想,这王当无故示好是什么意思,里边有诈?不应该啊,自己从没和王当接触过,管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才把他放在一边,领着一群小太监到叠秀亭开始施工。   就在简心忙成狗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件事,静心宫的宫女们没有自己的管制,竟然大部分都在翘班。   看来自己只是抓住了畅心的小辫子还是不够,畅心掌管静心宫四年,除了在各位主子身边伺候的,恐怕底下的宫女都是畅心的人,自己刚刚上任,还毫无作为,前一阵子的管理也只是皮毛,根本就没进她们的心,哼,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好捏?   简心不懂声色地走到几个玩骰子的人中间,几人嘻嘻哈哈地行礼,不等简心说话就又自顾自的玩了。   “玩什么呢,这么高兴。”   “哟,简心姑姑也有兴趣玩骰子,您不是大忙人吗,今儿有时间?”说完几人又大笑起来。   “是呀,”简心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我也享受享受这不干活就玩骰子赌钱的乐趣。”   “您会吗,要不我教您。”一名宫女见简心这么好说话,居然还热心的要教她。心想,把她拉过来,以后自己等人玩起来就名正言顺了,以前畅心就经常和她们一起玩呢。   简心气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好大的胆子,宫中严禁聚众赌钱,尤其是放着自己的工作不干,罪加一等,居然还想着让我和你们同流合污,我看你是猪油蒙了眼睛,不知道是对着谁了吧。”   简心一番怒斥,几人收起了嘻哈的表情,嗤笑一声:“姑姑,您说严重了吧,我们也就是图个乐子,哪就聚众赌钱了,还同流合污,谁污了,您可别往我们头上扣罪名。”几人并没有把简心看在眼里,这静心宫认真说起来,她能使唤地动的人还真没几个。几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简心,看她有什么招数。   简心既然来了这里,早就准备好了:“来人,把这几个泼皮给我押下去,到执管司领罚,十杖。”   这里不多不少有五个人,几人正冷笑着等着看简心无人可用的尴尬,谁知轰隆一下子冒出十个太监,正好两人一个把这五人架走。五人这才心慌。   “简心,你敢!”   简心双眼怒瞪:“我有什么不敢?”   “你凭什么责罚我们。”   “哼,就凭我是静心宫主管宫女,就够管你们的了,还等什么,带走,再叫喊就堵住他们的嘴,省得在路上给静心宫丢脸。”简心说完就离开了,任由那些人在那里大骂,可惜一句都没有骂完,就被用丝巾堵住了嘴。   其他宫女在廊下,或是窗边往这边偷瞄,碰上简心的目光,纷纷低下头,赶紧离开去做事了。   不听话?那就都去尝尝这十杖的滋味!   等太监们把那五人拖回来,早已经虚弱的说不出一句话,简心把静心宫宫女全都招来:“废话我也不多说,我的原则就是功有赏,过有罚,既然现在是我在当这个主管,就要按我的要求去办,别让我再看到有阳奉阴违的现象出现,一旦查到谁身上,她们五个只是开始。”简心指指被太监拖着的五人。   “当然,我也不见得非要喊打喊杀的,这处罚的方法多了,我不介意和你们分享一下,在脚心抹蜜,找只狗啊猫啊的□□心;刷马桶一个月;关小黑屋什么的,我保证绝不重样,如果你们想一一领教,欢迎。”   简心收敛了一下表情:“当然,做的好的也会有奖,我会禀报瑾贵妃,以后这静心宫每个月会选出两名优秀宫女,作为奖励会给她们多半个月的月俸。至于谁能当选,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那些本来有的战战兢兢,有的桀骜不驯,还有的不屑一顾的宫女们,在听到多半个月的月俸时,都亮起了双眼,毕竟,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银子啊,辛辛苦苦进宫当宫女,把大好年华都蹉跎了,都想着能多存些银子,以后出宫也能有个傍身。   简心见她们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就让众人散了,毕竟还有五个伤员等着医治呢!   刚一说完,畅心就过来了,一脸不悦:“简心姑姑,娘娘宣你觐见呢,跟我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无力……   ☆、中秋宴   瑾贵妃等简心行过礼后,屏退左右,就连畅心也被打发出去,畅心一脸不痛快也只能退走。   “听说你把下边的宫女打了?”   “是的,娘娘。”简心回答,遂把事情向瑾贵妃说了说,也把自己的奖罚策略说了,瑾贵妃思索片刻:“恩,就按你说的办吧,虽说我不想在这宫中出头,但自己住的地,还是要管好。”   简心点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就现在宫女们这种态度,对上不恭,早晚会给瑾贵妃惹来麻烦,而自己作为主管,责任首当其冲。而她最怕的就是被人趁虚而入,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从瑾贵妃处出来,和畅心擦肩而过,接收到畅心怨毒的眼神,简心耸耸肩,无所谓。   而其他人对简心则明显的尊重了,工作效率也有所提高,简心点点头,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忙起来了,时间就感觉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中秋节。简心虽然很自信还是有些小紧张,不知道自己的改动会不会合这些古人的口味。   这一天,阳光明媚,叠秀亭被装点得喜气洋洋,宫妃们陆续来到,除了叠秀亭内是皇上和太后的位置,外边也竖起了十几把打伞,每一把伞下都摆有三张小桌,而桌子上还放着一张精美的纸卡。   有好奇的宫妃就拿起纸卡看了起来,只见上边画着个事各样精美的点心,菜品,酒。还有好多没有见过的东西也画在上边,旁边还有说明。   而在不远处花丛的背后,支起一排长桌,上边摆放着精美的瓷盘,和各种器皿,里边放着这纸卡上的各种东西。   正在这时,夏睿朗扶着太后过来了。他看了看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人坐到叠秀亭后,宫妃们也纷纷落座。   简心上前,对着太后和皇上行礼后,开始讲解:“这次宴会女婢采用的是自助形式,就是各位主子对着餐单上的点餐,由侍女给您拿来,这样既能吃到自己想吃的,又能节约。另外,饮品虽然好喝,但还是含有酒的,明妃娘娘还是忌口的好。”一边说简心一边对明妃福身表示歉意。   宫妃们大感新奇,对着餐单找自己喜欢的,也有不少人大胆尝试新品,都是双眼一亮,赞叹好吃。酒就更可口了,一点也不辣,酸酸甜甜的。   简心听了也只是微微一笑,从来女人都是市场的主体,像果冻啊,布丁啊,奶油蛋糕之类的都是女人又爱又恨的小甜点。自己只记得大概,好在御膳房里不缺人才,总算是把自己要求的都做出来了。酒是用果酒和果汁做出来的简陋的鸡尾酒,基本没什么酒味,很适合女人饮用。   夏睿朗见状也尝了一块果冻,很是滑爽,不过他不喜欢吃甜点,就建议太后尝尝,太后早就想要尝试了,听了夏睿朗的推荐,也吃了一口,果然很美味,笑着说了好几声的好:“这是瑾儿宫中的吧,是个好的,赏。”   简心立即行礼:“谢太后赏。”   简心又说道:“奴婢还准备了节目,不如各位主子一边宴饮,一边欣赏?”   “恩,好呀。”夏睿朗点头同意,简心一拍手掌,音乐响起,这是简心根据后世的记忆编排的一个开场舞,喜庆大气,穿着也进行了改动,与这个时代的衣服大不相同,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夏睿朗摸摸下巴,对着太后说道:“有点意思,没想到这个宫女也是个有才的。”   太后看了一眼简心:“怎么?你想……?”   夏睿朗哈哈一笑:“母后想哪里去了,我是说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啊。”   太后笑笑,就夏睿朗对瑾贵妃的态度,能记住她身边的宫女才是怪了。   而因为明妃怀孕,被夏睿朗特意叫到身边坐着。明妃大喜,赶忙上前坐到夏睿朗下手。夏睿朗对明妃笑笑,转头看表演了。   明妃趁着夏睿朗没有看她,特意瞟了一眼李乐和辛亦玉,心中得意,就凭皇上宠幸了几天,就想翘自己的地位,想都不要想,真以为靠着几份姿色就能飞上天!明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刚刚三个月,还没有胎动,但是也有一点鼓起了。明妃露出胜利的笑容。   简心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她更注意到,夏睿朗的视线不时就转到李乐和辛亦玉那里,确切的说,是李乐的身上。而李乐尤不知,仍在和辛亦玉小声的说个不听,显然辛亦玉就比较敏感了,每次都能和夏睿朗来个对视,微微一笑,又转过头去和李乐说话。只是那握紧的拳头,就不像她面上看起来那么的超然了。   简心眼神微暗,李乐的性子天真烂漫,又爽直带着点儿侠义,对人一向掏心掏肺,她很喜欢。只是这种性子在这个大染缸中,太打眼,简心摇摇头,那些都与自己无关,眼下的宴会才是重要的。   开场舞后,是这个时代特有的舞蹈和曲艺,简心没有改动,每个人也都看得开心。不时再点上一点自己喜欢的菜品,欣赏着美妙的舞姿,再和旁人交换一下意见,分位低的小主们难得一次这么开心,而皇上和太后也很是满意。   宴会进行到后半段,李乐等六人站起来向夏睿朗和太后告罪,要离开一会。   夏睿朗诧异:“爱妃,你们要去哪?”   李乐嘻嘻一笑:“给皇上和太后一个惊喜。”说完就和其他人告退了。   夏睿朗看向简心,简心微微一笑:“皇上看着就是了。”   不一会儿,六人就回来了,不过她们都换下了身上的礼服。简心按照后世的记忆,给六人设计了六套同样款式的西装三件套,只是颜色各有不同,又把头发盘起来,带着礼帽,俨然六个俊俏的小公子。   此时音乐响起,是简心熟悉的《我相信》,当李乐唱起“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时,简心激动地差点哭了,已经两个多月了,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怎么能够不思念,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朋友还有自己热爱的工作。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只能靠这样,好像才能证明自己在那个世界存在过。   李乐六人的打扮和歌声早已让众人惊艳,仍赶不上她们的舞步带给众人的惊讶,竟然还能这样跳舞,而且好欢快的样子!   夏睿朗也放下了筷子,专心看着。   一曲完毕,夏睿朗拍手称赞:“几位爱妃真是给朕一个大惊喜啊。好,有赏。”   欧阳燕等人相互看了一眼,难掩兴奋之色,真是赌对了:“谢皇上。”   “来,来朕身边来。赐坐。”   李乐和辛亦玉更是被夏睿朗叫到自己的桌前,夏睿朗低声问:“累不累?”   辛亦玉羞涩回话:“能为皇上献艺,臣妾怎么会累呢?”   李乐就大方多了,拿起案上的酒杯,一口一杯酒就下肚了:“皇上喜欢么?”   话还没说完,捂着嘴就呕吐了起来。   夏睿朗脸色一变:“乐儿!”一把扶住李乐的胳膊:“你怎么样?”   李乐刚要开口回话,就又是一阵恶心,吐了出来。   “快,宣太医。”   明妃在一旁对着简心笑笑:“恐怕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怎么一直在吐呢,这新东西也不知到是什么做的呢。”   夏睿朗闻言看向简心,简心早已跪下:“启禀皇上,这些都是用牛乳和鸡蛋制成,绝不可能有事。”   “不可能有事?那怎么李贵人就吐成那样?”明妃尤嫌夏睿朗的火不大,继续在扇风。   “来人,将简心等人押下候审。”夏睿朗不顾瑾贵妃的求情抱起李乐匆匆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路见读者一声吼,评论留下有木有?   ☆、虚惊一场   李乐和御膳房几人都被拖到执管司看押了起来。   尚膳正难掩恐慌之色:“简心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简心也是一头雾水着呢:“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李贵人一直在呕吐,恐怕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尚膳正愣住:“可我们所用的材料都是很干净的呀,难道……”尚膳正突然就脸色苍白,喃喃自语:“完了,这次真完了……”   简心看着尚膳正,不明白他怎么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岁,活不下去的样子:“尚膳正大人,您怎么了?”   尚膳正回过头看看简心:“如果是那种情况,你我就是有嘴也也无处伸冤,都得做那枉死鬼。”   简心猛然领悟:“你是说……”还没说出来就被尚膳正捂住嘴,他摇摇头:“不要说出来。”   简心一下子坐到地上,低着头沉思:宴会用的东西,自己都要求清洗干净了的,就连盘子酒杯等物为了干净,都用沸水煮过,而能只让李乐用到的只能是李乐的贴身侍女,可从她表演完节目到喝酒,她的贴身侍女并没有近身,而她用的酒杯……简心抬起头,也许目标不是李乐,而是夏睿朗!   简心面如死灰,把头仰靠在墙上,这次是真的没有希望了。恐怕这次就要真的死了吧。也好,本来就是一缕没有根的魂,说起来,自己还赚了两个多月的日子呢!   而另一边,夏睿朗把李乐抱到灵心宫中,曹御医就赶来了,本来他不愿意来这灵心宫,让别人代替,但如果是平常的请平安脉啊也就替了,可是今天听说李贵人是吐得昏天暗地的,弄不好要出人命,就纷纷摆手,这种差事还是谁当值谁去吧。   曹御医不及给夏睿朗跪拜,就被他拽到床前,给李乐诊脉。   曹御医一搭李乐左手脉门,本来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嘿嘿,今天不用掉脑袋反而要讨赏呢,那一群笨蛋,就等着后悔吧。为了确定,又换过李乐的右手诊断一番。   夏睿朗急的满头大汗,也不敢出声,生怕曹御医诊错。见曹御医站起身来,忙问:“怎么样?中的什么毒?”   曹御医一听,好家伙,这都哪跟哪啊,赶忙跪下说道:“启禀皇上,李贵人并未中毒。”   “没有中毒怎么吐那么厉害?”   “皇上,请息怒,臣要恭喜皇上呢,李贵人这是喜脉,已经一个月有余,此时正是妊娠反应时期,这孕吐也是正常现象。”   夏睿朗简直不管相信,这一下子从地狱升到天堂的感觉,他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一把拽起曹御医:“真的?那怎么明妃就没呕吐过?”   曹御医被夏睿朗揪着衣服,很是不舒服,也不敢挣扎“每个人和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有人一直孕吐到生,有人完全不孕吐。还有的人嗜酸,有的人爱甜,这都没关系,都是正常的,只要注意饮食营养,都不会有问题的。”   “这样啊。”夏睿朗终于放开手中的衣领子了。   曹御医如临大赦,赶紧离开夏睿朗五步远。   太后和瑾贵妃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太后看着高兴地忘乎所以的夏睿朗,开口提醒道:“朗儿,那些个御厨和宫女们还被你关押着呢,既然李贵人无恙,还是先将他们放开的好。”   “对,对,母后说的是,来人,将尚膳正、简心等人放回,赏每人金一锭,银五十两压惊。”说完,看了看床上脸色苍白的李乐:“封李贵人为乐嫔,即日搬入朝心宫。”   明妃本来在听说李乐有孕时,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再听到夏睿朗封李乐为乐嫔时,呼吸都明显粗重了,引得太后都看了她一眼,明妃察觉到太后的眼光,立即调整自己的面容,强迫自己漏出笑容。   瑾贵妃微微一笑:“臣妾恭喜皇上,这皇宫就要热闹起来了啊。”   太后也是一乐:“是呀,明妃和乐嫔给哀家添上两个小乖孙,哀家就满足了。”   德妃抱着夏馨,心中微微泛酸,但还是打趣太后:“哎呦喂,母后有了孙子就不要我们的小馨儿了呢。馨儿那你还亲你皇奶奶吗?”   小馨儿一听最疼自己的皇奶奶不要自己了,就要咧嘴哭,张着手要太后抱:“小馨儿要找皇奶奶,皇奶奶不许不要小馨儿。”   “哦,哦,我们小馨儿不哭,你母妃骗你呢,皇奶奶怎么会不要小馨儿呢。”太后接过小馨儿温柔地哄着。小馨儿在她的怀里渐渐止了哭声。   德妃看着,也许有个女儿也是不错的。就慢慢放开了心情,有馨儿陪着自己,至少在这个皇宫中不算寂寞。想到这里,她看了看瑾贵妃,目光中就带上了些同情。空有高高的分位又有什么用!   简心和尚膳正捧着据说是给压惊的金锭子和银锭子,互相看了看,噗嗤都笑了,这叫什么事?自己吓自己,还差点吓死。好在老天保佑,能活着走出执管司。以后呀,最好就只干好自己那点工作,越出风头死得越快。   简心回到静心宫,看着那五十两白银和金锭子,有些犹豫,据原身的记忆,她每年都会把自己的俸银大半都寄回家。在简心看来,这与自己的计划是犯冲的。   也许原主是想着一辈子都在宫里当宫女,老了当嬷嬷。按照这样,她也用不到太多的银子,寄回家就无可厚非。可简心是想着到二十五岁出宫的,而她的家人已经有十余年未见,能否接受她还未可知,到时候,尤其需要银子傍身。如果都寄回家,而自己出宫后,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名声不好,兄弟和父母会容纳她吗?   简心思索片刻,如果不寄回去,恐怕家人会察觉异样,正好自己降了品级,到时候自己修书一封,就说被将两品,年俸降到四十,如此自己还能留下十两,加上被赏的这五十两,共有白银六十两加一锭子黄金。如此,凭自己的本事,就是不被家人接纳,自己也能过得丰衣足食了。   主意打定,简心将赏银藏在床下的一个小箱子里,放好。这才再次躺倒床上,今天这一天过得真是“精彩纷呈”,简心早已身心疲惫,她立马就进入了梦乡。   她是睡得香甜了,而和李乐同时晋封贵人的辛亦玉却是在灵心宫偏殿坐立不安,来回走动。   服侍她的书白站在一旁,看着她走过来走过去,脑袋都要摇歪了,终于忍不住开口:“小主,您怎么了?从回来就一直心神不宁的。”   她的话仿佛给了辛亦玉一个定身符,只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但眼珠子转来转去,像是在下一个艰难的决定,最后她说:“书白,你去拿我的名帖,去太医院请辛炫明,辛太医,快去。”   书白见她着急,急忙小跑着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拦路小喵一只,尾巴上缠一匕首:“喵,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这过,留下评论来!”   身后一只小奶喵:“留下评论来!”转头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开的路啊,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里没有树啊,你栽的树在哪里?”   拦路小喵四蹄一软,趴在地上:“还能不能愉快的抢劫了?”   ☆、太后的警告   瑾贵妃回到静心宫后,知道简心已经被放回,且去休息了,也就没有打扰她,梳洗一番,翻开诗书研读去了。   畅心站在瑾贵妃身后,神情不定,她算是看出来了,瑾贵妃恐怕是这个皇宫中最不受宠的了,她最高的分位也要不保了。看皇上如今的架势,只是一个贵人怀孕就立即晋位为嫔,那明妃又该晋位成什么呢?在妃上边,就是贵妃,皇贵妃和皇后了。不管哪样,只要明妃晋位,那么,瑾贵妃就得退位让贤了吧。到时候,明妃第一个对付的就是瑾贵妃。自己费尽心思成为她的贴身侍女,好处没有,反而会跟着倒霉。她不由暗暗思索自己的退路。   再退回静心宫主管,她又不乐意,人只有往高处走的,哪有自己往后退的。她暗暗下定了决心。   瑾贵妃并不知道畅心心中的算计,按平时的习惯,到点就休息了。   自从乐嫔搬到朝心宫后,夏睿朗是天天往那里跑,而以往能与李乐平分盛宠的辛贵人那里,倒也能经常见到夏睿朗,不过都是从朝心宫过来的。而欧阳燕、齐妙涵、展元瑶和阮曼柔也都分到了一些宠幸,这样,相对来说,来辛亦玉这里的次数的确是变少了。   这让辛亦玉很是不忿,就连一向静谧的脸上都带出了些许的狠戾。   正在于辛亦玉下棋的夏睿朗问道:“爱妃最近怎么了,怎么常常皱着眉头?”   辛亦玉羞涩一笑:“可能是乐妹妹,哎呀,应该是乐嫔姐姐搬出后,臣妾没有人作伴,有些寂寞了吧,最近身子经常犯懒,我些不愿意动。”   夏睿朗看了看辛亦玉,并未发现其他神色,还是一如初见时的羞涩温婉:“别是生病了。”放下手中的棋子:“李巡,去宣太医来。”   不一会,一个大概三十来岁,气质温和,嘴角挂笑的太医跟着李巡进来了。   “微臣参见皇上。”   夏睿朗没想到来人会如此年轻:“你是?”   “启禀皇上,微臣是今年刚升为太医的辛炫明。”   “哦?你们都姓辛?”夏睿朗看着面相有些相像的辛亦玉和辛炫明问道。   “皇上,”不等辛炫明回答,辛亦玉就开口了:“这是我家大堂兄,臣妾入宫将近一年,都不知道大堂兄竟然进了太医院。”   “恩,怪不得你们看起来有些像呢。”夏睿朗点了点头:“既然是堂兄妹,你更要用心诊断,来看看辛贵人怎么了?”   闻言,辛亦玉伸出了手腕,辛炫明手指搭在她脉门细细诊脉。辛炫明目光直视辛亦玉,辛亦玉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辛炫明站起身来,又在夏睿朗面前跪下:“微臣恭喜皇上,辛贵人这是喜脉。”   “真的?太好了,这是天佑我大夏啊。李巡,赏辛太医。”   “是。”   “辛贵人也有赏,爱妃想要什么?”夏睿朗揽住辛亦玉温柔地问道。   辛亦玉眼眸一颤,封乐嫔时夏睿朗可没问李乐想要什么,直接口谕就封了乐嫔,让人猝不及防。轮到辛亦玉就要什么?女人的心向来敏感,辛亦玉觉得自己窥到了一丝真相。   她低下头,温婉一笑,她抚摸一下肚子:“这个,就是皇上给臣妾最大的奖赏。”   一句话把夏睿朗逗得哈哈大笑。   慈心宫,太后听完来报喜的太监的话,把放到嘴边就要喝的茶杯放下,脸色不明:“恩,赏。”她看了看空旷的宫殿,忽然觉得很冷:“唉,秋天了啊。”   轻云正在给太后换茶水,闻言一笑:“是呀,这都九月了,再过几天,就是重阳节了呢。”   “是吗?这会儿子御花园里的菊花也开了吧,赶明儿叫上朗儿陪哀家去园子里赏菊吧。”   “是,太后。”   第二天,夏睿朗退朝后,接了太后一起逛御花园。   太后坐在叠秀亭里的凳子上,看着怒放的菊花,亭子里只有太后和夏睿朗两人,其余人都在亭子外侍立着。   “母后将儿子叫出来,是有话要说吧。”   太后转过头看着夏睿朗,一转眼都已经这么大了,还记得自己当初是多么艰难才将他养大的,如今都有了两个女儿,眼看着又要再添三个孩子了:“你也都这么大了,有些事,哀家本不愿跟你说透,现如今,不说不行了。”   夏睿朗讶异,自从他登基以来,太后从未对他指手画脚过,一直在含饴弄孙,修身养性,这几年越发的慈祥,夏睿朗疑惑,问道:“母后要与儿子说什么?”   “你可记得你皇爷爷有个皇贵妃?”   “儿子依稀记得,但不是很清楚,母后怎么说起这个了?”   “她本来只是你皇爷爷的一个常在而已,就住在你皇奶奶的偏殿。你皇爷爷也就偶尔去她那里看看而已。入宫多少年了,分位没有升过,也没有留下子嗣。就连你皇奶奶也从未关注过她。没想到啊。”太后又转过头去看菊花。   “后来呢?”夏睿朗连忙问道,他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严重,不然太后不会专门找他说起这个。   “后来?后来你皇爷爷弥留之际,独留她在房中说话,就连你皇奶奶都不得进去。待你皇爷爷驾崩之后,只留下一道封她为皇贵妃的手谕。因为他要在自己走后,她能够享受尊贵,不用青灯古佛苦熬岁月。直到这时候,人们才恍然,你皇爷爷一生最爱之人,赫然就在你皇奶奶眼皮子底下过活,而你皇爷爷竟然能压抑心中的爱意,只为她能够平静的生活。”   “你懂了么?”   夏睿朗双手紧握,脸上肌肉抖动:“母后到底想说什么?”   太后叹息一声:“你喜欢那个乐嫔吧。”   “是。”   “那你知不知道,就这短短的半个多月,这后宫中人有多少个已经开始记恨她了,那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少阴私的事就要冲着她过去。”   夏睿朗脸色突变:“母后这话,从何说起。”   “哼,你到底年轻,忘了小时候母后是如何要你小心谨慎的,这后宫中,什么时候干净过,你表现得如此明目张胆,你不是在宠爱她,你那是在给她招恨呢!”太后说完,瞪着眼睛看向夏睿朗。   “先不说明妃怀孕你没有晋位,她已经妃,不晋位说得过去,后面的辛贵人怀孕又没有晋位,哦,李贵人就能晋位,这辛贵人就不得晋位,你这心可真够偏的,明妃不恨吗?辛贵人不恨吗?恐怕就连底下的答应都得议论两声‘乐嫔真是好命呢’。” 作者有话要说:  拦路小喵拦住读者:“双更没?”   读者:“更了。”   拦路小喵:“评论没?”   读者:“木有。”   拦路小喵:“为什么不给评?”   读者:“三更才给评,二更不给。”   拦路小喵摇摇爪子中的破碗:“求你了,给个评吧,我都饿了三天了。”   ☆、交心   夏睿朗思索片刻,对太后说道:“儿子知道了怎么做了,谢母后提醒。”   太后慈祥地看着夏睿朗,点点头:“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不过,你是帝王,不要被儿女私情绊住了手脚。”   “是,母后。”   夏睿朗回到卧龙殿,就让李巡去颁圣旨。这可真是大手笔,明妃晋位明贵妃,还住在灵心宫;辛贵人晋位玉嫔,搬到善心宫主殿;另欧阳燕和齐妙涵两位昭仪晋升为贵人,还住在静心宫偏殿,展元瑶和阮曼柔晋升为婕妤,居所不变。   如果说这些人的晋升有迹可循,那么瑾贵妃的晋升,就惊掉整个后宫人的下巴了,晋升瑾贵妃为皇贵妃,仍代掌凤印,管理后宫,住所不变。   不说接到旨意的瑾贵妃惊讶,就是简心都有些不可置信,这根本就没有可能的事,夏睿朗就让它变成了可能。   最气愤的莫过于明贵妃了,明明与瑾贵妃同阶了,只要自己生下皇子,那自己就名正言顺的从瑾贵妃手中拿过凤印,成为这皇宫中实际上的女主人。可是,为何她一不受宠,二没有皇子,还能晋升为皇贵妃的?明贵妃恨得把寝宫中的摆设全都摔在地下,夏荷等人除了说“娘娘息怒”外毫无办法。只能等她平静下来再劝说。   简心这次是说什么也坐不下去了,夏睿朗的用心她不说全部猜到,也能猜个大概,但是,如果让夏睿朗如了意,瑾贵妃恐怕就不得安生了,而瑾贵妃安生不得,受害的还是简心自己。   这天简心直接求见皇贵妃,畅心出来传话,对着简心探问口风:“简心姑姑所来何事?”   “没事,娘娘晋升了,特来恭喜娘娘,顺便讨个赏钱。”   “呵呵,简心姑姑说笑了,你的赏钱还用你自己来讨么,恐怕娘娘早给你送去了吧?”   “怎么会,畅心姑姑才是说笑了。”   待二人来到花厅,皇贵妃正坐在桌前品茶。   “奴婢参见娘娘,娘娘千岁。”   “起吧。简心怎么来了?”   简心看了一眼四周,微微一笑,皇贵妃心领神会,把多余的人都打发了下去,就连畅心也不得停留,更是让畅心心中的主意坚定了,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哼。   简心见人都走了,才又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有何事需要如此,快起来。”   简心不起:“娘娘还是听简心把话说完吧,有些话憋在心里,今天实在是不得不对娘娘您说,还请您恕罪。”   皇贵妃专注地看着简心的眼睛:“简心对本宫总是忠心的,本宫信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本宫总不至于分不清好赖人。”   “如此,简心就说了。娘娘可知皇上这道旨意的意思?”   皇贵妃冷笑一声道:“本宫自过本宫的日子,管他作甚,不过是分位高些罢了。”   “娘娘此言差矣,这次晋升之人,不是近期被皇上宠幸过的,就是已有身孕的,只有娘娘您,无任何功劳就被晋升。有句话说‘无功不受禄’,还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娘娘您要小心了。”   简心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您的分位最高,掌管凤印无可厚非,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对您并没有宠爱,那么,那些受宠的人是不是会想,只要皇上再宠爱我一点我就能超过您,只要我能诞下麟儿就能超过您。她们会一直拿您当做目标在努力,而现在,就要成功了,但是皇上又升了您的位,她们会怎么想,您凭什么能够压她们一头,您就是她们成功的拦路虎,挡路石,娘娘,您危矣!”   “更何况,皇上对乐嫔产生了感情,他要找个靶子来吸引这后宫中的目光,来保护乐嫔。”   皇贵妃听完简心的话,脸色煞白,要说这皇贵妃出身户部尚书杨博荣家,也是书本网,大家出身,奈何杨博荣有一好,洁身自好,无妾,且是家中独子。如此,这后院中的阴私,皇贵妃竟是一点儿都没结触过。   而进了后宫后,一直有太后照拂,感情上因对夏睿朗的失望而开始变得更加冷淡,对其她宫妃们也就不是很在意了,因而对得失看得很轻。竟到现在仍保持着赤子之心,对人没有防卫。   在她心中,她是信简心的,就如她所说,好赖人还是能分清的,她只是不在意其他宫妃,而不是没有感觉到来自她人的恶意。   皇贵妃将简心扶起,握紧她的手:“本宫只知道这深宫中能耗尽女人的青春,却不知还有这般陷阱,真是步步惊心。简心,本宫与你主仆一场,却要你处处为本宫操心,本宫……”话未说完,竟泪两行。   嫁汉嫁汉,这男人在古代就是女子的天,主宰。而这个天竟然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将自己放在火上烤,能不心痛,能不意冷?   简心回握住皇贵妃的手:“娘娘,命是自己挣来的,我说过,不进则退。而您,没有退路可走,只有进。”   皇贵妃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把脸扭过一边:“简心,谢谢你。”   “娘娘,奴婢的荣辱全系与娘娘您一身,奴婢不为您,还能为谁呢?”   “那你说,本宫该如何做?”   “其实,事情还没到刀悬头上的地步,欧阳贵人和齐贵人本就是本分人,又在您宫中,受您照顾被皇上宠幸,现阶段是不会有非分之想的,展婕妤和阮婕妤更不会。乐嫔娘娘的性子天真直爽,也不是那种多事之人,您只要注意明贵妃娘娘和玉嫔娘娘还有淑妃娘娘就好了。”   “再有,就算不为了您自己,还有宫外的您的父母家人,您也要尽量不要恶了皇上,要笼回皇上的心。”   说道明贵妃也是经常给皇贵妃使绊子的人,淑妃也不是个大度的人,这个皇贵妃能够理解,最不理解的就是辛亦玉了,为什么简心要把她也列为防范目标。但是既然简心提起,她就记在心里好了。   简心见皇贵妃脸有疑惑:“娘娘是不是疑惑为何我要您防范玉嫔娘娘?”她嗤笑一声:“就是装得再淑婉又如何,在得知自己心心念念的良人,心里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的时候,恐怕也会生出怨恨的。只是不知这怨恨是撒在谁的身上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评……   ☆、秋狩   皇贵妃有些呆愣,简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多话,而且肆意。但恍惚间就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简心。   皇贵妃点点头:“以后我会注意的。”   简心总体来说,对皇贵妃现在的态度还算是满意的,至少能活着,谁都不想死吧。   因着欧阳燕和齐妙涵住在静心宫,夏睿朗每次到欧阳燕或者齐妙涵那里,总会到主殿坐会儿。期间,他感觉到了皇贵妃的变化,虽然脸上淡淡的,但还是会主动聊起一些话题,或是关心一下他的饮食起居。他有些诧异,又有些得意,看吧,就是这么个冷美人,不也是向自己臣服了?为着这个,他甚至留宿了几晚。   后宫中一向不缺捧高踩低的人,就连底下的宫女太监也是见风使舵的高手。一看皇贵妃又被皇上器重,一些个阿谀奉承的就围了上来,皇贵妃本就不耐烦这个,现在还要耐着性子和她们周旋,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好在这些人也是看脸色的高手,来了几次后,也就不这样明目张胆的抱大腿了,改为较为委婉的卖好,比如再和明贵妃对上,也会有几个帮手了。这样就很好,简心心想,只要不是孤军奋战,总能多些胜算。   时间如流水,在过了九月九,夏睿朗在皇宫的最高处--天星塔举行了登高仪式后,天气就骤然变凉,秋收如火如荼进行,当最后一粒粮食收入粮仓,就到了一年一度的秋狩的日子。   这是夏睿朗从小就热爱的运动,今年又是一个福瑞年,皇宫中接二连三有妃子报出喜讯,外边风调雨顺,是一个丰收年,就连税收都比往年高出一成,夏睿朗在早朝上兴致高昂,大手一挥,今年秋狩规模扩大,凡是五品以上京中官员,想要参加的都可以,家中有子嗣想要加入的也可以,如果在秋狩中成绩突出者,有赏。   这一下,可把京官都乐坏了,就是自己不行,带上家中的小子出去见识一番,说不准就进了皇上的眼,那种撞大运的感觉不要太爽。   就是后宫中人也议论纷纷,随着秋狩伴架,这可是每年唯一一次可以出宫去的机会,也是一种荣耀。每个人都卯足劲讨夏睿朗的好。   最后伴架名单确认下来,有皇贵妃、欧阳燕、齐妙涵、展元瑶和阮曼柔。李乐倒是磨着夏睿朗要去,可惜她这一胎实在是折腾她,直到现在还在孕吐,夏睿朗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就没答应。   确定了有皇贵妃伴架,简心就忙碌起来,开始收拾出宫用的物品,方方面面,从穿到用,每一样都不能落下,直收拾出一大车的物品,才算了事,这还是精简再精简的结果。简心擦擦汗,还是怀念现代人的出行,背包一背,天涯海角任君行啊。   秋狩开始这一天,简心、畅心、安心和舒心扶着皇贵妃上了马车,一路驶向皇家猎场——西河猎场,就在京城西郊的一个小山脉。这里平时也对外开放,一些勋贵子弟或是武官们也经常来这里放风娱乐一番。不过早在一个月前就被封锁了。   外边旌旗飘扬,战马嘶鸣,不过这些都和简心没有关系,她正忙着和安心、舒心整理分给皇贵妃的帐篷。畅心跟着皇贵妃到夏睿朗那里去了。   夏睿朗举行一个简短的誓师发言后,就宣布了秋狩的开始。他也一马当先进了林子,自己先过个瘾再说。   皇贵妃在夏睿朗去围猎后,就回到自己的帐篷,简心迎了上来:“娘娘,要不要先休息一会,离午饭还有一会儿,到时候再叫您?”   皇贵妃点点头:“也好。”   畅心就帮忙把皇贵妃的头饰什么的摘下,扶着她去休息了。   而简心却退出了帐篷。这是她穿越到夏朝后第一次离开皇宫,而这里是一处比较开阔的山顶,往远处看去,山下的景色一览无遗,而林子里的喊叫声如海浪声也隐约传来,简心如痴如醉。   不是没有见过更美的景色,不是没听过真正的海浪。只是此情此景,就好像一个挣脱牢笼的鸟儿,尽情舒展着自己的翅膀,想要一飞冲天,再也不受束缚的兴奋。   只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想要摆脱宫女的身份,还要再等上一年,只一年,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想想,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简心,都有些小激动,她压下心中的激动,微微一笑,在那之前,她希望皇贵妃也好好的。   “简心?你真的是简心?”一个粗犷的嗓门在身后叫喊着,那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还有惊喜。   简心回过头来,就看到一个年约二十四五,身材高大,方脸的汉子站在前边,他的脸上布满了灿烂的笑容,而不大的眼镜中却闪耀着惊喜的目光。简心的心突然咚咚跳了起来,不是兴奋,却是一种难言的感觉,就像是受尽委屈的孩子突然见到家长的那种感觉。   简心确定穿越过来后,没有见过眼前的男子,而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是身体自身的反应。简心稍一回忆,脑海中显出一副画面,一个小女孩揉着眼睛哭泣,一个胖墩拿着一串糖葫芦在哄小女孩,最后,胖墩背着小女孩往回走,小女孩在胖墩背上吃糖葫芦,笑声传了一路。   哦,竹马啊,怪不得,简心适时地露出惊喜的笑容:“大牛哥,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有些少……   ☆、竹马,竹马   来人正是简心儿时的玩伴王大牛。王大牛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上前跑到简心跟前:“真的是你,看到你好好的就好了。”   简心轻轻一笑:“恩,我很好,让大牛哥你担心了。”   王大牛想起往事,恨恨的说:“庞阳那个孙子,我迟早要教训他一顿。”   简心发现她的记忆成了触动式的,只要提起那个人,她脑海里就出现了与之相关的内容。   就像王大牛说的,庞阳还真是个孙子,正经的纨绔子弟,父亲因是县令,又对之宠爱有加,就养成了招猫逗狗,吃喝嫖赌的习性。   一次偶然见到了简心,就非要抢了为妾。好在简心父亲不是那种卖女求荣的人,正商量对策时,正好遇到宫中招收宫女,简心心一横,瞒着父母,就报名了。   在简心报名后,庞县令就不好操作了,对此就不了了之。只是简心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也是小康之家,父母也是万千宠爱的,却要离开亲人去宫中伺候人。而知道消息的简父简母也是泪流满面,却无可奈何。   简父简母在简心离开后,因着对庞县令的忌惮,把家里的地和一间铺子卖了,想着在京城总是离着简心近些,就到京城来讨生活了。而王大牛自此也就没了简心的消息,这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十年。   “还记着那些做什么,如今我不是好好的?”   “哪里好好的。都……”王大牛突然闭嘴,把脸憋了个通红。   “噗嗤,”简心被王大牛逗乐,她当然知道王大牛想说什么,不过是都老姑娘了,就算出宫也嫁不出去了,之类的抱怨罢了。   “还说我呢,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走了,伯母怎么办?”   “哦,我娘在你们走后三年就去了,我不耐烦种地,就去报名当兵了,后来给分到这里做护卫。”王大牛在说道母亲时,还是有些低落,不过一转眼就过去了,又漏出灿烂的笑容。   “抱歉,我都不知道。”简心低声道歉。   “对了,你有什么打算吗?”王大牛又问道。   “恩,再过一年,我就求了皇贵妃的恩典,出宫。”   “是吗?那太好了。嘿嘿,樊晨也还没成亲呢,听说明年秋天就要参加乡试了,如果中了,就要来京城参加会试,到时候你也出宫了,说不定……”   一听到樊晨的名字,简心大脑自动搜索,樊晨,简心的另一个竹马,家境中等,与简家从祖父辈起就开始交往,堪称世交。而樊晨的父亲与简父更是莫逆,两人定下娃娃亲,奈何樊父在简心十三岁那年去世,樊晨要守三年孝,还没等到过了孝期,简心又受庞阳逼迫,自己跑出去当了宫女。   简心:……   “大牛哥不要拿简心说笑了,这娃娃亲,早就不作数了。”简心进宫,从广义上来讲,就是皇上的人了,故而婚约自动解约,男方可以自由娶妇了。   “可是,樊晨一直没有娶亲。”   简心严厉一喝:“大牛哥,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就算没娶又如何?难道还是在等自己,笑话,进了宫后,谁能知道是个什么命,这么多年,相互间杳无音讯,听王大牛的话音,恐怕是读书耽误了,只要高中,什么样的女子娶不来,会来娶自己这个老姑娘?开玩笑!再说,简心早就不是原来的简心了,对于樊晨可没什么概念,让她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呵呵。   王大牛被简心喝得一震,吃惊地看着简心,十年不见,不再是那个爱哭的小姑娘了,气势惊人啊,虽然心中不认同简心的观点,但终究没有再提这个话题。   简心又把话拐到了其他上边,王大牛也就随着简心的话谈起了自己,因着没有父母,也没人给操心婚事,到现在也是个大龄单身。   正说着,皇贵妃走出了帐篷:“简心?”   简心侧过头看到皇贵妃,连忙施礼,王大牛一见来人着装华贵,知道是宫中的贵人,也赶忙跪下磕头。   “这是何人?”   “启禀娘娘,是奴婢儿时的邻居,没想到他正好是此地的护卫,认出了奴婢,和奴婢说了会子话。”   “哦,竟有这等缘分,你们说吧,本宫就出来透透气。”   王大牛可不敢再待下去:“娘娘,卑职还要巡逻,告退。”   皇贵妃点了点头,一个男人长久的停在在自己的帐篷外,也不是很好的。   简心上前扶住皇贵妃的手:“娘娘,奴婢陪您走走。”   二人转身就往远处走去,还没走两步,就听见王大牛大喊:“小心”,紧接着,二人只觉后背被一股大力撞到,二人同时被撞了个趔趄,回身看去,王大牛的手臂上插着一支箭,鲜血顺着伤口直流。   皇贵妃吓得脸色苍白,有些呆愣,简心上前扶住王大牛:“怎么回事?”   王大牛摇摇头,然后大喊:“有刺客,快来人啊。”   这里是女眷呆的地方,护卫们只是在此隔段时间巡逻一次,并不久呆,故而,在王大牛喊了有一会,才跑来一队护卫,在此期间,又有一支箭从丛林中射来,好在简心拉着皇贵妃早早趴在了地上,才没有被射中。护卫们来后,就再也没有箭射来了。   混乱中,简心拉着皇贵妃和王大牛来到帐篷前,把皇贵妃推到帐篷中,嘱咐安心等好好伺候她,就查看起王大牛的伤势,好在王大牛穿着盔甲,箭进肉不是很深,没有伤到骨头。就打发王大牛去找大夫处理伤口。   护卫们将皇贵妃护在帐篷中后,又派人朝箭射来的方向搜查,但毫无人烟,也没有埋伏过的迹象。   接到消息的夏睿朗匆匆赶来,脸色阴沉,直接进了皇贵妃的帐篷,只留下一个字“查”。 作者有话要说:     ☆、再生事端   最终报到夏睿朗面前的结果就是,围猎中的流矢,射到了此处。   夏睿朗瞪着眼前西河猎场的负责人,这种话他要是都能信,别说当上夏朝的皇帝,就是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这个人居然还敢拿到自己面前卖弄,他有没有脑子?   “来人。”   “卑职叩见皇上。”从帐篷外进来两名御前侍卫。   “把这个人给我拖下去,杖五十,去职,流徙三千里。”   其他随侍在侧的大臣都打了个哆嗦,就是想给求情的,也被夏睿朗一个眼神给瞪住了。只能求老天保佑,五十杖下去,别被打死了。   “箭,是今天围猎用的箭,但也别想蒙蔽朕,如果是流矢,怎么会射到这后方,如果是流矢,射这么远还能将护卫的铠甲射穿,这是多大的力气?朕怎么不知诸位中有如此勇猛之人?今日之事,给朕彻查。”   大理寺丞苍文山出列应了下来。   出来狩猎,却差点被狩猎,夏睿朗就提不起兴趣了,规模空前的秋狩却草草收场,一行人又都回到京城。   皇贵妃受到惊吓,又惶惶几日,提心吊胆,回到静心宫后,全身放松,终于病倒了。   简心简直无力,这古代人的心理承受力就是差,别说没射到自己身上,就是当初自己也曾被恶意撞到,膝盖磕破,不照样上班抢业务嘛。   简心摇摇头,只得吩咐太监去请太医过来,来得是辛太医,一番望闻问切后,得出的是惊吓过度,又思虑重,不是大问题,喝几服药就没事了,让人跟他回去开药。   简心从遇刺之后,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就万事加小心,亲自跟着辛太医去了太医院抓药。   抓药后,又监督着宫女们煎药,送药,直到看着皇贵妃喝下去才算是放心。又因为是她自己的猜疑,故而没有对任何人说,只是每次宫女煎药,她都若无其事的过去,装作查看其它的东西。   宫女们也不以为意,仍做着自己手头上的活。   这样,几服药下去,皇贵妃气色好多了,又请来辛太医诊断。   “已无大碍,再服两副药,就不要喝了,只要在饮食上多加注意,调养一番,就没事了。”   简心这才放心下来,送走了辛太医,又回去看了看皇贵妃,皇贵妃对着简心淡然一笑:“简心,你也多休息休息,这几天怎么感觉你脸色有些白。”   “谢娘娘关心,奴婢无事。”脸色苍白是因为睡不好觉,她每次一合眼,就想到那天,要不是王大牛那一撞,皇贵妃命葬九泉,自己等人也活不了,就有些胆战心惊。她毕竟生活在和平年代,想到了皇贵妃可能会被人嫉妒,排挤,也肯能会被用手段除掉,但没想到危险会来得这样快,让她措不及防。   后宫中无秘密,皇贵妃身体痊愈的消息在后宫中转了个圈,那些个宫妃就全来探望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十个八个凑在一起,都可以开两桌麻将了。何况还有她们各自带来的宫女,就连宽敞的宫殿都显得有些闭塞。   皇贵妃喜静,应付了她们几句,就打发她们回去了,简心作为静心宫主管,待客,送客都是她的职责。等简心将宫妃们送走,就到了该喝药的时间了,她一转身就去了静心宫中单独的厨房。   隔了老远就闻到一股药味,等简心走进去,却没发现药碗。   “药呢?”   “姑姑,药已经送去娘娘寝殿了。”   有一瞬间,简心心脏猛跳了几下,过后简心自嘲,应该是自己多心了,这么多日子没出事,没可能最后一天了会出事,但她还是快速赶去了寝殿。   因着简心的心慌,她来不及等着通报就冲了进去,正好看到皇贵妃将药喝下。   皇贵妃放下药碗,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简心问道:“这是怎么了?”   畅心在一旁,脸色阴暗:“简心,你好大的胆子,不通报就擅闯娘娘的寝殿,你可知罪。”   简心连理她都不理,直接问皇贵妃:“娘娘,您没事吧?”   皇贵妃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怎么……”话还没说完,肚子一阵刀绞的疼,接着吐出来一口黑血。   “娘娘,”简心一步窜到皇贵妃身边,扶住她,回头刚要说话,就看到畅心嘴角的意思笑意,她不敢耽搁,一边喊着:“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手指头就伸到皇贵妃的喉咙里。   安心和舒心就在外间候着,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一看这架势,忙问:“怎么了?”   “不要管,安心去请太医,舒心去厨房拿牛乳,快!”   两人又急忙往外跑,正好和听到喊声进来的侍卫长撞上,安心和舒心爬起来继续跑,侍卫长一看肯定有事,就在外间大喊:“娘娘,卑下在外边,里边发生什么事了?”   “快,进来。”   这时,皇贵妃因为简心的手指在喉咙里翻搅,一阵恶心,“哗啦”吐了出来,简心看着泛着黑的药汤,怕胃里的东西没有吐干净,就又把指头伸进去,直到皇贵妃再无东西可吐才算完。   侍卫长进来看到这个情景,头皮发麻,皇贵妃脸色泛青,嘴角带着黑血,整个人靠在简心怀中,出气无力,这是中毒的迹象。   “麻烦侍卫长大人派人将整个静心宫封住,然后控制住所有的宫女太监,不许一个人出去,再派人去通知皇上。”   说着,就和畅心把皇贵妃扶到床上,舒心也把牛乳带来了,她怕一碗不够,直接拿来了三碗。简心接过牛乳,就要给皇贵妃喝。   畅心一把拦住:“简心,你怎么能随便给娘娘吃东西,出了问题,你能负责吗?”   简心用另外一只手推开畅心,不与她说话,谁知畅心又上来,拽住简心,就是不让她给皇贵妃喝牛乳。   “舒心,拉住她。”   舒心早就上前了,听到简心的话,一把揽住畅心的腰,让她进前不得。   “简心,你这个脏心病狂的贱婢,竟然胆敢迫害娘娘,侍卫长大人,您快将她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晚,不过还是码出来了。希望大家喜欢,么么哒。   ☆、急救   侍卫长也有些迷惑,这两位都是静心宫中贴身服侍过皇贵妃的姑姑,可是一个要给喝牛乳,一个不让给喝。但想到自己过来时,简心在给皇贵妃催吐,而畅心站在一边好像是吓傻的样子,就选择了相信简心,没有阻拦。   简心可不管侍卫长在想什么,见他没有过来,就直接扶起皇贵妃给她灌下,皇贵妃有些昏迷,但又还有些神志,知道简心在给她喂牛乳,就配合着喝了下去。简心拿过第二碗,又给喂了下去。直到第三碗,皇贵妃实在喝不下去了,这才作罢。   此时,曹御医和夏睿朗同时赶到了。曹御医一闻房间的味道,匆匆给夏睿朗告了个罪,就奔到床边,立即给皇贵妃诊脉。   简心担心的问道:“怎么样?”   不等曹御医说话,畅心就跪到夏睿朗跟前:“皇上,快把简心抓起来,皇贵妃是她害的。”   简心怒从心气,瞪着畅心:“我害的?我问你,是谁送的药,是谁端给娘娘的?我要救娘娘,又是谁拦着不让救的?你狼子野心,娘娘如何对你的,你又如何对娘娘的?”   “太医都没来,你就能救娘娘了,谁知道你给娘娘喝的是什么东西?”畅心一脸狰狞,看着简心说道。   “够了,将他二人拿下。”   后边的侍卫将简心二人按住,但并没有离开,夏睿朗在等着结果,还有话要问。   “怎么样?”夏睿朗手有些颤,毕竟这是和自己相处了四年的女人,而且是自己制造的假象,才造成她今日的结果,再一想,如果没有皇贵妃顶替,恐怕今日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就会是自己的爱人,夏睿朗不寒而栗,更是怒火燎原。就因为自己的宠爱,就可以肆意的害人么?这里是皇宫,是天子的地盘,那些人竟可无视自己,把手伸到自己的后院里,简直罪该万死!   曹御医急忙回话:“是中毒,鹤顶红!”   夏睿朗蹬蹬倒退了两步,鹤顶红,居然是鹤顶红,剧毒,能够立即致人于死亡。   “那她……”   “幸好救的及时,只有轻微的毒药被吸收,等微臣施针将毒逼出,再吃一些排毒的药就没事了。”   夏睿朗舒了一口气,幸好没事,要不然,自己可就是杀死皇贵妃的间接杀手了。   简心提着的心也瞬间放了下来,再加上连日没有睡好觉,刚才高度紧张,这放松的一瞬间,疲惫席卷而来,身体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夏睿朗见简心晕了过去,也不问畅心,把侍立在旁的侍卫长叫了过来,问他刚才的情景。   侍卫长不敢隐瞒,把自己赶过来后看到的,一五一十禀告给夏睿朗。夏睿朗沉思,照这样看来,简心的嫌疑不大,那么一直阻拦简心的畅心就有问题了,不过也可能不是,万一她是怀疑简心,为了保护皇贵妃,而一再阻拦呢?而简心在事发第一时间就让侍卫们把静心宫监视了起来,恐怕也是怀疑这其中的人吧?   再联想到秋狩时发生的事,这一连串都是冲着皇贵妃去的,这一次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然,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三次,第四次?夏睿朗坚决不能容忍。   曹御医给皇贵妃施完针,开了药方,交给李巡去抓药后,又看了看简心,只见他掐了掐简心的人中,简心就悠悠转醒了。   “简心姑娘。”曹御医一看简心醒来,就迫不及待的呼唤她。此时简心还被侍卫拖着呢。   夏睿朗眉毛一挑,看着曹御医,不知他为何要去找简心。   “曹大人,您有何吩咐?”简心睁开眼就看到曹御医那张老脸近在眼前,有些愕然,但是还开口问道。   “吩咐不敢当,我就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要给娘娘喂牛乳?”   简心黑线,这在后世是常识,解释也是用化学生物方面来解释,但要怎么跟古代人解释正离子,负离子?   夏睿朗听到曹御医的问话,也一脸求知欲地看着简心,简心简直压力山大。   “这个曹大人知道鹤顶红属于重金属性的毒药吧?”   “唔,这个倒是第一次听说,还请指教。”   尼玛,难道要我给你上一堂化学课吗?   “像是汞啊,铅啊都属于重金属,而鹤顶红中含有一种叫做砷的重金属。曹大人只要知道这个重金属是靠破坏人体内的一种物质来使人死亡的,而牛奶中含有大量的这种物质,所以,用牛奶来代替人体内的物质,使得重金属不能发挥作用,从而达到解毒的效果,不过如果已经吸收的,牛奶就不管作用了,所以奴婢就先给娘娘催吐,使得体内含毒量少了之后,再喂牛奶解毒,但最后,还是要靠曹大人您来医治已经被破坏的部分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牛奶不仅能解鹤顶红的毒?”   “对,只要是重金属类的毒药,都能起作用,但关键是得及时,如果毒药已经起了作用,那就没用了。”   曹御医点了点头,对着简心鞠了个躬:“谢谢简心姑娘不吝指教。”   “哎呀,曹大人您这是干什么?”简心想躲,奈何侍卫还押着她呢,只能生受了曹御医的礼。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曹某今天能听姑娘一席话,胜过研读十年书!只是鞠一个躬,姑娘受得起。”   “这实在不算什么。”简心有些羞赧。   夏睿朗心中有了计较,这个简心不是一般的宫女呐。就看她为了皇贵妃敢去得罪明贵妃,再看她在遇刺时镇定自若的指挥着护卫保护皇贵妃,再到今天竟能在皇贵妃中鹤顶红后把人救下,她的心计,她的气魄,还有她的见识,都远超常人,再想想皇贵妃的变化,恐怕也与此女有关。   夏睿朗想起太后当时问他的话,是不是对她有兴趣?夏睿朗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怎么会?搁现在,夏睿朗还真对简心有了一丝兴趣。错过今天,以后要好好会会这个姑娘!   简心尚不知夏朝的最高领导人已经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她还在思索皇贵妃中毒,谁下手的可能性最大,想起自己刚才见到畅心嘴角边上的那个笑意,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   她们二人一起随皇贵妃入住的静心宫,相处有四年之久,虽然二人之间一直有矛盾,但皇贵妃可一直没有薄待畅心!   想到这里,简心转过头去看畅心,只见畅心眼神有些混乱,脸色也很苍白,嘴唇甚至有些哆嗦,恐怕自己的猜测不会有错。   她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吧,用评论来砸我啊,哈哈哈哈……   ☆、幕后黑手   然而还不等简心问出口,夏睿朗就派人将接触过药的人押下,而因简心救皇贵妃有功,被单独看守在她自己的房间内,其余人都关到了执管司,等待审问。   执管司的总管太监田吉是李巡的弟子,皇上的心意很快就从李巡那里了解到了。对于这次的事件,皇上很是愤怒,要求迅速查清,揪出这隐藏在后宫中的黑手。   太监不像是外边的官员,互相之间有牵连,掩护。他们唯一的依靠就是皇上。所以,田吉得知皇上的态度后,更加加紧事间询问调查。   很快,调查的结果就呈送到夏睿朗面前,抓药,熬药,送药的宫女都没有与外人接触过,唯独畅心,前天在御花园一处水榭处和一个打扫上的宫女说过话。调查那名宫女的出身,才发现,她的父母竟然是镇西将军家的奴仆,而她就是所谓的家生子!等到田吉派人去捉拿那名宫女时,才发现她已经被放出宫,而她赎了自己父母后,在回老家的路上,一家人都被强盗杀害。   夏睿朗沉声问:“畅心呢?”   田吉赶忙回答:“昨天晚上,撞墙自尽了。”   “好,好,好得很,这是在杀人灭口还是在警告朕不要轻举妄动?”说道此处,夏睿朗把案上的奏折甩到地上。   田吉和在一旁侍立的李巡立即跪下:“请皇上息怒。”   “息怒?”夏睿朗眼神阴暗:“都把手伸到朕的皇宫里了,他们真以为朕不敢动他们吗?”   李巡把头触地,不敢接话,田吉刚要说什么,被李巡拽了一把袖子,也把话咽下,以头触地。   房间里一时间没有一丝动静,只听到夏睿朗粗粗的喘气声。   外间值班太监的禀告声打破了屋内的僵局:“启禀皇上,大理寺丞苍大人求见。”   夏睿朗甩甩手,坐到了案前,李巡急忙将地上的奏折拾起来,整理好放在案上,才对外说道:“宣。”   不一会,苍文山就进来了。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爱卿此时进宫,是调查出结果了吗?”夏睿朗脸色稍稍和缓,但问得却有些急切。   “启禀皇上,已经调查出射箭之人是谁了,但是……”苍文山看了看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田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当然知道田吉这两天在干什么,一股同病相怜的感情悠然而生。他心一横,也跪在了地上:“那人已经死了。”   夏睿朗一手拍案,站起来直走到苍文山面前,甚至蹲到他跟前与他直视:“你说那个人也死了?”   听着夏睿朗冰冷的声音,苍文山心里直打哆嗦,但又不得不回答,只得艰难的点了点头:“是,皇上。”   夏睿朗猛地站起来:“他是什么人?”   “从西军退下来的,因家中无人,就走了关系,到西河猎场做了护卫。”   “西军,又是你!”   夏睿朗平复了一下心情:“朕知道了,爱卿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是,皇上。”苍文山这才起来,退着走出房间,才长出了一口气,心里也是犯嘀咕,这皇上念叨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田吉查的结果也是西军?不可能吧!苍文山瞪大眼睛,如果是真的,镇西将军这是要干什么?苍文山回头看了看卧龙殿,不由加快了脚步。   等苍文山走后,夏睿朗终于让田吉起来了:“这事到此为止,懂了吗?”   “是。”夏睿朗摆摆手,田吉告退。   李巡看着疲惫的夏睿朗,有些心疼:“皇上,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李巡是夏睿朗是皇子时的伴当,几乎可以说是看着夏睿朗长大的,对夏睿朗的感情很是复杂,但终归一句话,那是他心疼着长大的孩子,就可以代表李巡的心情。   “不用,李巡,你给我揉揉背。”   “是。”李巡走到夏睿朗背后,给他轻轻揉捏着肩膀。紧绷的肌肉在叫嚣着主人的超负荷。李巡也只能在心底叹息。   “到今天,朕才发现,虽然朕是天子,是皇帝,可有些事,有些人还是不受朕的控制,朕很失败。”   “皇上,您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这样想自己。您已经很努力了,是他们狼子野心,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与您何干?您只要把这江山坐稳了,他们也只能是跳梁小丑,任您处置。”   “恩,传旨,明贵妃身弱,在灵心宫静养,其余人等无故不得打扰。” 夏睿朗斗志被李巡激起,既然你们要玩,朕就陪你们玩到底,朕倒要看看是谁能笑道最后。   传旨的太监将夏睿朗的口谕传到后宫后,明贵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什么静养,什么不得打扰,这根本就是变相的软禁。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手绞丝帕,脸色发白。本来在听到皇贵妃没有死时,她就已经要抓狂了,如今又被软禁,她很容易想到是夏睿朗发现了什么,又寄希望于夏睿朗并没有发现什么。两种念头在她脑海里钻进钻出。   现在是软禁,以后呢,等自己生出皇儿,最后的结果又会是什么?如果自己处在那个位置,会如何处置呢?去母留子!这是很容易就能得出的结论。   她身体摇晃,幸得夏荷拉住她,不然就得跌坐在地上。“不会的,不会的……”她喃喃自语,眼神慌乱,六神无主。“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说着就往灵心宫外跑去。   “娘娘,您小心啊,您还怀着皇子呢,不能跑啊。”夏荷和秋菊在她身后紧追。   到灵心宫门口,终于追上了,明贵妃被守卫拦住了:“娘娘,还请您回去吧。”   “我要见皇上,你敢拦着我?”   “卑职不敢,但是您不能出宫。”   “好大的胆子!娘娘要出去,你还不放行。”夏荷上前给了守卫一巴掌。   守卫也不能回打她,只是把弯下的腰直起来,脸上也没有讨好的笑容,浑身散发出一股肃杀的气势,夏荷,秋菊加上明贵妃只觉一阵阴冷,倒退几步。   “娘娘还是请回吧。”守卫不咸不淡一句话,就把三人刚才的嚣张气势压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试探   简心终于被放出来了,也知道畅心自尽了,田吉来回皇贵妃,畅心是因怨生恨,对皇贵妃一直宠信简心不满,这才下的杀手,已经畏罪自尽了。   皇贵妃唏嘘不已,但简心却心生疑虑,就凭畅心那种人,是不可能会自尽的。但事实胜于雄辩,畅心就是死了,事情的真相被永远的掩埋了。   皇贵妃中毒这事,虽没有宣扬出去,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太后第一个赶来探望。   太后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还有些青的皇贵妃,心中悲痛,皇贵妃为何会中毒,她心里一清二楚,这是替人背黑锅啊。如果不是自己的提醒,恐怕李乐连同肚子里的孩子,都入了黄泉了吧。到时候伤痛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了。只能在心里说对不起,以后要更疼爱这个表侄女了!   她转过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简心,对简心招招手:“她就是那个救你的宫女?”   “是的,母后。”   “不错,坚决果断又见多识广,这次多亏了你啊。是个好的。”   “奴婢谢太后夸奖。哪有太后说的那么好。”简心委婉一笑。   “以后你要更用心伺候你们娘娘,只要做的好,哀家是不会吝啬的。”   “奴婢会的。”   “恩,”太后点点头就不再看简心,转过头和皇贵妃说了会儿话,就离去了。   离去前,太后身边的轻云将一个匣子交给简心,神秘一笑,说是太后的赏赐。   夏睿朗已经赏过简心一百两银子,故而简心原本以为太后不会再赏她的,没想到还是接到了赏赐,这本就是意外之喜,等她打开匣子,眼睛都变成元宝状了,一匣子,整整十个金元宝,静静躺在里面。简心猛地关上匣子抱紧,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   她不知道太后是因为对皇贵妃愧疚,移情作用下,对她特别的厚赏了,但是实打实的金元宝是跑不了了,这下子,她的小金库又多上一大笔,就是出宫后,什么都不做,买地当地主婆都够她一辈子挥霍了。   太后回到慈心宫后,想想还是不放心,如今除去明贵妃,可是还有两位嫔妃怀着孕呢,这万一吃不对东西,导致孩子没了,再后悔可就晚了。当下就从自己的宫里,挑了两个精通食品的嬷嬷分别送到了朝心宫和善心宫。   李乐欣然接受了,辛亦玉皱了一下眉,也笑着把人迎进了善心宫。   畅心没了,皇贵妃的贴身侍女的位置空缺,皇贵妃的意思是还由简心接替,但简心更愿意亲自打理这个宫殿的大小事,就推荐了安心。相比起能够陪伴皇贵妃,简心更愿意把静心宫打理成铜墙铁壁,不再给外人一点机会使坏。   夏睿朗是真的把简心记住了,他派人调查了一下简心的来历,发现只是一名普通人家的女儿,还是为了躲避纨绔的强娶才进的宫,但简心的才能是从哪来的?这前后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一个谜一样的女人!一个男人如果要想解开一个女人的谜,那真是分分钟都在惦记,但他又不好说自己看上了个宫女,那实在有辱他的身份,只能借去皇贵妃那时与简心接触。   这天,夏睿朗又到静心宫来,正与皇贵妃下棋,简心将茶送了上来。夏睿朗趁着皇贵妃思索期间,抬头看了眼简心,只见他微微一笑,阻止了简心把茶放在几上的动作:“端来给朕。”   “是。”简心曲膝福身,把茶端了过去。   夏睿朗伸手来接,手就抚上简心的手,还摩挲了一把,简心猛一抬头,正好看到夏睿朗意味深长的笑容。简心立即低下头,心里一万匹神兽奔过,你都有了心头所爱,又有这后宫数十位佳丽,居然连底下的宫女都不放过,你的脸皮还要不要了!渣到这种程度也真够可以的,怪不得皇贵妃看不上你,活该你一辈子得不到皇贵妃的爱!   简心所有的想法都如电光火石般一闪而逝,只见她手一晃,“哎呀”一声,手上的茶杯就歪了,里边的水全洒夏睿朗手上了。可怜夏睿朗的手,瞬间就变得通红,那可是刚从火上烧开的水泡的茶!   简心心里冷笑,面上慌张,赶忙跪下来:“奴婢该死,皇上您没事吧。”   皇贵妃走到夏睿朗身边忙问:“怎么了?”   水刚洒到夏睿朗手上,就把他烫的“嘶嘶”抽气,一边甩手,还一边说:“没事,没事。你起来。”他是自家事知道自家事,简心手为何歪,他心里门清,总不能因为自己调戏宫女,宫女一紧张烫了自己,还去处罚宫女去吧,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简心赶紧站起来,取来凉水给夏睿朗泡了泡,就要去请太医,被夏睿朗拦住了,如果请了太医,他被烫伤的事就瞒不住了,不管是皇贵妃还是简心,都会被太后斥责。   “皇上还是宣太医开看看的好。”皇贵妃说道。   “不用,一点小事,敷点消肿的药膏就行了。”夏睿朗坚持。   简心知道夏睿朗的心思,不是怕丢人,就是不想把这件事给宣扬出去,也不劝他,拿出备用的药膏来给夏睿朗涂上。   皇贵妃是完全没有看到夏睿朗的小动作,就笑着替简心赔罪:“她一贯是个稳当的,可能这几日有些累,皇上不要怪罪她。”   不等夏睿朗说话,简心又跪了下去:“都是奴婢粗手笨脚的,娘娘不用为奴婢求情,请皇上责罚奴婢。”   夏睿朗面色有些尴尬:“朕都说了没事,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要再说了。”说完,也没心思调戏简心了,又稍坐了会,就回了卧龙殿。   夏睿朗看着被均匀涂抹了药膏的手,心里嘀咕,从自己的观察,结合简心以前的行径,不是个毛手毛脚的人,咱们今天就在自己面前失了方寸?对自己有意?夏睿朗摇摇头,自己这样对她,但从她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到羞意。又一想,这宫中的女人哪个不想爬他的床?下次再探探。   打定主意了,夏睿朗就将心思放到国事上了,不再想后宫中的女人们了。   夏睿朗的打算简心不知,皇贵妃更不知,只是简心就有些危机感了。这夏睿朗既然能做出那种动作,有一就有二,这万一要被他给惦记上,想要安全出宫就有些悬了。   简心计上心头,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就不信你敢甩开你皇帝的尊严不要,强上一个宫女。简心眼神狠戾,嘴角翘起一丝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简心:敢惹我,烫死你。      ☆、溺水   夏睿朗思前想后,总觉得以自己皇帝的身份,去招惹一个宫女实在是丢分的一件事,还有可能被大臣们集体喷。但又总不由自主地去想。既然如此,什么理由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急色,又能把简心把到手呢?   还是那句话,手段不怕老,管用就行,他知道每天傍晚,简心都要去静心宫门口转一圈,检查守夜的人有没有到位,然后回去休息,这天晚膳,他故意要了些酒,喝的微醺,晃晃悠悠就去了静心宫。   进了宫门,故意没让人通传,就看到简心正往回走,都走到静心宫小花园中心的池塘那里了,再一个转弯,就要回到她的住处了,夏睿朗疾走几步,一个满怀就将简心抱住了,闭着眼睛,嘴里嘟嘟囔囔:“爱妃,可让朕逮找你了,还敢和朕捉迷藏。”   简心被人一把抱住,正要挣扎,回头一看,竟然是皇上,这人居然想出这个主意,也真亏他了。哼!   “来人啊,皇上喝醉了,李公公,你在哪?安心,舒心快过来帮忙扶皇上啊。”简心一边推着夏睿朗,嘴里还大声叫喊。   李巡当然听到了,但是他可不敢过去坏夏睿朗的好事。只好当做没听见,心里还念叨,小祖宗,想起一出是一出,也不怕太后知道了生气。   安心和舒心听到,也赶忙赶了过来,却被拦在了外边,进不得园子,瞬间就明白了,两人相互看了看,只好先回去,看皇贵妃有没有法子。   简心喊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就知道被拦住了,而夏睿朗还在动手动脚,手伸到她的腰侧来回抚摸,嘴里还说着:“爱妃,不要动,让朕好好疼你。”   简心气急,但也不能还手。看了看不远处的池塘,就一边攥住夏睿朗的手,一边步伐踉跄:“皇上,你好重啊,奴婢扶不动啊。”   退到池塘边上,一个后弯腰,手上一用力,嘴中还尖叫着:“啊……,救命啊……”两人同时落入水中。简心作为一个现代人,游泳是从小就学了的,而可怜夏睿朗是个地地道道的旱鸭子,一入水就扑腾起来,简心也不管他,装作惊慌的样子,一边喊着:“救命啊……”一边在后边看夏睿朗手忙脚乱的样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渣男!   由于简心只喊“救命”,而不说皇上落水了,在外边守候的李巡和侍卫也只以为是夏睿朗得逞,而简心比较性烈而已,并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   夏睿朗见简心喊着,又为着面子不想亲自喊,直喝了好多污水,简心见夏睿朗快要沉水了,这才喊:“快……来人……啊,皇上……掉水……里了,救……命啊。”   李巡一个激灵,匆忙带着侍卫赶到,只见夏睿朗和简心都在池塘里扑腾着,侍卫们不敢耽搁,纷纷跳下池塘,将二人捞了起来。   夏睿朗被救回时,肚子有些鼓,意识有些游离。侍卫将他的肚子按了按,吐出污水,这才清醒过来。   简心一上岸,就装作晕倒了,嘴里还不时吐出一口水,以示自己也喝了不少。   李巡不敢耽搁,忙把夏睿朗和简心扶到了静心宫寝殿,宣太医过来。   皇贵妃一看夏睿朗和简心的状态,就着急了:“李公公,这是怎么了?”   李巡能说皇上借酒调戏简心,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调戏到池塘里了吗?李巡只能替夏睿朗打马虎:“回娘娘,皇上晚上喝了些酒,简心姑娘帮忙扶了皇上一把,没扶住,跌倒池塘里了。”   皇贵妃得了安心的回报,早知道夏睿朗的心思,李巡此时为他遮掩,皇贵妃也不说破,只是在心里对他更多了一分鄙视。好在简心没有被他得逞。   二人赶忙给夏睿朗换了身衣服,询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夏睿朗还难受着呢,微微摇摇头,也不说话。在被水淹没头顶的一瞬间,他有些了悟,就凭简心的聪明,不可能没猜到自己的意思,可看看她做了什么吧!第一次烫手,第二次溺水!   夏睿朗斜靠在床上,看了一眼躺在榻上仍昏迷不醒的人。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头发贴在脸颊上,衣服还在滴着水,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她就以这样的姿态明确的拒绝了自己!   不过是一个宫女,竟敢这么对自己,再转头一想,简心为何会进宫,不就县令的公子要强纳她为妾吗?自己如今有何那个无赖有何区别,恐怕在她心中,自己只是一个地位权势更高一些的流氓吧,罢了,罢了。牛不吃草还能强按头吗?   正好曹御医过来打断了夏睿朗的思绪。曹御医看过夏睿朗,有些冻着再加上一些惊吓,喝几服药就可以了。简心沾夏睿朗的光,可以蹭御医。曹御医给简心把脉时,发现简心一点事都没有,正皱眉思索呢就见简心快速对自己眨了一下眼,又紧闭上了。曹御医会心一笑,站了起来。   皇贵妃问道:“简心怎么样?”   “启禀娘娘,简心姑娘因受惊吓过度,又有外邪入体,导致昏迷不醒,待微臣给姑娘开些药喝下去,还是要静养一段时间。”   皇贵妃点点头,吩咐安心去和曹御医抓药,又派人将简心扶到她自己的住处,帮着换过衣服,盖上被子,又派来小丫丫照顾她。   丫丫见简心躺在床上,就上前去摇她:“姑姑,姑姑,你醒醒啊,娘娘让我来照顾您,您怎么了?”   简心睁开眼,勾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姑姑,姑姑,你快成咕咕虫了。”   丫丫噗嗤就笑了:“姑姑,您没事啊。”   “有事啊,姑姑受了惊吓,要喝药,还要躺在床上静养呢。”   “嘻嘻,那丫丫也躺床上陪姑姑吧。”   “好呀,来。”   丫丫三下五除二脱了鞋和外裳,钻到简心的被窝里。二人嘀嘀咕咕倒是说了好一会儿才睡觉。   夏睿朗没动地方,就宿在皇贵妃处,太后听说后倒是赶过来看了看他,夏睿朗没敢说实话,只说是喝酒误事。被太后好一顿教训,夏睿朗低着脑袋听完,只觉得头脑发昏,耳鸣目眩,他在心底自嘲,这算不算另类的偷鸡不着蚀把米? 作者有话要说:     ☆、镇西大将军   自此之后,夏睿朗就歇了心思。皇贵妃和简心谈过之后,也有意保护简心,只要夏睿朗来静心宫,简心就不再露面。   夏睿朗……   朕有那么不识趣吗?   时间就在这样闹腾中到了腊月,镇西将军彭志义奉命回京述职。   一回到家,就遭到将军夫人的热泪盈眶,还以为是老妻太久没见到自己太思念了,铮铮硬汉正感动呢,就被老妻的一嗓子给打破了:“老爷,您可要救救女儿啊。”   彭志义一脑门的雾水,看了看站在彭夫人身后的小女儿:“女儿?盼儿不是就在你身后?”   彭夫人一听,哭的更是凄惨:“是明儿啊,我可怜的大女儿进了这皇宫,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啊。”   “她在皇宫好好的,你个婆娘瞎哭什么?”   “好好的?好好的,木子公公怎么给我传信,说皇上把明儿软禁了?”   “你说真的?为何不早告诉我?”彭志义大眼一瞪,身上杀伐之气爆发,吓得彭夫人腿一软就要倒下去,幸得身后彭梦盼扶住。   “到底怎么回事,说!”   彭夫人只是后院女子,如何承受的住彭志义的怒气,只得把这些日子她们瞒着彭志义做的事情和盘托出。彭志义越听越怒,硬生生将手中茶杯碾碎,最后一拍茶几,茶几应声碎裂。   “好大的胆子!是谁给你们的胆,刺杀皇贵妃!一计不成又来一技,最后还灭口!你们手段要是高明点也好啊,这么拙劣的计策也敢用,你们这哪里是除皇贵妃,是拿着老子拼杀半辈子换来的功勋来杀老子啊!”   彭夫人听完彭志义的咆哮,吓得跌坐下来:“老爷,您不要吓我啊,我们做的很隐秘,并没有人知晓。”   彭志义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转头问彭梦盼:“盼儿,你告诉爹,此事你知道不知道。”   彭梦盼听到彭志义问她,低着头,也不回话。   彭志义气急反笑:“好,很好。”说完顾不得洗漱一番,直接换了朝服,进宫去了。   彭志义有两女一子,彭梦明入宫了,彭梦盼也已经十五,正在相看婆家,唯一的儿子彭寒今年刚满二十,但已经跟他在西军历练了五年,如今已经从普通小兵升到千总,大好的前程等着。   本来,彭志义镇守西陲之地,与鲁国比邻,这么些年下来,大大小小的功劳,足以让皇帝警惕,他行事小心谨慎,从不肯出错,就怕一不小心犯了皇帝的忌讳,这下好了,全被后宅这三个败家娘们儿给毁了,现在不是想能不能救彭梦明了,而是想怎么保住彭家其余几口人的命了!   彭志义等在宫门口,心中思虑纷乱。却也抓不住脑中到底在想什么。太监来传旨宣他觐见,喊了他三声才听见。   来到卧龙殿东暖阁,夏睿朗正在批奏折,从彭志义进来到他跪拜,夏睿朗头都没抬起来,一个眼神也欠奉,就把他晾在那里。   彭志义收敛一身的杀气,头磕下后就没起来,大气不敢出,就那样等着夏睿朗出声。   夏睿朗一直把桌上的奏章全部批完,之后喝了一盏茶,吃了两个点心,洗手后,这才出声:“起吧。”   “罪臣不敢。”   夏睿朗轻笑一声:“爱卿何罪之有啊?”   “罪臣教女无方,管家不严,致使他们犯下大错,臣罪该万死。”彭志义连磕三个头,脑门都磕青了。   夏睿朗看着彭志义,他是最早支持自己的那一批人里的,而且有勇有谋,很受自己重用。他也不愿意看到君臣反目,但种种迹象,他也不敢再用他了。   夏睿朗眼神幽深,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盯着彭志义:“你说,朕该如何呢?朕的镇西大将军!”   “但凭皇上吩咐,罪臣万死不辞。”   “朕在京郊给爱卿买块地,爱卿做个富家翁如何?”   “臣领旨。”彭志义以头抢地,磕了一个好大的响头,听得夏睿朗都有些不忍,说起来,彭志义在西陲,这么些年劳苦功高的,落这么个下场有些让人寒心,而他也是震慑鲁国的一把利刃,真要把他收回,镇西大将军由谁来接替,也是一个难题。   但是,这是一个机会,收回军权,加强中央集权的机会!夏睿朗不想错过。   “爱卿还有什么话要说。”既然自己得了利,就要安抚一下了,夏睿朗语气和缓的说道。   彭志义当到大将军也不是傻子,这君臣之间有时就像买卖,自己卖了个好,当然也要得些好处。只是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就有些做赔本生意的感觉。   “臣只想着能每年见明贵妃娘娘一面就足矣。”   “好。”夏睿朗当即答应,不过就是留明贵妃一名,只要把她软禁在灵心宫中,后宫中不乏捧高踩低的,量她也翻不起什么浪!   “爱卿现在就可以去看看明贵妃。”   “谢主隆恩。”彭志义千恩万谢出了卧龙殿,心中无限唏嘘。自己拼杀半辈子,就这样不光彩的解甲归田。往日风光不再,恐怕明贵妃在宫中也无再起之日了。只是好在全家都还活着,夏睿朗也没说要彭寒也去官,多少也能盼个出头之日。   他就这样一步一衰老,走到了灵心宫。等到明贵妃见到他时,五十的汉子看起来就像是六十的老人那样,已经有些驼背了,明贵妃惊讶的看着他:“爹,您怎么成这样了?”还记得父亲送自己入宫时,那魁伟的样子,不过一年的时间,怎么就老成这样了?   彭志义转头看向她,哈哈大笑:“怎么变成这样?你不知道?我当初怎么就没掐死你!”   明贵妃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见到父亲过来,还以为自己有了靠山,马上就能被解禁了呢,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能说出这种话:“爹!”   “你不配叫我爹,要不是你,咱家能成这样,我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狠毒黑心的女儿!以后你好自为之!”说完这句话,彭志义就离开了灵心宫。   明贵妃在后边大喊:“爹,你不要走,女儿被软禁了,你去求求皇上,爹,只要我生下皇子,咱家就有救了,爹……”   明贵妃一路追,奈何她都六个月的身子了,如何追的上一个武官,又被在灵心宫门口拦住。明贵妃这才真的相信她爹是真不管她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呵呵笑了两声:“不怕,只要我生下皇子,你们都得来求我,呵呵。”   夏荷在她身后听到她的笑声,后脊都有些发凉,不由叫了声:“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  给个评怎么样?   ☆、偶遇   明贵妃瞪了夏荷一眼,扬起下巴,把手伸出来:“扶本宫回寝殿,本宫累了。”   “是,娘娘。”夏荷只觉明贵妃一下变了,不再像前几日那样患得患失,好像又恢复到以前那种状态,甚至更加的傲气凌人。   夏睿朗的一道旨意,在朝堂上引起九级地震,大臣们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镇西大将军好好的回来述职,怎么就变成辞官归隐了?而且西军将领被轮换到北军和地方,这样大的举动,为何之前没有听到一丝风声?   就有大臣出来陈情,要求夏睿朗收回旨意。夏睿朗做了四年皇帝。这是他坐稳龙椅后第一个大的决定,当然容不得大臣们的反对,一意孤行,坚决到底。   就有忧心西疆安危的老臣长跪朝堂,胁迫夏睿朗,夏睿朗阴沉着脸:“堂堂大夏,缺了他彭志义一人,就要倒了?我倒要看看,没了他,西疆还守不守得住!”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人了。至于跪在阶下的大臣,爱怎么地怎么地。   夏睿朗当时是甩袖子走人了,但该处理的还是要处理,偏偏彭志义为人处世都还不错,而且镇守西疆确实是有功,但夏睿朗又不能将两人之间的交易,公布于朝堂之上,就只能和大臣们扯皮。   彭志义家门口都快被来劝说的大臣们踏破,偏偏彭志义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推脱旧疾复发,实在不堪重任。   夏睿朗顺坡下驴,立即点了御医去探病,回来后,御医回说,彭将军因年轻时受伤又受寒,膝关节变形,药石无医,只能静养,不然,以后走路都有问题。   这个结论惊呆了所有的大臣,彭将军是受过伤,可回京时那健步如飞的样子,会是走不成路的前兆?这戏演的也太假了吧!   可无论怎么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臣们纷纷闭嘴,只能接受了这个结果。   这一来一往,等到夏睿朗从中解脱出来,已经是三月初,满园□□关不住的时节。   他心情舒畅,带着乐嫔到御花园游玩。说起来,乐嫔怀孕已经七个月有余了,但这一胎让乐嫔受了不少罪,直到现在都不太能吃得下东西,吃多少吐多少,御医,御膳们想尽了法子,也只能是让乐嫔多吃上那么两口。如今,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凹陷下去,露出尖尖的下巴,瘦瘦的身体像揣了个小圆球在小腹处,再不像往日那般活泼,倒透露出一股西子捧心的柔弱感。   太医嘱咐要常走走,生产时才顺利,夏睿朗扶着乐嫔在御花园慢慢晃悠。   乐嫔抚着肚子微笑:“皇上,您是想要女儿还是儿子?”   夏睿朗一手探到乐嫔肚子上,轻轻抚弄:“只要是爱妃生的,朕都喜欢。”   乐嫔嘻嘻直乐:“臣妾倒是想要个女儿呢?每次见到德妃姐姐的小馨儿,又可爱,又体贴。看到姐姐一副有女万事足的表情,别提多让人羡慕。”   “你喜欢小馨儿呀,那就让她多去你那里玩。”   “那如果是女儿,要起什么名字呢?”   夏睿朗一点乐嫔的鼻尖:“你就知道是女儿了?万一是儿子呢?”   乐嫔嘟嘴:“还说你什么都喜欢,这不就暴露了,你明明是想要儿子!”   夏睿朗好笑地抱住乐嫔,自从怀孕后,到学会撒娇了,夏睿朗只好哄她:“好,好,是女儿,要是女儿呀,我们就叫她小花,好不好。”   乐嫔惊掉了下巴,看着夏睿朗,小花?还能不能更土一点?   夏睿朗看着乐嫔的呆样,哈哈大笑起来,乐嫔这才知道被耍,一双秀拳就打到了夏睿朗身上。   夏睿朗捉住乐嫔的双手,正想着吃一口嫩豆腐,就听李巡来报:“启禀皇上,明贵妃娘娘,要生了!”   夏睿朗有些晦气:“要生找接生,找太医!”想了想,还是过去看看吧,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而且不论明妃做了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叹了口气:“罢了,朕去看看。”转头跟乐嫔说:“爱妃先回去吧,朕去去就回。”   乐嫔一听明贵妃要生了,就有些紧张,毕竟生孩子是女人的难关,就说道:“皇上快去吧,臣妾这就回朝心宫了。”   夏睿朗点点头,把乐嫔交给她的贴身侍女小雨,就赶去灵心宫了。   乐嫔目送夏睿朗离开,轻轻叹了一口气,这种把自己夫君送到别的女人身边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妹妹怎么了,大好的时光唉声叹气?”玉嫔从她身后的花丛中转过来,见到乐嫔叹气,问了出来。   乐嫔摇摇头:“没什么,玉姐姐也出来走走?”按时间算,玉嫔怀孕与自己差一个月,现在肚子也鼓起来了,走路手扶着腰,很是笨重的样子。   “是呀,这不今儿暖和吗,辛太医让我多走走。妹妹若无事,不如咱们一起逛逛?”   “好呀,正愁无事可做呢。”   “娘娘,皇上让您回去呢?”小雨担心乐嫔身体,出声提醒。   玉嫔在乐嫔看不到的地方,瞪了一眼小雨一眼,挽起乐嫔的手:“哎呀,怕什么?现在正是要多走动走动,以后才好生产啊。走累了,就歇会儿。”   乐嫔也是有一阵子没见过玉嫔了,也有些兴致就答应了。   “自从我与姐姐分宫而居后,倒是不怎么见面了呀。”   “是呀,你我先后怀孕,先期我也是不太舒服,也就是这几天,才觉得身上痛快,想要出来透透气。听说妹妹一直不大好?”   “恩,这个小东西太过折腾人。”说着,乐嫔就笑着抚上了肚子。   玉嫔见了乐嫔笑得温柔,很有几分慈母的样子,手也就不由自主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勉强笑了笑:“出来了,先打他们几巴掌,让他害咱们这么受罪。”   “嘻嘻,姐姐就会说嘴,等真出来了,你舍得打他?”   “怎么不舍得?提溜起小脚,照着屁股上啪啪两巴掌,就报仇了。”   乐嫔想想那个情景,噗嗤就笑弯了腰。玉嫔也在一旁笑得深沉。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求收藏   ☆、等待   “还记得咱们遇见皇上的那个假山吗?”玉嫔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记得呀,那天我浑身都湿透了,现在想想,真是失仪啊。”   “自从那次后,都没有去过,不如我们现在去看看?”   “好呀,我也好久没有去过了。”乐嫔本身是个活泼的性子,要不是怀孕将她的精力都用尽了,说不定这御花园早就被她翻一个遍了,如今遇到以前的姐妹,心情舒畅,就有些想念过往的情谊,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雨忧心乐嫔的身体,再次开口:“娘娘,您的身体不适,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玉嫔当即拉下脸:“妹妹要是不想去,就算了,姐姐我单独去看一看也是可以的。”   乐嫔有些尴尬,小雨也是为自己好,但是她频频插嘴,也是让自己有些下不来台,就出口说了她一句:“本宫和姐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道理。”又转头和玉嫔说:“咱们走吧,她也是为我好,姐姐不要在意。”   玉嫔面无表情看着小雨:“是呀,本宫怎么会在意一个奴婢的言论。”她把奴婢二字咬得死死的,听在小雨耳力,就是在告诉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小雨忙低下头不再说话。   假山就在不远处,二人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因刚刚入春,这里的草木才刚刚发芽。二人沿着流水走了一段路,春寒料峭,一阵风吹过,乐嫔和玉嫔都打了个冷战,二人嬉笑一番,乐嫔说道:“好冷,还是回去吧,等再暖和些,咱们再来?”   玉嫔温婉一笑:“好。”   回过身,玉嫔略慢一步,嘴中一边说:“妹妹等一下我。”一边有意走快了几步。乐嫔听到玉嫔的话,就回转过身,等着她。   谁知玉嫔一不小心,踩到裙角,向前扑去,慌乱间一把扯住乐嫔的袖子,乐嫔被拽住后,就想用力扶住玉嫔,她却忘记自己因怀孕,身体瘦弱,没有力气,也跟着倒了下去。小雨回过神想要扶时,也只堪堪拽住了她的衣角,并未扶住。   小雨吓惨了,赶紧将乐嫔扶起,其他宫女也都上前帮忙,只见乐嫔捂着肚子皱着眉头,她是摔倒玉嫔身上了,但还是磕到肚子了,隐隐作痛。但又想到玉嫔被她压在身上,恐怕更加厉害,就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玉嫔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抓着肚子,恶狠狠地瞪着乐嫔:“你怎么能这样?枉费我把你当做姐妹,你居然对我的孩子出手!”   乐嫔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话:“没有,我没有,是姐姐你拽住我,我才摔倒的。”   “我只是轻轻拽住你,本想你能把我扶住,没想到你竟然借势就押到我身上,我今儿要是没事便罢,要是我肚子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说完,就让自己的宫女扶着往回走了。   乐嫔在她身后想要解释:“姐姐,你听我说,我……”突然她睁大了眼睛,不再说话,她感觉到自己身下一股热流,把她吓呆了,赶紧抓住小雨的手:“扶我回去,快点去叫太医,快。”   小雨被乐嫔的表情吓到,忙扶着她往回走,吩咐其他人去请太医。   不远处的玉嫔回头看了一眼,眼神恶毒,仿佛要将乐嫔生吞了,回过头来,又装作很痛的样子,要宫女们去请辛太医。   而夏睿朗刚进灵心宫,就听到明贵妃撕心裂肺的尖叫。宫女们有些忙乱,但还算是有序,烧水的,送水的,送药的,煮参汤的,林林总总,都在小步疾走。   夏睿朗坐在花厅,看着宫女们忙碌,不自觉也有些紧张,还记得淑妃和德妃生孩子时,也是这般凄厉的叫喊,不过还算顺利,不过半个时辰就生下来了。   明贵妃在寝殿听说夏睿朗过来了,开心的一笑,皇上还是关心她的,就听接生嬷嬷说:“娘娘不要放松,用力,跟我来,呼……吸……,对,就这样,往下用力。”   她只觉肚内子宫一阵收缩,带来无法忍受的痛苦,“啊……不行了,太痛了。”   夏荷抓住她的手:“娘娘,您要是痛就咬奴婢,用力,不要泄气。”   嬷嬷也说:“不要叫,把劲都使在肚子上,娘娘您越叫就越没有力气生孩子。”   明贵妃痛的直摇头:“不……行,我不要……生了,痛啊……”   夏荷见明贵妃还是一直喊痛,干脆把自己的手腕放进她张开的嘴里,让她咬着。   明贵妃倒是被夏荷私自的行为气得一用力,子宫又一阵收缩,接生嬷嬷在后边喜道:“看到头了,用力。”无奈,刚才那一下让明贵妃下边撕裂了,立刻痛得她蜷缩身子,孩子又回去了。   她把夏荷的手拨开,摇摇头:“真的,不行了,一点……力气都没了。”   接生嬷嬷赶紧吩咐:“给娘娘端碗燕窝粥来。”   夏睿朗一直在听屋内的动静,渐渐的,明贵妃的声音小了下去,夏睿朗拦住一名宫女问道:“生下来了?”   “启禀皇上,没有,娘娘她没有力气了,嬷嬷要送些燕窝粥过去。”说完,宫女就走开了。   夏睿朗又坐下,不一会儿,又站起来,总觉得心慌慌的,有些坐不住,暗自嗤笑,难道自己还担心杨梦明?不可能的。   燕窝送进去后,隔了有些时间,明贵妃又大声叫嚷起来,期间夹杂着嬷嬷们鼓起的声音,听得夏睿朗有些心浮气躁,就问候在一旁的太医:“怎么这么久?会不会有事?”   “不会,娘娘的胎位很正,时间也到了,这是必经的过程,只是有些人快些,有些人慢些,微臣见过还有发作两天才生出来的,皇上不必担心。”   “恩”夏睿朗点点头,就往院子里走,想出去透透气,呆在屋子里,总是静不下心。   刚走出花厅,就见一个小太监在和李巡说着什么,而李巡的眼镜瞪得很圆,脸色都有些变白。就好奇的走了过去:“你们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生了   李巡和小太监都没有看到他,专心地说着话,猛一听到夏睿朗的声音,吓得双双噗通跪在地上。   夏睿朗就有些诧异了,要是小太监被吓得跪下,还说得过去,李巡也如此,就有些奇怪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太监看了李巡一眼,扎下头不敢回话,李巡只能硬着脑袋回:“刚有人回报,乐嫔娘娘和玉嫔娘娘同逛御花园时,两位主子都摔倒了,现在各宫都传了太医,只是现在还不知具体情况如何。”   夏睿朗一听就瞪大了眼睛,也不管还在生孩子的明贵妃,和仍跪在地上的李巡、小太监,匆匆就往朝心宫走去。   李巡站起来,追上夏睿朗:“皇上,您不要着急,也许没事呢。”   “都宣太医了还说没事,闭嘴!”   李巡也不敢在夏睿朗盛怒时多嘴,只好闭嘴跟在身后。   刚出灵心宫就碰到太后,她是接到明贵妃发作的消息,过来看看的,就见到夏睿朗脚步匆匆往外走:“朗儿,你不在灵心宫守着,去哪啊,难道有大臣觐见?如果不是要紧的事,就让他们等会儿。”   夏睿朗不得不停下,压下自己慌乱的思绪:“母后,儿子去看看乐嫔。”   “荒唐,你的明贵妃要生了,你还去看什么乐嫔!”太后知道他喜欢乐嫔,但事有轻重缓急,这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去看乐嫔!   “母后,刚才来人禀告,乐嫔摔了,已经宣太医了,儿子就去看看,若无事立即还回来。”   太后一听也是吓一跳,这乐嫔都七个月了,要是摔出个好歹,这可怎么办:“那你快去看看,我在这里守着也是一样的。”   夏睿朗走了两步,又回头叫住太后:“母后,您另外再派人去看看玉嫔吧,说是她和乐嫔一起摔的,也已经宣了太医了。”说完他就走了。   太后只觉天晕地转,这是造的什么孽?两个怀孕的宫妃同一天摔倒,千万不要有事,自己千盼万盼的金孙还没出生呢!不过,好好的怎么会摔倒?此事另有蹊跷,但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她们有没有摔出事,就吩咐轻云去和皇贵妃说明,让她去玉嫔处看个究竟,至于追究责任,还是等明贵妃生完孩子再说吧。   夏睿朗走后,宫女们都不敢告诉明贵妃,只是告诉她太后也来了,就等在花厅外。明贵妃心里有些得意,前些日子,母亲让人捎来信,告知自己父亲用军权换了自己的性命,那么,只要自己生下大皇子,就能再慢慢图谋皇上的宠爱,到时候才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日子!   明贵妃心里有了打算,就拼尽力全身的力气往下使去。一阵力气将要用尽时,感觉身下哗啦流出好多东西,只听得“哇……”一声,孩子出来了。   明贵妃满脸大汗的闭上了眼睛,终于出来了,她胸口起伏,急促的呼吸。   接生嬷嬷快速地剪掉脐带,给孩子简单清洗了一遍,交给宫女包裹起来,又给明贵妃清洗了一下下身,这才张罗着宫女们给明贵妃更换被褥。   等一切就绪,明贵妃也缓过了劲:“快来让本宫看看本宫的大皇子。”   接生嬷嬷和宫女们一听这个,互相看了一眼,赶紧跪下:“娘娘恕罪。”   明贵妃看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瞪大双眼:“说。”   夏荷惶恐地回话:“启禀娘娘,是个公主。”   “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次!”   夏荷只得小声回到:“娘娘,您生的是个公主。”   明贵妃双目欲裂,胸膛大幅度的起伏着:“不可能,本宫明明生的是皇子,怎么会是公主,一定是你们给本宫换了,是不是。”   这次连夏荷都不敢接话了。   太后在花厅隐约听到有婴儿的啼哭声,就等着里边的人出来给报一下,却半天没人出来,就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跪了满地的人,还以为是孩子出事了,心里就有些打颤:“这是怎么了,孩子呢?”   宫女赶紧把孩子交到太后手中,太后看着已经睡过去的小婴儿,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没有人给哀家解释一下吗?”   接生嬷嬷可找到主心骨似得:“启禀太后,这,奴婢给娘娘接生了公主,可娘娘……”   还不等她说完,明贵妃就对着太后哭了起来:“母后,母后,您快救救大皇子,她们把大皇子给弄丢了。”   太后见明贵妃哭的凄惨,就有些恻隐,可一听她说的话,就有些脑门子疼:“胡说什么,哀家这不抱着大皇子的么。”太后一听她说是皇子,还以为孩子是个男孩呢,心里还有些高兴,面上就带着微笑,也不计较明贵妃的胡言乱语,“看哀家的小孙子多可爱。”   接生嬷嬷一听这话,就感觉自己是要死的节奏,这一个两个就认准的是男孩,自己怎么交代啊。   明贵妃见太后冲着孩子笑,更是大喊:“那不是臣妾的孩子,谁知道那个丫头片子是从哪弄出来的,让她们还臣妾的大皇子!”   这下,太后可就听出不对味了,看着接生嬷嬷:“你给哀家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生嬷嬷胆战心惊地回话:“娘娘生的本就是个公主,可娘娘不接受,只说是奴婢们欺骗她,把孩子给换了,太后,您可要给奴婢做主啊,就是给奴婢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做啊。”   “你胡说,本宫生的就是儿子,你还本宫的儿子。皇上,皇上,您快过来呀,救救您的大皇子啊!”   这下太后就明白了,这分明是明贵妃想儿子想疯了,不肯承认自己生了女儿罢了。这么说来,怀里这个又是个公主。想要孙子还得看乐嫔和玉嫔的,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不在,娘娘您不要这样,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可能,刚才皇上还在呢,夏荷骗本宫!”   “没有,刚才皇上确实来了,奴婢没有骗娘娘您啊。”   “她没有骗你,哀家看着朗儿走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明贵妃呆愣片刻,哈哈大笑起来,“更重要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是比本宫生孩子更重要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可笑!”笑着笑着,明贵妃一头栽倒在床上,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   ☆、玉嫔   太医过来看了看,说是因为明贵妃刚生完孩子,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情绪上的大悲大喜,一时身体受不住,就晕了,喝上几幅药,剩下的就是好好的调理身体,不可再受刺激。   太后点了点头,让太医去开药方,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明贵妃,吩咐夏荷道:“哀家看明贵妃她现在无力照看孩子,这孩子先抱到哀家那里养着,等她好些了,再送回来。”   夏荷只得躬身应“是”。   皇贵妃得了轻云的传话,带上安心等宫女就要去善心宫,简心觉得蹊跷,好好的乐嫔怎么会和玉嫔同时摔倒?如果皇贵妃此时过去,要是玉嫔再出什么幺蛾子,岂不是把皇贵妃也给陷进去?   “娘娘,且慢去善心宫。”   “简心?怎么,有何不妥?”皇贵妃问道。   “娘娘还是先去太医院宣个太医,和娘娘您一起过去的好。”   “不是说已经宣过太医了?”皇贵妃话说完,也才领悟了简心的意思,“如此,舒心你去太医院,找个资格较老的太医,直接去善心宫,本宫在善心宫门口等你们。”   “是,娘娘。”舒心应完话,就转身去太医院了。   皇贵妃看向简心:“简心,你和本宫一起去看看吧。”   “奴婢遵命。”   皇贵妃等人来到善心宫,正好舒心带着太医院的李院判来了,原来是今日宫中宣太医的太多,把值守的太医都叫了去,如今只剩下这院判了,舒心也就把他给拽来了。   “微臣参见娘娘。”   “李大人免礼,还要请李院判同本宫一道去看看玉嫔妹妹。劳烦李大人了。”皇贵妃对李院判点点头说道。   “不敢,应该的。”   众人一起进了善心宫。   而玉嫔听说皇贵妃带着太医一起来看望她时,一下子慌了,脸色煞白,抓住辛太医的手:“堂哥,怎么办?”   辛太医也有些慌神,但他还算是有些心计,立即稳定下来,安慰玉嫔:“不要急,只要我说你没事,把她们打发回去就好。”   玉嫔这才镇定下来,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起来红润一些,坐在床沿等着她们过来。   皇贵妃一进来就看到坐在床上的玉嫔,以及站在旁边的辛太医,屋内再无旁人,就皱了皱眉头。   “听说妹妹摔倒了,太后让本宫过来看看,妹妹觉得怎么样?”   玉嫔微微一笑“谢太后和姐姐关心,妹妹并无大碍。”   辛太医也躬身回话:“启禀贵妃娘娘,玉嫔娘娘她只是受了些惊,喝些定神的药就好了。”   皇贵妃点了点头,“如此本宫就放心了,妹妹有什么需要,就跟姐姐说,你现在怀着孕,自己一定要当心。”   “是,妹妹会的。”玉嫔心里有些不耐烦,这看过没事了,还不走。   “如此,妹妹还是好好休息吧,本宫就不打扰了。”   皇贵妃转身要走,又想起二人孤男寡女在寝殿,就连贴身侍女都没跟着,实在是太不讲究,就算是堂兄妹,也该避嫌些呀。就又转过身来想要提点几句,正好看到玉嫔欣喜的笑容。自己走她就高兴,难不成真让简心说对了,此中有什么猫腻不成?   “哎呀,你看本宫的记性,都把李大人叫来了,不如就让李大人再看看,辛大人到底年轻些,不如李大人经验多,妹妹怀着皇子,咱们还是谨慎些,本宫也好向太后回话。”   玉嫔本来都兴奋了,只要皇贵妃一走,这一关就算过去了,怎奈皇贵妃又来这一手,就有些错愕,呆愣的看向辛太医。   辛太医憋得一脸通红,跪下磕头道:“贵妃娘娘这是不信微臣了?”   “哪有信不信之说,只是让李大人再看看,比较保险不是?李大人,给玉嫔妹妹请脉吧。”   辛太医一步窜到玉嫔床前,拦住李院判:“院判大人也信不过下官?”   李院判人老成精,早就看出有问题了,要是别的太医,巴不得让别人来看,自己好脱责任,辛太医反其道而行,更显其中的嫌疑。   他微微一笑:“本官只是奉命行事,辛太医年轻气盛,本官理解,只是,还是不要违背了娘娘的旨意。”说完就要绕过辛太医去抓玉嫔的手腕。   玉嫔在床边一躲,就站了起来,“本宫不需要你诊脉,有本宫堂哥在,就够了!”   “哪有忌疾讳医的,安心,舒心,让玉嫔妹妹坐下,请李大人诊脉。”皇贵妃看着眼前的闹剧,没有耐性等下去,直接让宫女捉住玉嫔。   玉嫔撒腿就跑,却被简心一把拽住:“娘娘,得罪了。”说着就抱住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   “好你个奴婢,竟然胆敢冒犯本宫,本宫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娘娘您还是就诊吧。”   李院判连忙趁机捉住玉嫔的手腕,安心和舒心也上来帮忙按住玉嫔的胳膊。   李院判一边诊脉,一边脸色就变了,诊完一只手后有些惊疑,又去诊另一只手。双手都诊脉后,噗通就跪下,对着皇贵妃说道:“启禀娘娘,这……”   “李大人有话直说。”   “这玉嫔娘娘并无喜脉,这怀孕之说,是从何而起呀!”   玉嫔在李院判说完这句话后,也不挣扎了,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完了,全完了……”   皇贵妃虽觉得玉嫔有异,但没有想到她竟敢冒充怀孕,她这是想要混淆皇室血脉!皇贵妃震惊万分,好半响才指着玉嫔说道:“你这是欺君罔上,抄九族的大罪,你疯了,敢干出这等事!”   玉嫔呵呵一笑:“那又如何,只怪你太多事了,要不是你,再过两个月,我就有皇子傍身了。都怪你。”说着,玉嫔从地上起来,就去抓皇贵妃的脸:“我让你多事,你好好的皇贵妃不当,来这里管我,我和你拼了。”   简心一直注视着她,第一时间拽住了玉嫔,将皇贵妃护在了身后,可是玉嫔仿佛要拼命似的,手撕脚踹,混乱间,简心的脸被玉嫔从眼角一直到下巴处,抓出了一条血痕。   安心几人也来帮忙,才将玉嫔制住,皇贵妃冷声道:“我会回禀皇上的,你还是在这善心宫先思过吧。来人,将辛太医押下去。”   就有侍卫进来压住玉嫔,并将辛太医押走。几人这才看到简心脸上的伤。   “简心,你的脸怎么了?”   简心刚才心一直都在玉嫔身上,脸上并不觉得痛,皇贵妃出声询问,才抬手摸了一把脸,却摸到一手的血。也是愣住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受伤了。幸好李院判就在,给她止血上药。   “不过,这伤好了以后,可能会留疤,我回头给姑娘送一瓶生肌膏,可除疤,也只是让它不是很明显,细看的话还是会看出来。”李院判一边给简心处理伤口一边说道。   “这可糟了,女人怎么能在脸上留疤呢,李大人,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简心倒是不着急,不就是一道细疤吗,又没伤筋动骨的,安心倒是有些着急,忙问李院判。   李院判摇摇头,“也许长长就好了,现在不好说。”   简心笑笑:“看把你急的,没事。”   皇贵妃悠悠一叹,她多少能猜出简心出宫的心思,原本因年纪大就不能好嫁了,如今还能嫁出去吗?她有些欲言又止,回头再探探她的口风吧,如今还是先去给太后回个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评……   ☆、乐嫔   夏睿朗急匆匆从灵心宫赶到朝心宫,就见此处的忙乱堪比灵心宫,甚至更显乱,就皱了眉头。更是加快脚步,刚走进寝殿,就听到里边压抑的□□声,就要进去,却被一名宫女拦住。   “皇上,娘娘要生了,您不宜进去。”   夏睿朗一把将那宫女甩开,就进去了,李巡等人只好等在外边。   夏睿朗进去后,就见太医正在收拾东西,并且与接生嬷嬷说着什么。   “乐嫔怎么样?”夏睿朗突兀的声音响起,众人才看到他,就要行礼,被夏睿朗阻止。乐嫔也抬眼看了他一眼,想要起身,却又跌躺下去。   夏睿朗一步走到床头,将乐嫔上半身揽在自己怀里,“爱妃,你怎么样。”   “皇上,不必……担心,臣妾……嘶……无碍。”   乐嫔一边说还一边痛得抽气。   “这还无碍,太医,乐嫔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呀。”   “回皇上,娘娘她破了羊水,需要立即生产,但是子宫没有收缩。微臣已经给她用了药,应该到时候了。剩下的就靠嬷嬷的了,微臣先出去等着。”   “恩,你先下去吧。”   乐嫔给了夏睿朗一个惨淡的笑容:“皇上,您也出去吧,这看女人生孩子,不吉利。”   夏睿朗摇摇头,握紧乐嫔的手:“朕要在这里陪着你,给你力量,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乐嫔用力点点头,嗓子却发出痛苦的哼声。   接生嬷嬷抚住乐嫔的肚子:“娘娘,长呼吸,跟着我做,呼--吸--呼--吸--,对,吸的时候肚子往下用力,来,呼--吸--呼,用力,对,继续,很好,继续。”   乐嫔尽量配合着接生嬷嬷的节奏,但无奈肚子太痛,始终用不上力气,毕竟孩子不是自然生产,子宫收缩不是很有力,孩子始终出不来。不一会乐嫔就没了力气。   接生嬷嬷擦了把汗,对宫女说:“给娘娘拿碗参汤过来。”这生产不顺利,她很怕乐嫔有个好歹,先喝点参汤至少能保命。   夏睿朗亲自喂乐嫔喝汤,喝完后,乐嫔休息了一会,又继续努力生孩子。生生痛了有一个时辰,接生嬷嬷总算是看到孩子的头了。   “娘娘,快吸气,用力,吸气,呼气,用力,好出来了。”接生嬷嬷托住孩子的头轻轻往外一拽,孩子就出来了。   只见孩子瘦弱的像只小猫,紧闭着双眼,也不哭泣。接生嬷嬷抓起孩子的小脚倒吊这孩子,在脚底拍打了两下,孩子终于“哇”一声,哭了起来。接生嬷嬷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去看是男是女。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个皇子!”接生嬷嬷欣喜的声音响起。   夏睿朗抱着乐嫔,亲吻着她的额头,动情说道:“谢谢你,乐儿,你给朕生了个皇子。乐儿……”一边说着,夏睿朗就哽咽了,这简直就是过生死关,以后再也不让乐儿生孩子了,太痛苦了!   乐嫔欣慰的一笑:“皇上……”话还没说完,就见乐嫔蜷缩起身子,身子直打颤。   “太医,太医快过来。”   太医就在门外,听到夏睿朗的呼唤,赶紧进来,接生嬷嬷也赶到床边,手就向着乐嫔身下探去,只见她立即就变了脸色。   “太医,快想办法,娘娘大出血了。”   太医立即给乐嫔吃下止血的药丸,并用银针过穴止血。但都是无用,血一直在流。   乐嫔攥住夏睿朗的手:“皇上……,臣妾恐怕……是,看不到……皇儿……长大了,请您把他……交给……皇贵妃教养,臣妾……信得过……她。皇上……,臣妾不……能再陪着您了,臣妾……好伤心。”   夏睿朗只是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朕一定能救你,太医,快给乐儿止血,快呀。”   太医又要给乐嫔喂药,被乐嫔拒绝了,“皇上,玉姐姐……怎么样了,臣妾……真的没有……故意压她,臣妾是……没有力气……扶住她,臣妾……”话没说完,乐嫔就闭上了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夏睿朗痛哭出声:“啊……”紧紧抱着乐嫔的身体。   此时,太后正好赶到,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泪眼婆娑,朗儿唯一爱过的人,却在他眼前去世,对朗儿是多么大的打击,只有爱过的人才能知道。好在乐嫔还留下一个皇子,总算是朗儿后继有人了,能让那些整天嚷嚷着继承人的大臣们闭嘴了。   太后只是走到夏睿朗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儿,不要这样,乐嫔会走得不安心。”   夏睿朗双目赤红:“母后,都是儿子的错,要是当时朕将乐儿送回来再去灵心宫,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朕怎么就这么大意,没有送乐儿回来,都怪朕,都怪朕啊。”说完又是泪流满面。   “朗儿,不怪你,你不要自责,这都是命!”   “不是,乐儿都答应我回宫了,怎么又和玉嫔去逛御花园了,好好的有小雨扶着,怎么会摔倒?朕一定要查清楚,不会让乐儿走得不明不白。”夏睿朗咬牙切齿地说着。   正好此时到慈心宫找太后回话,找到朝心宫的皇贵妃也到了。   皇贵妃看着跪着满屋子的宫女太监,有的还在压抑着哭泣,就觉得大事不妙,赶紧走到内殿,就见夏睿朗抱着乐嫔哭泣。   “臣妾参见皇上,母后。”   “瑾儿呀,起来回话,玉嫔怎么样了?”太后见夏睿朗谁都不理的样子,就把皇贵妃叫了起来。   皇贵妃不敢起来,更是压低身体:“启禀母后,玉嫔她……,她并没有怀孕。”   话音刚落,夏睿朗就来到皇贵妃跟前,攥着她的衣领,恶狠狠的问:“你说什么?”   “皇上?”   “朗儿!”   皇贵妃是不敢置信夏睿朗如此失态,太后是提醒夏睿朗注意言行。可是夏睿朗根本不为所动,只是盯着皇贵妃:“说,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玉嫔她并未怀孕,有李院判作证。”皇贵妃平复一下受惊的心,又说了一遍。   “李院判?在哪?”   李院判就跟在皇贵妃身后,见夏睿朗找他就急忙站住来:“微臣在。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今天二更……   ☆、下场   “玉嫔是真的没有怀孕,还是流产了?”   “启禀皇上,微臣确定玉嫔娘娘从来没有怀孕,更没有流产之说,皇上可再派人确定。”   “这么说来,”夏睿朗状似疯狂:“一切都是那个贱女人策划的!她害死了朕的乐儿,朕要她偿命!”   皇贵妃本来就有所怀疑,一听夏睿朗说这才确定,乐嫔死了!她疑惑地看向太后,太后微微点点头,她有些接受不了,那个有些天真,活泼好动的女孩,去年中秋还在她的宫殿里跳跳唱唱,无忧无虑,如今却香消玉损,再无声息。   玉嫔她往日与乐嫔最是交好,却为了皇上的宠爱,大下杀手,皇贵妃摇摇头,疯子,这后宫就是把一个个大家闺秀变成残忍的疯子的地方。   皇贵妃又望向夏睿朗,他说要查清楚根源,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自己,谁让他爱上了乐嫔,帝王本该无情,后宫女人的悲哀就是从爱上他开始,偏偏他只对一个人生了情,也不知是乐嫔的幸还是哀了。   夏睿朗当下就要去善心宫杀了玉嫔,被太后拦下:“你就放着你的乐儿不管了?瑾儿已经将善心宫封了,等将乐嫔下葬之后,再追究责任吧。”   夏睿朗这才稍稍有些清醒,说道:“李巡传令,将玉嫔九族立即关押进刑部大牢,等候发落。”   “遵旨。”李巡忙跑去宣旨。   “瑾妃。”   “臣妾在。”   “乐儿遗愿,将小皇子交由你教养,朕希望你能把她当做你的孩子一样爱护,你能做到吗?”   皇贵妃没有想到,乐嫔竟然能如此信任自己,当下答应道:“臣妾一定会尽心照料小皇子的。”说着就从宫女手中将孩子接过来。   孩子因为是早产儿,只有不到四斤重,只比成人手掌大一点。她小心地托着孩子,孩子皮肤红彤彤的,眼睛还没睁开,鼻子嘴巴很像乐嫔,相信长大了也是俊俏的男子。她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蛋,仿佛在摸稀世珍宝。心底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   乐嫔的后事很快就确定了,夏睿朗坚持要用皇后的礼来葬乐嫔,尽管有大臣反对,但毕竟这是夏睿朗的家事,于国事无碍,见夏睿朗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反对。   礼部很快就定出章程,皇室宗人,大臣命妇们轮流守丧,又有和尚尼姑做法事,整整七七四十九天,这才下葬,全京城的人都出来送丧。   这期间,夏睿朗一直形似枯木,没有一丝生机,就连灵心宫来报,明贵妃醒后一直胡言乱语,太医看过后判定她失心疯了,也没让夏睿朗的神色起丝毫变化,只吩咐道:“既然明贵妃疯了,就让她好好呆在灵心宫吧,至于小公主,也交给皇贵妃教养吧。”   一句话,定了明贵妃的命运,除非她死,是再也出不来灵心宫了。而此时明贵妃也不计较了,她是真的疯了,成天抱着枕头,说是她的大皇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除了夏荷,其他人都不敢近她的身了。   皇贵妃看着摆在床上的两个婴儿,一个头又两个大,她从没生育过,别说养孩子,就是抱抱,都姿势不对,惹得孩子哇哇大哭。   好在有奶娘,一个孩子配两个奶娘,她要做的,就是经常关心关心,有没有饿着,有没有生病之类的。   简心倒是对孩子很是亲近,“娘娘,您看他们好可爱啊,好想也有个自己的孩子。”   皇贵妃一听,正想着问问简心到底是什么心态呢,就借此机会说吧,她玩笑似得说道:“想要,自己生啊。”   “娘娘说笑了,奴婢哪有那个命!”   “简心,上次你设计拒绝了皇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辈子做宫女吗?”   简心没想到皇贵妃会问到这个问题,稍一犹豫,还是回答道:“奴婢本想着过些时日再和娘娘您说呢,奴婢想出宫。还请娘娘成全。”说着就跪了下来。   皇贵妃将简心拉起来:“本宫早就想到了这层,只是出宫后,你一个女人家,又能干什么呢?”   “娘娘不必为奴婢担心,奴婢这些年还是攒下了些钱财,只要不乱花,总还是能过下去的。”   “人各有志,本宫不拦你,只是,你走了,本宫又该寂寞了。”   简心听了有些动容,皇贵妃真心待自己,自己却抛下她追逐自由,但是这皇宫自己是一定要出去的,也只能辜负皇贵妃的一番心意了。   “奴婢出宫后会给娘娘您写信的,只是您别嫌弃奴婢攀您高枝儿。”   皇贵妃秀拳打了简心一下:“讨打,本宫巴不得你天天给本宫写信呢。”   简心微微一笑,不再接话,恰好,小皇子醒了,简心抱起小皇子,将他交给候在外厅的奶娘。   乐嫔的丧事过后,夏睿朗开始了对玉嫔的审问,玉嫔知道大势已去,破罐子破摔,把她发现夏睿朗是真的喜欢乐嫔,就对乐嫔开始记恨,想要与之一别高下,一时发昏想着假怀孕吸引皇上的注意了,然后就一步错,步步错,直到被恨意蒙蔽了理智,下决心将乐嫔的孩子除掉,这才有了御花园的一幕,没想到这一幕却是了结了乐嫔的生命。   夏睿朗恨声道:“你这个毒妇,你知不知道,乐嫔直到死都惦记着你,而你却心心念地要除掉她!”   玉嫔嗤笑一声:“成王败寇,如今我都成这个样子了,皇上就赐死我吧。”   “你想得倒美,朕不会杀你,朕要你看着你的家人全因你而死,朕要你后悔,要你生不如死,来人将玉嫔关进冷宫,将辛家九族全部斩首示众。”   “不,你不能这么做。”   夏睿朗笑得肆意:“我就能这么做,你以为混淆皇室血脉,你自己就能承担,这可是叛国的大罪,哈哈,毒妇,你辛家要为乐儿赔上五百口人,怎么样?后悔了?晚了,哈哈哈哈。”   “不,不,不可以。”玉嫔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夏睿朗却听也不听,离开了灵心宫,而身后的侍卫也将瘫坐在地上的玉嫔压入冷宫。   夏睿朗又在之后发了一道旨意,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所以说,命运弄人,不是你的,始终都不会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出宫   静心宫,皇贵妃从李巡手中接过圣旨,还有些浑浑噩噩。李巡却躬身行礼:“奴婢恭喜皇后娘娘。”   简心在她身后拽了一下她的衣角,皇贵妃,应该是说皇后这才回过神:“公公客气了,简心。”   “是。”简心赶忙将一个荷包递给李巡,李巡笑着接过:“本来跑腿的事奴婢不该收娘娘的赏,不过这次是沾娘娘的喜气,奴婢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送走李巡后,简心等人齐齐给皇后跪拜:“奴婢参见皇后娘娘,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皇后微微一笑:“免礼,还没进行大典呢,不要这样子。”   简心起来后说道:“娘娘,您太谨慎了,这圣旨都下了,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奴婢们还要跟您讨赏呢!”   “就是呀,这次呀,娘娘您可要给奴婢们封个大的。”安心也俏皮的说道。   “好。”皇后看着静心宫中的宫人们个个露着喜气,自己也不觉有些高兴,虽说对夏睿朗不抱希望,但自己能过得舒心些,也是好的,至少这跟着自己的人不会再受委屈。   大典过后,皇后就要搬到栖凤殿,这几日简心等人都在忙着收拾静心宫中的东西,为大典做准备。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一个月过去,简心和舒心服侍着皇后穿上凤冠霞帔,大红的嫁衣把皇后的脸颊映红,清冷的脸上也透出一丝喜意。   她心中也是感慨良多,来这里将近一年的时间,她依附着皇后,帮衬着皇后,生怕一个不小心皇后这辆车就会翻车,好在,安全通过,皇后站在了这后宫中的最高位,自己就算离开,也不会愧疚了。   “简心?”皇后见简心看着她发呆,开口问道“哪里不对?”   “没有,娘娘很漂亮,奴婢这是看呆了。”   安心一把搂住简心:“奴婢看呀,简心这是想嫁人了,嘻嘻。”   “妮子,讨打呢。”简心反捉住安心的胳膊,对着她的后背敲了两下。   时辰到,各宫的宫妃都到静心宫门口迎皇后,皇后被夏睿朗抱到御辇上,同他一路出宫,从西门出发到祖庙祭祀告祖后,回卧龙殿进行封后大典,简心等人都跟在御撵后步行。   整个京城的人都来围观,跪在地上,一波一波恭贺的声音将皇后淹没,她心情平静,不悲不喜,只是对着路边的百姓微微点头。那高贵的气质,美丽的容颜,瞬间捕获老百姓的崇拜。   “那就是皇后娘娘啊,看到她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要磕头呢。”   “是呀,是呀,她还对我点头呢,是个好人呀。”   “还有,你看到皇后的样子了吗?那个美呀,天仙下凡似的。”   队伍到了祖庙,夏睿朗携手皇后登上祭台,由太监递给每人三炷香,祷告,跪拜,插香。祭祖就算完成,登上御撵,队伍继续前行,绕内城一圈,从皇宫东门进入。   封后大典,其实就是民间的大婚,只是仪式繁复,更显地位和奢华。简心一路都跟着,总算是亲眼见证了一番古代婚礼的仪式,一个字,累。简心脚底都磨出泡了,再看看夏睿朗和皇后,及其他人,都还精神奕奕,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兴奋的不知道累了。   将皇后送入卧龙殿的寝殿后,简心就出来了,里边只留下了安心贴身侍候。简心到旁边的偏殿就寝,锤了锤自己的腿就睡了。   说起来,简心也算是沾了皇后的光,从五品的普通宫殿主管女官,升到主管栖凤殿的凤仪女官,官职属从四品,连升两级,年俸七十两!   第二天一早,简心起来,到寝殿等候。夏睿朗是有三天婚假的,所以起床后也不着急上早朝,和皇后分别穿戴整齐后,坐在榻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简心,问皇后:“你这个宫女,有些意思啊。”   皇后皱眉,夏睿朗难道对简心还有意思?“皇上怎么注意起一个宫女来了。”   夏睿朗意味深长的说道:“敢把朕推到池塘里的宫女,普天之下,也只有她一人了吧,你说朕能不注意她?”   简心急忙跪下:“奴婢冤枉,只是当时女婢是扶不住皇上,才掉进池塘的,皇上如此说奴婢,奴婢只有以死来证清白。”说着简心发狠就冲墙撞去。   却被夏睿朗一把拦住:“朕和皇后大婚第二天你就撞死在寝殿,你想干嘛?”   简心只得跪下,不敢接话。   夏睿朗只是笑笑,又和皇后说:“皇后,咱们该去给母后请安了。”   夏睿朗说完站起来就走,皇后慢一步,看了看夏睿朗,又看了看仍跪在地上的简心,对简心稍微摇一摇头,跟了上去。   简心见二人都走后,一下子就跪坐下来,奶奶的,还以为那个渣男不追究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呢!这可如何是好?她可不想成为那个渣男的女人之一!要真不行,还真就拼了来个苦肉计,往墙上一撞,看他还要不要脸皮。   皇后一直等到吃过午饭才回来,简心跪得腿部都没有知觉了,被安心和舒心扶起来,跟着皇后回了栖凤殿,就是皇后也不能常住卧龙殿。   皇后看着简心悠悠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如此烈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   简心跪了一上午,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此时更听不进皇后的言语:“非自由,毋宁死!”   “你……,”皇后指着倔强的简心,身体晃了晃,还是说不出话来。   安心见状,急忙给她顺气:“娘娘您别生气,简心只是说气话罢了。”   “奴婢没有说气话,这是心里话。奴婢要是苟且偷生之人,早在当初就给县令的公子做了妾,也就不必到皇宫来做奴做婢了,如今,同样不可能妥协。”   皇后凄惨一笑:“本宫不如你。”   话还没说完,殿外就响起鼓掌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朗笑:“好,说的好,有骨气。既如此,朕就成全你!”夏睿朗踱着方步走了进来,微笑的看着简心:“朕倒要看看你一介女流,在宫外,还能不能如此的有骨气!”   简心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但是不把握住机会就是对不起自己,立即跪下谢恩:“谢皇上成全,皇上万岁万万岁。”   “哼,省得你一直在朕跟前晃悠,让朕恨得牙痒痒。”夏睿朗故意板着脸说道,说到底他对简心欣赏多过占有,以前吓了她一上午了,也算是小小的报了一把仇,没必要和一个女人计较太多。   简心听话听音,就知道皇上这是原谅她了,不由再次道谢。   夏睿朗摆摆手:“要走就趁早,今儿收拾收拾,明儿就出宫吧。”   简心和皇后有些愕然的对看了一眼,皇后说道:“这么急?不是要到六月份才放宫女的吗?”   “不急?要是哪天朕反悔了,你们可别后悔!”夏睿朗没好气的说道。   简心可不觉得急,她巴不得早些出宫过自己的小日子呢!皇后见夏睿朗那样说,也无从反驳,只好让简心先去收拾东西去。   第二天一早,简心背着自己打理的一个包袱,里边除了几身换洗的内衣、中衣,剩下的就是她自己得的赏赐了,有十一锭金,五十两宝银,来到皇后寝殿,和她辞行。   简心大礼跪拜:“奴婢来跟娘娘辞行,这些年来,您一直对奴婢很是宽宥,奴婢感念在心,以后奴婢不在您跟前,您要保重身体……”说着说着,简心就湿了眼眶,虽然她窃据这个身体才不到一年,但皇后对她也真是爱护有加,想到以后再不得见,也是有些伤感。   皇后有些哽咽:“你去了外边,更要好好的。本宫求了皇上的恩典,让你以从四品凤仪女官出宫,每年可得俸银三十两,你记得去内务府领取。”说着交给简心一枚印章,出宫的宫女只有很少能得道这个印章的,凭此印章可去内务府领取年俸,虽然年俸要比在宫中少了一半,但至少能维持生活。   简心心中被愧疚和感激溢满,她帮皇后是为了她能够在后宫中生存下去,而皇后帮她,却是毫无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能更好的活着。两相对比,简心感觉自己无地自容,哽咽道:“娘娘,奴婢何德何能,得您如此对待,奴婢……”   皇后微微一笑:“若无简心,就无今日的皇后,简心不必如此。时辰不早了,你快快出宫吧,不是说你的父母也搬来京城,你还得去寻找他们的住所,去吧。”   简心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点点头,又给皇后磕了个头,这才站起来:“娘娘,奴婢这就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寝殿,她怕自己心一软,就留下来了。   皇后看着简心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就算贵为皇后又如何,还不如当一名乡野村姑,自由自在。她都有些羡慕简心了。   正当皇后思绪纷乱时,舒心领着两个奶娘进来了:“娘娘,小皇子和小公主醒了,您要不要看看。”   “哦,”皇后回过神,看到了一对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不由漏出微笑,“呀,我们的宝贝醒了呀,快来让母后抱抱。”说着从奶娘手里接过了小皇子,亲了亲他的脸颊。   安心舒了口气,娘娘总算是从惆怅中解脱出来了。别说皇后,就是安心自己也是有些舍不得简心。   简心一路从后宫,走到西门,将皇后给的出宫手谕交给守门侍卫,侍卫检查无误后,立即放行。   简心走出西门,回头看了看这高大的门楼和城墙,心情愉悦,她总算是从牢笼里出来了,以后就要开始靠自己的双手来过日子了。她回过头,步伐坚定的朝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破三千了 嘿嘿   ☆、杨府   出了皇城西门,就是内城,这里来往的的都是达官勋贵,要不就是他们家里的下人,对一身宫中女官服侍的简心频频侧目,毕竟现在不是放宫女的日子,一个宫女独自走在路上,还是让人惊讶的。   “咦?”一声疑惑从简心旁边的马车上传出,接着马车就停了下来。   一名丫鬟很快从马车上下来,将简心拦住:“请问这位姑姑,是不是栖凤殿里的主管凤仪女官?”   简心看着眼前丫鬟打扮的女孩,落落大方,举止妥当,就知道是大家中调/教出来的,又看了看马车,但还是没看出是哪家的人,就说道:“正是,恕在下眼拙,您是……?”   “太好了,”那女孩喜上眉梢,“我们是户部尚书家的,您怎么独自出宫了?是有事要办么,哎,不能问,对不起,就是我们二小姐想见一见您。”女孩有兴奋,但好在把意思表明了。   简心看了看马车,这二小姐应该就在马车上,皇后的妹妹,自己不能拒绝:“好。”   女孩见她答应下来,露出灿烂的笑容,为简心掀开马车的门帘:“姑姑,请。”   简心点点头,上了马车,里边确实如她所料,一位看起来有十三四岁的少女端正地坐在里边,见她进来,微微一笑,稍嫌稚嫩的脸庞与皇后有七分相像。   简心对着少女回了一个微笑,开口道:“杨二小姐?”   “正是,今天冒昧请姑姑进来一叙,实在是失礼了。”   “无碍,杨二小姐有话就直说吧。”简心觉得她一个大龄剩女,对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十分没必要寒暄半天,然后拐弯抹角地彼此试探,麻烦!   那少女一听,面露忧色:“那我就直说了,我前儿还见姑姑你在娘娘身边伺候,今儿又在这见到姑姑,不知是不是娘娘她出事了?” 说完就忽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简心。   简心极力克制自己揉上去的手,解释道:“杨二小姐过滤了,娘娘很好。”   少女摆摆手:“别叫我杨二小姐,听起来别扭,我叫杨环,你叫我环儿吧,你出来做什么事,是娘娘派你出来的吗?需不需要帮吗?”   简心有些好笑,刚还觉得很娴静的大家闺秀,一下子变女汉子机关枪,这画风转化的有些快呀,杨二小姐!   “都不是,我是得了娘娘和皇上的恩典,被提早放出宫了,这不刚出宫就遇到了环小姐。您也别叫我姑姑了,我已经不是宫中女官了。就叫我简心吧。”说着,简心拍了拍自己的包袱。   “哦。”杨环看了看简心衣着,还是宫中女官的衣服,就说道:“我家就在前边,简心你不如和我回去,换一身平常衣服再回家,你这样在内城都引人侧目,到了外城,不知还要被人怎么看呢!再说了,说不定家母也想见见你呢。”   简心略一沉吟,杨夫人还是在年节时进宫见过娘娘,前天娘娘封后,恐怕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此时杨夫人肯定想知道娘娘的消息,就答应了,毕竟自己此生是打上皇后的烙印,跟杨家内眷走近些,也无妨。   杨环很是开心,忙吩咐马车回家,她要第一时间去告诉娘亲,娘亲从得到封后的消息后,就一直有些疑惑,这次可以让娘亲解惑了。   马车一路进了尚书府,直到内院门口停下,杨环等人下了马车,简心就被杨环拉到自己的住处,而刚才那个丫鬟被派去通知杨夫人了。   等简心换好衣服,走出内室,就见到一个保养得宜的贵妇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多点的岁数,只是眼角的皱纹出卖了她,按照皇后的岁数推算,她最起码得有四十来岁了。   还不等简心行礼,杨夫人就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这就是简心姑娘啊,真是俊俏。以后有什么打算,要是没去处,不如就在我家住下,相信就是娘娘知道了,也是高兴的。”   杨夫人一看简心,就觉得气度不凡。毕竟宫中规矩严,这宫女一言一行都是有尺有度的,再加上简心从现代到宫中,一直算是位居管理层,在没有皇上娘娘等人在跟前后,那气势一放出来,也够底层宫女心惊胆战的。   杨环已经十三了,再过两年及笄,就该说婆家了,但自家女儿自己知道,还是个跳脱的性子,杨夫人就想着留下简心,给杨环做教养嬷嬷,也好给她收收性子。   “夫人厚情简心心领了,只是简心毕竟已经离家十年,累父母思念担忧,就想在他们跟前尽些孝心。而且他们就住在京城,哪有出宫了不回去的道理。”   杨夫人有些失望,但你不能拦着人孝顺父母吧,只能点点头:“对,对,是我思虑不周。”   “夫人不必如此。”简心见杨夫人有些尴尬,就岔开话题:“夫人还有其他事吗?”   杨夫人一听这话,就知道简心心意,拉着简心坐下来,让丫鬟们都退下:“自从听说皇上下旨封瑾儿为皇后,我这心里就一直不踏实,瑾儿是个什么性子,我这当娘的心里很是清楚,说句大不敬的话,别说瑾儿能得皇上的宠,就是不恼了皇上都是万幸的,怎么就突然说封后了呢?”   简心心道,果然是这个问题,别说杨夫人有疑惑,恐怕知道娘娘处境的人心里都想过这个问题吧。   这个问题,说简单,也简单,不就是皇上死了心爱的人,而小皇子被托付给娘娘,皇上爱屋及乌,就封后了;说难也难,这后宫中的阴暗手段都是见不得人的,如何能对外人道来。   见简心沉吟半天没有回答,杨夫人脸色骤变:“怎么,此中果真有隐情,我瑾儿不会有事吧?”   简心赶忙道:“夫人想多了,想必夫人知道皇上已经将乐嫔追封为贤德皇后了吧。那贤德皇后临死前将小皇子托付给了娘娘,这小皇子无论是从哪方面看都应该是元配嫡长,如果最后让别的妃子当了皇后,那么这个皇子的地位岂不是很尴尬,再加上,娘娘陪伴皇上最久,两人之间感情日深,就封了娘娘为后了。”   “原来如此。”杨夫人点点头,这才将心中一块石头放下,“多谢简心姑娘了,我这也只有过节时才能入宫觐见一次,唉!”杨夫人千言万语怎么可能对外人说,最后化作一声深深的叹气。   简心又如何不能窥探到杨夫人的心意?侯门一入深似海!这放到皇家就只会更加的深。   简心见杨夫人脸色有些萧索,就开口道:“娘娘现在有小皇子和小公主陪伴,日子过得很充实,夫人实在不必为娘娘担心。”   “说是这么说,哪有不为孩子担心的母亲呢。”   “是呀。”简心被杨夫人的话语触动,想起她在现代的父母,出事前,她还嫌爸爸妈妈唠叨,管得太多,一直催她结婚,很是麻烦,现在她再想听上一句妈妈的唠叨谩骂,也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想到这里,简心差点就将眼泪流出来,被杨夫人看到:“哎呀,姑娘是想念父母了吧,看我,为了我家瑾儿,耽误了姑娘回家。这样,让府里的马车送姑娘回去,算是我的赔罪。”   简心知道杨夫人误会了,但这误会无从解释,就只能让她继续误会下去了。   简心坐在马车上,在侧窗看着外边的景色,与现代迥异的景色让简心看不够。   出了内城就是平民的生活范围了,不过就是外城,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越是靠近内城,这里的人越是有钱,越靠外越没钱。   简心的父母就住在中间靠外的位置,吃穿不缺,但要是说有多富裕,却是没有。   马车拉着简心一路向西,突然简心看到一个招牌,终于找到了:“大叔,停车,等我一下!”   不待马车停稳,简心就跳下马车,“大叔等我一会儿,我进去办点事,就出来。”说完就跑到店里。 作者有话要说:  评,快到碗里来!   ☆、钱庄   这里是一家汇通钱庄分号,在内城简心就看到一家,那里的门脸很大,足有三层楼,是汇通总号,简心不敢进去,怕店大欺主,只好到外边找找看有没有分号,没想到还真让她给撞到了。   由于杨环的身量还小,拿给简心的衣服是皇后入宫之前做的新衣,上好的布料,京中天绣坊的手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尤其是钱庄的伙计都练就一双火眼金睛,看衣着打扮就知道你是哪个阶层的人,再加上简心职场练就的气质,伙计马上断定,大客户上门了。   “小姐,您是要存钱吗?”   “恩。”   “请来这边。”说着就把简心迎到一间包间,这里都是大客户才能享受到的,简心不知,还以为是这里的规矩呢。   里边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正对着账本,拨打着算盘对账,小儿喊道:“金账房,有客人。”   金账房这才抬起头看向二人,金账房对着简心拱拱手:“小姐请坐。”   简心坐到对面,将包袱中的十一锭金子拿出来:“我想存金子,不知道怎么算?”   金账房拿过金子看了看成色,又过称称了一下,点点头说道:“足金,一百一十两,按我们钱庄的规矩,要收您千分之一的保管费,一两金。”   简心一把将金子揽到自己怀里:“开什么玩笑,我存钱,你不给利息,还收保管费?哪有这样的道理?”   金账房有些愕然,反应过来后,也有些激动,声音自然拔高:“姑娘莫不是开玩笑,别说我们汇通钱庄,就是天下所有的钱庄都是这样,说起来我们这里还是收费较少的钱庄呢。”   简心有些讪讪,放开怀中的金子:“果真?”   金账房用力的点点头“果真!”   “那,你给我办吧。”简心一狠心将金子推到金账房那边。   金账房收起金子,放到一旁的一个柜子里,落上锁后才笑着跟简心说:“哦,对了,忘了跟姑娘说,我们这的保管费是管一年的,也就是如果姑娘一直存着,明年还会接着扣除您的保管费的。姑娘是要金票还是银票?”   简心简直呆愣了,以前都是自己忽悠客户,这是第一次被人忽悠了,但是金子已经被锁住了,还是算了吧!反正去哪都要被坑。   简心内心吐槽,要不要这样,多存几年,好好的金子就全没了,不能就这样放在钱庄,等熟悉情况后还是取出来的好,唉!   简心没有见过原主的父母,就是原主的记忆也是十年前的,谁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简心不敢将所有的财物都带回去,这才想着回去前先把金子存钱庄,只带五十两宝银银回去,谁知道古代的钱庄不给利息还收钱,真是够了!   “姑娘?姑娘?”金账房在简心眼前晃了晃手,简心这才回过神:“恩?”   “问您呢,您是要金票还是银票?”   “怎么说?”   金账房汗颜,这姑娘完全没有常识啊,不说刚才非要讨利息,现在又对金票银票不懂,她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一两金相当于十两银子,一两银子相当于一贯铜钱,就是一千文铜钱,姑娘知道吧?”   简心点点头,其实不知道,刚刚知道的。   “就是说,我是给姑娘您开一百一十两金票,还是给您开一千一百两银票?”   简心这才恍然大悟:“哦,这样啊,你给我开六十两金票和五百两银票吧。”   金账房立即给简心开票,心里又有些好奇,这姑娘看着穿着很是贵气,怎么言行如此怪异,就开口问道:“姑娘刚才说,存钱要给利息,不知是哪里的规矩。如果要给利息,他又从何赚钱呢?不得赔吗?”   简心神秘一笑:“你想知道啊?就不告诉你!”说完从金掌柜手中拿过银票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唱:“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总算报了刚才被忽悠的仇了。   金账房严肃的脸片片龟裂,这是打哪冒出来的人啊!   简心出了钱庄,对着车夫笑得灿烂:“走,大叔,目标西市南胡同!”   车夫一甩马鞭:“好嘞,小姐坐稳了,驾。”   西市南胡同是京城西市往南通的一条比较大的胡同,由于靠着西市,南胡同里也有不少摆摊做生意的,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而这条胡同里又有好几个东西走向的小胡同,简心家就住在其中一条张氏胡同里。   张氏胡同比较窄,过不了马车,简心就让车夫在胡同口停车,刚跳下马车,就见里边围着一堆人,吵吵嚷嚷的,还有人在尖叫着什么贞洁啊。   简心也不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己只是要回家,绕过去就好了,车夫怕她出事:“小姐,我陪您过去吧,再让那些个人碍防到您。”   简心想了想,也好,毕竟能多些保障,这泼妇撒起泼来,被误伤可没处说理去。   简心一家一家看着门牌号,在吵嚷的前一家找到自己家号码的前一个号,她瞪着那个号,脑中神兽飘过,按着这个顺序,吵嚷的那一家就是自己家啊!   要不要这么寸,第一天回家遇到撒泼事件,自己是等她们泼完再过去呢?还是现在过去呢?她有些犹豫。不是自己真的父母家人,简心对他们没有一丝感情,但毕竟她占据了这具身体,就要接受她的身份,她的家人,并对之负责。   车夫看简心一直瞪着门牌号看,还以为她找到家了,只是近乡情怯不敢去敲门:“小姐,是这家?小的给您敲门去。”说完上前就要敲门。   “哎,不是,大叔。”简心及时制止了,指了指前方围着的一堆人处:“是那家。”   车夫也有些惊诧,毕竟这概率有些太大了。   简心只好在车夫的护卫下,硬着头皮挤进去,不管管不管,还是先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吧。   挤到内圈,就见到一个臃肿的妇人盘腿坐在地上,双手不断拍打着地面,一边哭一边唱。其实不是唱,是那种拐着弯的嘶喊,还有调子。   旁边立着一姑娘,约十四五岁,梳着角辫,小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只剩一条缝,头好像直接按在肩膀上,看不到脖子,身量不高,约莫只有一米五左右,问题是横向也很长,看起来就是个球。   还好,这两个原主都没记忆,应该不是原主的家人。再看门口站着一个面色局促的妇人,和一个少年,少年扶着妇人,一脸的倔强。   简心认出那妇人了,是原主的母亲,简王氏,那个少年不认识,但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她的弟弟,毕竟她离家时她弟弟才四岁,如今长大不认识也是自然的。   而再靠边点,有个汉子拿着扫帚,一脸愤恨地瞪眼的,就是简心的父亲了。   看看这一家子,再看看地上的妇人,简心拍了拍旁边一个妇人的肩膀:“大娘,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断案   那妇人转头一看,见一穿着华贵,模样端正的小姐站在自己旁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您是?”   简心摇摇头,下巴朝着地上的妇人一指:“怎么回事,还请大娘告知。”   “哦,她呀,据说是昨天她家女儿杏儿,”说着指了指那个圆球,“被那个简意抱住了,”又指了指那个少年,“非得让简意娶她家女儿,简意不同意,他老子娘也不愿意,这不就吵吵起来了。”   这边大娘刚说完,那边简意被气的脸色通红,愤怒地说道:“要不是你女儿被那二狗子撕扯,大喊救命,我才不会去碰你女儿一下,你不说感恩,居然还想赖上我,要不要脸。”   那妇人也不哭了,一拍地站了起来,右手食指指着简意的鼻子:“小兔崽子,你抱了我姑娘就想赖,天下没这门道理,我告诉你,你家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你家别想娶媳妇。”   简永林不待她说完,抄起扫帚就往那妇人身上打去:“滚,给我滚……”   那妇人一边躲一边大喊:“杀人啦,简永林杀人啦……”   简王氏赶忙拦住简永林:“他爹,住手,你要是将他打伤就更说不清了。”   简永林将简王氏推到一边:“现在就说的清?你和一个泼妇有何道理可讲?”说着就扬起扫帚要去追打那妇人。却被简心一手握住他的手腕,趁其不备将扫帚夺下:“打人是不对的。”   那妇人见有人相帮,更加得意:“就是,还是小姐明事理。”   简永林怒瞪简心,却越看越心疑,看了简王氏一眼,就见简王氏也一脸疑惑地看着简心。两人眼中都漏出欣喜的表情。   简心微微一笑:“既然你说我明事理,那我就帮你们判判吧。”   那妇人见简心一副大家小姐的打扮,通身气派又带着几分强势,就以为是哪家出来游玩的小姐。   在夏朝,女人虽然也能上街什么的,但男女大防还是有讲究的,在某种意义上说,如果一个男人抱过一个女人,那肯定是要负责的。   她就有些轻视了简心,不过是个不涉事的小姐,只要自己一口咬定简意坏了女儿的贞洁,她一定会要简意娶自己的女儿的!   当下就应道:“全凭小姐做主。”   简心走到杏儿身边:“请问这位小姐,你说简意抱了你,是否。”   杏儿也不害羞,直直的看着简意,灿烂一笑:“对。”   简意愤怒的扭过头。   简心又走到简意跟前:“那么,你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抱了那位小姐的呢?”   简意瞪着简心:“我见到她时,那王二狗正搂着她,还撕扯着她的衣服,我一见都快把外裳脱下来了,她又喊‘救命’,我就给了王二狗一拳,把她一拽,谁知道她就借力跑到我怀里了。”   简心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在你抱那位小姐之前,王二狗已经饱过,还脱过她的衣服,是否?”   简意眼前一亮:“对。”这次回答的非常快。   简心挑一挑眉,这个弟弟不笨嘛!   她故意一脸为难地看着杏儿:“那我就不明白了,这论理,先抱你的是王二狗吧,脱你衣服的也是王二狗吧,要说坏名节,也是王二狗坏了你的名节吧,关简意什么事?以你的道理来讲,坏了你的名节的就要娶你,那么你现在应该去找王二狗,而不是简意。对于一个已经是他人妇的女人来说,来找一个非你夫君的人要求负责,这脸皮厚的,堪比城墙了!”   杏儿早就目瞪口呆了,那个胖妇人也忘记了哭喊,愣愣的看着简心。   简心又走到简意面前,一指点到他额头上:“要我说,你也是狗拿耗子闲操心,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喊救命那是情趣,你这个不开窍的呆瓜偏偏上去打扰人家,这不,好不容易找到个如意郎君,被你给拆了吧,找你也是活该!”   简意抱拳:“姑娘教训的是,小生就是太没有眼色了,人家郎情妾意,恩恩爱爱,都怪小生多事,小生这就提上礼物,去给王二狗赔罪,一定要让王二狗娶了她。”   周围的人听到简心和简意的对话,都哄笑起来,就有爱打抱不平的开口说道:“这位姑娘说的极是,就该王二狗负责,碍着人家简小哥儿什么事?”   “真不要脸,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个是个什么德行,还想赖人家简小哥儿。”   “就是,衣服都被王二狗脱了,还有脸来找简小哥儿。”   毕竟这围着的都是住在此处的邻居,而胖妇人什么性子,都知道,简家什么人家,也都了解。简心的言行气质又很有信服力,一下子,舆论就倒向了简家这边。   杏儿毕竟年纪小,一下子就捂着脸哭着跑开了,那妇人也是没脸再待下去,只是心底叹一声晦气,也匆匆跑开了。   要说这场风波,源头还是来自简心。简心按照原主的习惯,每月都要寄信回家,这不刚说了自己跟着的主子被封为皇后了,简永林念信给简王氏听的时候,正好胖妇人来串门,被她听了个正着。   她和她家男人一合计,就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们家,以后自家小子也能靠着简心谋个差事。但是自家女儿的样子她也知道,能被简意看上的可能性很小,就买通了地皮王二狗,刻意在简意跟前演了一场戏。   要说简意吧,被简王氏娇惯的有些任性,纨绔谈不上,就是不爱读书,还经常去街上晃荡,有些向往游侠之事,平时就好打抱不平,经常闹出一些打架斗殴的事来。   简永林和简王氏很是头疼,但又有人受了简意的恩来谢的,这让简意的虚荣心迅速膨胀,往街上跑得更勤了。这不,就糟了胖妇人的算计。   那对闹事的母女离开了,周围的人群也就都散去了。车夫见已经没事了,就跟简心告别:“简小姐,那小的就回了。”   “好,谢谢大叔送我回来。”   “应该的。”   简意一听车夫喊简心简小姐,就高兴的说:“呀,原来姑娘也姓简,小生也姓简,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这次真得谢谢姑娘的解围了。”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给简心行了个礼。   简心一把掌打在正在弯腰行礼的简意的后脑勺上,笑骂道:“什么五百年前是一家,我们一出生就是一家。”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喜欢吗,喜欢就收藏啊,不喜欢的尽管说出来呀,憋在心里很难受的!   ☆、回家   啊?”简意本来还在纠结这姑娘怎么这么爱打人,听到这话,就更纠结了。   简父简母可不管有些呆傻的简意,听到简心的话就更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双双神情激动,简王氏双手抖动着拉住简心的手:“真的是我的心儿?”   简心原本平和的心,见到简父简母的反应,就有些激动,想必,如果她现在能站在她父母面前,她的父母也是这样的吧。   她心有所感就用力回握住简王氏的手:“娘……”   简王氏拽过简心,把头埋在简心肩膀上,嚎啕大哭:“心儿,真的是我的心儿。”   简永林立在一侧,也是频频用衣袖擦拭自己的眼角。   就只有状况外的简意:“啊,真的是一家子啊。”   简永林一个脑袋瓜打在他头上:“她是你姐姐,你说是不是一家子。”   “姐姐?怪不得会帮我。哎,娘,您别哭了,姐姐回来了要高兴啊,您哭什么啊,再说,您先让姐姐回家吧,这站在大门外哭也不好看。”说着就一手拉住简王氏,一手拉住简心,往家里走。   “姐,娘说你给皇后当管家呢,怎么回来了?”简意没心没肺的问道。   这倒是给简父简母提了个醒,就是呀,现在也不是放宫女出宫的时节,简心也没在信上提过要回家,怎么这会儿回来了?不会有事吧?想到这个,二人都一脸紧张的看着简心。   简心摇摇头:“放心,没事。”先给二老宽了宽心,这才解释自己为何能早出宫。   “总之,还是受了娘娘的恩,这才能早日出宫,放我自由。”   简王氏拍拍心口:“那就好,那就好。”   说话间,四人已经进了简家。这是一处形似四合院那种格局的小院子,南边是四间正房;东边有两间厢房,一间厨房,一间放着米面之类;南边是门洞和两间矮房,一间放杂物粮食,一间是茅房。在只是在西边并没有盖房子,而是整合出了一小块菜地,里边的菜才刚刚露头,泛着绿意。院子也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简心点点头,这里的环境很不错,父母也不错,天然呆的弟弟更不错。   没有皇宫中的紧张感,在这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深吸两口气,再狠狠的吐出,对着简父简母和简意,漏出灿烂的笑容:“我很喜欢这里。”   原本因分开十年还有些担忧的简父简母,看到简心的笑容,也开心的笑了起来:“你喜欢就好。”   正房四间,西边第二间是花厅,最西边是简意的卧房,东边是简父简母的卧房,简心被安排住在最东边,尤其好的是,这是一间独间,就是不跟另三间走一个门,更大程度上保证了她的私密。   这间屋子因为平时没人住,还是有些灰尘,简父简母齐上阵,好好的打扫了一番,又给简心添置了一张床和一个桌子,至于床上的被子之类的,只能先用家里放着的旧被子凑合,简母表示,明天就给简心做新被子。   简心忙道道:“娘,不用麻烦了,这个也很暖和。”   简王氏瞪了简心一眼:“那怎么行?当然是做新的。”   简心笑笑,只好答应。 这种被人围着打转,并且放在手掌心的感觉,简心心中涨涨的。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   简心拿出自己放在包袱里的五十两银子:“娘,这些银子你拿着,缺什么你就去买吧。”   简王氏一把推开:“你以前给的都还有,再说你爹开着个铺子,咱家也过得下去,这五十两,你自己拿着。”说着就红了眼眶:“这,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简心不知道简王氏的逻辑从何而来,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娘,您怎么哭了?”   “你都二十五了,可怎么嫁人呢?要是以后我们死了,你可怎么办?”   简心黑线,原来是这茬,怎么到了哪里都会被人提起结婚,嫁人,难道她真的是被催婚的命?   “娘,顺其自然,那么远的事,你操那个心干嘛。再说,我也没准备着嫁人。”   “哪能不嫁人呢?难道要当老姑婆?”简王氏一脸不赞同。   简心只好笑笑不答,难道要跟他们说自己不适应这个朝代的三妻四妾制度,为了避免以后的家庭矛盾,还是单身的好。省得到时候结婚又离婚,麻烦!   母女二人简单交流一番,简心还是给了简王氏二十两银子,毕竟就她看来,这个家庭生活条件也就一般,虽说开着间杂货铺,也就能保持个收支平衡,自己贸然闯入,肯定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   简王氏推脱不过,只好收下。   晚上,简父割了二斤肉,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简心作为一个大龄剩女,被剩下的理由之一就是不通厨艺,好在还有原主的记忆,勉勉强强把饺子捏住,被简王氏看得有些羞赧,只好推脱自己十年没挨过这些,有些生疏了。好在简王氏并未怀疑。   吃过晚饭,简心躺在自己的房间,被子褥子都是晒过的,带着股太阳的气息,暖融融的,不知不觉就沉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简心睁开眼,舒服地打了一个舒展。这不用操心宫中庶务的日子,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两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   既然醒了,就起床,梳洗,在东厢房做饭的简王氏见到简心起来,出来打了声招呼:“心儿,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儿?”   简心笑笑:“已经睡很好了,在宫中比这起得要早得多。”   “哦,那你先去洗洗,早饭马上做好。”   早饭是简单的清粥,馒头配小菜。虽然简陋,但是简心也吃得香甜。   倒是简意,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时候,硬是吃了三个馒头喝了两碗粥才放下碗,摸摸肚子:“不吃了。”   简心看着都有些撑,要知道馒头可不是现代卖的那种一元钱两个,两口就能下肚的那种小馒头,而是简王氏自己手揉的,由于是自家吃,蒸的比较大,不仅大而且瓷实,一个顶三个!   “你不撑?”简心终于问出来。   简意闻言拍拍自己的肚皮:“刚刚八分饱。”   简心…… 作者有话要说:     ☆、王二狗   简意擦了擦嘴:“姐,我不吃了,你们吃吧,我走了。”说完就冲出了家门。   简心笑着看着简意的背影,自己在现代是独生女,从来没有享受过兄弟姊妹的感情,如今有一个呆萌弟弟,感觉也不错。   简永林放下碗筷也说道:“我也走了。”   两人都走后,房间就剩下简心和简王氏,二人一边收拾着餐桌,一边聊天。   “简意他是去上学吗,说起来,快要童生试了吧,简意考过了吗?”   一说起上学,简王氏就有些尴尬,毕竟,原主简心以前寄银子回家时,写信叮嘱过,一定要让简意好好学习,哪怕不是为了当官,也要考个功名在身。   这是原主被县令公子逼迫后的反思,如果自己家有个秀才举人什么的,那个公子就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人了。   说起来,还是社会大环境的因素,无论做什么,对读书人都会高看一眼。士农工商,这个排序很能说明问题,更何况就算是种田,有个秀才的名头,连税都不用交了呢!   简王氏呐呐:“夫子倒是说过意儿读书尚可,可是意儿他无心读书,我们也是管不过来。”   “那他出去作什么?这个年纪总不会去干活了吧?”简心皱眉。   “没,也不知道干什么,整天在街上瞎游荡,说要做什么侠士。”   “娘!武以侠犯禁,您怎么能听之任之呢。”   “也没多久,就今春才开始,以前一直在私塾和先生学习呢!”简王氏赶紧解释,简心气势全开,她也有些害怕。   简心思索一会儿,说道:“娘,一会带我去见见意儿的先生,我要了解一下他的学习进度。”   “好。”简王氏虽然疑惑,但还是答应了。   就在简王氏和简心去先生家路上的时候,简意已经找到了王二狗家。   王二狗约莫十□□岁,模样倒是尚可,就是一脸的流里流气。因他自幼丧父丧母,没人管教,小时候又被一些二流子欺负过,就养成他遇狠则狠的性子。   王二狗一见是简意,也有些意外。毕竟二人一个以侠士自称,一个是地痞流氓。除却上次被杏儿父母雇佣演戏外,他们两个还真没对上过,不过各自看不顺眼还是有的。   “什么风把简侠客给吹了来?”王二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简意嘿嘿一笑:“当然是东风了。”   王二狗歪了歪头,看着简意不说话。   简意毕竟年纪小,性子跳脱没有心眼:“你不请我进门?”   王二狗耸耸肩,侧过身子让开门:“进来吧。”   简意进了王二狗家,也不急着说事,左右看了起来,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房子,但还算结实,就是院子空荡荡的,一个大木盆里还泡着一堆衣服,在看看王二狗湿漉漉的双手,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你不会是自己洗衣服吧?”   一句话成功将王二狗的火气点燃:“你来就是说这个的,我看你是来找打的吧!”说着就揪住简意的衣领就要打上去。   “别打别打,我真的有事。”   王二狗一甩手,将简意甩开:“说,说不出来就接着打。”   “那什么?本来想问问你结婚没,不过现在看来嘛,你还没结婚吧。”说到这简意嘻嘻一笑。   王二狗愤恨的冲他挥挥拳头,简意缩了一下脖子,继续说:“那什么,这街坊们都传开了,你坏了杏儿的名节。”说到这他故意顿了一顿。   果然王二狗皱眉:“不是说好的要赖你的吗?怎么又赖我身上了?”   简意心道,果然是设的圈套给我钻的,还好姐姐及时赶到,不然自己摊上那家人,一辈子就完了。   想到此处,他一把搂住王二狗的脖子,小声说道:“傻啊你,如此良机怎么能错过?”   王二狗本就是流滑之人,心思动得快,马上就明白了简意的意思。直起身,右手握住左手,咯吧咯吧骨头一阵响:“好小子,敢算计你王大爷!”   “怎么能是算计呢?凭你的本事,要收拾杏儿的父母还不是很简单的事,将杏儿娶回家,以后要搓圆捏扁还是你一句话的事。再说了,你不娶他,还能娶谁?又没人给你说媒!”简意忽闪窜出老远,一口气说出一大堆话。   别说,还真把王二狗说动了,都是街坊,彼此间都有一定的了解,要说杏儿如今这模样是跟吹起来似的,有些磕碜,但小时候还是眉目清秀,相当可爱的。   等娶了她就一直饿着她,瘦下来后还是能看的。杏儿父母那对势利眼,他一拳就能搞定。想到这,王二狗就嘿嘿笑了起来,眼珠子转来转去,就开始寻思怎么把这事办成。   简意见王二狗动了心,也就松了口气。可算把这个包袱彻底甩了出去。   王二狗冲简意招招手:“来,跟哥哥合计合计,要是事成,哥哥给你个大红包。”   好吧,刚还是大爷的,现就成哥哥了。简意摸摸鼻子,无所谓笑笑。   二人因着这事,很是计划了一番,一来二去,相处的倒也愉快,最后倒是真的勾肩搭背,哥哥长弟弟短起来了。   愉快的时光过得很快,眨眼就中午了,简意起身告辞,却被王二狗拉住:“今儿与弟弟相见恨晚,就别回去了,由哥哥做东,咱们去喝酒。”   “可是我娘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王二狗故意嗤笑,上下打量简意:“哦,原来是个离不开娘的软蛋啊。”   十四岁的年纪,最是经不得激:“谁说的,走,喝酒去!”说完勾起王二狗的肩就往外走去。   王二狗咧嘴笑了起来:“走,喝酒去。”   二人喝得不知今夕是何年,却急坏了简王氏和简心。   简意之前虽说经常去街上,但一到饭点肯定要回来的,这次午饭时间都已经过了,简永林吃过饭都已经去了铺子里,简意还没回来。   简王氏和简意只好去往日和简意交好的人家去寻,可想而知,今天竟都没见过简意!   这可如何是好,今天简心刚说了武以侠犯禁的事,这就找不到简意了,人就怕乱想,简王氏这一乱想就往坏地想了十万八千里了,什么被人害了啊,被官府抓了啊,要被判刑啊之类的,越想越害怕,抓着简心的手越攥越紧。   简心吃痛:“娘,你怎么了?”   简王氏神情茫然:“心儿啊,你说意儿会不会被人害了啊。”   简心无语了,这是被害妄想症吧!   “娘,您别担心,也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咱们回去看看吧,万一弟弟已经回去了呢?”一边安慰着简王氏,简心一边在心里诅咒,好小子,有胆别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简王氏早就乱了方寸,只好听简心的话往回走。 作者有话要说:  童生试一般在二月,这里为着剧情需要,改到四月中旬。   么么哒!   ☆、下扬州   正走着,简心眼尖,看到前边勾肩搭背的两个男人,边走边晃晃悠悠的,嘴里还哥哥弟弟的说个不停。那个个子稍矮一些的,不就是简意么?   “娘,您看,那不是简意吗?”   简王氏定睛一看,果然是简意,简心不认识另一个男人,可简王氏认识啊!自己儿子怎么和王二狗在一起呢?   她俩快步走向前,叫住简意。   简意抬头看着二人,嘿嘿傻笑:“娘,姐,你们俩个别晃啊,晃的我头晕,呃。”说着还打了个嗝,一股子酒臭味喷在简心的面上,把简心恶心得差点吐了。   简心和简王氏将简意搀走,简意还不老实的走,频频回头对着王二狗挥手:“哥哥,小弟先走了。”   王二狗少了支撑的人,身体晃悠的更厉害了,这还不忘傻笑着对着简意说:“走吧,回头还找哥哥喝酒去。”   简心瞪了一眼简意,又瞪了一眼王二狗,这尼玛什么事啊都。一个不小心,自己呆萌的弟弟就变成了醉鬼。   “娘,弟弟以前也这样?”   “没,没有,这是第一次,以前你爹都不让他喝酒的。”简王氏赶紧否认,生怕简心怪罪自己没有看好简意似的。   对着醉鬼也无理可讲,只好等他酒醒后再说,简心默默地在对付简意办法之一二上又加了个三四。   等简意酒醒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的事了。照样吃过让简心看着都撑的早餐后,简意抬脚就要出门,被简心叫住了。   “简意,等一下。”   “姐,有事吗?”简意站在花厅门口看着简心,简心微微一笑,不紧不慢走出去,将大门锁了起来,把钥匙当着简意的面,放到自己的领口里,还抖落了抖落,   简意瞬间脸红:“姐,你干嘛啊?”   简心这才说道:“不干嘛,从今儿起,你就不能出门了。”   “为什么?”简意有些跳脚,不让他出门比杀他还要难受,就想去夺简心的钥匙,刚到简心跟前,又想到钥匙在简心怀里,尴尬无比,就围着简心转圈圈。   “我已经问过你的先生了,你学习基础还是不错的,童生试也就考考基础,你能过的几率还是很大的,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一个月里,你就安心在家读书吧。”   “姐,我不读书,我跟咱爹娘都说过,爹娘也没说什么啊,姐,我真不是读书的料,你放过我吧。”简意拉着简心的胳膊摇晃,努力卖萌撒娇。   简心岂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一转身,从墙上摘下一把戒尺来:“那我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再一转身,微笑着看着简意。   简意……,尼玛,谁跟你愉快的决定了,谁跟你愉快的……再看看那戒尺的厚度,简意耷拉下脑袋,好吧,认输!   从此,简意开始了摇头晃脑,死背硬记教科书的黑色三月。   期间,狐朋狗友找过来都被简心打发了,王二狗也找过来想要商量杏儿的事,在简心的监督下,二人匆匆碰了个头,在简心的气场下,王二狗讨得简意的意见后立即跑了。   简心见简意读书心不甘情不愿,就将简意带到自家地里----他家还是有三亩地的,锄了一天的草,由于地不多,简王氏又心疼简意,是从来没让简意做过农活的,一天下来,简意不仅手脚起泡,就是腰都直不起来了。累得他躺倒在床上就不愿意起来了,偏偏简心还凑过来:“弟啊,累吧。”   “累。”   “这么累,你说能产多少粮食呢?”   “啊?”   “也就一亩四石左右”   “这么少?”   “是呀,不止呢,就是这么些还要交给官府一成呢。”   “不是吧,那剩下的岂不是更少了,还不够咱家自己吃呢!”   简心笑了,点点头:“是呀,所以啊,弟,你要考秀才啊,考上秀才就不用交税了哟!而且,只要你考上秀才,我以后就不逼你读书了。”   简意双眼一亮:“真的啊?”   简心笑着点点头:“真的,比珍珠还真。”   简意为了以后不读书的日子,发下豪言壮语:“好,不就是个秀才么,小菜一碟,姐,你就瞧好吧。”   “好,姐就看你的了,快下来吃饭,吃完饭继续读书去。”   “啊……今天还要读啊。”   简心面无表情看着简意,简意最终认输:“我去读。”   简心摸摸简意的脑袋:“这才是姐的好弟弟!”   转眼一个月过去,进入到四月,正是莺飞草长的季节,料峭的倒春寒已经远去,人们都换上了轻薄的春装。简心和简意整装待发,他们要回扬州老家了!   夏朝规定,不管人在哪,考试必须回原籍。最终简心决定和简意回去,一来简永林要看铺子,简王氏从未出过门,二来简心也是有心了解一下夏朝各地的风土人情,看看能不能找一门营生。总不能一现代女高管,到了夏朝要啃老吧。   简王氏虽然担心,还是被简心说服了,毕竟这个家里除了简心还真没人能管得住简意。   这天,一家子到码头去送简心简意,简王氏在岸边絮絮叨叨,说着注意身体,不要惹事之类的,简心在现代,出差多次,妈妈也总是这样说。她不觉得厌烦,反而认真的听着,简意就有些无聊了,来来回回的这话都说了五十遍了,但也不敢反驳,只好耷拉着脑袋装作认真听的样子。   就快开船时,远处跑来一壮硕的身影:“船家,等等,船家……”   等到那人到了岸边,只见他一个健步就迈到船上了,口中不停的说着:“谢谢船家啊,幸好赶上了。”   简心疑惑的看着那人,有些迟疑:“大牛哥?”   那人听到有人喊自己,扭过头一看,惊喜的叫道:“简心!你怎么也在船上?”说着还看了看四周。他不知道简心已经出宫,还以为是跟着哪位贵人来此,再一想,就是贵人要坐船,也不会做这种吧,就更加疑惑了:“你怎么出宫了?”   简心就知道他得问自己这些,就简单的解释了一番,又说道自己坐船的原因,这才问道:“大牛哥不是在西河猎场护卫吗,怎么也要下扬州?”   大牛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咧嘴嘿嘿笑了起来:“这不是樊晨来信吗?我是樊婶儿给我寻了个亲事,让我回去相看相看,若是中意,就成亲。我请了三个月的假,嘿嘿。”   简心听闻,也高兴的笑起来:“这倒真是喜事呢,恭喜大牛哥。”   正说着,简意在船上晃荡了一圈回来,就见简心和一个黑壮的男子在说话,还有说有笑的,就好奇的探过头来:“姐,这谁呀。”说着还不怀好意的看了王大牛,就这样,还往姐姐跟前凑,有没有自觉?   简心一眼就看穿了简意的心思,拍了他脑门一下:“没礼貌,要叫大牛哥,这是咱老家时的邻居,现在也在京城。”   “哦,大牛哥。”简意委屈的摸了摸脑门,要不要每次都打脑袋,会变笨的!   三人又在船头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这在船上看风景虽然别有风味,如果连续看上十天半个月,估计也要厌烦。   简心才开始还兴致勃勃的站在船头,想着这真是烟花三月下扬州呢,转眼就恹恹的趴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了。好无聊,现在真想念坐飞机的日子,再不行,高铁,普铁,就是最次的大巴,现在也都站在扬州城里了吧。   王大牛敲了敲门,在门外喊着:“简心,要到岸了,收拾一下,出来吧。”   简心一听,扑腾一下做起来,“知道了。”就赶忙将自己的东西又打包好,背着包袱出来了。   简意早就和王大牛站在船头了。   “姐,你看,到了!”   “恩,终于到了啊!我跟你说,这次你一定要考上,要不然我把你拆了!听到没有!”   “姐,你上次还说,不要有压力,这次不行,等三年也行,我年纪还小。”简意反驳道。   “问题是,我不知道来个扬州而已,居然要坐十天的船!不是十个时辰,是十天!想想回去也要十天,这一来一回二十天,再来一次我就疯了,所以,亲爱的弟弟,你必须考上!”简心冷笑着看着简意。   简意躲到王大牛身后:“哥,你看姐姐,他欺负我!”   王大牛憨憨一笑:“你姐姐也是为你好,你就好好考。”   “你们都欺负我。”简意指控的看着二人,嘴故意撅起,泪眼汪汪。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简心双手扯上简意的脸蛋,将少年撅起的嘴巴拉成火腿嘴:“卖萌可耻,我可不吃这一套!”说话间船已靠岸,船身撞到岸边,一阵摇晃,简心站不稳,拉着简意的脸的双手左右撕扯一番,简意发出如杀猪般的嘶嚎:“姐!”   王大牛赶紧将简心扶住,简心这才站稳,放开手,看着两颊通红的简意,噗嗤笑开。   “姐,我都疼死了,你还笑。”   “姐不笑。”说着就往前走,一边走,双肩还不停抖动,简意在她身后翻了个白眼,还说不笑,哼!   几人刚一下船,一个人就拥了上来,用力的抱住王大牛:“大牛,真的是你,本来还说过来碰碰运气,看你今天能不能到,没想到真的到了。”   王大牛也用力拍了几下那人后背,那人立即就咳嗽起来:“我说,你能不能小点力。”   王大牛憨憨一笑,眼中却闪着戏谑的眸光:“嘿,谁让你跟个弱鸡子儿似的。”   那人也不在意,捅了捅王大牛:“刚在岸上,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扶着那姑娘谁呀,别是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啊。”说着还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简心,又扭过去看王大牛。   王大牛赶忙摆手:“没有,没有,你可别误会。”   那人像是突然察觉了什么,又扭过头来看简心,简心本来就是等在一边跟王大牛告别的,也无意插嘴二人的说话,本来嘛,朋友之间开些玩笑无伤大雅,再说自己又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把什么贞洁啊名声啊看得十分重要。   简心见那人又回过头来看自己,甚至还有些激动,就努力想了想原主的记忆,哦,樊晨!订了娃娃亲的那个竹马!   樊晨走到简心跟前,有些不可置信:“简,简心,真的是你?”   “恩,晨弟弟!”简心还故意把弟弟二字咬得重些。说起来,樊晨是比简心小了三岁的。樊晨的父亲原本是想等简永林家再生个闺女的,只是一直到他去世,简家都没再添丁,就把简心给订下了。   二十二岁的男人,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此人一身简单的青色儒装,一阵风吹过,衣袖翩翩,温润的笑着看着简心,好像一眨眼,那个激动甚至有些紧张的男人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如玉君子。   “呃。”简心眨眨眼,再看,还在笑。难道刚才是她的幻想,这个樊晨一直是这样子?   “一别数年,甚是想念!简心……”   “停,我还有事,先走了。简意,走。”说着,也不跟王大牛道别了,拉上看热闹的简意就大步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樊晨。   樊晨上下看了一番自己的着装,又用手摸摸自己的脸,一脸疑惑的看着王大牛:“我有哪里不对吗?”   王大牛摇摇头:“没有,还是一如既往的俊得一塌糊涂。”   “那为什么简心一见我就走了呢?”   “不知道。”   “咦?王大牛!”樊晨口气不善的叫道:“你怎么会和简心一起回来的,我刚可见你扶着她了,朋友妻不可戏,你懂不懂,还能不能做兄弟了!”   王大牛有些无奈,这人还是说变脸就变脸:“你想哪去了,走,咱们一边走一边说。”也不理兀自生气的樊晨,转身就走。   樊晨只好跟上。   “好,我就听你怎么解释,快说。”   “哦,我那媳妇,你见过没,先给我说说。”   “是我先问的,应该你先说吧。”   “有吗?你还是给我说说我媳妇的事吧……”二人也不嫌说话幼稚,一边拌着嘴,一边离开了码头。   而这边简意跟着简心远离了码头,进了扬州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这一路上简意的嘴就没停过,一直问:“姐,刚才那人是谁呀,你怎么叫他弟弟,你不是就我一个弟弟么?”   简心给他一个白眼:“不相干的人。”   “不可能,不相干的人,他怎么说想你,我可听清楚了,哦,那人是不是爹说的你那个未婚夫?”   简心终于给了他一个正脸:“爹什么时候说的?”   “就你回来后几天吧,我听见爹和娘在嘀咕。”   简心点点头,不再言语。就凭樊晨刚才那个酸劲儿,她也不能嫁给他啊,以后还能不能好好交流啊。   “反正你就记住,他是个不相干的人就行了。”   “是不是他已经娶妻了,所以你讨厌他了,放心姐,我一定给你报仇。哼,最恨这种披着人皮不办人事的假君子了。”   简心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话来,算了,就让简意误会着吧,省得自己还得费一番口舌解释。   她可不知道,她是省了口舌,樊晨却遭了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章合一章 ,多给评给收藏啊,亲,么么哒!   ☆、被调戏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简心嘱咐简意在房间温习功课,就出门去拜访一位族叔。   说起来这位简永槐和简永林是同一个爷爷,两人是堂兄弟,简心过来主要是想让他给介绍几个要考试的童生,毕竟童生试报名要五名童生互结,一名禀生甘结,他们一家离开十年,要找到五名很不容易,尤其是禀生,更不会为陌生人甘结。只好借简永槐的路子,希望能凑齐人数。   简家虽不是大户,五服内的兄弟也还是很多的,简永槐是接了简永林的班当起的族长,感念简永林的好,对简心也是很热心,当即答应这事包在他身上。   简心这才放心,出来简永槐家,就看到王大牛急急忙忙从胡同里跑过。   “大牛哥?”简心四处看了看,回想了一番,才发现,原来樊晨家就住在简永槐家隔壁。   王大牛听到简心的呼叫,停了下来:“简心,你怎么在这?”   “哦,有些事找堂叔商量,倒是你,跑得急急忙忙的,怎么了?”   “哎呀,樊晨被人打了,鼻青脸肿的,我这是去给他找个大夫去。”   简心有些惊讶,昨日见那人,很是斯文,说话虽然有些酸里酸气的,但不像是那种惹事的人啊?   “被谁打了?”   “就是不说,才让人着急,别让我知道是谁,敢打我兄弟,非把他揍个粉身碎骨!”   简心不动声色,离王大牛远了两步。   说着,二人就要走出胡同了,王大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简心,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简心回头看了看,挑了挑眉,笑着说:“是该去拜访一下樊婶儿,不过今天就算了,我想,樊晨他也不愿意我看到他这样子吧。”   王大牛点点头:“那倒是,你还是过几天再来吧,樊婶儿听说你也来了,直说要见你呢,还埋怨樊晨没把你们让到家里来。”   “我一个女人,住到外男家算什么?好了你快去请大夫吧,我也要走了。”   王大牛刚想说,樊晨怎么能算是外男,就被简心推走了,简心摆了摆手,已经快步离开了。   王大牛摇摇头,女人的心思真难猜,也不知道自己媳妇是什么样的?   简心觉得一个书生都能被人打了,这扬州的治安实在令人担心,再一想性子跳脱的简意,怕他出什么意外,就加快脚步往客栈赶。   刚一进客栈,就见简意站在大堂,兴奋地喊:“姐,姐,快来。”   “怎么了?”简心一见他兴奋就头疼。   “姐,我刚给你报仇了!”   这句话没头没脑,简心皱眉:“什么报仇,咱刚来扬州,姐可没仇人。”   简意一拉她的袖子:“姐,你怎么这么傻啊,那个樊晨明明和你有婚约,却娶了别人,这叫什么,这就是背信弃义,活脱脱的打你脸啊。居然还有脸找来客栈,想干嘛?”   说完这个还不算,简意胸膛一挺:“没事,姐,兄弟是干什么的,就是这时候给你出头的!哼,我已经将那个负心汉收拾了!让他立即休妻娶你,他都答应了。”说完还拍了怕巴掌,好像手上有脏要拍掉似的。   简心一边听,一边眉头就跳,等他说完,一巴掌就扇上他的后脑勺,只听简意委屈的说:“姐!我给你出气你还打我!”   简心又一巴掌拍上去:“你个小兔崽子就惹事,我就说一个酸书生怎么会被人打,原来是你搞的鬼。谁跟你说他娶妻了,谁跟你说他背信弃义了,重要的是谁跟你说我要嫁给他了!”   简心说一句拍一个巴掌,说完还不解气,直接拿脚踹,简意是听一句嘴巴大一分,最后嘴巴里都能放鸭蛋了!   等被简心一脚踹倒在地,才回过神:“哎,不对,姐,是你昨天说他娶妻了,讨厌他了,我这才给你出气的,今儿你怎么就改话了?”   简心左右看了看:“有吗?我可没说,是你自己猜的,好了,我要休息了,你赶紧去看书吧。”一边说一边上楼,就是不理在后边跟着她的简意。   简意瞪着简心的后脑勺,提了两次气,愣是没敢打上去,在后边歪嘴斜眼,最后耷拉着脑袋回来自己的房间。   简心一进自己的房间,就关上门,长舒一口气,这小孩越来越不好管了,自己的威严有待提升。   不过想想,还真是怨自己昨天没有反驳,樊晨受这无妄之灾也真够冤的。还是明天去看看他吧,顺便道歉。   下午,简心出门想要买一些礼品,毕竟除了道歉,以两家的关系,拜访樊婶还是要郑重一些。   这里的繁华不下京城,但又有着江南的韵味,简心走在街道上,看到喜欢的店铺就进去看看,也不只为买礼物,了解一下这里的物价也是很有必要的。   逛到一家玉器店,这里的人们都喜欢玉,简心就想着给樊婶买一把玉簪,一路看过去,发现一个蝴蝶造型的玉簪,雕刻的很是精致,就要伸手拿过来看,却被另外一只手捷足先登了。   简心抬头看去,发现是一名儒子打扮的男人,有个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面目清俊,就是一双桃花眼眯笑着,让人看得心里不舒服。   只见他看向简心,很为难的样子:“姑娘也喜欢这只蝴蝶簪?好巧,咱俩的眼光一样。”   简心胡乱点点头,就要离开。虽说夏朝男女大防不是很厉害,可以见一见啊,说说话啊,只要没有身体接触就没事,但那也是说熟人之间。   就这么随便在大街上,和一个陌生女子搭讪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姑娘,等等!”那人高声叫道。   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简心不想事闹大,就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那人笑眯眯走过来:“姑娘,不想要蝴蝶簪了吗?”   “既然公子看上了,公子就买了吧,小女子虽不是君子,但还是知道不夺人所爱的道理。就此告辞。”   说着就要走,却被那人一把拉住手腕:“此话差矣,姑娘怎知,我不是想买给你的呢?”   简心怒瞪那人,将手腕上的手甩开,回手就扇了那人一个耳光:“什么玩意。”说完转身就走,还从袖袋里拿出一只帕子,擦了擦手,撕碎扔到路边摊上的一个泔水桶里。   那人一手捂着被打的脸,看到简心行云流水的动作,那笑眯眯的表情终于龟裂,片片掉入地底,被人踩碎。   其他人见状纷纷走避,这个刘文华刘大才子,什么都好,就两样,一好随街调戏美女,虽然就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除了那些喜爱他才华的女子,谁愿意让陌生男子调戏?   二是心眼小,谁要是得罪他,专门写一篇讽刺的文章,要不然生意做不得,要不然名声要不得。   偏偏学政大人喜爱他的才学,对他很是宽容。弄得这扬州城,一般人都避着他走。   这不,刘文华都十天半个月没在街上遇到有些姿色的女子了。可算在今天碰到一个,谁知还没说两句话就挨了个大嘴巴子。   这可是从没遇到的事,以往,要不就是喜欢他的,被他调戏个脸通红,要不就是胆小害羞的,被说两句就泪眼汪汪,被打,尤其是被扇脸,还真是第一次。   刘文华看着简心的背影,半天才吐出三个字:“有意思。”   这是简心遇到的第二个读书人,倒是不酸了,直接狂了。还真以为世界是围着他转的,是女人就该倒在他的儒衫下。   哼,果然读书人就是靠不住,幸亏自己不嫁人,就是嫁也不能嫁给读书人。   有了这事,她也没闲心逛街了,匆匆买了几样礼物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简心就把简意从被窝里拉出来。   “姐,姐,你干嘛啊,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进男人的卧室!你知不知羞。”   “又不是没穿衣服,怕什么,再说,你算什么男人?”说着还故意朝简意腰部瞟了一眼。   简意一下子脸就红了,手忙脚乱穿上衣服,才瞪起眼睛:“我怎么不算男人,你凭什么说我不算男人。我已经十四了,都能娶媳妇了!”   简心噗嗤就笑了出来,一巴掌打上去:“做梦吧你,我的小男人!”   姐弟俩说说笑笑用过早饭,简心提上昨天买的礼物,带着简意去樊晨家。   简意一直别扭:“姐,我就别去了吧,樊婶儿要知道是我打的樊晨,那还不得把我劈了。”   “做错事就要认错,难道还要让我替你道歉?”   简意在樊家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才走上前敲门,她还真怕樊晨再说些酸话。   开门的王大牛,一见是简心简意,高兴的道:“简心,我还跟樊婶儿说你过几天过来,怎么今天就来了。”   “呃。”简心笑笑,转开话题:“那什么,樊婶儿在家不?”   “在,快进来。”把简心让到院子里,就冲着屋子里喊:“婶儿,简心和简意来看你了。”   就听到屋里回了一声:“哎。”转眼人就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各种……   ☆、拜访   樊母和简王氏岁数差不多大,但因为樊父走得早,剩下她一人拉扯樊晨长大,操劳过多,看起来倒是比简王氏要老上十来岁。不过打扮倒是利落,穿着也是干干净净的,很让人愿意亲近。   简心赶忙道:“婶儿,我来看看您。”   简意在一旁也充当乖宝宝:“婶儿,我是简意,您还认得我吗?”   樊母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呀,都成大姑娘,大小伙子了,快进屋里说。刚大牛还说起你呢。”   简心几人刚一进客厅,就听到西屋那边有争吵声传来,简心疑惑的望了一眼,毕竟在别人家,也没问。   王大牛倒是笑的幸灾乐祸:“又吵起来了。”   简意就没有简心的顾忌了,撞了撞王大牛的胳膊,下巴指向西屋:“怎么回事?”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只见一个男人从西屋冲出来,还扭着头朝里着喊道:“我是听说你被人打了才来看你的,不是来听你说教的。”   紧接着又一瘸一拐走出一人,正是樊晨:“我还不是为你好,你再这样还要不要名声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就毁名声了?”   樊晨正待反驳,就发现了立在一旁的简心,张开的口也发不出声音,用手弹了弹衣摆,又恢复到温润的模样:“简心,你来看我了?我心甚慰……”   还不等他说完,另一个男人也已回过头来,却是那被简心扇了耳光的刘文华。   刘文华眼前一亮,快步走到简心面前,一脸的笑容:“姑娘,又见面了,所谓是有缘千里来相见,我们果然是有缘的。”说着就要去拉简心的手。   简心倒退一步躲开刘文华的手,双眉微蹙,这家伙怎么在樊晨家?正要再扇他一巴掌,让他彻底死心。   刘文华就已经被王大牛提了起来:“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调戏良家妇女,你找死呢!”说着就一拳打在刘文华的眼眶上,旁边简意还趁机踹了他几脚,什么玩意,轻浮浪荡,也敢打他姐姐的主意,揍了再说。   樊晨看得心里很是过瘾,但毕竟刘文华是来看望他的,在他家被打了,他作为主家也是有责任的。   樊晨站在外围,意思意思的说道:“哎呀呀,大牛,快住手,这是我朋友,别打了,再打就残了。”   王大牛最后又打了一拳,把另一只眼眶也打青,凑成一对,简意又踢了一脚,这才放过刘文华。   樊晨赶紧过去扶他,这一眼看过去,心中感慨良多,看了一眼简意,这个小舅子到底是对他留情了啊,刘文华已经彻底看不出原样了!   原本英俊潇洒的脸已经这一个鼓包,那一个青肿了,嘴歪眼斜。那一身飘逸的白色儒衫,也已经柔巴得成抹布了。   刘文华抽着气就着樊晨的手站起来,用食指指着王大牛和简意:“你,你们凭什么打我?”   简意冲着刘文华挥挥拳头:“你这个登徒子,敢轻薄我姐姐,打你一顿都是看在樊大哥的面子上,要是在外边,踢断你的腿!”   王大牛意犹未尽的转转手腕,点点头。   刘文华看向樊晨,樊晨一脸愤怒,甩开扶着刘文哈的手:“斯文败类!有辱圣人教诲,请你离开我家。”   樊晨说着就把刘文华推出自己院门。   刘文华还有些懵呢,一不小心挨了打,又一不小心被樊晨的圣人教诲囧到,就被樊晨轻松推到门外。   樊晨正要关院门,被刘文华拉住,拽到街上:“怎么回事?”   樊晨一脸愤怒,咬牙切齿揪住刘文华的衣领:“怎么回事?你他妈的调戏谁,老子也只是说说,什么时候管过你,前提是你别调戏老子的媳妇,要不是我媳妇还在,老子早就打你了。”把刘文华一甩,“等着,我会找你的。”说完就回去了。   刘文华用手撑住墙壁才站稳,也有些意兴阑珊,好不容易出了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却是朋友的妻子。   耷拉着头往回走了几步,不对,樊晨什么时候娶妻了?他双眼精光闪过,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好你个樊晨,三言两语就想把他打发了,想的也太美了!   打定主意,刘文华回头看了一眼樊晨家的房门,得意的笑了起来。   这边樊晨撂下狠话后,回到院中,简心等人已经又坐下了。   樊晨清清嗓子,对着简心笑的温柔:“简心,无恙否?”   简心正在喝茶,听到这话就喷了,正好喷了樊晨一脸:“咳咳,你说什么?”   樊晨抹一把脸,心里哀叹,面上还是笑的灿烂:“你无恙否,小生朋友太过孟浪,小生竟不知!还请简心原谅!”   简心一脑门的纠结,这人没病吧,故意问简意:“哎呀,这个没学问就是不好,我怎么听不懂呢?简意你给翻译翻译?”   简意纳闷了,姐不可能这个都听不懂的啊,就看了她一眼,见到她眼中的狡黠,就知道她在作弄人了:“恩,咳咳,樊大哥的意思就是说,简心啊,你没事吧。我这个朋友呀,太不是玩意了,我竟然没看出来他是这么个东西,哎呀,你一定要原谅我啊!恩,樊大哥,我说的对吧。”   樊晨嘴角一扯一扯的,笑得比哭得还难看,还要点头称是。   简心低头喝茶,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简意就毫无顾忌大笑起来。   而王大牛早就把头扭到一边了,双肩不停抖动。   至于樊母,手早已摸上樊晨的额头:“没发烧啊。”   樊晨满脸通红,留下句“小生去更衣,你们聊”,就回了西屋。   樊母也有些尴尬,自己儿子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文绉绉的,就对简心笑笑:“你不要在意,他可能被刘文华气到了。”   “那人是谁呀,一看就不是正经人,樊晨怎么和他有交往?”简心疑惑道。   “不清楚,只知道他父亲在京城当官,今年不是要乡试吗,就回来备考的,住在学政大人家,据说颇有才华,只是为人有些风流。”樊母答道。   简心笑笑,说道:“是自诩风流吧!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哼。”简心冷哼一声就不往下说了,至于樊母怎么想,就不在她的考虑了。   樊母也是笑笑,自己也劝说过樊晨,但他们二人脾气不同,却很投机,樊晨也没把自己的劝说放在心上,不知这次能不能和那人断绝来往。心中所想,面上却不显,就另起了一个话题:“我给大牛相看了一个闺女,是我一个关系较远的表亲,正好简心也在,你给相看相看?”   简心笑着推辞:“婶儿能看上的,那一定是好的,我一个老姑娘就不搀和了,等成亲时叫我一声,一定过来捧场就是了。”   姜还是老的辣,樊母把简心推拒的态度看得一清二楚,这明显是不想和自家有牵连,但是自家儿子自己清楚,那樊晨每每催他成亲,总是搬出要考举不宜分心的理由来,其实还不是在等着简心。   只是简心多年毫无音讯,自己也就纵容着,只要考完举就立即给他安排亲事,谁知这时候,简心又回来了!   再看樊晨的表现,想让他乖乖另娶,明显不可能,心里叹一声,回头还是写封信给简永林夫妇,看她们是什么意思吧。   正想着,就听门外有敲门的声音,樊母笑着站起来说道:“今儿可奇了,接二连三有客人上门,简心,你先坐着,我去看看。”   简心也站起来,点点头。   樊母打开门,原来是隔壁的简永槐,樊母将简永槐迎进门,问道:“简大哥怎么来了,有事?”   “哦,这不是我堂兄简永林家的……”说着就看到站在客厅门口面朝外的简心,顿了一下,就笑了起来:“简心在啊,正要说你弟弟的事呢。”   简心就拉着简意迎了出来:“堂叔,这是我弟弟简意,简意这是咱堂叔。”   简意乖巧的叫了声“堂叔”。倒是简永槐揉了揉简意的头顶,笑着说:“走的时候四岁吧,一转眼都成大小伙子了,看这皮实劲,像永林哥。”   简意顶着个鸡窝头,在简心的目光中,也不敢造次,只好微笑装乖巧。   简永槐又四处看了看,没发现樊晨,就问樊母:“他婶儿,樊晨呢,这不简意要考童生试了,永林哥拜托我给找找互结的童生,咱们街坊邻居也有考的,就凑够了五个,这不还差个可以甘结的禀生,不知到樊晨愿意不?”   樊母就笑着说道:“什么愿意不愿意,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举手的事,回头让他把甘结写好给你送过去。”   “好,那我就跟其他几户说了,到时候让他们将谢礼送来。”   樊母赶忙说道:“要什么谢礼呀,不用麻烦了。”   “应该的,毕竟也要樊晨担着责任呢。”   樊母还要推辞,简永槐却笑着告辞了。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对了,简心,明天你带着简意早点来我家,和其他童生一起去报名。”   “好的,堂叔。”简心应下。简永槐这才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评论,快到我碗里来!   由于文名略不符,本文晚上改名,用名字搜索的记一下文名《剩女的古代日常》   ☆、童生试   简永槐走后,简心对着樊母说道:“婶儿,我们也回去了。”   樊母见樊晨还没出来,就挽住简心的手说道:“吃过饭再走吧,好不容易来一趟。”   “这……”说实话简心是不愿意留下来,毕竟他们所熟悉的,所认同的是原主,而她对他们并无感情,过来拜访也是因为原主与他们的关系。   但还是那句话,要了原主的身子就得担原主的责任,她并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冷。   就这一犹豫的功夫,樊母已经拉着简心又回到客厅了:“你和大牛聊会儿,婶儿去做饭。”   简心觉得坐等吃喝很不好,就跟到厨房:“婶儿,我帮你。”   “不用,不用,你歇会儿。”   “没事。”简心拿过樊母手中的菜接着择菜,幸好在家这些天跟着简王氏进了几次厨房,烧火不会,择菜还是会的。   樊母见简心择的有模有样,看起来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暗自点点头就去干别的了。   事实证明,简心的能力也就在择菜上了,樊母后来让简心烧个火,闷出的烟差点把二人呛死,咳咳咳的跑出来,最后还是樊母冒着呛人的烟,撤了把柴火,火才好好着起来。而锅里的菜透着一股烟熏味。   樊母看着小花猫脸似的简心,无奈摇摇头:“你还是去洗把脸,和晨儿说会儿话吧。”不会做饭,这以后可怎么办哟。   简心也只好听话的去洗脸了。   本来樊晨还在期待,提前享受一番媳妇做的饭,看到简心的狼狈样,欲言又止,跟在简心身后想要帮忙又开不了口。存在感非常强。   简心无奈,只好把水盆递给他:“帮忙打盆水?”   “好。”简心总觉得樊晨那个笑容又大了几分,都不温润了,改灿烂了。是她的错觉吧?   樊晨打好水,把水盆放到面盆架上,就招呼简心:“来,洗洗脸。”   简心洗脸也不走,等洗完,又递上毛巾。简心看了他一眼,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把脸,忽略樊晨要接毛巾的手,直接搭到面盆架上。   那一瞬间,简心仿佛看到樊晨脸色闪过一丝委屈,再看时,又是那个招牌微笑。   也不知道是她多心,还是眼睛出了问题,一遇到樊晨,总是有一种违和感。简心失笑,也许是她被婚约弄得太敏感了吧。   樊晨被简心笑得莫名其妙,但是媳妇高兴,他就高兴,也跟着笑得如三月春风。   而这看在王大牛和简意眼里,赤/裸/裸的打情骂俏啊。   简意把脸撇过去,跟王大牛小声嘀咕:“还说不想嫁人,这就跟樊大哥眉目传情了。”   王大牛也笑呵呵的说:“是呀。”   樊母也乐见其成,毕竟如果二人成亲,也算是了结了樊父的遗愿。   五人就各怀心思吃了一顿饭。饭后简心和简意起身告辞,樊母也就没多做挽留,毕竟她要好好打探打探樊晨到底是怎么想的。   樊母关上房门就将樊晨叫道自己的房间,问了自己的问题。   樊晨眉目张扬:“那还用问,当然要娶了!堂堂君子岂可背信弃义,那样,还如何立于天地之间。”   樊母皱了皱眉:“说真话。”   樊晨嘿嘿一笑,坐到樊母身边,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娘,我的梦想就是娶简心。”   樊母摸了摸他的脸颊,说:“好,娘这就给你简伯父去信,看他们什么意思。”   “谢谢娘。”   不说樊晨兴高采烈拉着他娘给简永林夫妇写信,这边简心、简意也在谈论此事。   “姐,你还说不会嫁给樊大哥,今天你都和他眉来眼去了,骗谁呢?”   简心一个弹指崩在他脑门上:“瞎说什么呢,你哪只眼看到我和他眉来眼去了。”   简意控诉道:“两只眼都看到了好不好!”   “我说过,我不会嫁人的,我要赖着你这个弟弟养我,好不好?”简心笑容满面逼近简意问道。   简意甩腿就跑:“姐,你好恐怖,我才不要养你,你还是嫁给樊大哥好了。”   “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站住就不站住,有本事,你追我。”   简心假装追了几步,将简意追得拐过弯,就不再跑了。慢悠悠晃回客栈。   第二天一早,简心就带着简意来到简永林家,其他四个童生都已经过来了。   其中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瘦高的个子,站到简心面前,疑惑的看来看去,简心以为是原主认识的,却搜遍记忆找不到此人的痕迹。   挑眉问道:“你是?”   少年却手快拽住简心的手腕:“简心姐,真的是简心姐。我小胖啊。”   简心皱眉一想,再看看眼前的少年,噗嗤就笑出来了:“小胖!你怎么变这样了?”   “嘿嘿。”少年将下巴一扬:“怎么样,是不是很英俊潇洒?”   “恩,恩。”简心笑着点头。   原来这名少年叫简明,是简永槐亲弟弟家的孩子,算起来和简心、简意是堂兄弟,小时候吃得跟个球似的,大家都叫他小胖,没想到现在却跟个麻杆似的,亲人们叫小胖改不过来,一直还这么叫着,这个反差简直了。   樊晨写完甘结,因挂记着今天要报名,就早早地给送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简明那小子,拉着自己媳妇笑得灿烂。   想发火,又顾忌着简心在旁,只好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简心身后,一边轻轻说:“简明?”眼睛却瞪着他拉着简心的手,要是目光是刀,能把那只手剁下来。   简明一看到樊晨的脸,吓得立马把手缩回去了。   简心见状,头回看了一眼,仍是那个如玉君子,笑得温润:“简心,你也来了。”   简心点点头。   简永槐见人到齐后,就领着几人去县衙报名。   不得不说,简意还是有些读书的天分的,至少记忆力就不错。一个月的时间,县试,府试,院士,一路考下来,居然能够占得中上的名次,勉强够得上禀生。   简心也是直到王大牛、樊晨等人过来恭喜才知道,自己这个跳脱的弟弟已经是秀才了。   “行呀,简意,有两下子!”简心高兴地说。   简意一甩头:“那是,区区童生试,还不手到擒来。”   简心一指点在简意额头:“你呀。”   樊晨也是笑意盈盈:“简意考上禀生,有何打算?”   简意一脸懵懂,看看樊晨又看看简心:“什么打算?”   简心也是有些愕然,什么打算?   樊晨有些瞠目,这都考上了,是入府学还是回京城总要有个谱吧,怎么姐弟二人都一副求告知的表情?   简意是因为对此事从来不上心,自从简心回来后,他就习惯听简心安排。   简心是因为对这个时代的科举制度无所知的原因,就连童生试要开考也是听皇后随口提过一句。至于考上童生试之后要干什么,还真不知道。   “考上后,就是生员了,生员分三种,禀生,增生和附生。禀生是有奉米可领的,简意就是禀生。而只有入了府学,之后考过府学的科考才可参加乡试,之后是会试和殿试。”樊晨只好给二人科普一下科举的流程。   说完后看着姐弟二人,简心面无表情“哦”了一声,简意则一脸不耐烦:“好麻烦,姐,你可说了,只要我考上秀才就许我不读书了的!”   简心看看简意,再看看樊晨,问道:“我觉得简意还挺有读书天分的,你说要是不考科举,是不是有些可惜了啊?”   樊晨连忙点头:“很可惜。”只要简意要继续考,就得入府学,就得在扬州呆着,到时候,简心必定不能舍下简意自己回京城,呀,想想都兴奋。   简意哀嚎:“姐,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简心一巴掌拍上去:“瞎嚷什么,那你说,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不读书,做什么?回家种地吗,以后家里那三亩地就给你承包了吧。”   简意一想锄草的经历,就老实了,用力摇头。   “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你留在这里上府学。”简心说话向来板上钉钉,只要说出来就是已经决定好的了。   简意见申诉无效,只能偃旗息鼓。   樊晨压下心中的狂欢,一脸希冀看着简心:“那简心,你呢?”   “当然是回京城了。难道还需要陪读?”   “回京城?”   “回京城?”简意和樊晨同时惊讶出声。   简心一脸莫名:“不回京城,在这里干嘛?”   简意幽幽说道:“姐,你要抛弃我。”   “你不是自诩男子汉大丈夫的吗,不就是个异地求学,有必要这样子吗?”简心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要记住,你是咱简家未来的顶梁柱,所以,你一定要成才,知道了吗?”说完就笑喷了。   樊晨和简意笑不起来,大牛倒是笑呵呵的应了几声,就问简心:“什么时候走?”   “总要等大牛哥娶了大牛嫂才回去吧,到时咱们一起回去,也好有个伴。”   樊晨一听这话,在一盘算,总还有一个月才到大牛成亲,就附和道:“如此甚好。”   简心鸡皮疙瘩起一身,默默退后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么么哒~~   ☆、赌约   这所有的事都定了下来,简意要入府学,王大牛要娶樊母的远房表侄女李蓉蓉为妻,简心帮忙筹备婚礼。   因王大牛从军时将家里的房子卖了,只好在樊晨家准备婚礼,简心就要经常过来。这可喜坏了樊晨,成天跟在简心身后转。   简心不理他,他也找不到话题,帮忙又有些笨手笨脚,还经常帮倒忙,终于被简心给撵了出去。   他走出家门,也不知道去哪,就准备去街市上转转,买个小礼物,等简心回京城时送给她。   主意打定,脚步就转向街市,正在一处小摊上挑梳子,就听到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姑娘,这个镯子很适合你,送给你如何?”   樊晨回过头,果然看到刘文华又在勾搭女人,樊晨咬牙切齿:“刘文华,你这个斯文败类!”说着就扯过刘文华的胳膊将他拉到一个街道拐角处。   “放开,放开,干嘛啊你!”刘文华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樊晨将他压在墙上:“哟,好了啊,好了就又开始重操旧业了!”   “什么叫重操旧业,这叫欣赏各种美丽风景。”   “我呸,我警告你,以后你离我媳妇远点,要不然,让你再到床上躺一个月!”樊晨勒住刘文华的脖子恶狠狠地瞪他。   樊晨再狠也是个书生,和刘文华半斤八两,被刘文华奋力挣开:“什么你媳妇,要真是你媳妇,还用你到现在都打光棍?我看是你一厢情愿吧,那么有个性的一个女人,我可不会放过。”   刘文华不知想到什么,猥琐的笑了一下:“要不然,咱们打个赌,看谁先搞定那个女人,怎么样?”   樊晨气的脸色成了猪肝的颜色,一脚踹到刘文华的腿肚子上,把刘文华踹得嗷嗷叫:“为个女人,你就这样对我,还是不是兄弟?”   樊晨又一脚上去:“那是我从小订了亲的未婚妻,能和你那些莺莺燕燕们比?还想拿我未婚妻开赌,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以为你只是风流,没想到是下流,和你做兄弟,我还嫌脏了我的名呢。”   一边说着,一边就和刘文华纠缠上来,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毕竟二人都是书生,没有习过武,这架打得也就和泼妇撒泼没啥区别。   简心是樊晨走后,想起来需要买些红绸布,这才来到街市上的,正好听到樊晨的警告,有些愕然。   那个在自己面前一直温文尔雅,如玉君子般,哪怕有些酸儒的男子,也会这么直接,甚至粗鲁的去宣告所有权,以至于动手打架。   这么说来,那她一直以来的违和感就有解释了。一个字,装!   简心咬牙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很快又恢复到一个月以前的状态,鼻青脸肿,再加熊猫眼。所幸二人力气都不大,没有缺胳膊断腿。   樊晨是恍惚中觉得街角站着一个人,就扭头去看,愣了个神:“简心?”   这一愣神不要紧,被刘文华捉住空隙,一拳打倒在地,刘文华晃晃悠悠站直身体,啐了一口吐沫:“来呀,起来打呀,我还告诉你了,那个女人我搞定了!”说完又踹了樊晨一脚。   简心什么人,能被人当着面侮辱无动于衷?趁刘文华踢樊晨时抬起的脚未放下的当,一个前回踢踢在他尾椎上,就让刘文华平沙落雁了。   简心拍拍手,真当我空手道黑带是摆设啊!   刘文华“嗷”的大叫一声,脸着地,身体直直的就倒下了。   樊晨看着从自己一旁倒下的刘文华,暗自庆幸,幸好没倒在他身上,又一脸震惊的看着简心,十年不见,这女子也太凶悍了吧!   “看什么看,地上躺着舒服,是吧。”简心说完也不看地上的两人,转身就走,家里还等着她买回东西去呢!   樊晨一脸破灭,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温柔丈夫形象,就这么毁了。站起来,朝着摔得太狠,还没缓过劲来的刘文华狠狠踢了两脚:“都怪你,让简心看到我这么粗鲁的一面,都怪你,我要和你绝交!”   刘文华更郁闷,没有被樊晨打趴下,倒被一个女人给踹翻了,他都没脸活了,偏偏那个樊晨还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要不是樊晨把他拉到这里打架,他现在还在享受美人的崇拜呢!   樊晨出了口气,就跑去追简心了,把刘文华就仍在那里自生自灭。   刘文华……   尼玛,要女人不要兄弟的最高境界,樊晨,你他妈还好意思说我风流成性,你都重色轻友到如斯地步了!   樊晨追上简心,一脸忐忑,跟在简心后面,进了一家布庄。他想要解释又不知道从何开始说,不解释吧,更不好,最差的一面被心上人看到,那种悔的肠子都青了的感觉,能把人逼疯。   简心大概能猜到樊晨现在的心情,但她就是不主动和他说话,想到现代的一句话,简心轻笑,还真贴切,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简心一笑,樊晨小心脏就一抽:“你,你笑什么?”   “没什么。”简心看了他一眼,就将目光转到正在看的红绸布上面。   樊晨握了握拳头,眼神慌乱,决定豁出去了:“你是不是笑我自不量力,可是我就是不能忍受刘文华那样对你,我,你,你本来就是我未婚妻,我,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嫁给我吧!”   樊晨拽住简心的手,目光灼热地看着简心,那热度差点就将简心融化。简心在心底暗叹一声,那么炽热的爱恋,可惜不是对自己。   她都有些羡慕原主了,十年的等待,十年的期盼!如果不是自己占了这具身体,樊晨恐怕还要再等下去,毕竟原主是没打算出宫的,也可能就这么一辈子不再相见!   简心的心是软的,任谁对着樊晨的坚持,都不会拒绝,简心的大脑是理智的,她知道樊晨所爱的,所坚持的不是自己,而是原主,他的青梅!   简心缓缓摇摇头,看着樊晨目光中的希冀,到绝望,最后归于虚无,他只喃喃问道:“为什么?”   简心作为一个大龄剩女,她当然期待过爱情的来临,即使已经是企业高管,看不起没有能力的男人,但也希望可以有一个稳重的肩膀来依靠。可惜,樊晨爱的不是她。   樊晨今年就要参加乡试了,她也不希望因此而使他意气消沉,只好说:“也许十年前,我是爱你的。但当我决定去当宫女时,就已经为了自己,放弃了你一次,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还遇到什么状况,让我再一次放弃你,我对自己没信心,我也不想让你再伤心,所以,我们还是就这样吧。”   “不,不怪你,怨我,我没有保护好你。”樊晨急切的说道。   简心噗嗤一笑:“你那时多大?十一岁的小屁孩能顾得下你自己就不错了。”   “我现在长大了,你看,我都是男子汉了,可以保护你了!”   “恩,恩,”简心漫不经心的说道:“晨弟弟都已经是大人了,我知道。”抬起头对着布庄的伙计说道:“哎,伙计,这匹红绸布多少钱?”   “简心,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但你想过没有,我们十年未见,我现在是个什么性子,你知道吗?我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我了,勉强在一起,你会后悔的。”简心试图让樊晨放弃。   “不,我不管你变什么样,我都要娶你!”   简心耐性告罄:“你,好啊,考个状元来,我就嫁给你!”说完不再搭理樊晨,一心跟伙计讨价还价。   樊晨先是震惊,后而发狠,瞪得眼中泛起红血丝:“好,不就是个状元,我考给你看!”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简心付了钱,抱着两匹布,刚想把布交给樊晨,却递了个空,身后早已没了樊晨的身影。   这什么人啊,不用时在身边晃来晃去,用他啊,跑的不见人影。   简心只好抱着两匹布往回走,谁知又碰到回来的樊晨。   他一脸阴郁地瞪了一眼简心,夺过她手中的布,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   简心挑挑眉,哟,生气了!看了看飞过天际的鸟儿,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小家伙不禁逗呢!   可惜樊晨一直低着头跟在她身后,错过了那一丝开怀的微笑。   一路无言,到家后,樊晨就钻到他的西屋,不出来了。   简心接过红绸布,将房间和院子用红布装点一番,红布一挂,又用红纸剪了双喜字,贴在门上,和床头,喜庆的气氛就出来了。   最后还剩下些红绸布,简心就开始用红绸布装点聘礼。毕竟前边纳采,问名,纳吉都已经办好了,下午就要行纳征礼,将聘礼送到女方家里。   王大牛只带来了银两回来,这聘礼都是现买的,当然不如别人家早早就准备的那种精致,简心就琢磨着在外观上下下功夫,至少要让人看到男方的一番心意。   樊母见简心将聘礼的箱子都用红绸布,打上漂亮的蝴蝶结,就笑着摇摇头走过来:“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咱大牛是什么人,他们也都清楚。”   简心笑笑:“好看么。”   “那倒是。”   “晨儿怎么了,他一回来就去读书了。”樊母不经意间问了简心一句。   简心:“啊?”这个樊婶儿不会这么敏感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名字还行吗?么么哒!   ☆、醉酒   简心面色不动,轻松说道:“好像是和刘文华打了一架,受什么刺激了吧?”   樊母想了想说道:“你说起来,晨儿脸上好像是有点青,不行,我得去看看。”   说完就拿了点药去找樊晨,好在上次受伤的药没有用完,还没扔。   简心直到樊母走到樊晨房间,才悄悄松了口气,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樊母冷不丁问起他们的婚事。   面对樊晨,她还有各种理由搪塞,改成樊母,一旦她拿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类的说辞,在大环境影响下,她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她并不知道,人家直接撇过她,找她爹去商量这事了,这才是真正的夏朝人的做法,可惜,简心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夏朝人,对此并没有防范。   樊晨是怎么敷衍樊母的,简心并不关心。她继续手头上的事,再有三天,就是正日子了。   简心第一次参加夏朝婚礼,一直很新奇,对什么事都要插一手,看看能不能帮忙,就比如杀猪。   婚礼前两天,是要到市场上买一头活猪,拉回来找人杀了。街坊四邻都要来帮忙。   简心只见过超市里卖的猪肉,和餐桌上的菜,一听说要买活猪,就兴致勃勃的跟着王大牛和简永槐来到牲畜市场上。   一走近牲畜市场,空气中就泛滥着粪尿的气味。简心皱了一下鼻子,用手捂住。   王大牛哈哈大笑:“这就受不了了?里边还难闻,要不然你别进去了。”   简心摇摇头,心一狠,就当去动物园了,大步走了进去。   这里的家畜还挺全,什么鸡鸭,牛羊,猪狗,之类的都有。   因为现在猪的饲养没形成规模,都是一家喂上一只,多的也就两只,卖的也就不多。不一会,简永槐就挑中了一只膘肥体壮的,和人讲好价钱,付了钱让人帮忙拉到家里。   回到家,邻居就帮忙卸车,然后请来屠夫杀猪。   杀猪也是个技术活,将猪捆绑在案台上,在脖子大动脉上来一刀,血就喷溅出来,有人将准备好的盆子放到下边接猪血。   简心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躲到了屋子里。倒是简意和简明两人看得兴起,也不管简心的呼喊,兀自看杀猪。   王大牛将手里的刮毛刀朝简心亮了亮,嘿嘿笑了起来。   简心不再纠结,自己去找樊母看能帮什么忙。   其实,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杀猪,煮肉,剁肉之类了,完全围着猪转。这里可没有她能干的,就被樊母打发了。   简心在院子转了一圈,没发现樊晨,这么热闹,那家伙跑哪去了,就朝西屋瞅了一眼,嘿,还在读书。   “我说,你兄弟结婚,你不帮忙吗?”   樊晨抬头看了简心一眼:“我要读书。”   简心将他的书夺下:“走,出去热闹热闹,也不差这一会儿吧。”   樊晨又将书拿起来,看着简心的眼一字一字说道:“我要考状元。”   “考状元也……”话没说完,就想起她昨天敷衍的话,惊呆了:“我去,你认真的?”   “从没有这么认真过。”说完这句话,樊晨就不再搭理她,坐下来继续看他的书。   简心被雷了个外焦里嫩,走出西屋,转过头来一想,哼,状元是那么好考的?要是真能考个状元,也就不会想着娶她了,挺好,考去吧。   忙忙碌碌,一天又一天过去,到了王大牛成亲的日子,所有人都早早的赶来看看还有没有缺漏。   直到黄昏,王大牛终于将他的新娘接了回来,看着骑在马上,兴高采烈的他,樊晨有些失落,好兄弟娶得美人归,自己的媳妇却死活不想嫁,那种反差,平时不显,如今一对比就突然爆发了,在樊晨的心里,脑子里翻腾。   等到酒宴上,王大牛来敬酒时,樊晨已经喝得双眼发蒙了。   “来,樊晨,我敬你,要不是你,咱还娶不上媳妇呢,我得好好和你喝几杯。”   樊晨端起酒杯,也不管王大牛说什么,就往嘴里灌:“好,不醉不归。”   王大牛那个粗神经,根本就没察觉樊晨的不正常,还说今儿樊晨变豪爽了,是为他高兴的,果然够兄弟!   还真就拉着樊晨豪饮三大杯。   樊晨本来就已经晕了,三杯下去,抱着酒杯趴在桌子上,就有些人事不知了。   王大牛刚将樊晨扶起来,别桌的亲朋就叫他过去喝酒了,只好又将樊晨放在座位上不管。好在现在已经是六月了,就算是晚上,也并不会冻到。   一直到酒宴结束,简心这才发现睡在桌子边的樊晨。这一天,大家都闹翻了,也累坏了。樊母应该是去送其他客人了,还没回来。   简心走过去,拍了拍樊晨的后背:“樊晨,樊晨,醒醒。”   “恩?谁叫我?”樊晨眯着眼睛寻找声音的来源,直到看到简心:“是你呀,你管我干嘛,你又不嫁我!别人家都是媳妇才管自家男人的,你又不嫁我!”   简心没法和醉汉沟通,直接将他拽起来,往西屋里拉去。   樊晨揪着屁股就不往前走:“你这个女人,不要拉我,你又不嫁我!”   “嘿,我就服了,你来来回回就这一句话,是吧!”简心一脚踢在樊晨撅起的屁股上:“给我回屋睡觉去!”   樊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吃吃的笑了起来:“你可要轻点踢呀,万一把我踢坏了,你一辈子的幸福就毁了,嘻嘻,嘻嘻。”   简心怒火中烧,她关心一下他吧,尼玛,居然调戏起人来了!对着樊晨直接来了个女子防狼术第一式--撩阴腿!   “嗷!”樊晨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冷汗直冒!他目光幽幽地瞪着简心:“你又不嫁我,踢坏你负责吗?”   简心……   和醉汉沟通,那简直就是灾难!干脆上行动!   简心拉起地上的樊晨,将他拖到西屋,甩到床上,再扔过去一条薄被,很好完成!所以说跟他废话半天的她也是脑子抽了。   她看了看书桌上的砚台里还有些墨,就用毛笔蘸了蘸墨汁,在樊晨脑门上画了个乌龟,暗自欣赏一番,把毛笔一扔,就要走人。   谁知樊晨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睁开的眼睛璀璨如天上的星子,用力一拉将简心拽到自己的怀里。   简心不防备,倒在樊晨胸口,只听得他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   樊晨低下头,含住她的嘴唇,手臂穿过她的腰身在背后抱紧。   简心用力挣扎,谁知双腿不知何时被樊晨的双腿夹住,根本就挣不开。   俩人几乎是整个身体贴在一起,樊晨的舌头带着呛人的酒味和浓烈的男人气息,就这样闯入了简心的口中。   简心刚想用牙咬樊晨,谁知他却脑袋一歪,靠着简心的脖子睡着了。   简心无语了,能先放开人再睡成不?这是要闹哪样?   简心挣了半天,挣不开樊晨的封锁,对着窗子瞪了半夜的眼,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就这样被樊晨半搂半压的睡着了。   因早就说好,简心、简意姐弟俩今晚要在简永槐家住,送客回来的樊母见院中已经无人,也就洗洗睡了。   新媳妇过门第一天,都要早起做一顿饭,以示贤惠。李蓉蓉早早起床,却在厨房遇到了樊母,她有些羞涩的说道:“呀,大姨,我起晚了。”   樊母笑笑:“不晚,我是年纪大了,觉少,睡不着就起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说起来,李蓉蓉年芳十八,因着家里穷,一直在家帮忙做工,这才耽误了议婚,拖到了现在。却是个家务能手,摘菜,烧火,熬粥,贴饼,样样干净利索。   樊母看着眼前的女子,要是嫁的是自己家的儿子,就好了,再想想简心做饭的样子,摇摇头,都是命!   自己的亲亲媳妇起床了,王大牛也就起来了。他梳洗完毕后,樊母就对他说:“去把晨儿叫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多了,怎么现在还不起床?”   “哦。”王大牛应着,就到了西屋推门就进。   “啊……”王大牛反应过来,赶紧关上门跑了出去,那张脸立时就涨得通红。   简心和樊晨被王大牛的大叫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坐了起来,就看到了对面的人。   樊晨正揉着太阳穴的手也不动了:“简心?”   简心活动了一下手脚,一脚将樊晨踹翻在地。   在厨房的樊母听到王大牛的惊叫,就匆匆赶了过来,刚到门口,又听到里边“噗通”一声。   她疑惑的看了看王大牛,就要开门进去,却被王大牛拦住了。   李蓉蓉也跟在樊母身后过来了,就问:“怎么了?”   王大牛摇摇头,就是不说话,也不让樊母进去。   樊母担心樊晨,就急道:“你倒是让我进去啊,这是怎么了?晨儿,晨儿,听到娘的话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擦边球打一个,求收藏……   ☆、欺骗   樊母正在奋力拨开王大牛的身体,想要进去看看。房门就从里打开了。   “晨儿,你……”樊母的声音全都淹没在惊讶里了,说是惊讶都说轻了,应该是惊吓。   她那一脸的着急,迅速就变了色,简心怎么在自家儿子房子里,这男未婚,女未嫁,这算什么?   李蓉蓉也被吓到了,自己这个表哥不是没成亲吗,怎么会有女子在他房间?手中的勺子掉地上都没自觉。   “简心,你,怎么?”樊母着急的都说不出话来,用手指指简心,又指向西屋。   简心倒是淡定,又没发生什么事,不就一个床上睡了一觉吗?怎么一个个都大惊小怪的样子?   至于那个吻,有找他算账的时候。   “婶儿,我先走了。”   樊母目瞪口呆“哎”了一声,简心已经出了院门。   这时,樊晨才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床上揉脑袋。宿醉的头痛,加上简心那一脚摔的,让他浑身难受。   樊母见简心已走,就进来问自家儿子,谁知儿子脑门子上顶着个大乌龟,正睡眼朦胧的揉脑袋。   王大牛就忍不住了,“哈哈,樊晨,亏你还自诩英俊潇洒,哈哈哈哈。”   跟在后边的李蓉蓉也是低着头抖肩膀,一看就是在偷笑。   樊母却没心情笑:“晨儿,到底怎么回事?”   “啊?什么?”就是被简心踢了一下,这位也还没进入状况。   樊母恨铁不成钢的揪着他的耳朵呵斥:“你怎么会和简心在一间屋子里呆了一晚上!你怎可如此孟浪!”   “哎,哎,娘,你放手。”樊晨不敢挣扎:“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一醒来她就在这里了。”   王大牛记得之前樊晨还在酒席上睡得沉沉的,送客回来就不见了,还以为是他自己醒了进屋了,没想到是简心把他扶回来了,至于为什么没出去,就只有简心知道了,至于另一位当事人,樊晨,他也在懊恼居然没记住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樊母心存疑虑,到底问不出什么来,就拉着李蓉蓉去摆早餐。   樊晨这会刚起床的迷糊劲也过去了,顶着个乌龟,眼睛闪亮亮的看着王大牛:“别管她为什么留下,你说她这样,是不是已经默许了我。”   王大牛能看出什么来?但还是说:“那肯定的,兄弟你风流倜傥,又有了肌肤之亲。嫁你迟早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他显然选择性遗忘了早上被踢的那一脚。双手搓搓脸,又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只是王大牛笑的更欢了,他疑惑的走到铜镜前一看,脑门上顶着一团黑,他的脸色也跟着黑了。   简心到简永槐家接了简意,拉着简意很是大采购了一番。   因着简心要等王大牛三日回门后,就要和他们一起回京了,只有简意要留在扬州上学。虽有堂叔和樊晨一家在这,到底差了一层,简心一狠心,将所有想到的,简意会用到的,穿的,全买了个遍。   女人购物会疯狂,这话一点不假。当简心拉着简意要去再杀个来回时,简意说什么也不去了。   他扒着客栈的大门门框,也不在意来往的人诧异的目光,只顾嘶喊:“姐,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了。”   简心气结,她到底是在为谁忙活?这穿的,用的,哪样不是给他的,他倒好,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算了,不买了,倒是缺了,就受着!   想通了,就放手了,奈何简意正用力往里拉呢,简心一放手,他的力气没有收住,一头撞在门框的棱上,眉间立时就现出一个竖坑。   “哟,二郎神君,哪阵风把您吹这来了。”简心抬起简意下巴,看着眼前新鲜出炉的杨戬,呵呵调侃。   简意痛得眼泪都自己流出来了,也没听清简心在说什么,只顾嘶嘶抽气。   倒是正好走到他们身后的樊晨听清了:“什么二郎神君?”   夏朝是古代不假,但毕竟不是简心所在的那个古代,这里的神话传说中也没有二郎神君。樊晨才有这一问。简心这才知道她又乱用了:“哦,这不是我家的二郎神君。”指了指简意说道。   “樊大哥,姐欺负我。”   “那要不我帮你姐捉着你,好让她更好的欺负你。”樊晨扬起微笑问简意。反正在简心面前早就没形象可言,他也就不装温润了。   简意瞪眼,尼玛失算了,这位正可着劲的追姐姐,向他求救就是个错误。   简心不打算逛街了,就在客栈的大堂里找了张椅子坐下:“你来做什么?”   樊晨有些羞涩又有些扭捏,眼神飘忽,就是不看简心,简心心道,我去,这个小媳妇是谁家的,赶紧领走!   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一句:“那天晚上,我,我会负责的。”   简心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就一肚子气,这位还敢提!将手中正要倒茶的茶杯扔到樊晨身上:“负个屁的责!”   不知为何,自从那天在樊晨面前开启了暴力模式,踹了刘文华后,就再也关不了了,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话就像揍人,简心摸摸鼻子,算他倒霉!   樊晨刚接住茶杯,就听到简心说脏话,这个还是自己记忆里的温柔小姑娘嘛?记忆中的简心虽然很有主见,但还是很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的,温柔、谦恭,而且很有耐心,从没有暴力和粗口。   樊晨试图寻找原因,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宫中为了生存,学会了各种自保的暴力手段;在宫中受贵人欺负,压抑太久,出宫就易怒,需要发泄出来,就学会了粗口!想到这,樊晨更心疼简心了。   但是,怎么办,她越打他,他就越想娶啊。简心很真性情,比之其他女子活的肆意,活的自我!令樊晨倾心。   樊晨将茶杯放到桌上,给简心斟了一杯茶,递给她:“我知道你心里有结,不相信我的真心。时间会证明一切,我是一定要娶你的。”   简心真想糊他一脸翔,这位的脑频率永远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还怎么沟通?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说的就是樊晨吧,她正抓狂呢,看到躲在门边偷笑的简意。   挑了一下眉:“弟弟,来,告诉你樊大哥,我已经嫁人了。”   没等简意回过神,樊晨就爆发了,他蹭的站起来,怒吼道:“不可能,是谁?”   “说了你又不知道,你回去读书考你的状元去吧,不要再纠结你我的婚约了,走吧。”简心就推着樊晨往门外走。   刚走到门边,樊晨拉住简意,问道:“你姐说的是真的?”   简意比樊晨还震惊呢,正支吾着,就觉得汗毛直立而起,自家亲姐正以零下三千度的目光盯着自己,他赶忙点头:“是真的,我姐说的都是真的。”   樊晨松开手,垂丧着头,低喃道:“是吗。”魂不守舍的走了。   简意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樊晨,仿佛行尸走肉般走在扬州大街上,路上的行人蹭他一下都能让他倒退三步,这感觉,可真够糟心的,他张了张嘴,却也不敢出声。   最后他只好看向简心:“姐,你这样就满意了?樊大哥到底怎么了,你就这么不愿意嫁给他?再说,你问爹娘了吗,你就自作主张,你这是毁约!”   简心看到樊晨的样子也有些后悔,但是一时冲动,什么要乡试了,要顾及樊晨的心情之类的全都忘记了,图了个痛快。   实在是她被樊晨小强般的不死精神给缠怕了,她是真的不想结婚,成为男人的附庸,一辈子拘禁在一个院子里,成为杏儿娘那样或是简王氏那样的妇人!   也好,一次让他死心,自己也就轻松了,以后,各奔前程吧。   简心叹了口气,也没心思逛街购物了,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樊晨回了家,把樊母吓了一跳,这兴高采烈的出去,怎么失了魂的回来了。   捉住樊晨就问怎么了,樊晨可也找到主心骨了,声音颤抖,带着哽咽说道:“娘,简心已经嫁人了!”   樊母尚未说话,正在院子收拾东西的王大牛就接了话:“她三月出的宫,四月和简意来的扬州,哪个功夫成的亲?你想啊,她一个已经成亲的女人独自出门送弟弟下扬州,可能吗?”   在王大牛眼里,自己这个兄弟有些魔怔了,一心扑在简心身上,可惜脑袋忘在了裤裆里,平时的聪明精干劲儿,一碰到简心就玩完。   樊母想了想,也摇头:“前两天你还说只要你考上状元她就嫁,现在又说她已经嫁人了,这不是前言不搭后语吗?我看她发髻没有梳上,明显不是妇人髻,我也觉得是她骗你的。”   樊晨听二人分析,脑袋这才从裤裆里升到脑壳里。略一想,就知道是简心在骗自己,正要高兴,又一想,翘起的嘴角又耷拉下来:“那她为什么要骗我,还是不想嫁我?为什么?她有意中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不好意思,亲一个么么哒!   ☆、回京城   樊母重重叹了一口气。在她心里,是有顾虑的。简心当年是去当宫女的,就算是出宫了,那荣华富贵也算是见识过了。   而樊家呢,全靠樊母一人做工种地拉扯大樊晨,饿倒是饿不到,只是想吃好穿好,那也很困难。   会不会是嫌弃她家贫困才不嫁?看简心样子也不像,但为什么要毁约,她也拿不定主意,就没说出来。   王大牛摇摇头,也没说话。倒是李蓉蓉在旁听了个全须全尾,接口道:“这就是重点啊,只要能知道简心姐为什么不想嫁给表哥,表哥才好出招。”   樊晨点点头,摸着下巴思索片刻,一双星眸就盯到了李蓉蓉身上。   王大牛将李蓉蓉护在身后:“你干什么,朋友妻不可戏!”   “说什么呢,那可是我表妹。”樊晨推开王大牛,拉住李蓉蓉的手:“表妹,表哥的幸福就靠你了。”   “喂,你还敢拉手。”王大牛使出杀敌的劲,一巴掌拍在樊晨手背上,那白皙的手背立时就红肿了。   李蓉蓉也浑身不自在,这个表哥太不讲究了,当着她男人的面就拉她的手,这,这简直是……   “嗷。”樊晨跳起来,用另一只手攥着被打的手,用力的吹气。   “活该。”樊母也有些看不过去,就算是亲表妹,那也得避嫌不是,何况还是一表三千里的远房表妹。樊晨不靠谱起来也着实不过脑子。   “王大牛,你还真打啊。”   “谁让你动手动脚的,那是我娘子!”   “你有娘子了不起,欺负我没娘子要是不是!”   “谁欺负你了,是你欺负我娘子了!”   “我怎么就欺负你娘子了,我那是拜托表妹。”   “拜托就拜托,你拉什么手,你这是当着我的面给我带帽子是不,还是绿色的!”   “噗。”李蓉蓉越听越喜感,这两位的吵架还真是三岁小孩水平。   樊母也无奈,自家儿子和王大牛在一起,总会这么幼稚。   见李蓉蓉笑了,两人也讪讪的不争吵了。   王大牛没好气道:“好了,你要拜托我娘子什么?”李蓉蓉一个新妇,被王大牛一口一个娘子叫的羞红了脸,但还是在坚持听,这两个大男人能想出什么招。   樊晨嘿嘿一笑:“你们不是明天回京城吗?这一路上啊,你就让表妹尽量接近简心,然后给我说好话!”   “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王大牛一拍胸脯就答应了。   “什么包你身上,是包表妹身上,你算个老几!”   “怎么的吧,你这是还没过河呢就想拆桥?这活我家娘子不干了。”王大牛说完拉上李蓉蓉就要走,眼角却含着笑意。   樊晨拽住王大牛的胳膊:“别呀,哥,你是我亲哥,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小弟的后半辈子的幸福就靠您了。”   “恩。”   樊母看着二人打闹般将事情定下,也没多说什么,心里打定主意,再送封信去京城,好好商量一下这婚约的事。   当清晨的太阳发出第一缕的红光,简心及王大牛夫妇已经站在了回京城的客船上。   凭栏望着日出,看太阳将周围的云层一点一点晕出红色,从云缝中透出的一道道霞光,美轮美奂,心中也充满了希望。   简心沉浸在美景中,李蓉蓉冷不丁的问了一句:“简心姐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   简心回头看了看那个故作不经意的女孩,在她眼中,李蓉蓉还是个可爱的高中生女孩,微微一笑,眯起双眼,双手握在胸前,做出憧憬的模样:“我想要找的人得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   李蓉蓉脸上的笑容龟裂成片了,只能无意义重复:“盖世英雄?七色的云彩?”   简心笑眯眯看着李蓉蓉,还郑重的点了点头,指着被太阳染红的云层:“是的,七色的云彩,就像是朝霞般铺满天空,然后,嗖的一下,就把我带到天上去了。”说完拍了拍李蓉蓉的嫩滑小脸蛋,哈哈大笑着走回房间。   李蓉蓉满脸黑线,这才知道被耍了,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对方看在眼里,还探什么话,都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李蓉蓉撅着嘴回房间找王大牛诉委屈了,这个姐姐太凶残,表哥交代的事太难做,妾身做不到啊。   王大牛表示,没事,完得成就做,完不成拉到,反正咱没损失。娘子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什么叫坑兄弟,这就是。   李蓉蓉是那么容易被打发的人吗?简心越难搞,她反而越有斗志了。频频往简心这里来,闲话家常。   奈何简心的晕船症又犯了,根本没心思与她斗智斗勇,每次来都装睡,装吐,装晕倒。其实也不用装,她本来就难受。   以至于后期李蓉蓉每天都在照顾简心,哪有时间心思想套话之类的事情。   就在简心要崩溃的前一刻,京城终于到了。   简心在李蓉蓉的搀扶下走下船。因简心并未告知简父简母什么时间回家,也就没有人来码头接她。   王大牛雇了一辆车,先将简心送回家,也是认认门的意思。   马车在西市南胡同的张氏胡同口停了下来,王大牛一看,嘿,离自己家还挺近。他家就在西市西口处往北的西市西北胡同。就是走路也就半刻钟的事!   这下好了,以后娘子想串门子也有人家往来了。简心一听,这么近,就邀请王大牛夫妇来自己家吃过饭再走:“反正也近,一会吃过饭走回去也是可以的。再说,你这一走三个月,回去还得打扫,冷锅冷灶的,怎么做饭。来我家吧。”   王大牛一听,是这个理,也就不再推辞,应了下来。李蓉蓉还是很有这个时代女人的特色的,听丈夫的话。只要是王大牛做了决定的,她很少或者是根本不反驳。   简心推门进去:“娘,我回来了。”   简王氏正在做饭,听到到简心的呼唤,急忙跑出厨房:“心儿怎么今儿回来了,也不捎个信,好去接你。”   “不用,我和大牛哥一起回来的。”   简王氏这才注意到简心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看样子倒像是一对夫妻。   “大牛?真的是你!”   “哎,婶儿。是我,这是我娘子。”   “好,好,都成亲了,不错,哟,这么漂亮的娘子,你可真是个有福的。”   李蓉蓉羞涩的叫了声婶儿,简王氏高兴地将手腕上的一个银手镯退下,带到李蓉蓉手上:“你看婶儿也不知道你们成亲,这个你收下。”   “婶儿,我不能要,这个太贵重了。”李蓉蓉就要推辞。   简心看了一眼,知道李蓉蓉家一直不是很好过,王大牛也是个粗心的,这结婚了都没给娘子置办一二样首饰,就对李蓉蓉说:“以咱们家的交情,给什么都不算贵重,给你的你就收着,这是娘的一片心意,莫要推辞。”   王大牛也应道:“就是,你就拿着吧。”   李蓉蓉笑着答应了,把手镯戴在手腕上,却瞪了王大牛一个白眼,这话简心说得,王大牛就说不得,也太脸皮厚了。   简王氏见李蓉蓉是个知心懂礼的好孩子,越发替王大牛父母高兴,这孩子也是苦,如今能娶上一门不错的亲事,也算是有个能知冷知热的亲人了。   等简永林从杂货铺回来,也很高兴,拉着王大牛很是喝了几杯,直说下午不开铺了,倒是喝了个醉醺醺的。等王大牛夫妇离开后,直接在床上睡着了。   简心听说王大牛家不是很远,就帮忙把行礼送过去,顺便认门,既然都在京城住,而且还这么近,当然要常来常往的了。   简心把二人送到家,干脆帮忙打扫了一番。别看李蓉蓉比简心小上七岁,可人家是做家务的一把好手,抹桌子扫地,那干净利落劲儿,简心也就只能干些递工具的活了。   几人很快就将王大牛家打扫一新,简心就要告辞,李蓉蓉看了看家里的厨房,说道:“简心姐,不如你陪我买些家用的东西吧,这男人过日子就是不行,我刚看了,连米都没有,更别说油,盐了,以前他是怎么活的?”   王大牛嘿嘿傻笑一番:“就在西山猎场吃呗,有厨子给做饭。”   简心看着空空的厨房也是笑:“走吧。”   “哎。”李蓉蓉拿上个篮子,往怀了揣了个荷包,跟上简心出了门。   王大牛要跟上,被简心笑话:“你是不是栓在蓉蓉的裤腰带上了?娘们儿们逛街,你个大老爷们跟着算怎么回事?”一句话将王大牛夫妇俩人都羞了个满脸通红。   “简心姐,你怎么能如此说话!”李蓉蓉秀拳打了简心一下。   “我说的不对吗?”一句话堵得李蓉蓉再不吭声。   “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简心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就出了王家门。   李蓉蓉赶紧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么勤奋,给个评论鼓励下呗!么么哒!   ☆、西市   西市还是很繁华的,这里是京城平民的主要购物市场,从吃,穿,用面面俱到。   只是,尼玛没有规划!   俗话说的好,货比三家再出手,更何况二人对京城的物价都不熟悉,当然要好好看看了。   进了一家米铺,好家伙,一问价,李蓉蓉感觉比扬州贵,再看看吧,找另一家米铺,愣是从西头找到东头才找到第二家,再一问,差不多的价,那就是京城的米比扬州确实贵了。买吧,挑选一番,找了一种一般的米,价钱还可以接受,米也不是很差,买了。   接着买油,米店旁边倒是有一家,看起来油不太好,下一家看看去。找吧,这次从东边道南又找到西边道北,终于买好了油。   好家伙,来回西市两趟了!可是还有好多东西还没买呢,俩人早就没力气走路了。   “简心姐,你们每次都这么买东西吗?那不得累毁了。”李蓉蓉捶捶腿,苦着脸说道。   简心哪出门买过东西,她摇摇头,抹一把脸上的汗,说道:“可能是她们都知道哪家店里的什么东西好或者价钱便宜吧,直接去自己要买的店里,这就省事了。”   简心倒是猜对了,但眼下二人还得继续逛来逛去了。   正走着,李蓉蓉突然脚下绊了一跤,就要往前倒去,双臂来回划了几下,到底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一个男人身上。   李蓉蓉羞得脸通红,低头小声道歉,那人却看她也不看,匆匆离去。   简心看着那人脚步越走越快,心生疑惑:“快,看看你的荷包还在不在?”   李蓉蓉往衣服里一摸:“呀,不在了,简心姐,怎么办?”李蓉蓉带着哭音抓住简心的手说道。   “怎么办?追啊。”简心甩开李蓉蓉的手就去追那个男人。   男人见简心追来,也撒开步子跑了起来。   简心再厉害,也是现代的那个身子,现在这个身子可没经历过任何锻炼,一跑就喘气,眼见那人就要跑远了,简心大喊:“抓小偷,前面的帮忙截住他。”   她一喊,就有个小少年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再看那个奔跑中的男人就要到自己跟前了,狡黠的笑了笑,悄无声息伸出了一只脚。   小偷一下子栽倒在地,就有两名壮汉将小偷按住。简心追过来一看,哦,熟人,皇后的妹妹杨环,不过却穿着一身男装,本就是雌雄莫辩的年纪,看起来倒真像是谁家的小少爷。   简心有些诧异,这人不在内城杨府呆着,跑到这西市做什么,还如此穿着,就笑着行礼:“环少爷,您怎么到这儿了?”   杨环一听简心称呼她为环少爷,乐得合不拢嘴:“简心,我来找你呀。”说着就双手搂住简心的胳膊:“你不知道,娘给我请的教养嬷嬷太严厉了,我不喜欢,你给我当教养嬷嬷吧。”   此时李蓉蓉刚刚追过来,隐约中听到什么,娘,不喜欢,你给我,之类的。   把话补全,那岂不是:娘给我说了个亲,我不喜欢,你给我当娘子吧!   李蓉蓉惊呆了,原来表哥猜的是真的,简心姐果然有意中人。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和表哥抢简心姐。   定睛看去,呃!这也差的太多了吧,一个个头只到简心肩膀的小少年,搂着简心笑的灿烂!李蓉蓉当下就脑子死机了,愣在那不动了。   简心没有回复杨环,看到李蓉蓉过来了,就说道:“蓉蓉,你去看看有没有你的荷包。”   “哦。”李蓉蓉这才想起自己的荷包,那两名壮汉也配合的搜了小偷的身,从他身上搜出好几个荷包,拿给李蓉蓉看。   李蓉蓉一看果然有自己的荷包,就道谢一声,把自己的拿回了。   杨环一直等到李蓉蓉拿回荷包,这才又问道:“简心,你就答应吧。”   简心沉吟一番:“冒昧问一声,府里那位是怎么找来的?”   杨环一听,就知道这事要黄,嘟着嘴说:“是母亲让姐姐给荐来的。”   简心看着杨环也不说话,这女孩啥都懂,皇后推荐的,她去顶了,那就是打皇后的脸。就算她和皇后再有情谊,那也是主仆情谊,再来两次这样的事,多深厚的情谊也就淡了。   杨环倒是低下头来:“好吧,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她真的好严厉啊。”   简心看小丫头是真的挺难过的,就安慰到:“只要你把规矩做好了,她就不会管你,你觉得她严厉,还是没把规矩做到位的缘故。”   “可是按着规矩来,很不舒服,不自在。”杨环小声反驳说。   简心想起皇后刚入宫那会也才堪堪十六岁,和杨环一样,处处不舒心。可最后还是严格遵守着宫中的规矩,一步不肯踏错,这才保住性命,成了皇后。   她轻笑一声:“规矩本来就是束缚人的,这样才不会出差,会不舒服很自然,但是你在那个位置,就得遵守那个规矩,不然,你就在那里呆不住。环少爷还是好好学学规矩吧。”说完点点头就要告辞。   杨环双臂环住她的腰,仰头看着简心:“你真的不帮我?”说完还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眼睛噙着泪珠。   简直萌哒哒……   简心……,卖萌可耻啊,杨二小姐!   最后简心终于投降:“这样吧,你可以来找我玩,我顺便跟你说说一些事情,也就不必将嬷嬷辞退了。”   “最喜欢你了,简心。”杨环兴奋的跳起来亲了简心脸颊一下。就蹦蹦跳跳跑远了。可怜俩壮汉提着小偷还要跟上二小姐。   李蓉蓉在杨环亲上简心时就惊呆了,什么伤风败族,不知廉耻,有碍风化就轮着番的在脑袋里晃悠。   等简心发现她一脸的惊恐时,才知道她误会了,但也没解释。樊晨那小样还想往她身边按一个间谍,可惜这位间谍的段数太低,没搞头。   她拍了拍李蓉蓉的肩,说道:“走啊,我们还要继续买东西呢。”   “恩,啊?哦。”李蓉蓉这才跟在简心身后,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最终弱弱问了一句:“简心姐,那个少爷是谁呀?”   “恩?他呀,户部尚书杨博荣家的小公子,杨环。”   “他,他怎么能……”李蓉蓉实在是说不出口。   简心回头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她低下头不再言语。   说到底她只是王大牛的妻子,与简心并未有很深的交情,交浅言深,是大忌。就算有表哥的托付,也不能胡来。   简心回过头,笑的如偷腥的猫,还真被吓住了,这个孩子可真老实,老实的间谍,樊晨,给你点个蜡烛吧!   两人就这样勉强把东西买完,简心把李蓉蓉送回家就出来了。她琢磨着去简永林的杂货铺转一圈。   从西市南胡同口,往西走个百十来步就到了杂货铺   ,简心用钥匙将大门打开,朝里看了看。   正冲门口一个柜台,沿着柜台往西是和柜台等高的小墙,将杂货铺分成了两个区域,柜台里边摆放着各种物品,外边应该就是客人落脚等货的地方。   空间不小,得有个五十来平,但是这样一分,里边的货物也摆放的随意,很是混乱,这样看来就有些逼仄,在里边呆时间长了,心里会烦乱。   正想着,就发现有一个大娘进来了。   简心脸上挂出职业微笑,站直了身体,对着大娘点了一下头:“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大娘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以前的那个掌柜,就问:“简掌柜呢?”   “他今天喝醉了,没来。我是他的女儿简心,请问您想要什么,我帮您拿?”   大娘大概从没被人这么客气的对待过,有些紧张:“啊,那,那你给我打一斤酱油。” 说着就递给了简心一个盛酱油的壶。   简心接过壶,找到酱缸,还有漏斗,将漏斗插到壶嘴上,用大提子舀了一提,缓缓倒入壶中,她看了看分量,心想这应该是一斤的提子吧,回头看了看那大娘,微微一笑,没说话就是不够,再来一提。   大娘一见她还要灌,赶紧说:“哎,我只要一斤,够了。”   简心歉意的笑笑,也不解释,将壶递给大娘。   大娘接过酱油壶,看着简心等着简心要钱,简心根本就不知道价,她认为大娘知道价,就等着大娘给钱,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   最后大娘受不了了,开口道:“姑娘,收钱啊。”   “哦,多少?”   大娘瞪眼:“你不知道?”   “我以为你知道。”   “你真的是简老板的女儿?”   “真的。我第一次过来。”简心倒是闹了个大红脸,最后大娘按着上次来买的价给了简心三文钱,走了,都走到门口了,还回过头来说了一句:“姑娘,我看你还是回家吧,像你这样卖,还不如关门的好。”   简心简直羞愤欲绝,平生第一次被人鄙视了,有没有搞错!   简心平复一下心情,看了看货物,有针线,盆罐,锅碗,酱油,醋……,总之种类很多。全都是日用百货,简心归纳了一下,有日用的,调味的,吃的……,简心看着眼前的杂货铺,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这不就是现成的契机吗? 作者有话要说:     ☆、烟雾弹   简心迫不及待的关了铺子的门,匆匆往家里赶。   “娘,我爹醒了吗?”一进门,简心就问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忙慌的。你爹醒了,在屋里。”   简心嘿嘿一笑,并不答话,她的想法要想实现,必须经过简永林的同意。   简心走进他的房间,简永林正坐在床上揉脑袋,估计也是刚睡醒,有些头痛。   “爹,跟你商量个事。”   这边简心春光灿烂,那边李蓉蓉就有点像霜打的茄子了。她垂着脑袋坐在客厅,一动也不动,有些呆愣。   王大牛出去了一遭,和西山猎场的长官确定了一下宴席的日子,正幻想着那一批同袍羡慕自己娶了个美娇娘的的美景,就看到自家的美娇娘愁眉苦脸的样子。   王大牛眉头一皱,出去一趟受欺负了?不应该,简心不会让蓉蓉被欺负的,就走过去,问道:“娘子,你怎么了?”   李蓉蓉抬起头看了一眼王大牛,委屈的说:“相公,简心姐真的有意中人,我都看到那人亲简心姐了,你说表哥知道了,会不会崩溃?”   王大牛先缓了一口气,不是娘子被欺负就好,再一听,兄弟的婚约要黄?这可如何是好。   俩人冥思苦想半天,无果,只好书信一封,让樊晨去苦恼吧。   樊晨接到书信,目眦欲裂,不可能,简心绝不可以嫁给别人。收拾包袱去京城抢人去!   刚要走出门,却被樊母拦住:“信上说是户部尚书的小公子?你一无权二无才,凭什么跟人家抢人!再说,那么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少爷,我就不信他家人会让他娶简心。等你乡试之后再去京城不迟!”   樊晨强压下怒火,想了一下,又耷拉着脑袋回去了:“简心为什么就是不肯嫁给我?”   “去考状元吧!”樊母在他身后凉凉的说了一句。她手中正拿着简永林寄来的信,信中说他一定会完成老哥哥的遗愿,履行婚约的。   那么,李蓉蓉的书信就很不可信,疑点也很多,奈何樊晨是关心则乱。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会娶一个二五岁的老姑娘,打死樊母都不信。不告诉樊晨,也是有刺激他的意思,至于他被刺激的是考好还是考坏,就看他对简心的执念深浅了。   樊晨感知不到樊母在他身后射出的箭,更加用功读书了,势要考个状元砸到简心头上,看她嫁不嫁。   而这厢,简心和简永林一拍即合,二人就围绕着杂货铺开始了装修工作。   按着简心的设计,简永林大概盘算了一下,把门面里里外外从装修一遍,大概要用百十两银子,而自己手中只有五十两,这可如何是好。就犹豫了,和简王氏商量,要不然就这样吧,虽然简心说得很好,可万一钱也花出去了,却赚不回来怎么办?   简王氏也很同意,眼看简意就要长大该成亲了,简心也要嫁人,这两宗事要花不少钱呢,万一都赔了,自己家就别想翻身了。   简心看一开始很兴奋的简永林,这两天又不吭声了。就找简王氏去问。   简王氏也没隐瞒,就把家里的底都交了,言说,前两年简永林生了场大病,将简心寄回来的前都用光了,就这五十两还是这两年刚刚攒下的。都投进去,就怕出个什么意外,就抓瞎了。   简心一听,也就明白了,这个时代是真的看不起病,好歹难治一些的病,药都很贵。平民百姓是生不起病的。   如今看来只有自己入资了,她想了想说:“我还有些积蓄……”   话还没说完,简王氏就摇摇头:“你的你就留着,等出嫁时当嫁妆,我们做父母的,怎么能让女儿往外掏钱呢!”   简永林正好听到二人的说话,就在外边说道:“就是,你收着。咱家还过得下去。”   简心黑线,这不是过下去过不下去的问题,问题是她想工作,想赚钱,想自立,才不要嫁人!   “爹,您听我说完,我出一百两改装杂货铺,算是我入股,我拿一成的利润。这间铺子您交给我经营,如何?”   简永林一听,简心要拿利润,不是白投,就点头答应了,不过又问:“你认为会赚钱吗?我干了这么些年,一年也就能赚个户口的钱,这些银子扔进去,不会打水漂吧?”   简心笑的自信:“怎么会?您就瞧好吧。”   看着简心信心十足的样子,简永林夫妇也是笑呵呵的,自家女儿很有本事,当人父母的也与有荣焉。   确定好后,简心就要出门去汇通钱庄取钱,却遇到过来串门的李蓉蓉。   “咦?简心姐要出门?”   “是呀。”简心打个招呼就要走。   “等等我,简心姐能带我一起去吗?”李蓉蓉拉住简心的手,笑的谄媚。   原来樊晨决定乡试过后就来京城,但到底不放心,又给王大牛夫妇写信,要李蓉蓉千万,一定,必须把简心给看住了,不能让她单独和男子在一起。李蓉蓉给自己鼓了半天的劲才过来,决定以后就当牛皮糖了,黏在简心身后绝不退缩。   简心眯着眼看了一眼李蓉蓉,李蓉蓉赶忙笑着摇摇简心手臂:“姐。”   简心了然一笑:“走吧。”   “好嘞。”李蓉蓉兴奋异常,第一步成功!   简心雇了辆车,将二人送到汇通钱庄。   下车后,李蓉蓉看着门面高大的汇通钱庄,有些底气不足:“简心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蓉蓉对钱庄很是敬畏,印象中,只有达官贵人或是富商们才会花钱在钱庄存银子。像他们小老百姓宁愿把钱挖坑埋院子里,也不往钱庄存。   “取钱呗,进去吧。”   “取钱?”简心姐很有钱?不能啊。还是说简叔有钱?这个有可能,不过也不像有钱到要存钱庄的地步,果然人不可貌相吗?   简心可不管李蓉蓉的脑补,找到金账房的那个房间走了进去。   “金账房,近来可好?”   金账房抬头一看是简心,高兴的招呼道:“呀,姑娘可算是来了,少东家找你一阵子了。”   “找我干什么?我是来取钱的,劳驾给取二百两银。”   “二百两?好的。”金账房收起简心的银票,利索的过称,把银子交给简心。   简心收下银子就要离开,被金账房叫住:“等等姑娘,我们少东家真的找你,他刚好现在就在店内,不然您稍坐一会儿,我去请他,您和他见上一面。”   简心挑眉,李蓉蓉却更紧张了,这个少东家又是什么东西?只听简心问道:“什么少东家,找我做什么,我为什么要等他。”   金账房……,这个姑娘为什么每次都很难搞。   “您能等一会儿吗?”看着金账房希冀的目光,简心只好答应:“好吧。”   金账房转悲为喜,立即出去找他的少东家去了。   李蓉蓉拽拽简心的衣袖:“简心姐,少东家是谁呀?”   看着李蓉蓉小心翼翼的样子,简心摸了一把她嫩滑的脸蛋:“少东家就是少东家啊。”   “哈哈,姑娘果然有趣。”说话间,金账房身后就跟过来一名器宇轩昂的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头戴金丝发冠,腰缠玉带,手拿一把君子扇,慢慢的扇着。   简心见那人神情不算高傲,也差不太多,心想这种人一看就是顺风顺水长大的,有些自负。这种人一般都以自我为中心,不太能处事。   “我和简姑娘有事相商,金账房你先出去吧。”那人倨傲的让金账房离开。之后脸上却带出了一丝笑容,显得有些和善。   简心在心中猜测他的行为,她喜欢根据人的行为猜性格,再由性格推行为。但这人神情前后不一,恐怕不好猜。   “在下是汇通钱庄老板的儿子邵佳俊,让简姑娘久等了,在下给简姑娘赔罪。”说着对着简心行了个礼。   简心看邵佳俊与进门时大相径庭的表现,心中各种猜测,还是笑道:“公子客气了。不知公子找小女子有何指教。”   邵佳俊将扇子合上,拿在手中,敲了敲另一只手的手心,说道:“指教不敢当,是在下对简姑娘的那个存钱给息的说法很感兴趣,不知简姑娘能否给在下详细说说。”   简心恍然大悟,怪不得要找她,整个夏朝也就只有她能说出这种话了吧。   不过,这个邵佳俊的商业嗅觉够灵敏的,自己只是稍稍提了一句,他就能发现里边有商机,而且还能对一个女子如此礼遇,看来,并不是一个自大的人。   那么,他刚才在金掌柜面前的一番作态,就有待商榷了。眼下还是把那个放一边,谈一谈银子的问题。   简心思虑一番,就说:“金掌柜说了,这天下就没有存钱还要利息的规矩,是小女子孤陋寡闻了,哪有什么详细的说法。”   邵佳俊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沉吟一下,说道:“莫非是简姑娘不信任在下?”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看官可还喜欢?喜欢就收藏下吧,给点动力么么哒!   ☆、银行   简心但笑不语,邵佳俊这招以退为进简心太熟悉了,以前她自己就经常用,但这会儿还真不好接话,那就只能以静制动。   邵佳俊见简心不说话,也不开口催促,亲手给简心斟了一杯茶,放到简心面前,又给李蓉蓉斟了一杯,递给她。   李蓉蓉赶忙接过来,脸上有些发烫,这一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有风度,又好看的公子,还给她倒茶,李蓉蓉小心脏有些超负荷。只顾着害羞了,就没注意简心及邵佳俊到底在说些什么。   简心挑了挑眉,这个邵佳俊为了消息也够礼贤下士的了,就不再沉默:“邵公子如此盛情,小女子就知无不言了,只是不知道邵公子是个什么想法?”想空手套白狼,在简心面前还不够看!   邵佳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掩饰他的惊讶,这个女人还真是滴水不漏。   他放下茶杯,展开扇子摇了一下,笑道:“在商言商,这个在下还是会遵守的,我出一百两买简姑娘这个想法如何?”   简心也不答话,将李蓉蓉手中的茶杯拿过来,放到几上,站起来说道:“蓉蓉,咱们该回家了。”   李蓉蓉这才回过神:“啊,好,简心姐,咱们走!“说着拉上简心就往门口走去。   “五百两,五百两如何?你要知道,你的想法不一定能够赚钱。”邵佳俊跟在后边想拉住简心,碍于男女之别,没有动手,但他有身高优势,一个跨步挡在门口,不让简心二人过去。   这个男人太无赖了,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简心瞪了邵佳俊一眼,转身又拉着李蓉蓉坐了回去。   李蓉蓉看看简心,又看看邵佳俊,这俩人又开始沉默是金了,可是她怎么办啊,表哥给的任务太艰巨了,可不可以退出!   “简姑娘,你只要告诉我,你怎么会有存钱要给利息这个想法的,你就白得五百两纹银,很划算了,我都可以先付你银子。我可是担着这五百两打水漂的风险的。”邵佳俊一脸诚恳。   简心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我的想法值不值这个价,你心里清楚,我更清楚,因为我不只是一个想法,而是一套理论。你五百两就想买走,有些太看不起我,也看不起你自己吧。”   正在扇扇子的邵佳俊一听说有一套理论,就“啪”的一声合上扇子,紧握住扇柄,目光灼灼的看着简心:“此话当真!”   “当真。”   邵佳俊在屋子里走了转了两圈,最后用扇子一敲手掌心:“好,如此,我倒要听听简姑娘想要什么?”   简心微微一笑:“邵公子果然爽快!”她略微顿了顿,说道:“不知此处可方便说话?”   “呀,是我疏忽了。”邵佳俊原本没抱很大的希望,只是想拓宽一下思维,这才在此地与简心谈话。如果真如简心所说,有一整套的理论来实现那个想法,那么,这个房间还真不是说话的地。   何况他现在在邵家的地位岌岌可危,随时都有人在探查他的一举一动,更要防范了。   “不如在下请两位到歆韵茗居小坐一会,如何?”   简心点点头:“好。”   李蓉蓉还在歪着脑袋想歆韵茗居在哪呢,就被简心拉起来向外走去。   李蓉蓉小声问道:“简心姐,你知道歆韵茗居在哪吗,感觉好气派啊。”   简心正云淡风轻呢,和人谈生意,最重要的是气势,你要用自己的各种表情,语言来展现你的自信,强大,让对方心里打鼓,这才能达到目的。   她当然不知道歆韵茗居在哪,但不妨碍她一副不在乎的装逼范。可惜她的装逼到此结束。   她在心中哀叹一声,今天怎么就把这么一位猪队友给带过来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她无奈的看了一眼李蓉蓉:“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知道了不?”   李蓉蓉赶紧闭上嘴巴,点了点头。她也知道简心在做重要的事,毕竟都涉及到了五百两银子,她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简心姐果然厉害,怪不得不想嫁给表哥,表哥只会读书,可不会赚钱!   好在歆韵茗居离汇通钱庄不远,拐个弯就到,三人就步行了过去。   邵佳俊在二楼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笑道:“此地风景不错,咱们就别去雅间了吧。”   简心朝外看去,正好对着一个池塘,池塘的水面被稠密的荷叶遮住,上边竖起的一朵朵荷花正竞相争放,确实很美,不过,坐在这里,窗户打开,外边又是池塘,里边的大堂一目了然,只要有人接近都能看到,比起封闭的雅间,保密性倒是这里更好些。   从邵佳俊说到茶楼谈事情开始,简心就猜到邵佳俊的境况很可能不是很好,要不然堂堂邵家少爷,哪有舍去自家地方到外边谈生意的道理。   简心也不说破,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也没意思。   等小二将三人的茶都上齐后,邵佳俊就说道:“好了,简姑娘还请直言。”   “冒昧问一句,邵公子有决策权吗?”   “这……”邵佳俊噎了一下,这个女人可真不一般,小看了!他脸稍微红了红,说道:“不瞒简姑娘,整个邵家的产业我是没有决策权,但是这汇通钱庄,家父交给了在下经营。”   邵家产业众多,可谓是吃穿住行,面面俱到,庞大的生意聚集了庞大的家族体系,钱庄不是最赚钱的。而作为家主邵鹏广的原配嫡子,却只分到钱庄这一产业经营,可谓是邵佳俊心中的痛,尤其是钱庄里的掌柜和账房们还多对他阳奉阴违。   简心并不知道这大家族中的勾心斗角,她只要知道邵佳俊能做主钱庄的事就行。   “这样就好。 我对钱庄不是很了解,但据金账房所言,钱庄的主要收入就是为客户存钱时收的保管费,对吗?”   邵佳俊愕然,看简心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竟不知道钱庄都在干嘛!“还有金银铜钱的兑换,票子兑现这些,这个都会收一些费用。”   “哦。”简心点点头,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你们在抱着金砖睡觉了?”   “什么意思?”   “哼,大把的金银存在钱庄,你们收过费用之后,银子放在哪里呢?”   “当然是库房!”   “你就没想过用这些银子干点什么?”   “怎么能私用客人的银钱!”   简心摇摇头:“那我无话可说,告辞。”   邵佳俊头脑灵活,简心一说,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怎么能让简心就这样走了呢,“别走,还请简姑娘解惑。”   简心当然不可能走,她只是故作姿态罢了。见邵佳俊终于拿出应有的态度了,又坐了下来。李蓉蓉有样学样,也就坐了下来,虽然她并不懂简心在说什么。   简心喝了一口茶:“我要汇通钱庄半成的干股。”   “半成!你……”邵佳俊站起来指着简心,后又坐了下来,把那个“不如去抢”硬生生咽了下去。他这次学乖了:“事先说好,如果我不用你的建议,是不会给你半成的。”   “好,如果你不用,就给我五百两银子。”   “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好。”邵佳俊到底有些意难平。   “小户人家,不打算好,就揭不开锅了,邵公子不要与我等粗鄙小人在意。”   “好,这下简姑娘该说了吧。”邵佳俊觉得自己都有些疯狂了,什么都没见到,但凭一个女人几句话,就将汇通钱庄的半成利润让了出去,要是让邵家其他人知道,还不知会怎么奚落自己呢。   简心吊足了邵佳俊的胃口,这才开始讲起“银行”的概念,以及银行的业务。   在现代,是个人都能说出银行的大概业务,存款,贷款,支付,理财之类的。但要说到具体,就不是所有人都理解了。   好在简心作为业务部经理,倒是经常和银行打交道,期间也了解了一些基本的。拿到夏朝就属于先进的理念了。尤其是贷款和投资这一项,一说出来就吸引了邵佳俊的注意。   “如果像姑娘所说,只要将客户的存款拿出去贷款,这样我们赚中间的利息差,那如果遇到有取大宗款项的时,怎么办?”   “所以,我们要设定一个存贷比,预留出一定的日常流动资金。”   邵佳俊点点头,又问了投资的问题,林林总总,二人一直说到中午还没说完,又转战天香楼边吃边说。吃完又直接在天香楼喝茶继续说。   总之邵佳俊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宝宝,一直问,简心就成为知心姐姐,一直答。开始李蓉蓉还能打起精神听他们说话,发现分开来说自己都知道,连一起就搞不懂了,干脆支着胳膊睡着了。   “蓉蓉?醒醒,我们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提心吊胆,给个收藏好安心。求收藏的飘过   ☆、超市   李蓉蓉揉揉惺忪的双眼,看了看外边的天色,都有些泛黑了。糟了,还没给大牛做晚饭呢,拉上简心就往外跑:“简心姐,都这么晚了,咱们快点走吧。”   “不用担心,邵公子会让人送我们回去。”   “邵公子?”李蓉蓉回头看去,正好看到邵佳俊正冲她微笑,就让她忘了要说什么了。   一直到家,李蓉蓉都在犹豫要不要问简心是不是喜欢邵佳俊,最后还是没开口问。   等王大牛回家,她就捉着王大牛的手臂,把今天所见所闻一股脑都说给他,最后说:“邵公子长得真好看,虽然没表哥好看,但是人家那一身气派,看着都高贵,表哥就只会装才子,肯定比不上邵公子,大牛,你说简心姐会不会喜欢邵公子?”   李蓉蓉把邵佳俊和樊晨从头到脚对比了一番,就是没发现已经变成黑脸的王大牛。不管哪个时代,哪个男人,自己的老婆当着自己的面夸赞其他男人,他心里都不会是高兴的。   待到李蓉蓉说完,想要王大牛一个回答时,被王大牛拦腰抱起,大踏步就往卧室走去:“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你男人的厉害,我让你把其他男人成天挂嘴边。”   一夜和谐,李蓉蓉眼角带媚,面若桃花,王大牛心满意足,这才想起苦逼的兄弟,修书一封,你的第二个对手出现了,是一个比你帅,比你高贵,比你更得简心青睐的男人!   接到信的樊晨,把信纸揉吧揉吧扔到纸篓里,发挥出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誓要考个状元回来。   简心回家后,将一百两交给简永林,让他监督装修,她要忙着和邵佳俊筹划银行的事,当然不能照搬现代银行的一切,还要考察一番,才能确定都做什么业务适合夏朝。   忙忙碌碌之下,时间过得就如火箭炮一般,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   邵佳俊邀请简心一起去停云诗社,赏月作诗,被简心拒绝了。开玩笑,就算停云诗社里的人都是商贾家中的年轻一代,那也是能吟出一两首诗的存在,她一个理科生跑去凑热闹,是欣赏诗呢,还是被“欣赏”呢?   在家和简永林夫妇,又叫上王大牛夫妇,五人吃了一顿团圆饭,就在院子中间几人围坐一桌,摆上月饼和茶水,赏赏月,说说话,也是挺好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樊晨就不好了,乡试已经开始考第三场了,他的中秋节注定要在考场度过了。吃过一些干粮,喝了点水,望着外边天空中的月亮,叹一口气:“月圆人不圆,简心啥时候才能嫁给我呢?”摇摇头,睡觉,挨过明天,就能出去了。   平淡又温馨的中秋过后,简心又陷入了忙碌之中,杂货铺的装修已经做好了,只等着做一番打扫,就可以上架开张了。简心这几天都和简永林在铺子中忙碌,李蓉蓉有时候也来帮忙。   不得不说,李蓉蓉为了帮她表哥,也是蛮拼的。不仅出门进门要跟着简心,就是上个茅房,她也要等在外边,简心就时常打趣她:“你表哥给你多少银子?不然我给你双倍,你回家休息休息?”   李蓉蓉就会高傲的冷哼一声:“我才不会要你的银子!”   九月初九,重阳节,这一天,西市格外热闹,除了要过节气,一般人家都会添买一些东西外,在原来的简氏杂货铺那里鞭炮放了一挂又一挂,不一会儿就围上了一群人。   在把西市大部分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简心拿起一个用铁片卷出来的简易型喇叭,开始了她的开张演说:“各位父老乡亲们,大娘大婶们,今天是我们便民超市开张的日子。所有的货物一律九折,还有特价商品只要五折!另外凡是购买的物品够一贯的,有一次抽奖的机会,一等奖,锦缎一匹,二等奖,薄被一套,三等奖,铁锅一个,四等奖,毛笔一只,五等奖,面巾一条……,只要有抽就有奖,绝无空票。快进来看了,先到先得,先抽奖,大奖就等你来拿。”   就有听到能拿奖的人进店里购买东西,也有谨慎的问道:“什么是九折啊?”   “九折就是按原价的十之九出售。”   “会不会是次品呀?”   “本店保证绝无假劣物品,如发现有坏的,假的,全额退钱。”   就又有一批人进店。进店一看,除了门口有一个柜台,柜台边上放着一摞的篮子。简永林站在里边算账收钱,整个铺子全是一排排的架子,货物都整齐的放在架子上。   人们争先恐后的围在柜台前,“简掌柜的,给我拿个刷子。”   “掌柜的,给我拿个锅。”   这时,简心又发挥了大喇叭的功效:“咱们便民超市,是自己动手拿您要买的物品的,您可以用柜台边上的篮子放东西,等所有要买的都挑好后,再到柜台这里算钱就好了,这样方便您挑选。”   这下子,人们就更放心了,以前买东西,只能让掌柜的拿,想要挑拣也是从掌柜拿的两三件里挑一个,这下子所有的都任你挑,那还能出差!   一下子,五十平的超市里人满为患。虽然告诉了他们标价钱的地方,但还是有人不时问一句,毕竟来这里买东西的都是平民,女人偏多,不识字的也就多,就算知道标价,也看不懂。   简心只好忙进忙出的告诉他们价钱。她早就预料到这个场面,文盲比较多嘛!但也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法,只好一个一个的告诉了。今天第一天人多辛苦点,等一切上了轨道,人就分散了,也就不用这样了。   很快就有挑好东西的到柜台结账。   “一贯三文钱。”   “这么多,会不会算错?”   “没有,您看,这个原价二十文,打九折是十八文,这件是……,加起来一共是一千零三文钱。”   “呀,真的这么多,觉得便宜,就拿多了。算了,反正比别处便宜,都要了吧。”那人自语道。   超市的魅力就在这里,觉得比别处便宜,又不用先付钱,一看这个挺好,那个也要用,就可劲的拿,等到结账,傻眼了,花钱好多!   “您够了一贯,来抽个奖吧。”简永林递过去一个封闭的箱子,只在上方有一个圆洞。   那人把手伸进去,摸了一下,里边全是小纸片,他随手拿了一个出来,交给简永林。简永林将纸片打开一看:“四等奖,毛笔一支。”说着从柜台上抽出一支毛笔,交给那人。   “真给奖品!”那人惊喜道。就算家里没人读书,但白得一支笔也是高兴。   其他人见状,都在盘算,要不要买够一贯钱去抽一次奖,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家常用的,又比平时便宜,就是一时用不上,总有用上的时候。   “简掌柜的,不是说有特价的吗?是什么?”   “看到那个标红字的碗了吗,这种碗原价五十文,现在只卖二十五文钱。”简永林指着货架上的一排碗说道。   “呀,只卖二十五文,我要挑几个,正好家里的碗打了一个。”人们又都去挑碗。本来就准备了五十只碗,一下子就被挑完了。这种碗卖二十五文其实已经不赚钱了,但是谁都不是只买碗就走的,都要捎带一些其他东西,碗上的小亏损又能从其他东西上赚出来。   简永林打算盘的手噼里啪啦就没停过,而便民超市的气氛在有人抽中一匹锦缎后升上了□□。人们都争相去结账,希望自己也能抽中一匹锦缎。毕竟一匹锦缎可就不止一贯钱了。   而已经买了东西回家的,也会告诉左邻右舍赶紧来便民超市抢购东西,因为简心说了,只有这一天有抽奖和打折,其他日子每天都会有特价的东西卖,其他的就要回复原价卖了。   得到消息的又都赶来买,简心望着抢购大军,笑的很开心。一直担着心的简永林也笑得合不拢嘴,只这一天的利润,就相当于自己以前一个月的还多。简心果然没骗自己。   就在简心父女二人都有些松口气的时候,从门外进来一个打扮贵气,举止高傲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说是妇人其实年纪要比简心小很多,目测不超过二十岁。   她环顾了一眼四周,有些嫌弃的看着来往的购物大军,就有一个丫鬟问道:“谁是简心?我们少夫人有话要跟简心说。”   简心皱眉,一看这架势,就不是来恭喜新店开张的,她往前走一步:“小女子简心,不知这位少夫人有何指教?”   那女人将简心上下看了个遍,嗤笑一声:“我还当是什么天香国色勾搭的咱家少爷见天的不着家,也不怎么样吗?”   这人神经病吧,简心气结:“你男人谁呀?自己哄不住男人,不要乱咬人!”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一刷,评论,收藏快过来!   我是卖萌的栗子,。么么哒   ☆、闹剧   那女人怒瞪着简心:“敢做不敢当,你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整天缠着我家佳俊,还在这装什么无辜。”   “邵佳俊?谢了,你领回家去吧。白送我我都不要。”简心嗤笑一声,就那个精分的受气包,敬谢不敏。   听到消息赶来的邵佳俊,愿意是来阻止自家媳妇闹场的,却听到简心的言论,心中也有些堵得慌。虽然二人一直都是在谈生意,但那样光彩照人的简心,让他心中的想法也有了微妙的变化,只是如今这番心思还没说出,就胎死腹中,于他来说,很是憋屈。   眼下却不是说憋屈的时刻,他上前将那女人拦下:“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快回去吧。”   那女人见邵佳俊果然在这里,就更得理不饶人了:“妾身还想问夫君如何在此,我要是不来这里,是不是隔几天咱家就要多一房姨奶奶了?”说道气愤处,恶狠狠的瞪了简心一眼:“小青,小红,给我把那个贱女人的脸抓花,看她以后还如何勾引男人!”   她身后的两个丫鬟就要上前,却被邵佳俊拽了回去,而此时简永林也早已护在简心身前。   邵佳俊气急,早知道林舒云是个混的,没想到混到如此地步:“够了,你给我回家去,不要在此丢人现眼了。”   林舒云见邵佳俊凶狠的样子,干脆就尖叫起来:“你如此护着那个小贱人,还敢说你们俩无辜?快啦看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专门勾引有妇之夫……”   话没说完,就被邵佳俊一巴掌扇倒在地:“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你信不信,光凭今日之言,我就可以休了你。”   此时正是便民超市人流最多的时候,难得有好戏看,也不购物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起来。   “啧,简掌柜的女儿还真够可以的,这少爷都要休妻另娶了,哼,简掌柜以后有福可享了。”   “瞎说什么,人可没承认!”   “她倒是敢承认?”   “我看那闺女不像是那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她都那般岁数,当然着急嫁人。”   ……   林舒云在地上捂着脸,听到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狠毒的笑着:“邵佳俊,你倒是休了我啊,以后你也别在邵家混了!”   邵佳俊一口气堵在胸口,双拳紧握,浑身颤抖。   说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邵佳俊母亲原本就娇弱,在邵佳俊七岁时,撒手人寰。邵老爷就像是大多数男人一样,不到一年就给邵佳俊娶回来了一个后母。就是林舒云的姑姑邵林氏。   在夏朝,虽然原配与继室的孩子都是嫡子,但也有着高低之分,作为原配留下来的嫡长子,邵佳俊就是个移动的仇恨体。   邵林氏也是个厉害的,并不苛待他,只是搁不住枕头风天长日久的在邵老爷耳边吹,这时间一长,邵老爷就信了,这个儿子好吃懒做,自大无能,又不和睦兄弟,等等,就越发不待见他。   等邵佳俊一大,就撮合着把自家的侄女嫁给他,要是个清凉的也就好了,偏偏林舒云就是个混不吝,认为全靠着姑姑才过上少奶奶的生活,对邵林氏更是言听计从,要说邵佳俊以前是惹不起躲得起的话,现在是惹不起也躲不起了。他有一个风吹草动就被林舒云告到邵林氏那里,在从邵林氏那里得一些昏招用在自己丈夫身上。   邵佳俊敢肯定,这次林舒云来闹,也多半是她那个好姑姑给出的主意。   “休了你又何妨,我就是净身出了邵家,也要看看你一个被夫家休了的女人,还有没有脸活。”说着拉上林舒云的胳膊就往外边拖。   简心和邵佳俊相处了有两月多,邵佳俊又有意透漏了自己的婚姻状况,也就知道一些林舒云做的事。只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难道邵佳俊倒霉了,他林舒云会得到好处?如此这般的给自己的丈夫拉后腿,这是被邵林氏洗脑的太彻底还是林舒云本就是个脑残的?   就是如此,林舒云还不忘骂简心:“你个贱人,别高兴的太早,就是邵佳俊个白眼狼把我休了,你也休想进邵家的门!”   “不劳您操心,别说邵佳俊一个有夫之妇,就算是单身,我也不会嫁给他的。”简心微微一笑,对着林舒云说道。   不说周围的人目瞪口呆,就是邵佳俊都是一愣,看向简心,不由就问出:“为什么?”   林舒云却趁着邵佳俊这一个疏忽,挣脱他的钳制,冲到简心跟前就要打她:“你说我就信啊,狐狸精。”   简心一个撤步躲过林舒云的手,刚要反击,却发现林舒云扬起的手被一只手捉住:“你说谁是狐狸精?”樊晨双眼泛红,怒视着林舒云。   “樊晨?你……”简心刚要问他怎么来了,就被樊晨回过头来的样子吓坏了。   要说之前下扬州时见到的樊晨是个如玉的君子,温润谦和,现在的樊晨就是像是病入膏肓的老者,双颊凹陷,下巴突出,双眼青黑,眼中红丝密布。如今瞪着眼更显恐怖。   “你是谁?放开我。”林舒云尖叫起来。   “简心未婚夫,我倒要看看是谁说要娶我未婚妻的。”樊晨微笑着看向邵佳俊,眼底却是满满的警告。   邵佳俊这才回过味,怪不得简心对自己的示好视而不见,原来已经有未婚夫了,可既然有夫家了,为何还要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邵佳俊对着樊晨抱拳:“让兄台笑话了,我这就将这个败家娘们带走。”   “慢走不送!”樊晨回礼说道。   当邵佳俊走到樊晨身边时,樊晨小声快速说了一句:“把你的心思给我灭了,不然。”   邵佳俊看了他一眼,拉着林舒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实在晚了,抱歉,先这些。么么哒   ☆、解元   邵佳俊拉着林舒云走了,围着的人发现没戏可看了,也就自行散去了。在没有娱乐节目的古代,就刚才短暂的一幕,也够小老百姓们回味谈论几天了。   “简心,我来了。”樊晨一直等邵佳俊走得没影了,才跑到简心跟前报道。   简心看了他一眼,“恩”了一声,就继续整理刚才被林舒云弄乱的东西。   樊晨一看这架势,心里有些打鼓,难道简心真的喜欢那个小白脸?嫌自己多管闲事?不是吧,那个一脸蠢样的男人,又已经娶妻了,有什么好。   他硬是从简心手中夺过东西,帮忙整理。   简心无语,你整理就整理呗,为啥都要从她手里夺过去再整理?考试考傻了?对了,考试。   “哎,你考的怎么样?”简心随口就问道。   樊晨眼睛一亮,简心果然还是关心自己的,挺胸抬头:“我考了个解元。”   “哦。解元啊。”简心随口应道。但看樊晨一脸期待夸奖的表情,解元很厉害?就转头问简永林:“爹,樊晨考了个解元,很厉害吗?”   “解元?”简永林停下正在打算盘的手看向二人,就连等着结账的人都回过头来,惊叫道:“解元?简掌柜,了不得啊,你女儿要嫁给解元?”显然这位听到了樊晨的自我介绍。   简永林也是一脸兴奋道:“是呀,了不得啊。竟然考了个解元,好样的。”   听简永林这样一说,樊晨的胸挺得更直了,得意洋洋的看着简心,眉毛一挑,好像在说,我厉害吧。   简心看得有些好笑,不过:“再厉害也没有状元厉害,是吧,爹。”一句话成功让樊晨耷拉下脑袋,背也陀了下来,低头整理物品。   简永林不知是简心故意如此说的,还以为是真的不知道解元和状元的区别,就开口道:“解元是当地乡试第一,而状元是殿试第一,中间还有会试,会试第一叫会元。如果一个人乡试,会试,殿试都考第一,就叫三元及第。不过这种情况很少。”   简心点点头,明白了,不就是省高考状元和全国高考状元的区别么。不过想想,就是省高考状元也不是那么容易拿的,所以他这个解元还真是很厉害?   “姐,娘让我给你们送饭来了。”正在简心考虑要不要鼓励樊晨几句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跑进来一个少年,正是简意。   “简意?你不在扬州学习,怎么回京城了?”简心诧异的问道。   “姐,在哪不能学习,我已经和学政大人说好了,我可以在京城的白鹿书院学习,每半年回去考核一次就可以了。而且白鹿书院里的名师大儒很多,学政大人也说这样对我的学业也有好处。”简意说道。   简心点点头,这样啊,那也行,只要不耽误学习就好。   简意见简心点头了,就知道事成了,刚要高兴的笑起来,却被简永林打断了:“白鹿书院是你说进就能进的吗?没有推荐,就是达官贵人的子弟都进不去。你三言两语就说进就进了,我看你还是回扬州府学去学习吧。”   樊晨接话道:“伯父有所不知,这小侄的老师和白鹿书院的院长颇有情谊,有老师推荐,简意是能进白鹿书院学习的。”   简永林立即就转怒为喜,白鹿书院是夏朝最顶尖的书院没有之一,这里随便拉出一名老师都是大儒级的。没看到当朝宰相,都出身于白鹿书院?如果说考上状元是当官的一条捷径,那么毕业于白鹿书院就相当于是捷径中的捷径。光是凭着同师,同学就能拉出一大堆的关系网,简永林未必明白其中的道道,但不妨碍他知道白鹿书院的名声。   他要不是顾忌着一屋子的顾客在,早就蹦起来发泄心中的兴奋了。   简心没想到樊晨还有这样的老师,考中解元也就不足为奇了,至于考上状元,看看樊晨的呆样,摇摇头,就这也能当状元,其他人都该买块豆腐去撞墙。   她将饭菜摆到柜台里,和简永林轮流吃了点,就收拾了收拾交给简意让他还拿回去。   简意不愿意回去,他正新奇着这个超市呢,在里边转了一圈又一圈:“姐,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就那么想到的,简意快点把食盒送回去。”又看了看樊晨:“对了,樊晨你住哪呢?”   “你家啊。”   “咱家啊。”   樊晨和简意的声音同时响起。   “什么,我家,你怎么住到我家了?”   “不可以吗?你看大牛哥人家新婚燕尔的,樊大哥不好意思去打扰,我过几天就去书院了,就邀请樊大哥到咱家住,住我那屋。”   简永林张了张嘴,想说,家中有未嫁女儿,邀请外男住家里有些不妥,又想到二人的婚约,看樊母的意思是想完成婚约的,但是简心倒是从没提起过这事,就是他也揣摩不出简心的意思,这样也好,住在一起,培养一下感情,说不定简心就愿意嫁了呢。   “小兔崽子,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你就擅自做主,邀请外男住咱们家,你不想活了?”简心一听樊晨要住自己家,就有些别扭,气没法冲着樊晨过去,就只好撒到了简意身上,揪住他一只耳朵在他耳边怒吼。   疼的简意哇哇叫,樊晨把外男儿子听在耳里,记在心里,提别膈应,就不满道:“什么外男,说的那么见外,我是你未婚夫,怎么能算是外男呢?”   简心冷哼一声:“是呀,现在是未婚夫,等考上状元,当了官,还认不认我另说着呢,被开口闭口就是未婚夫,我不吃你这一套。”   樊晨气急,瞪着简心,干脆竖起手掌发起誓来:“我樊晨要是不娶简心为妻,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把简心弄了个目瞪口呆,毕竟现代人是不怎么相信誓言之类的了,但是在夏朝,这里的人很迷信这一套,誓言的约束力也很强劲,除了十恶不神之人,一般人很少会违反誓言的。   “谁让你发誓赌咒的,别以为这样我就相信你了。”简心可不是夏朝人,可不信这个空口白说的誓言有什么能束缚住人的地方。   “我到底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才会嫁给我?”樊晨也有些急了。   “是呀,姐,樊大哥哪不好了,你就不愿意嫁给他。”   简心摇摇头:“不是他不好,而是我不想嫁人,明白吗?这辈子我都没打算嫁人。好了,你们回去吧,我还要和爹忙一阵呢。”说完就将简意拉出超市,小声警告道:“我的事,你少搀和,这才几天,就叛变了。”   简意也小声说道:“姐,你是不知道,樊大哥挺好的,对我也可照顾了,而且他是真的想娶你呀。你就不考虑考虑?”   简心瞪了他一眼:“怎么,怕我在家不嫁,分你的家产?”   “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那种人吗?”简意一下子拉高声音喊道。   “好,好,算姐说错话,给你道歉,总之,你赶紧领着樊晨回去。”   简意瞪了简心一眼,竟然敢不相信自己弟弟,这个姐姐的脑袋也够奇葩了,怪不得折腾的樊大哥死去活来的。   简心虽然说是和简意开玩笑的,但在夏朝,如果家里有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是很影响下面的弟弟妹妹议婚的。她也有试探的意思在里边,要是简意很在意的话,她想就该搬出去住了,不过现在看来,是她担心的太早了,至于以后,到时候再说吧,眼下是先把超市和银行的事料理好才是重点。 作者有话要说:  儿子生病明天要去住院了,要停更一段时间了,不好意思。   等儿子痊愈一定立即更新,对大家说声抱歉。   ☆、你猜   好说歹说,简心才让简意带着樊晨回家去了,想想就要和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低头不见抬头见了,感觉怪怪的,她耸耸肩,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强逼着自己嫁人吧。   简心和简永林抽空将简意送过来的午饭吃了,又继续忙了一个下午,才身体疲惫精神亢奋的回到家中,一进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往饭桌上一看,满满当当的摆了十好几个菜,而简王氏竟然还在厨房忙着。   简心高兴道:“娘,你也知道我们今天赚翻了,给我们庆祝吗?”   简王氏回头看了看眉飞色舞的简心,笑了起来,那种笑与以往的笑很不一样,那种欣慰、高兴、轻松的感觉,好像是压在身上的重量一下子卸下来了,长舒一口气之后的爽快。   “娘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你们的生意,这不是樊晨来了吗?”   简心走进厨房,捅了捅简王氏的腰:“娘,你这可是偏心对待啊,人大牛哥来了,你都没这么隆重的招待过,怎么对樊晨这么好?”说着就下手从简王氏刚盛好的菜里挑了块肉放到嘴里吃。   简王氏含笑瞪了她一眼:“多大的人了,还偷吃。你说我怎么对樊晨这么好?”   简心只是随口问问,但被简王氏这么一反问,脑子就转了个圈,最后得出个让她自己石化的结论,脑袋立马就晕乎乎了,还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简王氏噗嗤就笑了,伸出手指在简心脑门上一点:“你呀。”   简王氏的举动完全肯定了简心的想法,这下子她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娘,我可没说要嫁给他。”   简王氏一听这个,就收敛了笑容,神色严肃看向简心:“你不嫁给他?别说傻话了,你不嫁给他嫁给谁?”   “谁都不嫁。”   “胡说!”简王氏加重语气说道:“你不嫁让你弟弟怎么娶妇?还有,本来我两家就有婚约,你不嫁就等于毁约,会让我们一家都抬不起头,无法做人,简意也不必读书了,根本就不会被取用!”   简心目瞪口呆,喃喃道:“这么严重?”   简王氏摇摇头,说道:“你怎么了,在宫中十年,怎么反而一些东西都不知道了呢?”   简心赶忙收敛心神,说道:“那不是在宫中也用不到这些,就渐渐忘了。啊,娘,要不我帮你洗菜吧。”   简王氏没有疑他,接受了简心的说法,毕竟任她的想象力再丰富,也不会想到简心是换了芯的。   她冲外抬抬头:“我这里快好了,你出去招待招待樊晨去。”   “哦。”简心只得出了厨房,至于和樊晨的婚约,她要好好思索思索了。貌似夏朝人对承诺看得很重,对名声看得也很重,对家庭看得更重,这和她想的婚姻只是两个人的事有严重的反差。   简心刚一出门,简意就在堂屋叫她:“姐,你知道大牛哥家住哪吗?爹说要邀请大牛哥和大牛嫂来聚聚。”   正不想面对樊晨的简心一听,就说:“我知道,这个时候,大牛哥只要不执勤,应该已经回家了,我去叫他们。”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我和你一起去吧。”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却是简心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她握了握拳头,然后回过身笑着说道:“不用,你们今天刚到,身心劳累的,又不远,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么晚了,你自己出门,我不放心。”樊晨可不管简心的拒绝,在来京前,他就做好了决定,除了温习功课,剩下的时间都要陪在简心身边,不管她同意不同意。不得不说樊晨有时候还是够倔的。   简心被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是简永林都假意咳嗽了几声,虽说是迟早要成亲,可这不是还没成亲吗,就在老丈人面前秀恩爱,真的好?   不过,樊晨说得也有理,虽说天子脚下,还算是太平,但小心无错。“简心,你就让樊晨和你一起去吧。”   “好。”简心无法,只能答应。   二人沉默着往王大牛家走,简心在前,樊晨在后。这一路上简心都在想简王氏的话,如果不嫁给樊晨,自己如何不说,连累原主一家人都不能好好生活,是她不能接受的,何况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她已经将他们都当做了自己的家人,有了感情,更不愿让他们无辜受连累。   而樊晨是不知如何说起,不论是他在简心面前努力表现,还是真情流露,似乎都不能触动她的内心,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了挫败的感觉。他不明白,明明进宫之前,还好好的。难道是在宫中受了什么打击吗?   “樊晨,你说,你要和我成亲,为什么?”简心打算探探樊晨的底,看看原因,总不能被一个玩笑似得娃娃亲就打入婚姻的牢笼吧。   樊晨觉得自己没听清,这还要问理由吗,不由反问道:“你说什么?”   简心回过头,明亮的眼睛看向樊晨,一字一顿说道:“我说,你为什么要认定了和我成亲?”   樊晨顿时脸色羞红:“你,你怎么如此不害臊!问出这等问题!”   简心挑眉,嘲讽的一笑:“你要是想找那种羞答答的小姑娘就别老缠着我,你要是非得和我成亲,你就要习惯我的说话及生活方式,不然……呵呵,到时候有你受的。”   简心决定,就算是要嫁人又怎么样,自己是不会委屈自己去迁就这里的男人的,真要拿什么三从四德之类的约束自己,大不了大闹一场,一拍两散,也就不会牵连简永林一家人了。   樊晨整了整神色,犹豫了一会儿认真的说道:“我是真的想和你成亲,简心。”   “原因。”   “我们本来就有婚约,这成亲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   简心抚了抚额头,这男人在自己面前是越来越没智商了,他是怎么考上解元的?“我问的是,除了婚约的事,还有其他原因吗?”   这一下子,樊晨不仅是脸红了,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色就蔓延过耳,向着脖子冲了下去,可以想见,现在他的全身都变成煮熟的虾子了。他迅速看了简心一眼,又把头转向一边,沉默不语。   简心这下抓瞎了,不说话是几个意思,是除了婚约没其他原因?那干嘛脸红,是有其他原因,怎么不说?她狐疑的看着樊晨,眼睛一眨不眨,誓要得出个接过。   最后,樊晨顶不住简心的压力,小声的说:“我喜欢你。”   一句话正中红心,简心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她想过很多种原因,就是没想过樊晨会喜欢她,而且两辈子,第一次被人表白,让她有一会儿的怔愣,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是呀,樊晨和原主是青梅竹马,又是娃娃亲,二人之间当然会有感情,这不是很显然的事情么,自己到现在才想到,也真是够笨的了。   但是,又很不甘心,自己是取代了原主没错,承担她的一些义务也情愿,但是这种事,要自己怎么承担,每天对着一个把自己当做另一个人来爱的男人,她立即想到以前看的那种替身小说,什么虐身又虐心之类的,什么玩意,她才不要自己陷入那种境地。   “哎,那你到底喜欢没进宫之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啊?”樊晨有些呆,有区别吗?不都是简心吗,再有,哪有一个大黄花闺女追着一个男人问喜欢她什么的?不过,好直爽,他喜欢!   “说呀,啊什么啊!”   “都喜欢。以前的你很温柔,对我关心备至,你走后我每每想起都遗憾以后都见不到你了,天见可怜,你居然能够出宫,在码头上看到你款款走下,我再也无法移开视线,就算是你快人快语追着简意打人的模样,我都喜欢。简心,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只认定你。”   简心本来在他说都喜欢时,皱起了眉头,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没想到后来说道自己打人的模样他都喜欢,不由暗喜,看来还是对现在的自己有一定的认同了。不过,打人都喜欢,受虐狂?想到她不由的上下打量起了樊晨。   本来樊晨正在感性的发表爱的宣言,却被简心的目光看得生生打了个寒颤,他自己看了看自己:“怎么了?”   “没,走吧,大牛哥家就到了。”   “那,你答应了吗?”   “你猜!”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出院了,从今天开始更新,么么哒!   ☆、抱打不平   来到王大牛家,王大牛和李蓉蓉十分惊喜樊晨的到来,王大牛对着樊晨胸口就是一拳:“好小子,终于来京城了。这是考上乡试了吧。”   樊晨蹬蹬蹬后退三步,呲牙咧嘴的揉着胸口:“当然考上了,也不看看我是谁。”   “嘿嘿,恭喜呀。”王大牛是真为这个兄弟高兴,只要再考上会试,就算是熬出头来了。   二人嘻嘻哈哈说闹一番,樊晨这才将过来的目的说出,王大牛夫妇当然答应,收拾收拾就跟着他们去了简心家。   等四人回家,简王氏已经将所有的菜都烧好了,摆在桌上只等开席。   简永林和简意又和王大牛聊了两句,就开饭了。都是一家人,也没分什么男女不同席之类的,七人围坐一张桌子,说说笑笑,很是惬意。尤其是樊晨,他感觉到简心对自己的心防有一丝的松动,也许和今晚的谈话有关,这令他有些兴奋,就格外的多喝了几杯酒。   酒喝多了就容易话多,他举着酒杯对着简永林说道:“简叔,我敬您一杯,我以后一定会对简心好的。”   简永林也有些上头了,就大笑一声,叫到:“好,我就把简心交给你了。”   简心在一旁直跺脚,瞪了一眼樊晨,冲着简永林娇叫一声:“爹,你说什么呢?”   樊晨被简心那一眼给瞪醒了,哎呀,得意忘形了,不好,他瑟瑟的放下酒杯,偷看了简心一眼,见简心并无愠色,这才放下心了来。   其他人没樊晨的顾虑,兀自哈哈大笑,尤其是简永林,更是指着简心道:“呀,我家的姑娘害羞了。”惹来更大声的欢笑声。简心见状,也不再出声,低头扒饭。   正在这时,听得外边大门咚咚作响,简王氏看向外边:“这个时候,谁会来呀?”   “我去看看。”简心放下碗筷就跑了出去,正好摆脱尴尬。   她将院门打开,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有些瘦削的少年,看着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神色焦急的在原地打转转。听到门响,就要往里冲,被简心拽住:“哎,你谁呀?”   少年这才看向简心,眼睛一亮:“你是简意的姐姐吧,我见过你。我是简意的朋友,王二狗。听说今天有人在你家铺子里闹事,我寻思着简意也不在家,就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不。告诉我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惹到我兄弟,看我不收拾他丫的。”   王二狗刚才光顾着着急了,倒是掩去了他的流气,如今一说狠话,就又冒出来了,这下简心总算想起来了:“你是那天和简意喝酒的那个。”   “对,是我。”   简心打量了王二狗一下,感慨道,没想到弟弟交友够广泛的,不过,仗义每多屠狗辈,还真没说错。不管这人平时做什么,但对兄弟绝对是真的,知道简意没在家,听到家里有事就跑过来帮忙,实在不错。想到这里,简心微微一笑,就要将王二狗让到家里。   屋里简意见姐姐迟迟不归,就走了出来,想看看怎么回事,正好与刚进门的王二狗走了个对脸。   “王哥,你怎么来了?”   “简意?你啥时候回来了。”   二人一同开口问道。   简意嘿嘿一笑:“这不今天刚到家,还没顾得上通知你呢。王哥今天怎么来了?”   简心在后边回答道:“他来帮忙的。”   说着,简心将王二狗让到了桌上,正好开席没多久,菜都还没吃多少,简王氏听说王二狗的来意,也是感激万分,想想让客人吃剩菜可不好,就起身要去再炒几个菜,王二狗千拉万拽才劝下简王氏,就桌上摆着的,对他来说就够丰盛了,再加菜就不是他来帮忙,而是来打秋风来了。   简永林见王二狗如此表现,也是很诧异,街坊邻居都说王二狗是个二流子,果然传言不可信。   简意和王二狗说起扬州之行,把他羡慕的直瞪眼,最后简意话头一转,问道:“对了,王哥,你和杏儿的亲事成了没?”   一说起这个,王二狗就叹了口气:“杏儿的娘倒是答应亲事了,只是她非要十两的聘礼,什么时候给银子,什么时候成亲。”   简意一听这个,也是叹了口气,他倒是有心帮忙,只是自己还花着父母的钱呢,上哪去筹这十两银子。   “成亲的事可不能耽误了,这样,十两银子的聘礼我给二狗出了。”简心一看愁成一对的两个小男人,不由笑道,就冲着王二狗对简意这份心,这十两银子白给都值。   “不行,我可不能要姐的钱,那我成什么了。我不要。”   简心好笑:“不要就打光棍了。”   王二狗羞红了脸,只说不要。   一旁的李蓉蓉插嘴道:“哎呀,你这个小娃娃怎么这么拧,先拿了简心姐的银子把新娘子娶回家,然后再慢慢还呗,不就十两银子吗,好好干一年,也就赚回来了。”   李蓉蓉不清楚王二狗的职业,而且不知道京城的薪酬,只拿王大牛的俸禄做参考,当然对于她家来说,十两也就是一年能攒下的数量了。   但是王二狗不能啊,他也就是这晃悠一天,那晃悠一天,赚不来几个钱。她这话一说,王二狗的脸就更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他不说话,王大牛不乐意了,自家娘子好心出主意,你倒是吭一声呀,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说,王兄弟,是男人就痛快点,借不借。”   王二狗抬头看了眼,好家伙,七双十四只眼睛都盯着自己看,他心一横,不能让王大牛看笑话:“好,我借。”   简心笑了,目前为止,这个少年都还不错,只是如果连十两的聘礼都没有,可知这人家里穷到什么地步了,还不还得上不说,就是成亲后能不能养家也是问题呀。想到这,简心掐了简意一把,借故出去了。简意会意,停了一会也跟出去了。   简心向简意把王二狗的身份问明,这才知道这位还真就是邻居口中的渣,现在还只是脾气个性啊,招猫遛狗啊之类的小问题,放任不管之后不定怎么样呢,就是成家恐怕也会因为养家问题把他推向深渊。   回到屋里,简心沉思一会儿,说道:“这样吧,二狗,我家那铺子你也知道,想请一位伙计帮忙,你愿意去不?”   “你让我去?真的?”本来王二狗一时热血说了借钱的话,他又不想简意瞧他不起,这钱势必是要还的,但如何还就没有一点办法了。他这段时间也是想着奋发一下,找个正经的活来干攒钱的,可奈何他的名声不好,人都不敢用他,这下听说简心要她去铺子里当伙计,当然乐意。   简永林倒是皱了一下眉,不过又想简心既然说了,就有她的考虑,也就没反驳。   简心点点头:“真的。”又转头跟简永林说:“爹,今天是开张第一天,我才去照应的,我还有别的事,不可能每天都去超市里帮忙,以后就让二狗给您打个下手。”   “好。你明天就来吧。”简永林答应道。   “是,我一定去。”王二狗眼中噙着泪花应着,自从父母去世后,就再没人对他这么好过,而他今天本来是来替兄弟打抱不平的,没想到把他的亲事和工作都解决了,要不是简意,他也想不到要去娶杏儿,要不是简心,他也娶不到杏儿,以后一定要好好干活,他在心中暗暗发誓。   正在这时,又有敲门声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道歉   简心无奈,只得再次去开门,打开一看,是经常跟着邵佳俊的小厮,名叫邵二的。   那邵二一见简心,就作揖道:“简小姐好,我家少爷让我将这个交给您。”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帖子递给简心。   简心接过,因着外边天黑也没看内容,那邵二也没说其他,就走了。   简心拿着帖子,有些疑惑,以前与邵佳俊谈事,从未下过帖子,都是二人约好到哪谈,各自直接过去,这次这么郑重其事?   简心一到屋内,就打开看了看,原来并不是为着银行的事。而是为着今天他夫人冲撞她的事道歉,在家里摆下宴席,请她务必到场。简心笑笑,邵佳俊倒是知情识趣,怎么就娶了那么个老婆给他扯后腿。   “姐,什么事?”简意本来正在和王大牛说话,奈何樊晨故意掐他,他回过头来就见到自家姐姐拿着个帖子笑,又看看樊晨一脸求知道的表情,不得不开口问道。   “没事,明天邵佳俊要请我吃饭。”简心随意的说着。   “他干嘛要请你吃饭,他都是有妻子的人了,怎么还老招惹你!”樊晨一听有敌情,就不管不顾的问道。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劳您费心。”简心原本的好心情长翅膀都飞了,最烦的就是这个,偏偏樊晨还撞上来。简心说完就拿着帖子回房间了,再也没出来。   一脸挫败的樊晨看着简心的背影,至此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简心了,他看看简永林夫妇,又看看简意:“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简意哇哇大叫到:“什么叫是不是,本来就是!姐最烦人对她指手画脚的了。”   樊晨呐呐,可是任谁见自己的未婚妻一直和别的男子在一起,也是很不舒服的。   简永林摇摇头,自己女儿有主意没有错,就是太有主意了,谁都管不了。这小两口啊,还有得磨。   简王氏倒是觉得樊晨也没说错,只是简心她也管不来,只好抱歉的冲着樊晨笑笑:“他们只是在谈生意,你不要太介意。”   “我知道,只是我又把她惹生气了,怎么办?”樊晨一脸苦恼,本来今晚的进展被自己一句话毁了,愁得他直揪头发。   “表哥,我给你支个招。”说着在樊晨耳边低语几句,嘻笑两声:“你就听我的吧,保管简心姐不再生气了。”   次日清晨,简心醒来,穿戴好刚出屋准备洗漱,就看到站在她屋前的樊晨,手里端着脸盆,小臂上搭着面巾,呲着一口的大白牙,冲着她傻笑。   “简心,你醒了啊。快洗把脸,一会儿就吃饭了。”说着就将脸盆放到架上,拉着简心的手就帮她洗起来。   “我自己洗。”简心将手从樊晨手中挣开,不自在的动了动手指,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樊晨,低头净面。洗完脸后,樊晨又积极的将脸盆端走洒水。简心进厨房帮简王氏往外端早饭,又被樊晨拉着坐下,他自己去端。   等到简意打着哈欠走出屋时,简心用手指了指樊晨,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问道:“怎么回事?”   “什么?”   “我是说樊晨脑子出问题了?今天一大早就不正常。”   简意看着忙进忙出端早饭的樊某人,笑笑道:“还不是为了你,昨天你一恼,樊大哥就慌神了,这不是给你赔罪的么。”   “哼,算他识相。”简心心中熨帖,总算给了樊晨一个好脸色。   等到简心整装完毕,要去赴宴时,樊晨拦在了简心面前,他背在身后的手狠狠的掐了自己后腰一把,直到疼的泛出泪花才放手,然后双手抱住简心的手臂,用带着泪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简心:“带我去,好不好。”   不用看的,只用听的,那声音生生让简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樊晨的声音本来就略显低沉,如今掐着嗓子嗲声嗲气的说话,男不男女不女,最后一个字还拐着弯的往上扬。简心一个哆嗦,将他抱着自己的手拽下去:“好好说话,干什么呢你!”   樊晨赶紧立正站好,又擦了擦眼角的泪,小声说道:“怎么不管用?”   “什么不管用,自己在那嘀咕什么?从哪学来这一套,也不怕人笑话,这是你一个大男人家能干的事?”   “明明蓉蓉说只要这样,你就会答应的。”   简心扶额,再次为他的智商担心。事情做出来之前能不能用他那个大脑分析分析,蓉蓉是个女孩儿,那做出来梨花带雨的,是个人都会心软,你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学那一米五的小姑娘,只会让人恶心!   简王氏看着樊晨很好,很愿意简心嫁给他,又怕简心做生意与男人接触,让樊晨恶了她,也是很乐意让他跟着去的,就一直在屋里看着门外,看两人纠缠了会儿也没离开,就从屋里走出:“简心,你就让樊晨和你一起去吧,毕竟你一个姑娘家出入也不方便。”   “好的,娘。”简心瞥了一眼樊晨,“事先说好,不该你说话的时候不要乱说。”   樊晨立即点头说好。暗中朝简王氏挤了挤眼。简王氏好笑,摇摇头回屋了。   待到二人来到邵府,通传过后,邵佳俊亲自出门迎接,直接把二人迎到他所居住的瑞景苑。虽然他只邀请的简心,但对多出来的樊晨也未表示不满,人未婚夫给自己的未婚妻撑腰他哪敢不满,从昨天他得知他的身份开始就把自己对简心的那份心放下了,毕竟他都已经成亲了,先天条件不足。   林舒云一直等到三人都喝了一会子茶了,才姗姗来迟。她对于自己的夫君一定要让她给简心道歉的行为很是不忿。所幸邵佳俊看她看的紧,不然早就告到她姑妈那里去了。   她高昂着头,向下瞥了一眼简心,漫不经心的说道:“昨天让简姑娘受惊了。”说完就径直走到邵佳俊右边的座位上坐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眼神再也没往简心那里瞧上一眼。   简心见状,也不生气,似笑非笑看了邵佳俊一眼,这就是所谓的道歉啊,长见识了。   邵佳俊憋得一脸通红,这娘们仗着在府里有她姑妈撑腰,一向不把他放在眼里,没想到在外人面前,也这么不给他做脸,既如此,也不必再给她脸面了。   他一掌拍向桌子,让正在放茶杯的林舒云手一抖,一杯茶就翻倒在桌上,撒出的茶水倾在林舒云手上,只见她眉心蹙气,语气不善:“发什么疯呢?都把我手烫到了。”   底下伺候的人就都动了起来,收拾的收拾,给林舒云擦手的擦手,还有人囔囔着要去请个大夫来给少夫人看看。   “够了,都给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抱歉。么么哒   ☆、立威   听到邵佳俊的吼声,丫头婆子们仿佛被施了定身术,齐刷刷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他,有转过头看了看林舒云,林舒云从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嘴角轻蔑的扯了扯,也不看邵佳俊,只用锦帕细致的擦拭自己的手。众人见她这样,又低下头继续干活。   邵佳俊气急,他没想到虽然自己在家一直装傻充愣,可这见风转舵也转的的太快了,不到一年,就全靠到林舒云那里了,真以为搭上林舒云就能靠上邵林氏那个贱女人吗?一群傻子!   想到这里,他看向林舒云的眼神不免带上了怜悯,看着是个聪明的,不过是个空桶子罢了。   林舒云一直拿眼角余光注意着邵佳俊,当他的神色改变时,就皱起了眉头,这个一向横冲直撞,自傲子大的傻子凭什么怜悯她,他算哪根葱哪颗蒜?心中疑惑,但事情发展到这里,她占着优势,她是不会开口降低自己的声势的。   “邵二。”邵佳俊冲着外边喊道。   就见邵二一路小跑跑到厅中,行礼道:“大少爷,什么事?”   “去告诉管家,这一屋子的丫头婆子们,都打发出去吧,随便什么矿山、窑子的卖了。”   “啊?”邵二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会儿神。   邵佳俊冷哼:“要本少爷把你也卖了吗?还不去。”   “是,是,小的这就去。”说完,邵二一溜风的就跑出去。   这下子错愕的就成了林舒云了,而丫头婆子们也不顾她的脸色了,通通跪到邵佳俊跟前求饶,这个喊饶命,那个喊发发慈悲,居然还有人急糊涂了说出不怪她们,她们都是停了林舒云的话才这么干的,把林舒云气了个仰倒。   要知道,即使邵佳俊在邵府再不得势,那也是原配嫡子,身份是顶顶尊贵的,发配几个下人的权利还是有的,更何况这府里的管家邵福贵受过他娘亲的恩惠,一直对他多有照拂,要不是管家,说不得就是汇通钱庄的经营权也落不到他手里。   邵佳俊也不是真的要发卖这些个人,只不过吓一吓,以后自己事业上来了,会有很多事情需要保密,再向以前那样由着这起子人出卖,他也就不必筹划事业了,而且如果真的都卖出去,他父亲必定要过问邵林氏,再由着邵林氏一番添油加醋,他少不得又要倒一次霉,得不偿失。   “好了,都别在爷跟前碍眼了,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话音刚落,刚才还不拿他当回事的一起子人纷纷站起来跑了出去,生怕一步慢了,少爷又改了主意。   林舒云攥着已经湿透了的锦帕,有些气恼,竟没有一个人想着给自己换一块锦帕,再上一杯茶,她紧紧绞着手中的湿帕,瞪着邵佳俊,被绞出的水滴落在她月牙白的裙摆上,印出一滴滴灰色的水渍都没觉出。   樊晨拉了拉简心的衣袖,脸色尴尬的往外指了指,想让简心回去,这明显两口子闹别扭,就别在这杵着了,看人笑话也不是个事!   简心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有心帮邵佳俊一把,毕竟以后要共事,有个天天起火的后院,还有什么心思创业。再说了今天这事,缘起林舒云,邵佳俊也不是一点过错都没有。   任谁嫁给一个自高自大,遇事冲动,还没什么本事的男人,都要寻思一下以后的日子,更何况现成的靠山就在眼前,自己的嫡亲姑姑掌家,还不凑上去寻个出路?说到底,邵佳俊一开始就没信任林舒云,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伪装出来的那个邵府大少爷,林舒云也一直被邵林氏的言论左右,看不上自家的夫君。这二人可不就成如今这样了。   “怎么?在我一个女人身上耍威风,很了不起?”终于林舒云打破了沉默,嗤笑道。   “亏你还自诩知书达理,就这样对待客人吗?”邵佳俊对林舒云不满很久了,尤其是她明显敷衍道歉的行为,成为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那是你的客人,可不是我的,随便来个阿猫阿狗的,我都要以礼相待吗?笑话。”   “你,林舒云,别以为我不敢……”   “够了。”简心站起来,走到二人之间,笑了笑:“邵公子,可否让在下和尊夫人单独谈谈。”简心怕自己再不开口,邵佳俊就要出口休人了,夫妻间最忌讳把离婚放在嘴边,夏朝就更是了,一旦出口,那就会成为二人之间的一道伤痕,永远也不可能愈合。   “简心,让你见笑了,可是她……”邵佳俊有些犹豫,林舒云即使以大家小姐自称,可到底也只是商贾之女,颇有些泼辣的本质,从昨天敢抛头露面去超市闹事就可见一斑。   “放心,你带着樊晨去别间屋子喝杯茶。”简心自信的一笑,刺头见得多了,这点问题,不是问题。   邵佳俊犹犹豫豫的带着樊晨走了,樊晨也是面带担心,一路三回头欲言又止的被带出了门。   简心在他们身后,将厅门关上,拍了拍手:“好了,只剩咱俩了,这下子可以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了!”说着就一脸不怀好意的走向林舒云。   这脸翻得也太快了吧,林舒云措手不及:“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好好的开张的日子,都被你搅合的差点散场,你说我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劝诫   林舒云能跑到西市那个平民区的市场去闹事,可见也不是什么善茬,当下就站起来,冷笑一声:“哼,你个狐狸精还敢来我邵府,真真是不要脸皮。”   “狐狸精?”简心似笑非笑望着林舒云,“我就纳闷了,既然你都看不上邵佳俊了,还管他干甚,反正你又不指着他过活,在这个邵家当你的所谓的大少奶奶不是很好吗?”   “你果然和他有一腿!我……”林舒云刚要发怒,被简心一声大喝镇住了。   “闭嘴吧!”简心气势全开,眼中嘲笑愈盛。   “我且问你,你拿他当你夫君吗?你想过你们的未来吗?还没孩子呢吧,想过以后自己孩子的处境吗?”   “我……”   “回答我。”简心逼近林舒云,林舒云迫于简心的气势,后退了一步,却被椅子绊住,一屁股坐了下去。简心从上往下看着林舒云,林舒云的气势竟被简心逼退大半,瞪着眼睛,说道:“当然想过的。”   “说说。”   “姑妈说了,以后分家会每年分给我们五成的红利,足够维持我们现在的生活水准了。”   简心嗤笑一声,继而放声大笑,持续了一会儿,又漏出怜悯的眼神看着林舒云,摇了摇头。   “怪不得邵佳俊要防你了,竟蠢笨至此。”   林舒云见简心笑时心里就有些打鼓,只是不知她为何而笑,如今又说她蠢笨,对简心怒目而视,但并不说话,她怕自己多说多错,招来更大的嘲笑。   简心见她平静下来,不再多言,也兀自坐了下来,端起茶杯,才缓缓说道:“恐怕你不知道邵家有多少铺子,也不知道每年的红利几何吧。”   林舒云低声道:“二十间总是有的。”   “噗。”正在喝茶的简心直接就喷了。看林舒云的眼神就更加怜悯了。林舒云就有些不高兴了,怎么今天一个二个的看自己都像是看傻子似的。   “你什么意思。”   说句实话,这也不能怪林舒云,在邵林氏嫁到邵家之前,林家只是普通的商户,手中不过经营着一两间铺子,而邵佳俊的爹邵鹏广不过是看林氏貌美才娶为继室,林家这才开始发家,而林舒云对邵家的认知全部来自邵林氏,故而邵林氏要他和邵佳俊成亲,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邵家富贵,做大少奶奶能享福,而这一年来的生活也印证了这一说法。林舒云就更加听邵林氏的话了。   “哼,无知。邵家产业遍布南北,这京城里就不止二十间的铺子,更何况外边,何况,以邵公子的身份,怎么也要继承大半的家业,居然说出只给分红利而不给铺子的话,你那姑妈也太好算计了。”   一句话就将林舒云说愣了,只是多年来邵林氏在她心中树立的形象太过深刻,她有些不相信,简心继续说道:“你以为你现在生活就是顶好的了,但你那个弟弟吃穿的更好,花销将近是你们的十倍。”   “再说了,退一万步说,你姑妈给你们分一半的红利,那你知道是铺子是赚还是赔?人家说有多少就给多少,十万也是一半,一万也是一半,期间还要仰仗着你那好心的姑妈,对着她讨好陪小心。万一哪天惹怒你姑妈了,一文也不给了,怎么办?全家喝西北风去。”   “现在你还没孩子,要是有了孩子,原本该他耀武扬威,趾高气扬的成为邵家家主的,也得因为有个愚蠢的娘,不得不低声下气,忍辱偷生的巴结着你那好弟弟的儿子,还得被人骂‘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哎呀,我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就要为邵公子烧个香,点个蜡了,这都是修的什么姻缘啊,把自己一家子带到歪沟里不说,还得再往下按两下才算完。”   说完简心好整以暇的翘起二郎腿,喝了一口茶。   而另一边的林舒云早就脸色煞白,双目茫然,浑身哆嗦了。   待简心一杯茶喝完,林舒云还没回神,简心走过去,轻轻一拍她的肩膀:“醒来了。”   林舒云一个惊吓,双目这才有了焦距,看到眼前差点贴到自己脸上的简心,她的头往后撤了撤:“你怎么在这?”   “终于清醒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简直太逗了,身为邵府大少奶奶,居然不知道邵府的产业,要是人家别家的媳妇,早就开始掌家了,你到现在居然都没接触过么?”   本来还有疑虑的林舒云听到这句话,心彻底沉了下去,是呀,她身为嫡长子的妻子,是应该管家的,但是姑妈就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个意思,她也没好意思张口,原以为是姑妈怕她年幼管不了,但总应该一点一点的教给她,但是没有,完全没有,直到这时,她才相信了简心的话,姑妈是不想她知道邵府真正的财力,这样才好糊弄她,她真是太天真了,以为嫁到姑妈家,姑妈会为她摆平一切,铺好路,没想到她反而成为为姑妈及弟弟铺路的石子了。   林舒云此时看向简心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了,有着点醒她的感谢,也有着仇恨,还有嫉妒之类的。她冷哼一声:“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让你进门。”   我去,这是简心内心爆的粗口,这是什么神转折,脑回路比别人多一个弯吧!   “谁要进你家门了,白给都不要,有本事你把邵公子挂你裤腰带上,你上哪,他到哪,岂不痛快!”   “你如此粗俗,夫君是怎么看上你的!”   “别,你夫君没看上我,我也高攀不起你夫君,不过,就凭你那泼妇的劲头,我看邵公子也未必看得上你,咱们还是后会有期吧,不,后会无期,拜拜了您那。”说完简心已经转身往外走了,扬起右手挥了挥,算是道别。   只要不是缠着她夫君,林舒云就放心了,管他以后再见不再见,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她要好好想想了。   正在焦急等待的樊晨和邵佳俊一见简心走了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邵佳俊问道。   简心抖搂了一下衣摆,笑了笑:“幸不辱命。”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   从邵府出来,拒绝了邵佳俊用马车送他们回去的提议,二人晃晃悠悠往会走。   樊晨神色兴奋问道:“你跟那个女人说什么了,她给你道歉了吗?”   “嘿,你猜。”   樊晨立马就变成了苦瓜脸,要不要这样打击人的好奇心,未婚妻太聪明也是苦恼。又想到一直说简心在和邵佳俊合作,但是什么样的合作能让一个男人如此敬畏一个女人,樊晨太好奇了,想问又怕来个你猜,憋了半天,终究没有忍住,以他男人的身份来看,对女人会保护,会疼爱,但敬畏就有些太过。只是现在他还能大言不惭的这样想,至于以后,呵呵。   “你到底和邵佳俊合作什么呢?神神秘秘的。”樊晨终于没忍住,还是装作云淡风轻的问出来了。   此时正好走到汇通钱庄门前,简心抬手一指:“喏,就是那个。”   “钱庄?”樊晨一脸的不相信,简心有什么实力能开得起钱庄?   “爱信不信。”简心挑眉,往前走去。   “不是,我也没说不信啊。”樊晨经历过昨天晚上的事,现在正处于讨好简心的阶段,他可不想再被冷处理了。   “眼神说明一切。”   樊晨立即闭上眼睛。这一招终于把简心逗笑了,她一指点在樊晨的眼睛上:“看你这个熊样。”   樊晨能说什么,什么叫做时事造就英雄?事实证明,时事也能早就狗熊。   在外人看来,这对走在街上的男女,一个上赶着讨好,一个拿捏着撒娇,再加上男的俊女的俏,活脱脱一对金童玉女,不过看在刘文华眼里,那怒火就慢慢的侵上了眼底。不过几月没见,这二人什么时候就打得这般火热了,记得分别时简心对樊晨还是不假辞色的。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忿,迎上去:“哟,樊兄何时到的京城,竟不通知小弟,是在是该罚。”   樊晨闻声看来,见是刘文华,就有些厌恶,二人自从上次打过架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不曾想在此遇到,还被刘文华如此轻描淡写的划去恩怨,他只觉得恶心,以前怎么没看出他是如此虚伪之人?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好笑笑说道:“在下也是刚到京城。”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言语,就是这一句也露着客套的生疏。把以前的愚兄什么的改成了在下。   只这一句话,刘文华就听出了樊晨的意思,那是甩人的暗示。可刘文华谁呀,他的目的没达到能被樊晨甩掉?人就硬是笑容灿烂不该,又欢喜的对着简心说道:“小生回京也有段时间了,都不曾遇到过姑娘,不成想今儿不仅遇到樊兄,还能遇到简姑娘,实在是大喜了,不如由小生做东,请二位畅饮一番如何?”   简心对着个狗皮膏药厌烦无比,奈何人又没失礼的地方,总不能无故撒泼吧。她看了看樊晨,见他神色淡淡的,丝毫没有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就知到他也是对刘文华无感的。随即耸了耸肩。   樊晨看到简心的动作,会心一笑,对刘文华抱拳道:“多谢刘公子,只是在下与白鹿书院的院长有约,恐怕要辜负刘公子这一番美意了。”说完也不等刘文华反应,拉上简心就走了。   简心被樊晨拉着走了,只是不自觉的往后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刘文华那布满阴霾的脸,已经扭曲到辨不出模样的地步,恐怖异常,简心冷哼一声,这人变脸可真够快的。   此刻刘文华手撕了樊晨的心都有,亏得当初把他看做知己好友,却也是个见色忘义的,更何况学政大人明明说自己能中解元的,却别这厮结了胡,让他只能屈居扬州第二,在京中这一帮公子哥面前失了脸面,要知道当初他下扬州时可是夸了海口,必能摘得解元而归的。想的此处,刘文华目瞪凶光,对着身后之人说道:“跟上去。”   “是,少爷。”刘文华的书童刘术低头应了一声,悄无声息的跟上了樊晨二人。   只是此刻二人并不知道已经被刘文华派人跟踪了,简心正问道:“你真的跟白鹿书院院长有约?”明显的不信,只是樊晨说谎?好像有些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嘿,约的是明天,简意入学的事,还有我会试的事,都要麻烦韩院长一番,已经送过去拜帖了,明天我带着简意去一趟白鹿书院。”   “哦。”简心点点头也不再说话,只是把时间错了一下,没想到这人也不是一味的书呆子。   二人就这样一路逛着往家走,看到什么感兴趣的还会盘桓一会儿,走到中午了也没走回家,干脆找了一家小饭店进去吃了一顿饭。   “邵佳俊这厮,说好的赔罪的,却连顿饭都不让咱们吃,真真小气。”   樊晨好笑:“是你不吃的,硬要回来。”   “哼,和林舒云一个桌子吃饭,会消化不良的。”   “你呀。”   二人边吃边说笑,可苦了在后边跟着的刘术了,肚子咕噜噜的叫也不敢坐下来吃东西,只能找个犄角旮旯偷瞄着二人,看着他们吃得香甜,他却只能勒紧裤腰带看着。   回到家,刚一进门,简心就被扑了个满怀,拉开人一看,杨环!   “杨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说我随时可以来找你吗?”杨环嘟嘟嘴,扒拉着简心的手臂不放手。   简心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其他人,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没带其他人?”   “哎呀,那些人太啰嗦了,麻烦。”   简心挑眉,这小姑娘简直任性的可以了,不带丫鬟也不带家奴的就往西市跑,一个不注意出了事她可担不起:“下次还是带上护卫的好,不然恕简心不招待杨二小姐。”   “好吧,带上就带上,简心,你知道刘文慧吗?”   “不知。”   “刘鹏程?”   “不知。”   “刘文华?”   “不……等等,刘文华?我倒是认识一个人叫刘文华的,不知道和你说的是不是一个人。他和前俩人什么关系?”   “刘鹏程是吏部尚书,是刘文慧和刘文华的爹。”   “哦,怪不得扬州学政大人都巴结着刘文华,原来根在这呢。”不等简心回答,斜着插来一句,却是一直在偷听的简意忍不住插的嘴。   “不是的,刘文华却有文采。”樊晨虽看不上刘文华沾花惹草自诩风流的劲儿,但还是很佩服他的文采的,要不然也不会引为知己。这会儿二人算是彻底崩了,但还是有一说一,不让人在这方面污垢他的。   “你们两个闭嘴,听杨二小姐把话说完。”简心呵斥一声,简意瞬间缩了头,捂住自己的嘴示意不会说话了。   简心这才问道:“刘文慧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先半章吧,不好意思 实在没时间码出来了 明天补齐,么么哒   ☆、刘府   “哼,她因着她哥哥考了个乡试第二什么的,明天要在家里办一个诗会,把邀请函送到我家来了。可是我不想去。”   “不想去就不去吧,想个借口推了也就是了。”   “可是我又想去看看她嚣张到什么地步!”   听到这,简心算是听出来了,这俩位应该是看对方不顺眼的,刘文慧故意给杨环邀请函就是要气气杨环的,听说杨环的哥哥考得并不理想,堪堪够到线上。杨环果然被气到,但也不想就这么算了,但她来找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让她帮她出气?还是算了吧,小老百姓就别忘那些个大人物跟前凑了,一不小心就是灭顶之灾。   果然,杨环紧接着就说到:“简心,你陪我去吧。给我壮壮胆,好不好?”   简心看了杨环一眼,沉默不语,杨环其实也是有些忐忑的,姐姐知道她与简心有接触时就说过,有些事可以与之商议,但不可逼迫,姐姐对简心,总是有一些厚待的,她也不能拂了姐姐的面。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简心?”杨环晃了晃简心的衣袖,大眼忽闪着看着她。   “我怎么去呢?杨二小姐。”直接拒绝有些不近人情,她又不想搀和到此事中去,只好把问题再抛给杨环。   这下,杨环就苦恼了,当初一时兴起跑来找简心,只想着也许简心能帮她,但她忘了,简心一不是官宦之女,二没有邀请函,是根本进不去刘府的,但要简心装扮成她家的下人,又有以势压人之嫌,恐怕以后会在心里产生心结,于二人之间的结交不利。   “对了,”只一会儿,杨环就愁云尽去,“我可以说你是我的表姐。”   “别忘了,刘文华可是认识我的。”   “应该不会碰上他吧,不过就算认识怎么样?他管天管地还管人是不是亲戚呀?”   简心摇摇头,只好依了她。   送走了杨环,回过头就看到樊晨一脸哀怨的看着她,直把她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简心警惕地瞪着樊晨:“干嘛?”   樊晨幽幽说道:“明天我要去拜访院长,不能跟你去了。”   “不能就不能,什么毛病!”说完兀自走开。却没看到樊晨对着她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去刘文华家,可别出什么事呀。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樊晨就领着简意去了白鹿书院,他的打算是早早去,早早回,好把简心从刘文华家接出来。   简心一番梳妆打扮,一身浅紫色裙装,头上斜斜着插了两只步摇,清爽利落却又不失雅致。毕竟她是要和邵佳俊合作的,专门为自己置办了几身出门的衣服首饰的。如今这样穿戴,再配上她在宫中学来的规矩礼仪,和其他闺秀们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杨环见到这样的简心,简直惊喜,本来她还给简心准备了一身衣服,但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二人及杨环的大丫鬟香草三人被杨府马车送到刘府门口,就被迎进了花园里。   刘府花园也算是精致,假山流水,曲廊花圃,错落有致,且种了不少名花,尤其是各种品种的菊花正怒放开来,为花园添加不少景致。   此时花园中已经有了几个少女在说笑,见杨环来了,都起身打招呼,毕竟除去杨父的名衔,光一个皇后之妹的头衔就够了。   “刚才还在说杨妹妹怎么还没来,莫不是不来了,话音刚落你这就来了,还是真不禁说。。”刘文慧上前拉住杨环的手笑道。   杨环稍一抬眉,又放下,笑道:“刘姐姐邀请,小妹岂有不来之理。只是略耽搁了一下,还请姐姐原谅。”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妹妹严重了。”刘文慧一边与杨环说话,一边打量站在她旁边的人。香草她是知道的,但是这人穿戴不像是下人,但她把京城中的小姐想个遍也没想起这人是谁,就问道:“这位是?”   “我表姐,简心。”   简心对刘文慧点了点头:“刘小姐。”   刘文慧也就胡乱的回了个礼,就引着三人往她们的集会处走去。   此处是建在假山上的一座凉亭。因着假山上有流水经过,站在亭里竟能听到水声潺潺,视野广阔,能将整个花园揽入眼中,又值秋高气爽的季节,站在凉亭感受着吹到身上的微风,竟心旷神怡,果真是个好去处。   就是挑剔的杨环也很是满意这里,“竟不知道刘姐姐家有如此美妙之地,要是早知道了一定要多来几趟的。”   “嘻嘻,以后多来也不迟呀。”就有旁边的小姑娘开口说道。看起来是和杨环熟的,一边说还一边对着她眨眼睛。   杨环点点头,笑道:“那以后要多叨扰刘姐姐了。”   “正合我意呀。”刘文慧也一脸欣喜的样子。   简心在一旁看着这些花龄少女互相恭维,说着客套话,借着抬手的姿势,悄悄的打了个哈欠,怪不得宫里的女人打得一手好太极,从小就练出来的,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还真是比不上。   谁知道她保持低调,还就有人看不得她沉默,刘文慧见从杨环身上找不到突破,就把目光转向坐在杨环旁的简心身上,这个人也就进来时打了个招呼,之后一直兴致勃勃的听众人谈话,但也不插嘴。   看打扮,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但看样貌却是已经有二十了吧?老姑娘?灵光一闪,刘文慧就挂起了笑容。   “这位简姐姐,是何方人氏,怎么一直未曾听杨环提起过?”   简心正百无聊赖着呢,冷不丁听到有人提她,回神看去,却是刘文慧问她呢,她微微一笑:“祖籍扬州,也是今年刚刚来京城定居,这才和这边的亲戚们走动走动。”   “听闻扬州是个出美人的好地方,看简姐姐如此美貌,看来所传不虚呀。”刘文慧故意端详了简心一会儿,才幽幽说道。   听到这句话,简心心里就骂开了,不说她只是堪堪清秀的容貌,尼玛扬州美人是很多,最出名的是扬州瘦马,干人肉生意的,拿她和那些人比,真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刘小姐过奖了,在我看来,那些个所谓的美人是比不过刘小姐的,要是刘小姐在扬州,那肯定会被万人宠捧的,她们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所谓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刘文慧拿妓/女与简心比,简心直接拿花魁与她比,那享受万人宠捧的待遇的,可不是一般人。   刘文慧攥着帕子的手,指甲都掐到肉里了,杨环从哪里找来的人,说话一点都不顾及,敢如此驳她的脸面。   杨环可不管那个,想从简心那里打击她?也不看看简心是谁?被打脸都是活该。   “就是,要我说呀,也是刘姐姐漂亮,要不然怎么能让咱京城四公子里的三个都围着姐姐转,剩下的一个还是姐姐的亲哥哥,要不然这四个可不得被姐姐都包揽了。”杨环是个惹事不怕大的,可着劲的往死里拉刘文慧。   本来被简心刺得就不高兴的刘文慧听到杨环的话,差点当场翻脸,这不是说她水性杨花,和男人私交吗?这比打脸还打脸呀。好在刘文慧还记得有其他人在场,硬压下她心里的不快,把她筹谋的摆了上来,这次到要看看,杨环还能蹦跶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过招   刘文慧淡笑两声:“杨妹妹说笑了,只因他们与哥哥是好友,能够见上几次,妹妹不要听信了谣言。”   “哦,谣言呀,知道了,下次再有人说起小妹一定告知。”   刘文慧瞥了杨环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嫣然一笑:“说起京都四公子来,他们今天也要来呢。”   这话一说出来,就有小姑娘迫不及待问道:“当真?”   “当然,哥哥已经邀请好友来家中庆祝,说不定他们一会儿就会到的。”   听了刘文慧这话,众女眼中一亮,都不动声色的整理自己的衣裳发饰,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就连杨环神色都有些兴奋,眼睛频频往花园的入口方向瞟。   简心暗中捅了捅杨环,小声问道:“怎么了?”   “韩公子要来了呢。”杨环满面桃花,在简心耳边回答道。   简心瞬间明了,所谓的韩公子,是杨环的意中人吧,不过她重新打量了一番杨环,满打满算也才十四岁,这算不算早恋?   正想的入神,就听得刘文慧又言:“日前绣荷包被韩公子看到,说我绣得好看,也跟我讨了一个,这不昨儿才绣好,一会儿韩公子来了,我就给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满意,姐妹们帮我参详参详?”说着就有丫鬟递上来一个荷包。   只见这荷包上绣着一幅山涧幽兰,构图和绣工都无话可说,再有君子兰的说法,送给韩公子倒也贴切,只是,荷包是能随便送给外男的吗?更何况是韩公子亲自上前讨要。这意味着什么,在座的都清楚,无不恭维刘文慧绣工出色,手巧心巧,只是杨环早在刘文慧拿出荷包时,就已经苍白了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刘文慧往杨环处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就回过头不再搭理她,心底冷哼一声,这下知道痛了吧,你哥哥比不上我哥哥,你也比不上我,居然肖想韩公子,简直不知死活。   她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理杨环了,就连接下来的诗会活动,她都没有特意提起杨环,众人都是心灵剔透之人,而且被她邀来的都是与她交好的,当然不会拂了她的面,去给杨环解尴尬。   杨环并简心坐在一边,看着人家热热闹闹,自己面前却冷冷清清,委屈的看了看简心,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的好。   简心耸耸肩,虽然杨环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但明知她不安好心,还上赶着凑过来,这不是作死是什么,如今也只能这样不上不下的呆着了,且看后边有没有什么转机吧。   简心虽这样想,但还真不抱希望,如今是刘文慧的主场,听说一会儿一些个公子哥们也要来,还都对刘文慧有意思,在如此的情况下,找对方麻烦还真是不是一般的难。   正想着,就见一个丫鬟从外边一脸喜色的走进来,对着刘文慧拜了下去:“小姐,少爷的朋友们都来了,正在往花园这边来。”   刘文慧一听,笑容愈加灿烂:“都来了,都有谁呀?”   那丫鬟说道:“韩雪兰公子,张庆阳公子和王福川公子都来了,还有其他一些和少爷交好的也来了,据说连老爷的同僚都来了几位。”   “这么多,爹爹也来了吗?”   “老爷正在书房陪着说话,没有往花园里来。”   “知道了。”刘文慧转过头对着女孩们说:“我们要不要去迎接一下?”   “哈,是你想去见我们的韩公子了吧。”   “讨厌,说什么呢你。”   “害羞了,哈哈。”   那边笑闹着,杨环只觉得身体从内往外的发冷,自己喜欢韩雪兰从未对外人说过,而刘文慧却能发现,还抢先她一步与韩雪兰搭上话,反过来用这个打击她。她只是单纯的看不上刘文慧做作的样子,而刘文慧却是用行动表示对她的厌恶。   是的,厌恶,刘文慧以前也很喜欢和杨环在一起相处,毕竟除了长相甜美外,性格也很开朗,不像其他女孩那样会斤斤计较,重要的是,杨家对杨环管的很严,穿戴之类的总是差她一分。但是,从杨环的姐姐当上贵妃开始,经常见她使用一些宫里的贡品,这是她努力万分也得不到的,她就陷入了深深的嫉妒之中,总要压她一头。杨环也不是傻的,一次两次后就知道了她的用意,渐渐的就拉开了关系。   在发现杨环经常不自觉的去看韩雪兰之后,她就想到了这个计策,抛却了女孩的自重,让刘文华帮助她认识了韩雪兰,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就连这荷包也是她上赶着说着要送给韩雪兰的,韩雪兰无法推脱这才答应了。在刘文慧看来,这个韩雪兰也是个木头疙瘩,她都如此抛头露面了,他居然看不出她的心思,一个两个都如此令人厌恶!   这边虽然刘文慧撺掇着要去迎接众公子,但其他女孩还是脸皮薄,不愿意去和那一帮男人打招呼,要是说在花园里遇到了说几句话不打紧,要是再上赶着去迎接,就有些太轻浮了吧。   刘文慧硬压下心中的恶气,对她的好友们也有了些埋怨,但还是面上不显,笑容满面说道:“到时候后悔可就别怪我了。”   “哼,私相授受,不知廉耻,以为都像你一样啊。”杨环小声嘟囔。简心听了个正着,不着痕迹的踢了她一脚,要别人听见,还在人家的地盘,这不是作死呢嘛。杨环只得闭嘴。   “杨妹妹说什么呢,我没听清。”看表情就没说好话。   “没说什么,我是说也不知道那一帮子公子哥们,自诩才华横溢,还不是不如姐姐的哥哥厉害吗?看他们干什么,还不如看刘家哥哥呢。”   算你识相,刘文慧心中得意,却说:“都是运气好呀,要我说杨家哥哥也是不错的,只是运气不如家兄吧,没关系,不是还有会试吗,杨妹妹你说呢。”   “是呀,这人呀有时候还真得信命,这命中无时也莫强求,只愿刘家哥哥能得偿所愿高中状元。”   刘文慧被气了个正着,这不是讽刺自家哥哥没有状元的命吗。死丫头,你等着瞧!   “谁说不是呢。”   正说着话呢,就瞧见一群穿着儒衫的公子们围绕着刘文华都走了进来。隐约还能听到谈话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吹牛   “恭喜刘兄呀,当初听闻刘兄和白鹿书院的人打赌,回去应考,小弟就觉得刘兄一定会高中的,果然如此,这次倒要叫白鹿书院的人好好认识认识刘兄。”一个名叫李佳男子对刘文华说道。其余人都点头纷纷附和。   “是呀,就是那个李墨染也不见得能考刘兄如此的成绩。”   ……   杨环听着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说得上劲,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不知不觉就有人开始吹上了,说话之前也不打打草稿,说出那话来,刘文华敢领吗?人李墨染是他刘文华可比的?要知道李墨染可是白鹿书院院长的关门弟子,惊才绝艳,冠盖满京华,你刘文华能与他比,还把他比下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她这样想着,眼角闪过一丝轻蔑,被简心捕捉到了,想来李墨染应该是比刘文华要厉害的人物了,只是可惜今天没来。   刘文慧好不容易把那一帮公子哥给盼过来了,只见他们互相装作是不小心撞上的,你福身来我见礼忙不没完,有意思吗?要是真想着避讳,刘文慧就不会在他哥哥邀请好友的这一天同样邀请她的闺蜜来了,不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见见那个韩雪兰,顺便打击一下杨环。   就见刘文慧满脸羞红的走近一个身穿白色儒衫的男子,猛一看和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的衣服没什么不同,细看就发现衣领和袖口处都有同色的兰花刺绣,腰带上挂着的玉佩润泽翠绿,这才是低调的奢华啊,简心感叹一番才去看这人的脸,却又是一愣,她一直以为所谓的四公子都像刘文华那样二十往上了,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剑目星眉,鼻梁挺直,略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十分帅气,相比起其他人来,确实招小姑娘的喜欢。   此时,韩雪兰正将刘文慧手中的荷包拿到手中,简心离得远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隐约瞧着像是旁边几位正拿二人取笑,刘文华也不替妹妹遮挡,在他看来,要是能够成就妹妹与韩雪兰,不管是对刘家还是对自己,都很有好处,至于妹妹的名声,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兰弟呀,舍妹以后就要拜托你照顾了。”刘文华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就要看韩雪兰如何应对。   韩雪兰倒是大方,他们兄妹二人如何打算他如何能够不晓,只是对于他来说,刘家也是一个助力,正中他的下怀:“等殿试过后,小弟就来下聘。”   “好,爽快。”   “那倒要恭喜二位了。”   “刘兄这可算是双喜临门了呀。”   “就等刘兄和韩兄摘得桂冠,压他李墨染一头,咱们再来不醉不归呀。”   “就是,就是。”   ……   此时的刘文华早已被众人捧得找不到北了,也就没有纠正那个人的说法。众人只顾说笑,说得却越发不着调了。   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花园口传来:“刘鹏程,看来令公子是胜券在握呀,墨染和樊晨你们俩要努力了呀。”   “居院长说笑了,犬子和墨染还差的远呢,还要请院长多多指点。”   话音刚落,就看到刘鹏程领着三个人走了进来。三人都是儒生打扮,长身玉立,身姿挺拔,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前边那人看起来已近不惑,腰背挺直,面容俊秀,双眼带着笑意,要不是眼角的鱼尾纹出卖了他的年龄,还真看不出竟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   他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青年,也都是不输给四公子的样貌,尤其那身穿藏青色衣服的,比之韩雪兰都略胜一筹,简心再去看令另一个,挑了挑眉,怎么是樊晨那货,他不是去拜访白鹿书院的院长了吗,难道说?这下,简心对那帅大叔的身份有了概念。至于另一个听大叔的话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李墨染了。   再看看众人略带尴尬的神色,简心拽了拽杨环的衣袖,二人不厚道地笑了,吹呀,有本事继续吹呀!   一众学子们一看刘鹏程和居院长都来了,赶忙上前行礼。   只是神色上多少都有些不自在,毕竟背后议论或是吹嘘吹嘘自己没事,但被当事人听到又是一回事,拿眼睛余光瞅了瞅李墨染,见人家一脸谦逊,面带微笑,并无异色,再去看居院长,好家伙和李墨染一样的表情,该说不愧是师徒吗?有没有这么坑人的!好再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以打开突破。   众人都把目光转向站在李墨染旁边的人,只是此人并不看他们,一双眼睛在花园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而且并不认识,这要怎么办?   几人都隐晦的看了刘文华一眼,你是东道你解决。   刘文华不知道樊晨是怎么和居院长搭上关系的,此时也只好扬起笑脸:“樊兄,又见面了。”   樊晨听闻居院长要来刘府,就知道迟早要和刘文华遇上,只好放下找人的心思,专心应付眼前。   “是呀,还未恭喜刘公子高中举人,希望刘公子心想事成再夺桂冠。”   一句话把刘文华噎了个半死,尼玛当着李墨染的面这样说,你这是嘲讽呢还是嘲讽呢?   好在刘文华脸皮够厚,呵呵一笑:“樊兄说笑了。”   刘鹏程一看赶紧替自己的儿子解围:“文华和樊晨认识?”   “是的,这位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扬州解元。”   “哦?这也是居兄的弟子?”   “哈哈,我倒是想,只是一个朋友的弟子,托我照应几分罢了。”   “英雄出少年,我们都老了。”   “刘兄言重了,此时正当年,何言年老呢。”   “是呀,是呀,既然他们都已熟识,不如就让他们小辈一起玩乐,咱们去下两盘棋?”   “如此甚好,请。”   “请。”   刘鹏程交待刘文华好好招待李墨染和樊晨,就领着居院长往书房走去。   这边刘文华不得不硬着头皮和李墨染打招呼,李墨染只是温和的应了,也没说什么。   众人又回到亭子里玩乐,樊晨这才看到一番打扮过的简心,与平时素面朝天的形象不同,略施粉黛的脸庞让他眼前一亮,更是离不开眼了,他三步两步走到简心身旁,低声说道:“今天你真漂亮。”   简心失笑:“今天这么多的大家闺秀,随便拉出一个都比我漂亮,你这话说得不违心?”   “不,在我眼中,你最漂亮。”   简心回他一个懒得理你的表情,不再搭理他,而樊晨也不恼,笑了笑就在她身旁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     ☆、私相授受   杨环好奇地打量了一番樊晨,发现他长得比不上韩雪兰,但胜在“稳重”“成熟”,给人的感觉就很“可靠”,别说,就樊晨刚才在居院长跟前的那一番表演,绝对的进退有度,彬彬有礼,难怪杨环会给樊晨贴上那些标签。   “简心姐,你认识?”   简心一见杨环跃跃欲试的表情,感叹一声,这就是爱情啊,刚才还要死要活为了韩雪兰伤心,一转眼就去欣赏别的男人去了,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认识,怎么,春心萌动了?”   杨环作势打了简心一下:“说什么呢。”嘴里这样说,一双杏目却不错眼珠的看着樊晨。   简心见状,本来波澜不惊的心底悄悄掀起阵阵浪花,有些不是滋味,但要说吃醋,还谈不上,就像是小孩子不要的玩具,却被别的孩子拾起珍藏起来,才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扔出去的是个宝贝,但已经错失的那种失落一样。   由于二人说话都很小声,樊晨并不知道她们说的内容,但杨环一直看着他,也不难猜出话题肯定是他,他略一欠身,将上身凑到简心跟前,以至于简心要微微后仰才能不被挨到,她怒瞪樊晨,樊晨只是笑,对着杨环说:“这一定就是杨二小姐吧,小生听简心提起过你,对了,简心一定没跟你说吧,小生是她的未婚夫,以后还请杨二小姐对简心多多关照。”   “未婚夫!简心,你都不跟我说,还拿我开玩笑,看我饶不了你。”说着就去饶简心的痒痒,简心有心让她出气,也不大躲,最后被饶得哈哈大笑。好在杨环尚有分寸,只微微玩闹一番作罢。   早在樊晨往这边走时,刘文华就注意到了,杨环他认识,等看到简心时,他心头一震,简心与杨家什么关系,怎么与杨环一副很要好的样子。他低声询问刘文慧,得知居然是杨环的表姐!   不可能,根据他的调查,简家只是普通的人家,绝对与任何官宦人家扯不上关系,他这才敢明目张胆的想把简心弄到手里,现如今她与杨家有关系,这可就要好好想想了。   刘文慧本来一门心思都放在韩雪兰身上,只是被刘文华一问,抬头看了一眼简心这边,就转不过头了,她也听说了,和李墨染一起来的是位解元,文采不输韩雪兰,但那通身的气质就甩韩雪兰两条街了。   不怪刘文慧这样认为,在少女的眼中,任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和一个二十二三岁的青年站一起,如果不是长相差太多的话,都会偏向青年,毕竟其阅历和年岁在那,看起来就比较有安全感。   她立即就向刘文华打听起樊晨来。这兄妹俩互看一眼,对对方的打算都了然于心。   刘文华摇摇头:“他不是你的良配,你还是歇歇心吧。”   “人都有未婚夫了,你也少打主意吧。”因樊晨说话没有遮掩声音,亭子里的人大部分都听到了,此时正好被刘文慧拿来打击刘文华。   “哼,一个女人罢了,玩玩而已,但是我警告你,刚才和韩雪兰的话你别忘记,回头咱们两家就要议亲了,你安分点,别出幺蛾子。”   “我的事,你少管。”说完转身四顾一圈,发现众人都随着李墨染往樊晨那边走去,也就顺势跟着大家一起过去。   “我说樊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原来是有佳人相伴,当然是不愿意见到我等了。”李墨染上来就似笑非笑的揶揄樊晨。   樊晨倒也光棍:“是呀,一帮臭男人有什么可稀罕的,还是看我家娘子舒心。”   简心听得娘子二字,轰的一下脸色变得通红,稍有的羞涩也侵袭了她的内心,竟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呀,竟然是嫂夫人,小生失礼。”李墨染赶忙行礼,但一想有不对呀,简心明明梳的就是未婚女子的发式,怎么会是樊晨娘子。   他只是有一丝疑惑,却没问出,樊晨想来不会拿姑娘的名誉开玩笑,既然他敢这么说就有一定的缘由,何必问那么清呢 。   他不问,不代表有人不问,刘文慧嗤笑一声:“有人就是脸皮厚,明明是个姑娘,非得冒出人家娘子,也不怕被人抓去浸了猪笼。”   简心面无表情看着刘文慧,心里则在思量她乱吠的原因,如果只是因为和杨环不睦,应该不会喷到自己,而且还是这个理由,她看着刘文慧不时瞥向樊晨的眼神,挑了挑眉毛,这个书呆,还真是给她招麻烦。   “如果我都要被抓去浸了猪笼,相比刘姑娘就应该被点了天灯吧。”简心轻描淡写的吐出一句让刘文慧心塞的话。   “你什么意思?”   “看来刘姑娘不仅多管闲事,而且记性不好,我们这么多人可都看到了,这私相……”   “闭嘴。”不等简心说完,刘文华就喝住了她,真让简心说出来,刘文慧就不用等着嫁人了,直接青灯古佛一辈子都是轻的。   简心耸耸肩,轻哼一声,也不坚持把话说完,反正在场的都不傻子,说不说完都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   “简心,舍妹言语无状,冲撞了你,还请你大人大量,原谅她这无心之举。”   简心点点头:“哎呀,我也是昏了头一时言语无状,还请刘公子原谅则个。”   刘文慧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光想上去扇简心嘴巴子,但被刘文华死死拦住而不得动。 作者有话要说:     ☆、逗比   樊晨拉上简心,学着李墨染的样子,随意拱了拱手就往外走,杨环亦步亦趋跟在三人身后。   刘文慧愤怒得想将简心拦下,被刘文华阻住,摇了摇头,想报仇有的是时间,不急于现在。他示意刘文慧去找韩雪兰,刘文慧回头一看,韩雪兰正满面通红瞪着她,她这才惊觉她刚才的行为有些冲动,忘了韩雪兰的存在了。   她赶忙换上微笑,款款走向韩雪兰,在她心中,韩雪兰确实有文采,为人也温和,只是毕竟年少,心思单纯,有些读书读傻了的感觉,还是很好哄的。   至于她能不能把韩雪兰哄回她的身边,暂不知晓,这边杨环一离开刘府就憋不住得哈哈大笑起来。   简心皱眉,虽说堵到刘文慧很让人高兴,但杨环也太沉不住气了,当着外人就失态大笑可不是名门闺秀的作态。   “咳咳。”   “咦,简心你不舒服吗?”杨环关切的问道。   简心冲她眨眨眼睛,奈何俩人的脑回路不在一个频道: “到底怎么了?”   “哈哈,这位姑娘率性可爱,简姑娘就不必在意了吧。”   被李墨染一说,杨环这才想起要注意的仪表,赶紧装起淑女的范来,可惜晚了,引得另三人忍俊不禁。羞的她红了耳尖,佯装嗔怒地跺了跺脚。倒引得李墨染多看了几眼。   因李墨染和樊晨还要等居院长,就在刘府外找了家茶楼进去等,樊晨这才问起简心刚才未说完的话,反正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简心未做隐瞒,将刘文慧给韩雪兰荷包的事说了。   听简心说完,不待樊晨说话,李墨染倒是皱起了眉头,说道:“韩雪兰与我有些交情,最是恪守圣人道德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   简心当时只觉那韩雪兰是当下小姑娘喜欢的类型,而且收荷包时还红了脸,以为只是面嫩,现在想来恐怕是气得吧,至于答应亲事也是被当时情势所迫,不料刘文慧这边刚上手就移情别恋,当着他的面就迫不及待来勾搭樊晨来了,也不知道那脑袋是怎么长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下凡,万人迷呀!   杨环可不管这么多,只要刘文慧吃瘪她就开心,再一想眼前两位,一位是扬州解元,一位是状元热门,怎么看怎么比刘文华强,也不知道他在那得瑟个什么劲。   想到这,杨环就对着李墨染说道:“李公子,你一定能考中状元的。”   李墨染没想到一个刚认识的小姑娘竟然对自己这么有信心,笑道:“借您吉言。”   樊晨可不干了:“杨二小姐什么意思?”   杨环和李墨染疑惑地看向樊晨,只见他看着李墨染,一脸的不服气:“我可不会输你。”   李墨染只觉莫名其妙,只有简心莫测高深的一笑,摇了摇头。   李墨染看看樊晨再看看简心:“这里边有事?”   “状元我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别理他,总会有那么几天说胡话。”   “简心!我是认真的。”   “知道,你是认真的说胡话。”   樊晨气馁的败下阵来。   “不过说起来,这次科考据说是近十年来竞争最激烈的一年……”   不知不觉话题就被拐带到各地才子上了。直到居院长从刘府出来,四人才停止了议论,走出茶楼与居院长会合。   居院长有些诧异,怎么不在刘府等着,非要出来跑茶楼里等他?   李墨染将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居院长脸色凝重,沉思一会儿对樊晨说道:“你是不是与刘文华有过节呀,刚才刘鹏程那老家伙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我这次科考他会搞鬼,这一段时间,你还是以学业为重,不要随便出来参加这些学子的聚会了。”   “是,院长,我明白。”   本来在乡试过后就陆续有学子开始来京城了,一是为了等明年二月的会试,二是可以乘机联络一下各地学子,毕竟如果考中,这一期的都算是同年,而这些同年就是官场新新人的第一笔人际资源。   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抱着交好的心态去的,万一在聚会上,被刘府的人控制一下,给樊晨抹抹黑,拉拉后腿还是可以的。所以居院长要求樊晨少出来,减少曝光率,这样也就减少了刘府使坏的机会。   “唉,难呀,你要努力呀。”居院长最后还是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樊晨自信一笑:“院长您就别发愁了,我不会让刘文化得逞的。”   “也是,你要是考砸了,看你师傅不敲断你的腿。”   “嘿嘿。”樊晨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傻傻的笑着。   杨环听着,就知道刘家要陷害樊晨,可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看着简心,简心小声给她解释:“就算是樊晨考中进士了,刘鹏程身为吏部尚书,要安排一个犄角旮旯的破地给樊晨,那都是动动小手指的事,除非樊晨能考中前三甲,就不受吏部的制约了,直接进翰林院熬资历,那里的人都是在皇上那挂上号的,升降都是皇上说了算。”   她说得小声,可也还是被另三人听到,居院长微笑地看着简心,点点头说道:“姑娘说的很是。”   “不对呀,简心,你不是都不知道解元是什么吗?怎么对这个这么了解。”   简心冲着樊晨挑眉,她能说上次是故意逗他的吗?能说吗?   樊晨这会子也回过劲儿来,愤恨地扭过头去,怎么碰上个这么不靠谱的媳妇,骗他随口就来,偏他还就喜欢得不得了,这是抖M还是抖M呀?   “所以说,樊公子最低也要考个探花,不然都得在刘鹏程手里受罪?”杨环这会也反应过来了,一脸的同情看着樊晨。   樊晨被看得不自在,捅了捅简心问:“我怎么了,她这样看我?”   简心也是被樊晨的粗神经打败了,无奈道:“没事,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纠结   从刘府回来后,樊晨果然安心在家读书,只偶在课业有疑问时去白鹿书院一趟。   现在简意已经正式成为白鹿书院的学生,就住在书院,他的房间彻底被樊晨霸占了。这下他俨然以简家姑爷自居了,住的是心安那个理得,简心咬碎一口银牙也拿他没办法。   好在她也不经常在家,经常要出去与邵佳俊商量生意上的事,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樊晨不干了,自家未婚妻见天的和别的男人外出,是个男人都不能忍,他知道简心的性子,不敢强说,人走曲线救国的道路,简心一出去,就在简王氏跟前叨叨,什么一个弱女子容易被欺负啦,什么京城现在外来人口多坏人也多啦,要不就是人心叵测知人知面不知心啦,足足把简王氏吓得不敢让简心出门了。   “娘,您这是怎么了,我之前不也经常出去,也没事嘛,怎么就危险了?”   “现在不是好多人来京城了吗,谁知道有没有坏人。”   “人家是来参加科举的,可不是来闹事的,您就别瞎担心了。”   “人多就乱,你还是少往外走吧。”简王氏面带恳求的说。   简心无奈“娘,现在不行,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樊晨一直在他房间门口偷听,暗暗着急,这简伯母怎么就不理解他的意思呀,故意装作不经意走出屋外,打了个舒展,为了引起母女俩的注意还长舒了一口气。   简王氏和简心同时看向他,简王氏灵光乍现,忽然就和樊晨心有灵犀了:“要不你让樊晨跟着你出去,也有个照应。”   樊晨听到简王氏终于说到正点了,赶紧看了过了。   简心看到樊晨,一脸的求答应的表情,哪还有不了解的:“樊晨还要读书,不用了。”   简王氏听简心这样说,也怕耽误了樊晨的科考,毕竟要是考不上,下次再考就要等三年了。   樊晨看出她的犹豫,马上就表态:“哎呀,天天读书都累了,我正好跟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简王氏见他这样说,也又觉得这样很好,毕竟读书也要休息不是。   最后简心还是答应了,只是等简王氏不在,狠狠修理了一顿樊晨,但是樊晨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在乎简心的花拳绣腿打在身上了,毕竟也不疼。   就这样,樊晨终于拿到了跟简心出门的通行证,正大光明当起了小跟班,坚决不让简心和邵佳俊那厮独处。   而邵佳俊也在简心的建议下,并没有立即把银行开起来,而是投资京城的王祥的建筑队,在东市中心地带买了大块地皮,建起了商铺,搞起了房地产。而王祥哥哥王吉是工部左侍郎,他一直负责建官员的宅邸,手下有三四十泥瓦匠,都是王吉有活交给他,他带人干活,属于半官家工程队,自己出去揽活或是把工程队做大也只是想想,毕竟没那么多资金,这才被简心和邵佳俊看中。   “简心,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总觉得有些不务正业。”   “想要把银行开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必须做好资金储备,尤其是预防挤兑,所以我们要有实业。”   “我是担心被我父亲知道后,把咱们的地产收回邵家。”   “这就是我选王祥的原因,别看他家业不大,人家后台大,你家就是有万贯家财,也抵不上人家,看你爹敢不敢拿他开刀,再说,不行我们就把这资产变成你的私产,天不知鬼不觉。”   “那不行,父母在,不能分家,也不能置私产。”邵佳俊沉吟不语,樊晨倒开口了。   简心嗤笑,对邵佳俊说:“这些年,你那后母就没给你那便宜弟弟转移财产?我第一个不信,而且钱庄本来是你母亲的嫁妆铺子,只是交由邵家经营,按理你母亲去世,这就是你的,最后怎么就成了邵家公产了?你那后母没少出力吧,你母亲嫁妆里不可能只一个钱庄吧?”   一句话说完,邵佳俊已是满脸的愤恨和悲伤,两种心情交织在一起,让他的俊朗的脸都有些扭曲。更别说樊晨早已惊呆了,看向邵佳俊的目光复杂极了,虽然他生活不富裕,但他的父母对他都很好,不像邵佳俊有父还不如无父。   简心看看二人:“都长点心眼吧。你的决定呢?”   “好,就按你说的办,账面上的事我来抹平,以后投资的都不算在邵家。”   樊晨听完也没再说什么不置产之类的话,毕竟谁家不知谁家事,他没经历过那些大家之间的烦心事,还是多听少说为好。   简心对此很是诧异,一想,也就释然了,她对樊晨这点很认可,不过分迂腐,又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很不错的一个书生。   接着又和邵佳俊商量还是要多找合作伙伴的事,只要把一些主要的大客户笼络到和他们一条线,到时候挤兑的事情就好办,银行开张也会容易很多了。   期间,涉及到一些经济用语和经济概念,樊晨也很感兴趣,总要问个明白,这就像是在他面前打开了另一扇大门,这里充满了铜臭却可以为国为民,他从来不知道商人居然也是有用之人,商业也可以发家富国,以前他对商人的了解只是低价买高价卖,赚取中间利润,只富裕他自己,却没想过这中间利润从何而来,商业税收不低于农业税。   士农工商,商排最末,就是因为他不事生产,不产生社会价值,所以地位最低,但按照简心的说法,那岂不是整个社会都低估了商的作用?   想到这,他更是虚心请教,甚至经常与简心辩论。之后又产生新的疑问,又跑去白鹿书院与居院长和李墨染辩论,直接后果就是他的辩论水平大幅上升,就连策论也提高不少,言之有物,而不是空泛的套话了。   这天,樊晨约了李墨染到茶楼会面,没想到他却带来一个人。   看着眼前微笑的青葱少年,樊晨可不觉得自己与他有何交集。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朋友   韩雪兰站起身,朝樊晨拱手:“樊兄,久仰大名。”   樊晨把惊讶隐下,露出客气的微笑拱手道:“韩公子。”   韩雪兰皱眉:“樊兄不必如此见外。”   李墨染嘿嘿一笑,一把揽住樊晨:“都是好兄弟,你就别装了。”   樊晨眨眼:你说是好兄弟就是好兄弟呀。   李墨染挑眉:我的话你也不信?   樊晨挣开李墨染的手:“雪兰坐。”说完也不让李墨染自己先坐下去了。   李墨染撇嘴,这厮太混了。   韩雪兰呆愣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不见外了,画风转换是不是太快了,你好歹给个适应时间呀。   三人落座,樊晨才发现座位对面竟立着个屏风,他好奇绕过屏风看了一眼,背后摆着一个书案,上边纸墨笔砚俱全,他转回来说道:“李兄,可以啊,这么奢侈,这一间得顶你一个月伙食了吧。”   要知道,李墨染家也就比樊晨家稍好,也就稍有闲余,俩人一般都是在白鹿书院或是家里交流,这来茶楼还是第一次。   李墨染黑线,这人怎么能在这么雅致的地方说这么俗的话题?   “你猜。”   “猜你头,是人雪兰的东道吧?”   “哼!”   樊晨坐下,品了一口茶,陶醉一番:“恩,香。”   “怎么个香法?”   樊晨瞪李墨染,能不能别拆台?   李墨染无辜,俺是真不知道你在装。   樊晨放下茶杯:“说吧,找我什么事?值得如此破费。”   李墨染换上笑容:“我就说什么来着,樊兄最是急公好义,仗剑相助之人。雪兰你还瞎担心。”   “停,高帽少戴,说正事。”   李墨染这才正色道:“刘府那天,刘文慧送雪兰荷包的事,樊兄已经知道了吧?”   “恩,继续。”   “还是小弟来说吧,那次本来去找刘文华,偏他那妹妹在他书房绣花,听到通报也不避讳,让小弟撞了个正着,也是小弟多嘴夸了一句绣得漂亮,谁知人打蛇随棍上非要给我绣个荷包,开玩笑,我能随便收女子的东西,当下就回绝了,可谁能想到,人就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东西往我手里塞,我是百口莫辩,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刘文华那厮更是张口就来要联姻,我也只得依了。”   “人挺漂亮的呀,怎么你不喜欢?”   “敬谢不敏,李兄要是喜欢,你去取去。”   “嘿,人也得看得上我。”   “按说吧,她是吏部尚书的女儿,不愁嫁,和我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让她母亲私下和我母亲商量一番,然后再三媒六聘的,我娶回去,不也挺好的么?怎么她脑子进水,刘文华脑子也进水了,非得这样子强送,好像她就嫁不出去了似的,就冲这不懂礼数,我也不能娶,娶这样的回家,我家就是有再大的脸也得被她丢光。”   樊晨深感同受,所谓娶妻要娶贤,就是不能帮夫君在事业上拼搏,也要搭理好家中事物,就这不要脸没脑子的劲,谁娶回去谁倒霉。   韩雪兰见樊晨点头,双眼一亮:“所以,樊兄肯帮我了?”   “我?”樊晨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能帮什么忙?”   “要怪都怪那女人不知好歹,要是只那样,我也就娶回去了,大不了把她拘在家里哪也不让去,可她竟是个水性杨花的性子,这样我可不敢要。”   “你的意思是?”樊晨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错,她又看上你了。”   樊晨惊呆了,自己和韩雪兰无论身世还是品貌,怎么看都是韩雪兰更胜一筹吧,这么“荣幸”的事怎么会落在自己头上。   他赶忙摇头:“那不行,我有未婚妻了。”说完站起来要走。   韩雪兰和李墨染赶忙将他拦下:“当然不是让樊兄娶她,只是让樊兄帮忙演一出戏。”   “戏?”   “对。”韩雪兰说完,看了看窗外,此时正好有一辆马车停在茶楼下,从车上下来一个丫鬟,紧接着,又一位少女被那丫鬟扶下马车。   韩雪兰转回头来,对樊晨作揖道:“拜托了。”说完匆匆走到屏风后边,徒余樊晨在那发愣。   李墨染将樊晨拉着坐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什么呀,你们今天打什么哑迷呢,你可别坑我,简心可不是好糊弄的。”   “看不出来居然是个怕婆娘的,放心吧,不会让你难做的。”   樊晨脸色有些红,狡辩道:“我那时怕吗,我那是爱,你懂不懂。”   “好好好,你懂,你懂,做好了。”李墨染安慰他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小二的声音:“姑娘,您不能进去,这里已经有客人了。”   接着是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行了,本姑娘知道,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少在这挡路。”   就听到外边咚的一声,和小二哀叫的声音,想来是少女嫌小二碍事,把小二给推到了,小二看少女的架势,不敢用力挡,接过自己给摔了。   然后就见雅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丫鬟扶着一个少女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好彪悍!这是屋里三个大男人同时的心声。   “咦?怎么是你们?”刘文慧一脸惊讶地看着樊晨和李墨染。   “不然呢?”   “我以为是我兄长在这里,我来这里就是找他的,怎么他不在?”刘文慧面色有些着急。   “是呀,他不在,姑娘还是去别处找找看吧。” 樊晨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她现在的目标就鸡皮疙瘩满身,当然是越快打发越好。   “姑娘有急事?”李墨染却接口道,开玩笑,好不容易将樊晨拐来,又把消息卖给刘府的下人,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可就不好说了,演戏么,当然得递梯子了,不然这戏怎么唱下去?那可太对不起人刘文慧的演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艳诗   刘文慧羞涩一笑:“也无大事,只是家兄说要指导我写诗,现在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樊晨巴不得她快点走,摆摆手说道:“刘文华没在这,你赶紧去别处找。”   刘文慧悬泪欲滴:“我就这么不入樊公子眼么?这么匆忙要赶我走。”   樊晨听了简直无语,把脸扭到一边。这是什么脑子,你找你哥,让你去别处找就成撵了,有病吧!他干脆闭嘴,让李墨染应付去得了。   李墨染见状,也只能长叹,交友不慎,一个烂桃花,一个装儒雅,其实都是一路不靠谱的货色。   “刘姑娘别见怪,樊晨呀他是害羞了,要说我这兄弟呀,哪都好,就是一见女孩子就害羞,不会说话了,见谅,见谅,刘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还请直说。”   要不说这人就是犯贱,李墨染和颜悦色,笑脸相迎,刘文慧认为人家巴结她家,樊晨臭着个脸,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她倒认为是真男人。   不过看在李墨染给了她留下来的理由,她还是勉强给了李墨染一个笑脸。   “是这样的,我写了一首诗,本来想让家兄指导一下的,但又找不到他,不过李公子和樊公子文采都不比家兄差,还请不吝赐教。”说着就从荷包里拿出一只锦帕,就要递给樊晨。   樊晨可不敢去接,瞪了一眼李墨染假笑一下说道:“姑娘放到桌上就行。”   刘文慧咬牙,没想到樊晨这么小心,她本来想趁着他接锦帕的空挡来个手指与手指的亲密接触呢,到时就可以赖上他了,谁知樊晨防着她呢,居然不上套,她只好将锦帕放到正对着樊晨的桌面上。   李墨染冲樊晨挤眼,樊晨没好气,也只好耐着性子拿起锦帕看了起来。   只一眼樊晨就把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了,李墨染巴过头去看了一眼,也差点笑出来。   要说吧,人刘文慧也不是一点文采都没有的,看那杜鹃啊,泣血啊,幽怨啊,用的挺好的,真的挺好的,只是合起来那就一首艳诗啊,绝对的艳诗,要不怎么会有垂镜怜,盼君爱之类的。   樊晨面无表情瞄了一眼屏风,转过头来小声念了起来,韩雪兰在屏风后细听只听了个大概,樊晨也是个蔫坏的,偏偏重口的地方小声的念,无关紧要处大声念,让韩雪兰憋了个十足。   不过仅仅听樊晨念出来的,就够韩雪兰愤怒的了,你一个大家闺秀拿出这种诗让一外男看,你还要不要脸?要是以前,韩雪兰也就当听笑话过去了,问题是前两天这厮刚用半强迫的手段,送了他一个荷包,如今又用相同的手段送樊晨艳诗来了,不管刘鹏程和刘文华知不知道刘文慧的这种举动,都是看不起他韩雪兰,看不起韩家的表现。   韩雪兰咬牙切齿,这种事要能忍,就不是男人!   就在韩雪兰要冲出屏风时,刘文慧发话了:“樊公子觉得如何?”   樊晨搜肠刮肚一番:“这个刘姑娘用词很是大胆,杜鹃泣血比喻也很恰当,韵脚工整,整体来说还不错。”   刘文慧惊喜道:“是吗?太好了,家兄一直说文慧笨拙,这还是人家第一次被夸奖呢,谢谢樊公子。”   “刘姑娘客气。”说完,樊晨将锦帕往刘文慧方向挪了挪,示意她拿走。   可刘文慧就当没看到:“呀,时候也不早了,文慧不多打扰了,这就告辞。”说完拉上丫鬟就匆匆往门外走去。   樊晨一直注意着她的举动,上前一步走到刘文慧面前,截住她说道:“姑娘不觉得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啊?”刘文慧愣了,这些个文人墨客不都是喜爱风流韵事的么,自己故意留下锦帕就是为了让樊晨拿走,然后才好跟父亲说,好让她嫁给樊晨。   可惜她的计划注定要流产了,看着樊晨举到跟前的锦帕,她脑子有些混乱,正不知怎么是好的时候,听到屏风处“啪啪”的鼓掌声。   韩雪兰一边鼓掌,一边走了出来,脸上还是和煦的笑容,只是却给人冰冷的感觉:“好一出郎情妾意的戏,看得我是情不自禁要鼓掌以示庆贺了。”   樊晨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喂,谁郎情了,你不要乱按罪名。”   刘文慧此时脑子就更混乱了,韩雪兰怎么会和樊晨在一间雅室?她调查的清清楚楚,樊晨和韩雪兰从未接触过,到底怎么回事?   “刘姑娘还真是博爱啊。”韩雪兰抽走樊晨手中的锦帕看了一眼,就嗤笑出来:“不知道这锦帕上的诗是写给在下的还是另有其人?”   刘文慧一听这话,就赶紧说:“当然是写给雪兰你的,我们……”下面的话就低了下去,不过谁都不是傻子,都知道她的意思,还不是说他们都要议亲了写给韩雪兰也算在理。   只是以有心算无心,她今天是怎么回答韩雪兰都不会放过她的。   “哦,写给在下的,那怎么会在樊兄手里?”韩雪兰晃了晃手中的锦帕,咄咄逼人问道。   “我,那个……,我这不是让樊公子给参祥参详,雪兰你不要这样,我好怕。”刘文慧立即转变风格一边做小女儿状,一边装作不经意就要把锦帕收回,却被韩雪兰躲开。   “女儿家的物品能使随见叫外人看的吗?刘姑娘,我相信你没有他心,只是怪就怪我家家训甚严,娶不得你这样天真烂漫毫无防范之心的女孩,还请见谅。”说完将锦帕收到袖兜里。   刘文慧见状,还以为他是舍不得她,只是因为家训严才不得不放弃,就要露出笑容,说会让她父亲想办法让二人在一起。   很可惜的是,韩雪兰下一句话就将她打倒在地:“我会将这锦帕连同姑娘送我的荷包一起交给令尊,并告知令尊这两样东西的由来,两府的议亲可以作罢了,好在还没开始,没有影响姑娘的闺誉,不是么?”   韩雪兰含笑看着刘文慧,刘文慧却犹如掉进万年冰窟中,浑身发冷。送韩雪兰荷包,是她和刘文华的主意,并没有事先告知刘鹏程,好在刘鹏程知道韩雪兰答应议亲后,也只是把她兄妹二人责骂一番了事,毕竟能和韩家结亲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今天这锦帕之事,却完完全全是刘文慧自己鼓捣出来的,她自从上次见到樊晨,就惦记上他不同于韩雪兰般的俊朗了,她本想在婚前偷偷的和樊晨来一段美好的爱恋,然后再嫁给韩雪兰,毕竟樊晨只是个穷小子,韩家确是与他家门当户对。   而她自认为可以摆平樊晨,只要抬出她父亲刘鹏程,吏部尚书的名头,再给他一个好位置,相信樊晨会心甘情愿闭嘴的。   而她自认为天衣无缝的打算,却遇到叛逆期的韩雪兰打了水漂,要是韩雪兰再年长几岁,也许会为了各方考虑应下婚事,可现在他正是不耐烦他人管束的时期,你再强迫的给他塞个不喜欢的女人,开玩笑!   更何况韩雪兰是个精明的,那天刘府他就看出刘文慧看樊晨不正常了,找人盯了她几天,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了,今儿故意让李墨染把樊晨约来,然后透露消息给她的丫鬟,果然她就来了,这也就不愿他心狠手辣了,如果她没来,也没对樊晨起心思,他说不定郁闷几天也就把她娶回去了,毕竟那天他自己都答应了,千不该万不该,刘文慧贪心太大,水性杨花,居然还想来一场风花雪月,也不看看她的德行!   韩雪兰说完,也不管已经瘫软在地的刘文慧,迈着小方步踱出雅室,没办法,心情好呀!   樊晨和李墨染也紧跟着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算计   三人一走出茶楼,就哈哈大笑起来。   “恭喜韩兄重获自由啊!”李墨染使劲拍着韩雪兰的背说道。   “必须的,走,醉香居,我请客,今天要好好谢谢樊兄和李兄。”韩雪兰大手一挥,领着李墨染和樊晨去了醉香居。   而为了要赶在刘文慧之前把这事捅给刘鹏程知道,韩雪兰特意让自己的书童带着荷包和锦帕去找他的父亲,让他父亲务必在刘鹏程上朝回家之前把消息传出去。免得被刘文慧告黑状。   而那边刘文慧被丫鬟扶起,一脸惨白的回了刘府,她打算先找刘文华给她出个主意,可是刘文华在听她说完之后,就把她臭骂一顿。   说白了,把刘文慧嫁给韩雪兰还是刘文华的主意,他明摆着是给自己铺路,才不管刘文慧的死活,好在刘文慧看上了韩雪兰,他一说就上钩了,但现在,好好的助力变阻力,刘文华能不气,更可气的是,刘文慧又喜欢上谁不行,偏偏是樊晨,霸占简心不说,还在乡试上压他一筹,他怎么就有这么个妹妹,简直愚笨!   等到刘鹏程回府,不等刘文华把现编的那一套说辞说出,刘鹏程就啪啪上来给了刘文慧两巴掌,然后踹了刘文华一脚,之后就坐到太师椅上闭目大口的喘气。   他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自私的儿子和不要脸的女儿!但再不好也是自己的骨肉,韩老头那副子不教父之过的样子做给谁看的?   想起来就气,他站起来瞪了两眼仍在哭泣的女儿,刘鹏程看着刘文慧叹气,这个女儿算是废了,就算是韩家不把此事宣传出去,但她送韩雪兰荷包时可是有许多人亲眼所见,至少京城中的公子们是不会娶她的了,除非低嫁,可那样对自家没好处,平白便宜一个穷小子,他又不甘心,想来想去只好将她远嫁,那些个封疆大吏年前要回京述职,看有没有合适的,只要孩子不是太差就把她嫁过去。   “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我这一张脸都被你丢光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家庙里好好修身养性,不许出来一步。文华跟我去书房。”说完看也不看刘文慧,就走了。   “爹!我不要!”刘文慧在后边哭喊,可惜,刘鹏程根本就不看她一眼。   刘文华倒是站住了,刘文慧希冀地看向他:“哥哥,帮我。”   刘文华逼近她,直视她的眼睛:“我是想帮你来着,可是你不听我的话,自作主张,简直愚不可及……”   “哥,我听你的,以后我都听你的,求你救救我,我不要去家庙。”   刘文华眯起眼睛:“你真的都听我安排?”   “听!”刘文慧点头如捣蒜。   刘文华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头顶:“好妹妹,哥哥会为你求情的,现在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恩?”   “好,谢谢哥,我这就回去。”刘文慧赶忙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结果不擦还好,至少还梨花带雨让人怜悯,这一擦把脸上的妆糊了一脸,简直如花的即视感。   刘文华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提醒她,甩袖走了。   书房中,刘鹏程将自己的打算和刘文华说了:“这次,你不要再鲁莽行事了,必须都听我的,再坏了事,文慧也就只能低嫁了,你懂了吗?”   “是的,爹,我明白。”不管刘文慧是嫁给韩雪兰还是退而求其次的嫁给外官,最终目的是为刘家拉同盟,刘文华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   他想了想,又说:“爹,还是让妹妹住在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吧。”   “哼,你不用给她求情,能做出这等事,让我在韩老头面前丢光了脸,只罚她去家庙还算轻了。”   刘文华赶紧说:“爹,我不是给妹妹求情,这事只有咱们两家知晓,韩老头又是个耿直的,他不会拿妹妹的名声对外说道,别人本不知道,咱们一让妹妹去家庙,这不是让人猜的妹妹做了错事吗,何况什么样的错能被罚到家庙里去,我恐怕没人会同意和妹妹的亲事了。”   刘鹏程点点头:“不错,你考虑的很周到,就让她在自己的院子里,直到说下亲事为止。”说完又拍了拍刘文华的肩膀:“不错,文华。去吧。”   “是,爹。”刘文华施礼告退。   刘文慧在卧室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就是睡不着,白天的事她越想越气,尤其是最后韩雪兰从屏风后边走出来,戳破她,这分明就是早有预谋,下好了套,就等着自己往里边钻呢。   她觉得浑身冰冷,将被子往身上裹了裹团成一团,韩雪兰,樊晨还有李墨染都是一伙的,等着,把她逼得只能外嫁,这仇结大了!总有算账的一天!   而醉香居那边,樊晨和韩雪兰已经称兄道弟起来。   “我说兰弟呀,你这么算计她,也不怕她父亲报复?”樊晨摇晃着酒杯问道。   韩雪兰到底年幼,酒也是才接触不久,早已醉的不分东西了,可还是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哼,她有爹,我就没爹了,这次定要她哑巴吃黄莲,我猜这下她总会安生一段日子了吧。”   “说起来,她对你也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了吧,你和她迟迟不议亲,恐怕会有流言蜚语,你还是小心为上!”   “我怕啥,我猜这次刘鹏程那老货肯定要狠狠发作她一次,到时候谁是谁非还不明了?”   李墨染摇头:“未必,你能想到,刘鹏程肯定也能想到,虽然说男子不如女子那般看中名声,但是如果你这次没有澄清,对你的婚事多少会有影响,你回去还是和伯父沟通一番的好。”   “唔,李兄说的是,我记下了。”韩雪兰勉强抬起头说完这句话就将脑袋碰桌子上,睡死了过去。   “嘿嘿,兰弟,兰小弟?这也太不经喝了。”樊晨趁机嘲笑。   李墨染将他的酒杯夺下:“你也别五十步笑百步,小心你的简心修理你。”   “简心才不会,简心对我可好了……”   “是,是,可好了,来咱们走了。”李墨染一手扶一个,下了醉香楼。 作者有话要说:     ☆、计议   一晃时光如白驹过隙,简心和樊晨的合作伙伴也有了五个,涉及房地产,粮食,酒楼,布庄和车行,这五个产业的主事者并不是各行的领军人物,甚至还有刚起步的,但其背后都有官家的身影,至少先天发育良好,而且,只注资不参与管理,很是博得了好感,让他们能无资金之忧的发展壮大。   成效是显著的,只年底分红有的就能抵得上注资的十分之一了,要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季度的时间,盈利是早晚的。   “照这样下去,明年这个时候,咱们的银行就能开张了。”简心看着账本说道。说起来,简心前世对各种报表单据也是随手拈来,可是现在能熟练的看,也是狠下了一番苦功,被虐得简直体无完肤。   “是呀。”邵佳俊不无感慨地应道。想想感觉像是做梦,几个月前他还是邵家最不受宠的大少爷,刚刚接管钱庄,不论是家中还是钱庄,都有一大堆的麻烦事让他烦心头疼,这才多大的功夫,他不仅从邵府的泥沼中脱离出来,还成就了自己的事业,对简心他是感激的,甚至是有想法的,可是,“唉!”   “哎?好好的你叹什么气?”简心好奇的问道:“你老婆又给你找事了?”   “没,我是感慨,恨不相逢未娶时呀!”邵佳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简心“噗嗤”一笑,摇摇头。   “我就知道你小子目的不纯,敢打我未婚妻的主意,你小子出来,咱们单挑。”樊晨本来在一旁读书,听到这句话,一步就窜到邵佳俊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往外拖。   邵佳俊就知道会这样,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樊晨哪都好,就是一遇到简心的事就身体支配脑子,竟干混事。   “樊兄,樊兄,你听我解释,我这不说说吗,我又没有行动……”   “你还想有行动?亏我看的紧,不然简心不被你拐了?今儿我非得教训教训你。”   简心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樊晨,合着我就是那么容易被人迷惑的?是不是你以后得往我脖子上牵个绳子,省得被人拐走?”   “啊?”樊晨张大嘴巴看着简心:“不是,我没那么想。我就是……”   “哼,大男子主义作祟,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是吧?”   “恩。”樊晨点点头,觉得简心总结的很对。   简心一个巴掌打到他的胸膛:“知道怎么避免吗?”   樊晨摇摇头。   “在你的地盘周边,撒泡尿标示一下,别的狮啊虎啊的就不敢来了。”简心说完就往回走,雄性的战争,咱一个人类就不参与了。   “啊,简心你怎么能这么粗鲁!”樊晨和邵佳俊都被简心的撒尿给雷的无措。   邵佳俊尴尬了一会就古怪的看着樊晨。   樊晨本来想追简心的,被他看得发毛:“有话就说,别憋死了。”   “简心说你是禽兽呢,哈哈,哈哈。”说完就笑弯了腰。   “你才……”不等说完,他也反应过来,可不是狮啊虎啊的都是售,而且也只有动物才用尿标示领地。樊晨窘红了脸:“回头找你算账。”说下反派的标准留言,急匆匆走了。   “嘿嘿。”邵佳俊目送二人离开,看着樊晨追上简心,拽住她的胳膊就不撒手,慢慢转回去,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强求不来,他说出来也就了断了心思,现在林舒云已经渐渐远了她姑妈,对他也越来越上心了,等再生个孩子,他也就别无所求了。   简心想把手臂从樊晨的手里抽出来,却被他越攥越紧:“简心,简心,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肾上腺素激发,雄性荷尔蒙充斥了你的脑子?”   “什么?那是什么?”樊晨愣了一下,简心说的他都不知道什么素什么蒙的,不过不妨碍他理解,肯定是说他没脑子的。   “我那不是气的吗?我就在那,他都敢说,这是挑衅!”   简心轻轻瞄了他一眼。   “好吧,下不为例。”樊晨看左看右就是不看简心,想也知道他这话说得多没诚意。   简心也拿他没法,只好转移话题:“快过年了,你是回扬州还是在京城?”   “当然是在京城了,你忘了,过完年就要春闱了。”   “那樊婶呢?你让她自己在扬州过年?”   樊晨笑笑:“我正要找伯父商量呢,我想让我娘也来京城,等我春闱过后,我到哪当官就带我娘去哪。”   “哟哟,脸皮还真厚,这还没考试呢就想着当官,你可真敢说。”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还是你觉得我考不上?你就这么对我没信心?”樊晨都有些急了,是个男人就不愿意被自己心上人看扁。   简心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在乎这事,赶紧安慰:“这不逗你玩呢,看你急得,好了好了快回家吧。”好说歹说总算让樊晨不再计较这种事了。   回家后一家人商议,樊晨和简永林说了接他母亲的打算,简永林当然没意见,只是他家三间屋子都住了人,樊母来后住哪是个问题。   “没事,到时候,简意就该放假了,我正好和我娘搬到大牛家去住,反正离得也不远。”   “这也行。”简王氏点点头。   “那我明天就给我娘去信,让她早点来。”樊晨高兴地说道。   “好,正好等你娘来了,我也该和她说道说道你俩的婚事了。”简王氏看着简心说道,再过一个年,简心就二十六岁了,这个岁数,真真的算是老姑娘了,别人家的小孩都会打酱油了,幸好樊晨还愿意娶她。   “娘,你说什么呢?”看了一眼樊晨,正好发现他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难得的简心红了脸,这是第一次她对这种事情感到害羞,她用力搓了一把脸,冲樊晨笑笑,这感觉……不错呢!   没过几天,简意就放假了,他一回来,这个家就彻底热闹起来,毕竟十四五岁的年纪,放到现代就一初中生,正是打打闹闹的年纪,再加上他交友广泛,不管是街头混混还是学院学子,都能和他打成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破坏   这一段时间,韩雪飞和李墨染也经常来简心家找樊晨,以至于和简意的那帮子哥们也混了个脸熟。   不过,书生还是对书生的味,尤其是李墨染还担着个京都第一才子的名声,韩雪飞被称为京都四公子之一,再加上樊晨扬州解元的实力,一帮子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经常借找简意玩的名义过来求指导。   好在这三人都不是摆谱的,有来问的,就尽心讲解,遇到意见不统一的,三人就直接辩论起来,直接让求问的孩子晕头转向,不知道该听谁的。   这天,三人又开始了混乱的争辩,叽叽喳喳的劲,和树上的麻雀也没什么区别,简心摇摇头,转身去看账本,到年底了,自己的超市也要理出个总结来。   就在这时,大门被嘭一下的打开了,王二狗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二狗?怎么这么着急,超市出事了?”简心急忙问。   “没,简心姐,我是来找韩公子的,他今天来了吗?”   “来了,就在简意屋里,你过去找他吧。”简心说完就不再理他,这些个人,居然能混到一处去,也够奇葩的。   王二狗三步两窜的就进了简意的屋,这半年来,王二狗有超市的工作,又娶了媳妇,如今媳妇都怀上了孩子,越发稳重了,对着三人作揖,俨然有模有样,已经看不到他身上的流气了。   只见他面色焦急的说道:“韩公子,我听到消息,说礼部尚书家的小姐要和两广总督家的二公子定亲了。”   韩雪兰正沉浸在辩论的思路中,闻言也只是敷衍了一声:“订就订呗,关我什么事。哎,樊晨,你的想法有点意思。”   “是吧,我就说嘛,商业活动带来经济的发展……”   “韩公子。”王二狗见韩雪兰心思没在他这,深吸一口气就冲着韩雪兰的耳朵大吼一声。   这一生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镇住了,愣愣地看着他。   王二狗稍显尴尬,不过很快就回过神:“韩公子,刚才我说的您听到了吗?”   “听到了,不就是刘文慧订亲呗,有啥好大惊小怪的。”韩雪兰翻翻眼皮,这货越来越没有公子的范了,反而向着简意的版本一去不复返。   “唔,我想他的意思,应该是为你着急呢,毕竟刘文慧当着众人的面传你荷包已经被传开了,如今她要嫁人,新郎却不是你,难免让人犯嘀咕。”李墨染摩挲着下巴说道。   韩雪兰点点头,拍了拍王二狗的肩膀:“哈哈,不愧是好兄弟,知道为哥哥着急,没事,那婆娘只要不打我的主意,愿意嫁谁就嫁谁,对了,她要嫁谁?”   王二狗这才知道自己是白着急了,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两广总督家的二公子。”   “谁?”韩雪兰一下子就惊呼起来。   “两广总督的二公子!”王二狗大声回答。   “江瑞!这消息你怎么知道的?”韩雪兰再没有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了,一脸紧张的问,心里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   “就是今天来咱们超市买东西的李大妈说的,她家姑爷的妹妹就在刘大人家当差,她来买东西和别人说闲话时被我听到了,这不就赶紧过来找你了。”   樊晨揽住韩雪兰的肩,贱兮兮地笑道:“怎么,咱们的韩公子还真舍不得那朵喇叭花呀。”   “你知道什么?”韩雪兰将他的猪爪抖下:“江瑞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怎么能眼看着他落入那婆娘的手,不行,我得去阻止他。”   樊晨嘿嘿一笑,不怕事大地说道:“啧啧,两广总督,刘大人还真敢找,京城的蒙不过去,就去蒙外官,还是哪个官大找哪个,心可真够大的。”   “哪凉快哪呆着去,我得走了。”韩雪兰不顾樊晨的调侃,急匆匆地走了。   这一走,不要紧,直接就把刘鹏程看好的亲事又给搅黄了,江大人总不能出卖韩雪兰吧,好在之前也没说死,只说夫人请人看了看自家儿子的八字,今年不宜定亲。把刘鹏程气了个半死,不宜定亲,你家夫人干什么专往小姑娘群里钻,不宜定亲你家夫人拉人小姑娘的手问东问西?可江大人也够绝,回绝了他只后,人就真的不再挑媳妇了,还真就豁出去今年不给儿子相看媳妇了,也不娶那么个水性杨花的东西!   这一拒绝不要紧,京城里的心知肚明,来京述职赶着相看媳妇的外官夫人们可都就犹豫了,之前江夫人看刘文慧的眼神,那是个满意呀,和刘夫人那暗示来暗示去,众人都看得明白,就差托了媒婆上门去提亲了,这才几天,就冷下去了,看到刘夫人笑还是笑的灿烂,却决口不提结亲的事,莫非那刘姑娘有问题?管他呢,不管有没有问题,小心无大错,反正是不给自己儿子订她就是了。   结果,刘夫人再次带着自己姑娘参加这种夫人间的聚会,她家的姑娘竟无人问津,就算她上赶着推销,人家也不接话,这让她尴尬无比。   回府后,她挥挥手打发掉刘文慧,去书房找刘鹏程,将事情告知。   刘鹏程就怕发生这种事,虽说给那个穷书生写艳诗的事别人不知道,但是当众送韩雪兰荷包这事肯定是瞒不住的,只要有心还是能打听的到的。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他一气之下,扇了刘夫人一巴掌:“看你教养的女儿,做出来的事!让我都跟着丢脸。”   刘夫人被扇得倒在地上,捂着脸颊,哭嚷着说:“这会儿怨我了,行事之前,谁想着找我问问,结果做错事了找到我身上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巴拉巴拉也不起来,就坐在地上哭天抢地一番耍泼。   直把刘鹏程看了个直眼,成亲三十来年,这还是他夫人第一次这么失态,他烦躁的摆摆手:“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还不起来!”   刘夫人这才收了哭声,小心翼翼地问:“如今这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将他低嫁了,只要有我和她哥哥在,量她夫家也不敢为难她。   “那,老爷心里可有人选?”   “我再寻思寻思,你先别告诉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   虽说刘鹏程不让夫人告诉刘文慧,但毕竟当娘的心软,刘文慧哭一哭闹一闹,就把什么都告诉了她。   “低嫁!娘,怎么可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我不同意!”刘文慧双臂一扫,将桌上的茶壶茶杯全都扫落在地,愤恨地看着刘夫人。   刘夫人也是怒其不争:“你有什么不同意的,要不是你干出不要脸的事,一个个的都不敢娶你,我至于跟着你丢人吗?别说比你爹官小的,就是平头老百姓,你也得给我嫁过去,不然,你就到家庙里过一辈子吧。”刘夫人摸了摸泛红的脸颊,活着么大第一次被人打,全是因为刘文慧,现在还敢对着自己大吼大叫,既然如此,她也不管了。说完这话,刘夫人就走了。   刘文慧也没有再哀求她,也不再摔东西,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个人。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去,好在腊月二十三那天,樊母已经到了京城。在简家,包括樊晨母子,王大牛夫妻俩吃过一顿接风宴后,樊晨就带着他娘住到了王大牛家。   本来按樊母的意思,是要租一个小院住的,但是被王大牛拦住了,一是快过年了,中人也都忙着准备过年的事,早就不揽活了,二是樊晨前程不定,说不定被派到哪里去当官,租了还得退,时间也不长,实在没必要。   简心是第一次在这里过民家的年,上一年在宫中光顾着小命了,也没心思体会年味,这一次她是事事要参与,蒸糕,猪肉,炸菜,扫房子,剪窗花,最后到了年三十,整个人都瘫了下来。   “呀哟,这过年也够累的。”简心捏着胳膊感叹道。   “姐,你就别找借口偷懒了,快来包饺子。”   “我去,忘了这茬了。”简心笑呵呵又去厨房帮忙包饺子。   这一天,简永林也没有开超市,一家人都在厨房围城一圈,齐心合力包饺子。小门小户,没有君子远庖厨这一说,倒显得格外温馨。   简王氏尤其高兴,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成了花:“真好。”   “是呀,真好,咱们一家又在一起包饺子了。”简永林也一反惯常的沉默,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说道。   简意也笑笑,终于知道往常过年时,父母沉默的原因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嘛,毕竟皇宫那个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那会儿,还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简心了呢,没想到连上天都眷顾他家,让姐姐平安归来。   简心低头笑笑,掩藏住眼底的泪花,不知现代的父母,过得怎么样,女儿现在过得很好,请不要伤心。   过年最热闹的除了正月初一的拜年,就是正月十五的闹花灯了。这里的花灯受材质限制,不像现代那种做得那么大那么豪华,但胜在精巧,早早的吃过晚饭,简心,简易,樊晨加上王大牛夫妇俩,一行人就开始沿着西市逛起来。   简易是个活泼的,在路上遇到一伙同学,就和他们一起了,不耐烦陪着简心他们慢吞吞的逛。   好像约好了的,王大牛夫妇见简易离开后,也找了个借口脱离了大部队,二人去享受自己的二人世界了。   樊晨见人都走了,犹豫一下,就拉住了简心的手。   简心猛回头,脸上还带着微微的惊讶:“你做什么”   “人多,我拉着你,不然容易走丢。”樊晨低头看着二人合握在一起的手,低声解释。   一见他那样,简心想起以前看的电影,眼前这一幕神奇的和那些情节合二为一,微微一笑,回了他一句:“随你。”脸上竟然还有些烫。   二人一时间有些沉默,但却并不尴尬,樊晨是高兴于简心的类似默认的这种态度,而简心的内心却是微微漾起一丝甜蜜,这大概就是恋爱来临的节奏吧,以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人,竟也慢慢被接受,甚至于为他痴迷于自己而骄傲。   打破沉默的是元宵节固有的节目,猜灯谜。   简心还是第一次遇到,就忍不住挑起来,在一片花灯中,她一眼相中一个仕女图花灯,对于现代人的眼光来说,并不讨喜,但是那个仕女挽着裤腿临溪而坐,双腿垂到溪中,双脚在溪中嬉戏,脸上是全然放松的微笑。这几乎就是她藏在心中的向往。   她不由走近,将花灯摘了下来,捧在手中细细观看。   “想要这个?”樊晨一直在关注着她,看她对这个上心,低头轻声问。   一句话把简心从那种走神的状态中惊醒:“是的呀,很不错。”   樊晨接过花灯,将底下写着的谜题拿出来看,只见他诡异地一笑,拉着简心走到老板跟前:“‘黄泉共为友,打一四字祝语’,百年好合么?”   那老板也看了看樊晨,又顺着樊晨的手看到简心:“哈哈,小兄弟可真会挑,这可不就是该着小兄弟得的吗?祝二位百年好合!”   周围的人一听,也纷纷朝着二人拱手的拱手,大笑的大笑,还附和老板的话,一遍一遍地说着:“百年好合。”   “呀!”简心这才知道谜底还真是“百年好合”,她一下子就窘在的当地,竟无一丝平日的强势精明,此时也只是一个初开情窦被识破的娇女儿罢了。   她一拽樊晨,就要拉着他往外跑,樊晨一边随着她往外走,一边回头喊:“谢谢大家,我们一定会的。”   走到暗处,樊晨还意犹未尽:“怎么就走了呢,我还看到好几个好的。”   简心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花灯,嗔怒道:“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嘿嘿。”樊晨傻笑两声:“你都不去了,我还去干什么?走吧,去别处看看,猜灯谜的又不是他那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  注:灯谜百度来的,作者是急转弯!!!么么哒!   ☆、元宵节的故事   二人又继续找了一家,主力还是樊晨,这次简心专挑字谜,也就没有刚才那种尴尬的事情发生,猜出来了好几个,奈何拿不了,樊晨只好从中挑选了一个八角灯,画的是竹兰菊梅,很是雅致。   穿过西市,来到京城的运河边,来这里的都是些年轻的男女,女孩将写着心愿的花灯放到河里,另一边的男孩们将花灯捞起,说不定就能成就一对佳偶,这也是夏朝唯一一次可以不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定亲的机会,不过听起来浪漫,在简心看来,还不如之前的靠谱。这种完全靠天意的做法,简直没脑子头顶。   也只有简心能如此想了,毕竟靠着这个可是出了好几出才子佳人的故事了。   “简心,我们也来吧。”樊晨跃跃欲试。   简心看着他那亮晶晶的双眸,不忍拂了他的意,就点头同意。   从岸边商贩处买来一盏荷花灯,简心略一思索,在纸条上写下愿望,慢慢放入河中,将之赶远。   站在河下游的樊晨从简心放灯下水眼神就钉在那盏灯上,那盏灯一边往下游漂一边往对岸移,等到到了樊晨的那里时,已经到了河中央了。   樊晨见捞不到,直起腰往岸上看了看,就听到:“兄弟,捞不到心上人的花灯了吧,买一杆竹竿吧,只要十文钱保证你能和心上人喜结连理。”   樊晨低头一看,就见一个个子矮小的汉子,笑得一脸猥琐,而他的手中拖着一把竹竿在兜售,人才呀,能在今天做这种生意,那铁定赚啊。   樊晨也不和他多说,扔给他十文钱,抽出一根竹竿,就站在岸边够荷花灯。   简心见他买了个竹竿又专心去捞花灯,就有些想笑,眼角不经意间看到他身后有两个人影冲着他冲了过去,简心大声喊:“小心!”   奈何离得有些远,再加上人声鼎沸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简心着急地往下游跑去。   跑到岸边一看,哪里还有樊晨的影子,而周围的人都一脸惊吓的样子,她环视一周,看到刚才那个卖竹竿的人,跑过去怒问:“刚才买你竹竿的那个人呢?”   那人被简心的怒气吓到,有些结巴:“被,被两个黑衣人,给,给拖走了。”   “拖哪个方向,你看清了吗?”简心急问。   “那边。”那人一手指向西市的方向。   简心也不多话,就赶忙往那个方向追去,毕竟那二人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一人扶着一条胳膊,扶着晕过去的樊晨往小巷子里走,简心追过去正好看到樊晨的背影,被二人挟制着拐到黑巷子里了。   简心不敢耽搁,就要往里边跑。   “简心,你怎么自己在这?”却是李墨染和韩雪兰以及京都比较有名的几个才子。   “樊晨被人打晕,拖里边了,快帮我追。”正好她还在担心自己一个人斗不过二人呢,更何况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接应,这一帮子人正好。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岁,遇到如此不平,当然血气上涌,一个个义愤填膺地就追了过去,谁也没注意混在人群中的刘文华那青黑的脸色。   刘文华冲着在后边跟着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点点头就往另一边跑去。   奈何这边二人是抄的近道,小厮要走大路,当他赶到福来客栈时,那里已经被书生包围了。   书生们来得只比那黑衣人晚一步,眼见着他们把樊晨抬到一间房间后就出来了,这帮人悄悄躲到暗处等二人离开,刘文华想出个动静,却被他旁边的李墨染制止了,无奈他也不好太引人注意,只好盼着那个小厮比他们先来一步。   等黑衣人嘻嘻哈哈说着荤话离开后,书生们就跑到房门口,也顾不得其他,几人合力撞开了房门,而房门内的一幕,却把因开门太猛扑倒在地的几人惊呆了。   只见樊晨昏死在床上,赤身裸体的刘文慧正趴在他身上给他脱衣服。   听到动静,刘文慧转过头一看,好么,门口至少围了十来个男人。   “啊……”她慌乱中都记不得捂住身体,大叫一声后,咚的一声,倒在樊晨身旁,吓晕了。   简心和顾不得刘文慧死活,跑过去掐樊晨的人中。当樊晨看到进在眼前的简心,喊道:“简心快跑,有危险。”   简心摇摇头:“你感觉怎么样?”她只觉得怒火在胸口燃烧,那种本应属于自己的,却被别人染指的痛恨,让她只想把刘文慧剁了,仅有的一丝理智还是制止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只好去关心樊晨。   他疑惑地看了看屋里,一眼就看到还在惊呆中的各位书生,其中有想要偷跑的刘文华,再低头一看,刘文慧光溜溜的就在他旁边。   “简心,你要相信我,我什么也没做。”这下他可急了,急忙跳下床来,慌慌张张地系已经被刘文慧解开的腰带。   见简心不说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会在这,我真的什么都没干,简心你一定要相信我。”   简心上前,双手环住樊晨的腰,在他身后交握,把脸埋在他的胸膛:“樊晨,我相信你。你哪里不舒服?”   樊晨所有的动作都停住,几乎不敢相信,简心居然主动抱住他了,一时间忘记了所有。   他忘记了,可不代表其他人忘记了,尤其是韩雪兰,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娶这个如此yin荡的女人啊。   “刘兄,咱们一群男人不方便,还请您去给令妹穿好衣服,然后告知我们,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非礼勿视,书生们还是懂的,在过了吃惊期后,都自学地向后转身了,也不知是他的幸还是不幸,要是简心遇到的是简意那帮子,估计就没这么客气了,说不定还会调侃一番刘文慧的身材之类的,可是一样,他们不会想到追根究底,而书生,最重视礼仪规矩的一个群体,是不会让眼前的事情轻轻放下的。   刘文华简直掐死刘文慧的心都有,可是他不能,只好匆匆给刘文慧穿好衣服,正好一个头脑机灵的书生把客栈对面的医馆里的一位坐堂大夫请了过来。   刘文华脸色铁青,咬牙说道:“刘府有大夫,我还是带着妹妹回府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计划与变化   韩雪兰用食指蹭了一下鼻头,笑着说:“大夫来都来了,哪有舍近求远的,再说了,这事还要令妹给大家伙一个交代呢,你怎么能带走呢,大家说是吧。”   别看一帮人平时都聚在一起,不时就对刘文华巴结讨好几句,可韩雪兰的地位和他齐平,而且,书生嘛,还没有经历官场的洗礼,到底存着几分意气,对如此龌龊之事嗤鼻以待,当下就附和起韩雪兰的提议。   反正在联姻上两家算是掰了,也不怕再恶化一些,韩雪兰也不等刘文华回答,直接让大夫去给刘文慧看看,大夫心中叫苦,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去,谁让他收的是这边的钱。   好在刘文慧只是惊吓过度,大夫略一掐人中,刘文慧就醒来了,大夫见人醒来,就赶忙溜了,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听到什么腌臜的事。   刘文华见事已至此,就想靠蛮力把刘文慧带走,他示意跟着的小厮去抢刘文慧,可就算加上他也才两个人,他俩扶着还有些神志不清的刘文慧,也无可奈何,韩雪兰等人把房间门一堵,谁都出不去了。   "刘文华,你什么意思。你这种行为很让我们怀疑你的动机,难道你知道?   "哎?对了,刚才咱们追黑衣人时就没见这个小厮,怎么现在出现了?   "对,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书生们议论纷纷,让刘文华的脸开了染坊,赤,白,青,绿,紫,黑轮番上阵,很是好看!   "够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刘文华愤怒的吼道。   "不怎么样,让令妹说说她这是唱哪出戏,怎么也该让樊兄明白明白,他这遭罪是为什么受的。"韩雪兰见刘文华越是愤怒,他就越自在,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啊,我也想知道,刘姑娘这不顾女人的名节把我未婚夫掳来,迷昏了扒衣服是为哪般?"简心见樊晨无碍,这才冷静下来,回想自己刚才的怒火由来,暗叹一番,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将樊晨给装进了心里,视为己有了,这般想来,对刘文慧的行为就更是恼怒了。   刘文慧醒后,就被刘文华和小厮扶着扯来扯去,现在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她嫌恶的撇开小厮扶着她的手。   刘文华给她警告的一个眼神,可惜刘文慧此时根本就没看他,而是看着满屋子的书生,这才想起之前出了什么事,这事,她想晕也晕不了了。   “还请刘姑娘给个准话吧。”简心逼近一步说道。   “什么准话?”   刘文慧不是个傻的,说出来就全完了,只见她求助的看向刘文华。可惜,就是她一个字都不说,她也完了。   刘文华也是暗恨,尼玛这时候看他,不时明着告诉所有人他俩有串通吗,你个蠢货!   韩雪兰正待逼问一番,樊晨却摆了摆手:“算了,既然刘姑娘不想说,我这个苦主也就不问了。”   刘文慧一喜,满脸欣喜地看着樊晨,就连刘文华都有些暗自高兴。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樊兄,三思啊。”趁你病要你命,韩雪兰可不想再给这对兄妹喘息的时间了。   “私设刑堂可是犯法的,我还是报案吧,相信有各位兄台为在下作证,大理寺丞会给在下一个公道的。至于刘姑娘,还要委屈姑娘住几天大理寺的牢房了。”   “我不要住牢房,哥哥,帮我,我不要住牢房。樊晨,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一听住牢房,刘文慧就不平静了,一把攥住刘文华的手哭道。   简心就气不过她这一副樊晨不该对她狠心的白莲花样,真当自己是万人迷,想上谁上谁?也不看看自己的德兴!   “哼。看样子刘姑娘是不会自己去大理寺的,还请韩公子派人去请大理寺的衙役来这里逮人。”   “不要,我不要去大理寺。”   “那就请姑娘交待交待今天这事儿吧。”韩雪兰趁刘文慧心乱审问。   刘文慧六神无主,她最信赖的哥哥也没法给她什么主意,又不想去坐牢,只好哭哭啼啼说了起来:“反正父亲要把我随便嫁了,我就想嫁给樊晨,就想先有了夫妻之实,也好和父亲说,樊晨也不得不娶我,一举两得,就有了今天这事,我是真的想嫁给你的,樊晨你要相信我。”   “哼,听说过强娶,第一次听说有强嫁的。”书生们嗤笑道。   “就是啊。”   “不过,你一个闺阁女子,如何能想到如此不要脸面的主意?谁给你出的主意。”不是书生有阴险论,而是夏朝女子谁不是从小就三从四德的教育,这个视名节比生命还重要,怎么可能会有人拐到利用名节的事逼人负责的?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说者只是试探地问问,也没想着刘文慧回答,最多算是一句吐槽。可这一句话就像是点醒了刘文慧,她现在一门心思的是减轻自己的罪责,只见她抬手就指向了刘文华。   “是他,是他跟我说,只要这样,樊晨就不得不娶我,到时候,简心就没有未婚夫了,他就可以把简心纳为妾。只要我成功了,他就帮我和父亲说,让父亲同意我和樊晨的亲事。”   刘文华回手一巴掌就扇到刘文慧脸上:“你疯了!”   “你敢打我!”刘文慧此时也不顾什么脸面了,上前就去和刘文华撕扯。   此时,书生们的注意力已经不再这对兄妹上了,而是转向了樊晨和简心,这是什么倒霉催的一对未婚夫妻啊,会被如此丧心病狂的一对兄妹给同时惦记上,果然,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简心也没想到刘文慧的这一招最终目的会是自己,她气得颤抖,早知如此,在扬州的街市上就该把刘文华的子孙根断掉,让他彻底灭了心思!   “如此没有廉耻,怎配读圣人书?”   “真是与这种人在一起都嫌丢人,以后,再别说我认识刘文华!”   书生们纷纷倒退一步,耻与刘文华为伍。   韩雪兰微微眯眼,刘文华,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吗?咱们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     ☆、横财   一场闹剧后,书生们也没再提报案之类的话,簇拥着樊晨离开了。时间也不早了,出了客栈就各回各家了。   樊晨和简心也在西市口遇到了王大牛夫妇,四人作伴回了简家。至于今晚的经历,樊晨和简心心有灵犀的谁都没有提及。   他们以为刘文慧最多是远嫁个穷乡僻壤,刘文华沉寂几年再入士,事情就会这么过去了。   始料未及的是,早朝上,韩大人纠集御史台的大夫们,炮筒一致对准刘鹏程,什么家教不严,什么教子为非作歹,教女无德,从芝麻小事说道塌天大事,从子女说道自身,上梁不正下梁歪,无才无德怎堪吏部尚书一职。   偏偏,刘鹏程的那两个子女还自作聪明,没有将发生的事告诉他,让他根本就无从应对。   甚至一开始时,他都不知道那些御史大夫是在说什么,直到你一言他一语的把事情经过学了个七七八八,他两眼一黑,倒了。连给自己辩解的机会也错过了。   夏睿朗一脸黑线,虽然不知道樊晨是何人物,可简心熟啊,尼玛他都没把到的妹子,你想纳为妾?他都不愿强逼的妹子,你想强占?他都欣赏的妹子,你想摧残?刘鹏程身为吏部尚书,应当作为整个官集体的典范,可你的儿女都干了什么事?要说你是个正直廉洁的好官,天下人都不会信。   当下,圣旨一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刘鹏程,治家不严,为身不正,不堪大任,贬为庶民,永不录用!其子女之过,以万银补偿受害人,钦此!   当天下午,李巡就带着圣旨,和一万两银子到了王大牛家,差点把王大牛吓坏,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等众人手忙脚乱摆好香炉,跪拜接旨后,都有种做梦的感觉。   这是什么节奏?本来还准备着把吏部尚书得罪狠了,自己只有冲前三甲博前程了,转眼那位大山就倒了,还给了自己老婆本。幸福来得太突然有木有。   好在樊晨也不是钻到银子眼里的,只是陶醉了一下,就清醒过来,三跪九叩接旨后,直接从一打银票中抓了几张一百两的,给李巡和跟班们分了。毕竟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不是。   这无心之举,让一直绷着脸的李巡笑了。本来嘛,一介平民,就算是举人还是个解元,但还不是官不是?传旨的活是用不着李巡的,可奈何夏睿朗好奇啊,非得让李巡走这一遭,好好看看被简心认可的未婚夫长得啥模样,有他阳刚,有他俊逸?   主子的心事,李巡多少能猜出来,但不能对樊晨说。还是不让他知道比较好,至少还能阳光地笑出来。   李巡宣完旨,就回宫了,至于怎么和夏睿朗说的,那就是他的事了。   这边,本来樊母已经和简王氏商量了亲事了,纳彩,向名都无事,可这剩下的纳吉,纳征,请期,哪样不用银子,虽说简永林已经表示过不用勉强,他们看中的是自家儿子这个人,可至少要大面上好看不是。   本来正发愁的事,一下子解决了,樊母看樊晨的眼神都不一样,虽说自家儿子受了一番罪,最终的结果还是不错的,总算可以继续婚礼的准备了。她已经和简永林夫妇商量好了,等殿试过后就给两人成亲!至于向当事人说明?没看到樊晨正准备科考呢吗,还是不要分心了。   过了正月十五,离会试的日子越来越近,樊晨此时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读书上,再也不悠闲的跟着简心晃荡了,就连樊母一出去就买一大堆东西回来,过几天却不见了也没怎么上心。   简心就没他那么没心没肺了,任谁回家就看到堆一大堆一看就不是平常礼物的箱子之类的,也会问上那么一两句,而简王氏就更直接了:“你樊婶送来的聘礼,你们的好日子就订在春闱过后。”   “你说什么?”简心惊讶得指着那一大堆“聘礼”几乎尖叫。   “聘礼呀,简心,你怎么了,你都二十七了,樊晨也不小了,我和你樊婶的意思是,你们赶快成亲,说不定啊,年底娘就娘抱上小外孙了。”简王氏从礼盒中拿出一个发饰,往简心头上比划一下,又放下,脸上全然是那种柔到骨子里的期望。   简心倒退一步,后边的箱子绊了一下,直接坐到上面:“娘,你都没问过我!”   “问你?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问你做什么,再说咱们两家从你出宫后就开始筹备这件事,我以为你早就有准备了呀?”简王氏比简心还惊讶,将手中的发饰放下,指着简心问:“你不会还没做嫁衣吧?”   见简心一脸怔愣的表情,她右手握拳一下子砸在左手掌上:“怪我,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了,这下可赶了,不过没事,我帮你,咱俩一起做,肯定能来得及。”   简心很不想打击她的信心,但是,拿针捉线,她也就是能把现代那种纽扣缝到布上那种水准,做衣服,不要为难女汉子了好不?   “娘,我,我从进了宫就没拿过针,您以前教我的我全忘了。”简心两手一摊,耸耸肩,毫无压力地说道,谁让你们商量亲事不和当事人说的,这下子糗大了吧,没有嫁衣,这亲怎么成?   其实要说嫁衣,这衣服虽然比平时穿的繁复华美一些,但也不是需要两三月才能完成的,主要是上边的绣工,哪怕一个衣领,一个袖口,也是要绣上鸳鸯或是繁花的,这个绣工可就是个细致活了,更别说除了嫁衣,其实还有新床被褥枕头之类的,都是要新嫁娘自己来做的。   买?不要开玩笑了,是要让左右人知道,谁谁家的闺女不会女工,笨手笨脚,懒到家之类的,连结婚都买嫁衣吗?   “这下可怎么办?要不然我在和你樊婶商量商量,往后推推婚期?”简王氏第一次操办儿女们的婚事,一下子慌了神。   简心莫测高深笑了笑,留下一句:“随你。”就回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个悲伤的故事,我就是被双方父母确定婚期后,才被告知要结婚的那个,更悲伤的是,等我都知道了,我老公都还不知道。   看在我这么悲伤的上面,求收藏啊!   ☆、会试      简心坐在桌前,面前的摊开的账本一页也没翻过,她看着窗外发呆。   真奇怪,明明是以前很抗拒的事,现在被突然说开,她竟然没有感到愤怒或是不高兴,竟隐隐有些期待,虽说她从上次的事已经认清自己对樊晨的感觉,她觉得按现代来说,应该是那种可以拉手,可以一起看电影的程度,但没想其实已经是可以一起生活的地步了。   突然,她捂着脸傻傻笑了两声,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着忙碌的简王氏,也许,自己设计一件嫁衣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春闱在二月如期而至,虽然已经入春,但倒春寒的威力还是很猛的。简心一家一大早就来到考场,还没找到樊晨,就被人挤人的场面吓到了。这里不仅有这一界乡试上来的举人们,还有往界考不上的,再加上各自带来的亲人下人之类的,密密麻麻站满了考场前的广场。   好在简心他们来得早,在入口处截住了樊晨和樊母。只见樊晨提着一个篮子,里边放着笔砚,和一些能放的干饼。简心摇摇头,递上自己的大毛斗篷,这还是在宫中时皇后赏赐给她的。   "夜里凉,你小心别着凉。"   樊晨看着那蓬松的皮毛,推拒道∶"不用了,我很壮的,再把它弄脏了。"   简心简直想打他一顿,当着双方父母的面给他留个面子。   "这东西做出来就是让用的,弄脏了洗就是了,还是你想让一家大小都担心你。   樊晨挠挠头发,嘿嘿接过斗篷∶"好,我用。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上的。"他抱着斗篷,心里甜滋滋的,对这次的科考更加斗志昂扬了。   眼看就到了入场的时间了,樊晨和大家挥挥手,去了扬州学子那边。   为了方便检查入场,都是按郡排的,过了一个郡的再下一个,过期不候,不可插队。所以迟到的代价是很大的,站错对的代价也不小。   简心见卫兵将樊晨从头发到鞋底摸了个遍才放人进去,就很恶寒,要不要这样啊!这些学子们也够能忍的。   之后,一家人就和樊母一起回去了,从第二天要简意来考场门口等,毕竟每年因病提前离场的考生也是不少,虽说不希望樊晨会中招,但也要有备无患。   这就天来,人们心中总担着事,干什么都不能注意,简心等干脆就把工作停了,专心等待。   对于简心,九天是很漫长的,总会担心樊晨会不会饿着,尤其变天的夜里,担心他会不会冻着,还有考题会不会太难之类的。   直到简意提醒她该去接樊晨了,她才醒神,已经是第九天了。他们租了一辆马车去,就怕樊晨太虚弱走不回来,幸好,樊晨出考场的时间靠前,一出来就被简心认出,她扶着樊母,催促简意过去扶他。   好在樊晨身子底子状,再加上有简心给他的大毛斗篷,就连最冷的那两天,也安然度过,只是看起来神色憔悴,步子有些虚浮。   “怎么样?要不要请大夫看看。”樊母一见樊晨的样子,就眼泪花花,知道怎么也要经历这一遭,到底心疼儿子。   樊晨摆摆手,嗓音沙哑:“娘,我没事,回去睡一觉就好。”   简心欲言又止,伸手扶住他,将他扶上马车,一路疾驰回到王大牛家。   樊晨回家后,只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倒头就睡,等樊母将稀粥端来,已经鼾声连天了。樊母无奈,只好等他睡醒后再好好吃饭了。   简心带着简意回家,这下知道樊晨无事,就放心了,剩下的就是放榜,对于简心来说就无关紧要了,虽然当时她为了拒绝他放出话来非状元不嫁,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自己一丝情意系于他身,自然是怎么样都乐意的。   樊晨恢复后,就和李墨染,韩雪兰二人联系起来,虽说他对自己很有自信,可这是全国各地精英才子齐聚,就算是一地的解元也有可能会落榜,他可没那么自大觉得自己必定会中会元。   几人每日在茶楼闲聊喝茶,间或也会加入到其他学子的团体中畅聊一番,至少表面上保持着淡然潇洒。   终于等到放榜,三人坐在茶楼暗自焦急,就听到有官差敲锣打鼓地走过去:“恭喜山东李峰李老爷高中会试第十名。”一路走一路喊的吸引了不少人跟着走。   一会儿又有一队人过去:“恭喜河北许山许老爷高中会试第九名。”   韩雪兰年纪尚小,伸着脖子看:“都第九名了,怎么还没有我呢?”   李墨染笑一声,敲了他额头一下:“越晚名次就越高,你急什么。”   “李兄是不急,我这不是怕落榜么。”   李墨染摇摇头,和樊晨对视一眼,其实他俩也是暗自焦急,沉稳只是装出来的:“等着就是。”   话音刚落,就见一队官差进了茶楼,领头的官差高声唱喝:“恭喜京城韩雪兰韩公子高中会试第八名。”   韩雪兰一下子扑到李墨染身上:“我没听错?是我?真的是我?”   李墨染手忙脚乱接住他,怎么也推不开,樊晨见状,上前将他从李墨染身上扒下来:“你没听错,是你。”   官差见状,知道这位就是正主了,上前作揖道:“恭喜韩老爷,贺喜韩老爷,您高中会试第八名。”   韩雪兰这才正色回礼道:“多谢告知,小小谢意,敬请笑纳。”说着从袖袋中拿出一个荷包交给领头官差,官差领了赏就急匆匆走了。   樊晨笑着看着他,打趣道:“这下放心了吧。”   “是,是。”说着让小厮将消息传回家中,他还要等李墨染和樊晨的消息。   说快也快,不一会儿,又进来一批人,却是隔壁桌上的学子中了第七名,众人纷纷起身恭贺。   樊晨和李墨染都有些着急,形色都掩藏不住时,才终于有了樊晨的报喜队伍:“恭喜扬州樊晨樊老爷高中会试第二名。”   这下樊晨的心总算是落到底了,再对自己有信心,在没听到确切消息时,心总还是悬在半空中。樊晨将母亲交给的荷包打赏给官差,这才应付各位前来道贺的学子们。   他这一波热闹刚落下,就又有报喜的,原来李墨染是今年会试第一,所以最后发榜。   “果然,还是李兄高才,这会试第一让你收入怀中。”   “侥幸侥幸。”   “如此,我们还是先回家吧,家母还在等候,等明天再聚不迟?”   “好。”   三人说定,各自归家,至于在家中怎么庆贺,就各不相同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赐婚   半个月后,学子们在皇宫兴才殿举行殿试,夏睿朗对这次科举很是重视,毕竟这是他当上皇上后的第二次科考取士,很多地方都是想要新人来替换。殿试的考题是他自己出的,等考生都入殿后,在李巡的“皇上驾到”中,性质昂扬地走进兴才殿。   来了之后,他也不多说,示意礼部侍郎将考题发下。众人拿到考题,表情不一,但并无太过紧张的,夏睿朗满意地点点头。   “李巡,来,樊晨是哪个?”虽说上次李巡回来给他讲了樊晨的大概情况,但还是想亲眼所见,李巡悄悄将排在第一排第二位的樊晨指给他看。   “啧,也就那样,简心什么眼光。”夏睿朗撇撇嘴,比样貌自己不比他差,比权势,自己更是完胜,不能理解简心。李巡心道,看来还是得不到的是好的,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还惦记着呢。   殿试就这样毫无风波的过去,众考官也赶紧下去阅卷,毕竟这次人数少了很多,结果也出来的很快,他们把考试成绩按名次交给夏睿朗。   看考官选出来的第一甲的三名人选,至于谁第一谁第二要由夏睿朗自己来定。他只一眼就看到樊晨的名字,看来还真是个有才的,拿过他的考卷,细细阅读,文章论点鲜明,阐述得有理有据,尤其对商业的发展持支持态度,并且把以前人们对商的理解完全推翻,使他茅塞顿开,怪不得读史,兴盛时期都是商业活动旺盛时期,而衰败都是禁商或是打压商业的时期,而且他还是用了数字统计,使人一目了然,对比鲜明。   再拿出另二人的文章,也是各执一词,紧扣主题,言之有物,难得的好文。只是看了樊晨的文章后再看他们的,总觉得差之一线。   当下,拿起御笔,就要把樊晨圈成状元,只是笔尖刚落到纸上,他又犹豫了,私心里很不愿意点樊晨状元。只是他到底是皇上,眼里放的是这个国家,最终还是点了樊晨状元,李墨染榜眼,另山东的李峰为探花。   第二天,学子们都来到兴才殿朝拜。李巡宣布殿试结果,三甲一百七十人,赐同进士出身,二甲二十人,赐进士出身,探花,榜眼,状元各一人,赐进士出身。   众人拜谢,夏睿朗笑眯眯一个一个的叫上前来关心一两句,瞬间就赢得新晋官员的心,誓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最后,他将樊晨叫上前来:“樊晨,朕想给你赐婚,你可愿意?”   “赐婚?”樊晨疑惑问道,又想如果皇上能给他和简心赐婚,岂不是天作之合,他们的婚姻更得保障,当下笑呵呵回到:“谢皇上。”   众大臣都笑呵呵恭喜,夏睿朗却耷拉下脸子,一脸不高兴,问道:“你都不知道朕要给你和谁赐婚,你就答应?”   “回皇上,臣已经订婚,臣以为皇上既然要赐婚,当是要给臣和未婚妻赐婚。”   夏睿朗一张脸瞬间憋成紫红,简直蹬鼻子上脸有没有!   偏偏户部尚书杨大人也就是皇上的岳父大人出来说话了:“状元此言很是,皇上赐婚是好事,但不可使状元失信于未婚妻,臣以为皇上当为状元与其未婚妻赐婚。”   他一说话,平时和杨大人关系不错的,也都纷纷出言附议。   夏睿朗本来就是为试探樊晨,既然鱼儿不上钩,也就不强逼了,当下下旨给樊晨和简心赐婚。   一直到旨意念完,樊晨还在发愣,这皇上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简心的?   不过,不管如何,自己终于能娶简心了,樊晨当下谢恩领旨。和其他新晋官员出了大殿。   李墨染和韩雪兰刚想凑近来说话,却被一名宫女拦住去路:“请问可是樊晨樊大人?”   “正是在下,不知姑姑找在下何时?”   来人正是简心一手提拔上来的安心,只见他细细观察了他一番,才笑眯眯说道:“也无大事,只是皇后娘娘听说樊大人和简心已经被皇上赐婚,不日就要完婚,皇后娘娘让樊大人给简心捎个话,一定要发来婚贴。”说完就走了。   韩雪兰呆呆指着安心:“皇后怎么会要你的婚贴?”   樊晨也一脸莫名:“我也不知道啊。”   李墨染思索片刻,沉吟道:“恐怕是简心认识皇后吧,你不是说以前简心在宫中当宫女?”   “可是就算是宫女,也不能劳皇后大驾吧。”   “管他,回去问问简心,到时候送来一份就是。”   李墨染和韩雪兰佩服樊晨的心大,不过他们也没有别的好的建议。   等樊晨跨马游街后回到王大牛家,和樊母说了赐婚的事,他俩又来到简心家,正要告诉她此事,李巡正好带着圣旨来了。简心一家赶紧接旨。   “劳烦李公公了。”简心起身后,将李巡请到厅房,说道。   “简姑娘客气,咱家也就是出来活动活动腿脚。说起来还要恭喜姑娘嫁个如意郎君。”   “多谢公公。”说着递上一封红包。李巡推拒:“简姑娘见外了不是。”   “就当是吃了简心的喜糖,还请公公笑纳。”   李巡见简心这样说,也就顺势收下:“如此,咱家就不多呆了。”说着起身告退。   此时,樊晨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李巡都对简心客客气气的,简心以前在宫中恐怕也不是个底层的宫女。   “今天出来兴才殿时,碰到一位皇后宫中的宫女,说是皇后要你记得给她下婚贴。”樊晨看着简心说道。   简心一脸惊喜:“没想到皇后娘娘还惦记着我呀。既然皇后娘娘说了,那就一定要下了。”   樊母趁机说道:“这样我们就要赶紧准备了,晨儿留京,我想着在京城买下一处房子,布置一番,直接在新房里成亲。”   其他人都无异议。   樊晨拉过简心,小声的说:“简心,我考上状元了。”   “恩,恭喜。”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是因为赐婚,也不是因为从小的婚约。”   “我愿意。”   樊晨紧紧搂住简心,在她耳边说道:“谢谢你,简心。”   简心点点头又摇摇头,同样用力地回抱住樊晨的腰,她知道,这就是要与自己共度余生的男人了。   爸爸,妈妈,你们的女儿终于要嫁人了,你们也会高兴,会祝福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撒花。感谢各位一路陪伴,谢谢,么么哒。   敬请期待下一本穿书,我会更加努力的!    ╭*||▂▂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